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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集 文 / 往生老魔

    極樂大陸。

    神龍江繞道大拐彎處,有一城名大涼。此城地處大陸極西之地,與雨花大陸隔江而望。境內大涼河源於涼山,穿越半座大陸,經大涼城,往南注入神龍江。

    時候正是仲夏,午時。那大涼河上順流入神龍江之舟楫,與逆流過大涼城之河船各具一側,互不相干,正自歸去。一艘百餘丈大小之商船緩緩逆行,往大涼城而去。其舟船有三河獸轅駕,拉扯了前行。那河獸長大十數丈,形貌兇惡,氣力十足,有三仙修坐河獸之背脊上,以為車駕,行得一站,便自拋出靈丹肉食伺喂,那河獸觀之乖巧,卻與其形貌大異。

    舟中客子有立甲板上觀景者,亦有前出船頭觀視那三河獸拉船前行者,亦有兩兩三三對坐飲酒者。

    艙內數十室,皆客子之居處。或打坐靜修,或仰面小憩,各具其事,無有相煩者。內中一室,艙門半閉,有女修一,正坐地禪修。那船上侍女,低階仙修爾,端了果盤、酒水而入。

    「女仙可欲要水果、酒水麼?吾等商船上有上好仙家極品水果可食,味道真正不錯呢!」

    「哦?」

    那女修抬眼一視,道一聲:

    「冰晶果?留些來食。」

    「是。」

    那女修大喜,挑出些許精品置案上。而後靜立旁側,那女仙客子,攝出一塊晶石,飛入那女修玉盤中。女修驚喜道:

    「女仙,太多也!」

    「嗯。小妹妹亦不易,所餘便自家收了罷。」

    「多謝仙長!」

    那女修退出,觀視手中晶石,面上喜色大增。

    大涼河上舟行月許,已然有數萬里之路程。那舟中客艙內女仙仍默默閉目錘煉。先前之女侍,常有往來,倒與那女仙相熟。

    「仙長大人,怎得日日靜修,無有煩悶麼?」

    「慣常如此,別無他事也。小妹妹小圓滿之境。而年歲尚幼。修途悠長,來日大道可追呢!」

    「多謝女仙姐姐吉言。只是小女子運途多舛,修途怕是不能一帆風順也。」

    「哦?小小年紀,何來煩惱也?」

    「仙長大姐姐有所不知。小女大涼城九道門宗主一脈旁門之庶出後輩。家父紈褲。家母歌姬出身,慣常遭人白眼,哪裡會有人資吾修煉也!便是這般居家族之舟船上。以女侍而得些晶石,換購修行所需罷了。」

    「便是這般汝便小圓滿耶?」

    「嗯,便是這般!」

    「可惜了汝之潛質也!只是吾身具危難,無力兼顧。否則定然收汝為徒,造就一代大能呢。」

    那女仙歎息道。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從此那丫頭便日裡忙完了,歸來與此女仙閒話。那女仙偶有指點其修為,總是此女侍茅塞頓開,那修為居然日日攀升。

    「仙長大姐姐,吾怕是欲入道也!」

    一日晚間,那女侍急匆匆歸來道。

    「入道?妙啊!不過在此舟上可不行,需得去人跡罕至之所才好。」

    那女仙四顧,過一時道:

    「隨了吾去吧。」

    言罷,二女俱渺然無蹤也。有十數天,那女侍正端了玉盤行走客子之間,那船主過來道:

    「這幾日,汝卻去了何地?」

    「二伯,有客子需靈棗,侄女去大涼河南岸購了些許,來得晚了。」

    「哼,莫要偷懶,否則便下船去,莫得再來煩我。」

    「侄女明白!」

    那女侍淚水汪汪而退。

    「小娘子,何人惹汝啼哭?告知哥哥,待哥哥幫汝出氣!」

    一白玉面相之富家哥兒,忽然行來,伸手一把拍在其翹臀上,笑瞇瞇道。

    「啊也,客子豈能如是?」

    那女侍驚慌而退,急急往內裡船夫之艙裡行去。

    「小娘子,何害羞耶?」

    那白玉面相之男修攔堵其身前,將一雙手硬生生摸來。船夫艙中衝出六七修,大聲喝道:

    「淫賊,爾敢?」

    「哼!」

    那男修冷哼一聲,衝出之數修如遭雷擊,頓時呆立不敢動。那船主二伯聞訊怒氣沖沖而來,遠遠兒瞧得那玉面男修之貌,忽然腰身一矬,急匆匆行過來道:

    「少主何時上得舟船,屬下確然不知,怠慢了少主!」

    「罷了!此女何人?」

    「乃是老朽侄女。」

    「嗯,不錯!不錯!」

    言罷轉身而去。那船主緊緊兒相隨,將那玉面男修恭恭敬敬送到雅捨。

    那女侍轉回頭,瞧得其二伯過來,低了頭便欲行。

    「兀那妮子,過來。」

    「是,二伯。」

    「汝瞧大涼河河監大人之少公子如何?」

    「二伯?其人其人紈褲子弟」

    那女侍驚得不由呆住。

    「哼!較之汝父,遠過萬里!」

    「然」

    「其別院少一位伺妾,明日汝便去吧,亦好過這般舟楫上辛苦。」

    「二伯,其火坑也!汝怎能」

    「哼,汝父已亡歿,汝之大事便由我做主!」

    「二伯,侄女尚有母親在堂」

    「哼,其不過一介歌姬,安敢做主!」

    言罷,甩袖而去。

    那女侍目中淚水奔湧,轉了幾回,無處可訴,居然便這般茫茫然行入那女仙長之居室。

    「唔,小妹妹何哉哭泣?」

    「我我命好苦!」

    「怎得便這般?汝方才入道,已然跨入修行之列矣。」

    「可可恨那大涼河河監之公子,其其欲我為伺妾也!其人淫賊,習修龍陽之術,專取女兒家元陰,以資其修!入其人內室,此生盡矣!嗚嗚嗚」

    「汝家亦非小族,何不請長輩推辭?」

    「便是吾二伯做成此事!嗚嗚嗚」

    「豈有此理!怎能將自家族人推入火坑?」

    「那少主之父乃是河監!嗚嗚嗚」

    那女侍哭道。

    「唉,此事難道再無有迴旋處?」

    「哪裡能夠呢!嗚嗚嗚」

    那女仙觀得此女淒苦,心下難過,歎一口氣道:

    「或者吾來幫一幫你吧。」

    那女侍先是大喜,而後復愁眉苦臉道:

    「此事與仙長姐姐無涉,莫得惹了那廝禍害姐姐。」

    那女仙歎口氣道:

    「我金嫦兒豈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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