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楫至大涼城西神木碼頭,眾紛紛下船,遠去。便是內中打坐靜修之數修亦是漸漸入了那大涼城。
「船主,少主尚在艙內,往請數次不出。」
「待吾親去請來。」
那船主忐忑回轉,輕輕拍一拍那船艙木門道:
「少主,老奴伺候您老人家出艙!」
待得半晌無有聲息,那船主暗自皺眉,低語道:
「悄然送了丫頭去伺候,未曾想其居然猴急若是!唉,大哥,非是兄弟心狠,乃是此世道也!」
那船主復輕輕兒拍一拍門道:
「少主?少主?」
其忽然心中大駭,怎得無有聲息也。此時已顧不得多少,一把推開木門。內中艙室之情景只駭得其魂飛魄散。
「天也,少主!」
那船主腿腳一軟,倒在地上。數位船哥兒並那丫頭行過來,見得其情景,齊齊大聲吼叫。
「天也!天也!」
幾位船哥兒將那船主抬進主艙,那船主方才哼哼唧唧清醒過來。
「這可如何是好?」
「二伯,還是快快報官得是!否則河監大人之少主死在吾家船上,吾家如何脫得了干係也!」
那船主忽然死死兒盯了丫頭。
「二伯,若牽連過大,吾家何人可以倖免?船上慘案又非獨此一家,官家自會來人破案。」
「對!對!對!快快請官家來查!快快請官家來查!」
大約一個時辰罷,先是大涼城城主衙門之仙官。而後便是那河監大人之手下仙官,未及半日,那河監大人之側妻,大聲嚎哭衝上船來。船上一干人等已然盡數收監,至於客子已然散在大涼城,哪裡能一個個尋得清。雖有告示,道是只查嫌犯,絕不與客子相干。然此等晦氣事兒,何人肯前來惹騷?
那河監大人二破天仙之修為,其時氣急。復痛極!親點起部下近百修。入了那大涼城徹查當時舟楫上客子。大涼城城主聞訊大怒:
「小小河監,安敢無視本城主。不按律法,尚自帶兵入城尋釁!著令城防司衙門好好款待!」
於是那城防司衙門之主管遣麾下諸仙官帶了百十仙家戍卒於大道上假意巡邏,偶遇那河監大人之麾下數十修。
「呔!汝等何人?安敢在吾大涼城結隊尋釁?」
「我呸!爾等鳥人。亦敢來問話?便是你家大老爺。亦不敢無禮!」
「便是天王大老爺來此。亦是先會了城主大人!爾等哪裡來得野漢子,賊膽包天,威脅官家?左右。與我拿下!」
那衙門中將兵之一都統仙官大聲一吆喝,那大涼城百十城防司衙門仙家戍卒,嗷嗷叫著,持械衝上。
河監大人麾下亦非庸人,皆膽色過人之輩,霍然抽出仙器飛昇迎上。乒乒乓乓、劈劈啪啪,兩下裡頓時起了衝突。一時之間那寬廣之街市刀光劍影,行人迴避遠處偷窺,四圍商家店舖關閉,內中夥計觀諸不妙,早逃得遠了。大街變得空闊,倒似是演好了開打之校場一般。兩邊修眾相當,修為亦是一般模樣,正好是將遇良才,鬥了個旗鼓相當!
城防司衙門聞訊,急急調遣大隊人馬前去,一通亂打,將那河監大人手下盡數捕獲,城防司押解去了大獄。
其後尾隨而來者河監大人,險險氣死!
「本官要面見城主大人!本官要面見城主大人!」
城主府會客大堂,那城主大人居中而坐,河監大人居客位。那城主大人微微皺眉道:
「如此說來城防司衙門居然將老大人之麾下緝拿入獄耶?」
「尚請城主大人做主。」
那河監憤恨道。
「來呀,著城防司衙門竇大人來見。」
「是。」
好半時,那竇大人才氣喘吁吁來到城主府。
「竇大人,怎得將河監夏大人之麾下緝拿?」
「誤會!完全是誤會!」
「哼!」
那河監大人聞言冷哼一聲。
「河監大人公子出事,下官便下令城防司加強巡邏,秘查、緝拿兇手。不料夏大人之手下亦是便衣進城,兩家對上,惡言惡語,便打將起來也。待得下官明瞭事情虛實,那幫兔崽子卻已是將人緝拿了。」
「哦!嗯,還不快快將人釋放!」
「下官已是將人釋放,送回河監大人城中府邸也。」
那城防司衙門長吏大汗淋漓道。
「城主大人,下官多有打擾,這便告辭。」
而後那河監大人一臉灰色,打道回府。城主府堂中那城主冷笑一聲道:
「竇大人,那河監大人之少公子被害一案,查得仔細了慢慢回稟。」
「是!下官明白!」
二人相視一笑,那城防司長吏告辭而去。
河監大人回轉府邸,瞧得滿地傷殘,怒火攻心,大吼一聲:
「曹仰之,老匹夫欺人太甚!」
而後一口鮮血噴出,往後便倒。慌得其麾下師爺上前抱住,大聲道:
「老爺!老爺!」
「唔!老夫還沒死!」
那河監大人一把推開師爺,大步入了內堂。內堂中其側妻哭哭啼啼行過來:
「老爺,為奴家做主哇!嗚嗚嗚」
「汝生的好兒子!」
那河監大人猛然一聲怒喝。
「啊也!啊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啊!嗚嗚」
那夫人瞧得不是,一口一聲可憐的兒,哭天搶地,令得河監大人長歎一聲:
「回神木碼頭河監府衙門!」
「是!」
一眾公差圍攏了河監出城去了。
那女仙長留居大涼城,打坐修煉恢復其傷勢,閉關禪修居然三年!而後出關收拾了行囊,準備前行。那船上丫頭忽然來訪,楚楚可憐般模樣惹人垂憐。
「小妹妹,汝家官司可完結了?」
「是!只是吾家二伯遭充軍,發配去大陸南越之地也。」
「嗯,這般處理亦是無可奈何!」
「只是小女子遭二伯一脈欺凌,已然逐出九道門門牆,無家可歸。家母不忍,上吊自盡也!嗚嗚」
那丫頭嗚嗚啼哭。那女仙長觀望得半時,歎口氣道:
「丫頭,只是吾有大危難在身,若相隨必有性命之憂!」
「請仙長收我為徒!縱粉身碎骨,亦好過這般受人凌辱而死!」
「丫頭,吾哎呀!怎生是好?」
那女仙長忽然為難,半晌不語,丫頭只是啼哭。
「唉!汝且起來吧!」
那丫頭抬頭望了其女仙,好半時才歡歡喜喜道: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禮!」
那丫頭爬到地上三叩九拜,而後起身。那女仙道:
「為師金嫦兒,丫頭何名?」
「徒兒戈薇兒!」
「走吧!」
那戈薇兒目露感念注視其師尊,金嫦兒歎口氣,遂做客子遠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