他若沒有把人帶回來,就自然有他沒帶回來的道理。
兒子懂事,不需要她操心。
「哦……」
見溫太太沒有繼續多提的意思,池晚便也就沒有再問了羿。
雖然……她是很奇怪為什麼兒子結婚,母親卻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就好像……
他從未跟她提過。
更奇怪的是,如果這是原因,但溫太太貌似也沒有去過問的意思。
終究是別人的家事,她不好問太多問題,便作罷了。
「阿姨,你別多想了,最重要的是要開心,我想,那位先生也是這樣想的吧。」
池晚拍拍她的手,加以安慰。
「沒事,就是剛剛提起來才想到的,平時不會想那麼多。」
「呃……阿姨,今晚……吃外賣好嗎?」池晚特別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叫了外賣的……」
昨天燒了他們的廚房,今天她就是再自信都不敢了。
忐忑之中,溫沁點了點頭。
「好啊,沒關係的。」
溫沁不挑,看著正在忙碌收拾的池晚,臉上的笑容很溫和。
她還是不太相信,這兩個孩子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
想了想,暫且沒問。
她可不想攪和了兒子的好事。
池晚自己默默地哀歎了一口氣。
還好溫太太比較隨和。
她看得出來,就算溫太太不喜歡吃外賣,也不會拂了她的意。
為此,池晚想去報烹飪班的心愈發強烈了。
……
「阿姨,為什麼家裡一張照片都沒有呢?」
一直著急收拾,沒來得及徹底打量這屋子。
仔細地看了看,一張照片都沒有,更別說是母子合影了。
可他們母子的感情明明很不錯呢。
「是我不愛照相。」溫沁說。
「啊?為什麼?」
溫沁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
池晚便也就沒有再問。
有些人天生不愛照相,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池晚不打算再問的時候,就聽見溫沁說,「不太喜歡看見自己的臉。」
接收到池晚疑惑的視線,溫沁並不介意告訴她,「就是偶爾,很厭惡看見自己。」
池晚欲問,最後還是吞了回去。
想必不是什麼很好的事由。
「小晚,你先生是做什麼的呢?」溫沁問,「我兒子沒告訴我幫了你的細節,但我很好奇,你先生是賺得不多嗎?」
「這個……」
「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話那就算啦。」
「沒有沒有!」
池晚忙搖了搖手,「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是……情況實在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但總之,我跟我先生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
倒不是太意外。
因為如果她跟以珩有什麼瓜葛的話,這個姑娘就一定不是已婚身份。
這點她是堅信的。
兒子不會做這種事。
「兒子跟你?」
「嗯,我不能讓他離開我身邊,他是我的命。」
「好……」溫沁點點頭,莞爾,「還是留在身邊好。」
溫沁似有所感觸。
「只有媽媽是真心對孩子好。留在其他任何人身邊,誰知道……別像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孩子,別讓任何人搶走他。除非……他爸爸是真心對他好。」
「他爸爸……」
池晚失神瞬間。
封以珩倒是對小白很好,這點肉眼可見。
但儘管如此,她也還是不會把小白交給他撫養。
「不會的,我誰都不會妥協。」
在此之前她已經如此堅持,今天聽了溫阿姨的話之後,就更不會了。
小白如今跟著她雖過不上什麼富有的生活,但愛卻不少。
如果去了那些豪門家庭……
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她的兒子被人欺負,她不在身邊,有人會保護他嗎?
封以珩是很喜歡小白,可他會為他做到什麼地方,誰也不知道。
「這麼說,你是一個人照顧兒子嗎?」
「嗯!」池晚點點頭,「是的,雖然有些辛苦,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也都是過去式,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很慶幸,我當初做的那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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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當初的決定?」
「嗯……當初……我曾動過要把這個孩子打掉的念頭。」
「還好沒有,否則該有多後悔。」
「不知道呢,有些沒發生的事,誰又知道會不會後悔?」
或許當初打掉了,也沒有後來的事,也就沒有後悔一說了。
「是什麼阻止了你?」
或許有很多母親都喜歡自己兒子娶一個身家乾淨,又沒有拖累的老婆,這種有孩子的女人大多都不會考慮。
但溫沁不一樣。
她並不在乎她是否有孩子,這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
不管有沒有孩子,都有去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這點不能被束縛。
如果兒子喜歡,即便她有孩子,她也會接受。
現在她只想更多地瞭解一下這個姑娘。
「孩子……」
因為肚子裡還有一個,池晚不自覺地手就放在了肚子上。
「那段時間,我過得很辛苦,曾幾度崩潰,不知道該怎麼辦,想過放棄……後來都挺了過來。阿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形容。」
許是因為跟溫沁不熟的緣故,以往的事說出來更沒有壓力。
也或許是溫沁也跟她說了她跟她兒子的事,所以她也沒有什麼戒備。
又或許,是因為溫沁和這座繁華的城市分離,和那些她所認識的人相隔太遠,有些秘密她即便說出去了,也能被保藏得很好。
「沒事,都過去了。」由溫沁反過來安慰池晚。
這樣一聽,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有些情況,溫沁自己體驗過,所以她只用一想便能感同身受,不需要她多做解釋。
「在那種時時刻刻都絕望的境地下,我本該打掉那個孩子,因為我真的養不起,也顧不上,選擇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無法預知勝負的賭博。」
「可是醫生把報告給我看,告訴我,如果我第一胎就打掉,很有可能……以後我都當不上媽媽了。」
「那天我想了很久很久。那天之前,還發生了很多事,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阿姨,有時間我再跟你講。」
「嗯,你說吧,我能明白。」溫沁點點頭。
即使池晚跳過了許多,但如溫沁所說,她好像什麼都懂似的。
「那天,我就在想,大概我以後都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而我也隨時會失去我最重要的人,與其最後孤身一人,還不如留下那個孩子……」
失去了江承允,並且在往後的日子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母親會突然離去,一想到自己從此在這個世上沒有了其他的親人……
想想都覺得心口發悶。
而留下來的那個孩子,在後來也算給了她一個支撐下去的動力。
養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她想過小小白的事,也和笑笑商量過,笑笑亦是不同意她做掉這個孩子。
每個孩子都是一個小生命,它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還要去抹殺它的生命?
笑笑說,如果她經濟上和時間上有困難,她和薛家媽媽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幫助她,照顧好這個小寶寶。
這件事雖然現在還沒有跟薛家媽媽講,但時間久了肯定瞞不住,薛家媽媽刀子嘴豆腐心,到時候不會不管。
笑笑的肯定,給了池晚堅持下去的動力,這個孩子,她也不想打掉。
……
「啊?你們兩個還相處得不錯?」
薛笑笑在外面採訪,路過星風雜誌社,就把池晚給約下來喝下午茶了。
她說起了溫沁的事。
池晚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是個中年婦女,這種婦女大多更年期,而且照她沒人照顧的樣子,她兒子又不是沒錢,肯定是太難伺候所以沒人願意再做下去的吧?可聽你這意思……」
「我拿人格擔保,真的太~好伺候了!是一個看起來就特別好的媽媽!」
「誒——」薛笑笑湊過去,「她兒子怎麼樣?你見著沒?」
薛笑笑多半是八卦。
池晚搖頭。
「就一次都沒碰上?」
「沒有啊。那位先生應該很忙的吧,應該是隔一星期回去看她這樣。」
「晚晚!」薛笑笑笑瞇瞇地坐到她旁邊去,「照你的描述,那位大恩人年齡應該不會太大,也就三十左右,你看……要不要考慮一下……」
池晚立馬撞了回去,瞪她一眼,「瞎說什麼呢?」
這個笑笑,真是逮住機會就——
「誰瞎說了?我覺得挺好,人家幫了你呢!你可以以身肉償給封以珩,就不能以身肉償給這位大恩人嗎?哎晚晚,我說你命怎麼那麼好,總有貴人相助!」
薛笑笑當然是說笑的。
晚晚這種命,大概誰都不想要。
因為他必須先承受痛苦,而甜
的卻不一定有。
「你的菜?」池晚反過來將她一軍,「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幫你牽牽紅線啊。」
至於好感麼……
她倒是真的對那位先生挺有好感的。
但並不至於到要嫁給他!
她說過,第二次婚姻,若不是因為愛,她不會再嘗試了。
「我?你別擔心我啊!我還沒呢……」
薛笑笑有些心虛。
薛家媽媽已經回來了,央央這事一直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薛家媽媽每天都會逼問薛笑笑,要她把央央的爸爸供出來。
薛笑笑當然不說,但這種逃避的辦法並非長久之計。
她若想給央央一個幸福的未來,她就必須妥協,給孩子找個爸爸,讓她不缺失父愛。
「央央以後肯定也需要爸爸的,你有空替我~操心,倒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找個時間跟央央好好談談吧,有些事也該跟她說了。」
這半個月,央央越來越沒耐心,哭著喊著要找媽媽,誰都勸不了。
「笑姐!沒時間了,我們該走了!」
「哦來了!」薛笑笑拿起自己的包站起來,「那晚晚我先走了,今天兩個孩子就讓你接,我加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哦對了,讓央央睡你那吧,這幾天越來越鬧,可能只有小白能鎮得住她。」
「知道了,你安心去工作吧,孩子有我。」
……
週五早上十點。
星風雜誌社裡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這一次,換a組眼巴巴地看著b組開心。
a組這期沒抓到什麼大新聞,反倒被b組趁機抓住了空隙,拿下了頭條。
原本b組的人都快喪氣完了,結果這一次,又讓他們揚眉吐氣了起來。
和諧的氣氛因此又打破了。
輸了一仗,a組的人顯得有些沮喪,每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兒了。
「好了,這期b組的表現很棒!」錢倩倩站在辦公室中央,拍拍手讓大家看過來,「當然,a組實力也不差!競爭可以有,但是你們必須記住,你們是一個整體,都屬於我們星風雜誌社,不要因為一次的輸贏而失了和氣。大家繼續努力吧!」
「謝謝主編!——哎晚上我們去哪兒吃夜宵啊?終於又贏了一回了……」
那邊開始討論起慶功宴來。
說完了官方的話,錢倩倩跟池晚比較好,又走到了她那邊,搭著她肩說:「怎麼了?還沒恢復過來嗎?」
「恢復過來了,還是自己的一點私事,」池晚說,「對不起啊,我好像影響到工作了。」
「沒事!」錢倩倩拍拍她的肩膀,「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又不是我發薪水,大老闆還沒怪罪下來呢,你這就負荊請罪啦?」
「呵……」
池晚笑。
江承允怎麼會怪她。
恐怕她就算真的做錯了事,力駁眾意都不會處罰她吧。
「沒事啦,一次兩次的有什麼關係?你們表現不差,只是b組這次卯足了勁兒,更努力了些,加油吧!我先去整理下稿子。」
「嗯。」
回頭看自己眼前的這群手下,個個都垂頭喪氣,頓覺有些愧疚。
「好了!」池晚站起來鼓舞士氣,「因為最近我的私事關係,影響到了工作的質量,在這點上,我對大家表示深刻的歉意,在這裡給大家道歉了:對不起!」
原本無心看得大家立馬也站了起來:「姐你別這樣啊!讓我們怎麼辦呢這是?折壽的啊!」
他們怎麼會去怪池晚?
懊惱的是自己不努力,每個人都再反省該怎樣改過而已。
這是一種進步,明的進步。
「我知道你們挺我,放心吧,你們的晚姐我又回來了!蘇錦堯漫!從今天起跟我出去晃蕩,誓將頭條搶回來!」
「是晚姐!」
池晚振作,他們比什麼都開心。
……
光鼓舞士氣沒用,這樣的士氣持續了很多天,但一直沒等來什麼消息,大家就有些著急了。
特別是已經在雁城酒店門外等了很多天的蘇錦和堯漫。
他們坐在商務車內,車簾只拉開一點點,蘇錦擺弄著攝像機,對準了空隙的地方。
「姐,你說是不是假消息啊?天天有人說封總在雁城酒店,還不是天天沒他的消息?這種風聲現在都沒多少人信了,你說……我們是不是上當了?」
上當?
跟他們一樣不知道封大總裁的蹤跡而選擇來這邊雁城酒店附近空等的,還有其他幾家媒體。
或許他們知道今晚封以珩會出現,也或許是實在沒辦法,就過來湊個運氣。
雁城酒店是他最經常出入的酒店,狗仔一般會在這裡樓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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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池晚撐著自己的腦袋。
封以珩不說,她除非能算命,否則她怎麼會知道他去了哪兒?
既然不知道,就沒有所謂上當不上當了。
「沒別的辦法了,等吧。」
池晚今天出門有點著急,忘了喝咖啡,現在頭有點痛,正靠在車裡休息。
蘇錦沒注意到氣氛,一張嘴就說了出去,「怎麼會沒辦法呢,姐你只要去勾~引一下封總,不就手到擒來了?封總一定乖乖地把行蹤——」
「碰!」
副駕駛座上的堯漫聽到這話立馬抬起頭來,猛地敲了一下他椅背,還瞪了他一眼。
看到他們的小動作,池晚也不怎麼說,而是直接下了車。
「我下去買杯咖啡,你們注意點,別顧著玩把人跟丟了。」
在這附近轉了一圈也沒什麼咖啡店看見,抬頭看了看雁城酒店的招牌,思考了一下還是直接進去了。
一轉身,讓她看見了誰?
怎麼就這麼巧,讓她給趕上了呢!
門口已經有些***動起來了,無數家媒體衝過來,都被保安給攔了下來。
其中包括蘇錦和堯漫。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封以珩!
而他的身邊,竟然還站著一名戴口罩的女人。
不是萬茜!
池晚第一眼就確定了。
她低下了頭,不讓人看見。
發現被跟拍,封以珩和那名女子匆匆進了酒店,朝vip電梯走去。
池晚瞬間回神,一個側身裝路人,遮著自己的手假裝在問前台問題,餘光則一直往vip電梯那裡瞄去,直到它停在了十五樓。
十五樓,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