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涼河河監夏冰之子大案正緊時,那大涼城中卻是來了一夥雨花大陸之不速之客。彼等頻頻與官家接洽,便是那河監大人亦是收得大禮,稍稍彌補其失子之痛。
大涼城官家驛館,一處林園內,數位仙家相聚密謀。其一曰:
「那曹仰之可是應下了?「
「是,大人。曹城主已然收了禮金諸物,正暗自調遣兵馬呢!」
「那大陸轉移大陣可有人守護監視?」
「回大人,曹城主已安排穩妥,我方二修正在其地做護衛之職呢。便是仙城八門亦然有吾等座下守候監視。」
「磐石老人今在何處?」
「回大人,按大人吩咐,磐石老仙長已然前往下一處城池做佈置去也。」
「嗯,磐石很識趣!」
城主府側殿,曹仰之謂其座下仙吏道:
「全力查找一位名喚金嫦兒之女仙下落,其修為無測,諸位記得萬勿冒犯。只是將其行止告知貴客甄恭大人便可。此事不可言說,宜暗不宜明。」
「是!」
大涼城中仙家捕快、八門督查司衙門中諸位仙長,便時時嚴查城中客舍、酒館、茶肆,及風月場所不懈。如這般一查三年,早懈怠矣。
城中苦巷子有一家仙家藥館,館舍二進,甚為狹小。藥材亦是仙凡常用,無有奇珍者。其後院密室,有一女修,正是救得藥館掌櫃女兒之金嫦兒。掌櫃女兒久病。嫦兒偶遇店中,感其苦痛,出手相救。那掌櫃感激,留了嫦兒在其密室潛修。而嫦兒因戈薇兒之事,亦便與其常有往來。
這一日,那戈薇兒復過來,入得密室,待其出來,卻已然三日過去。
「掌櫃大哥,居此三載。吾身具之惡疾已然根除。今便告辭歸家,特來道謝。」
「呵呵呵,仙長何以若此,吾家女兒幸得仙長救治。否則終日痛苦。吾心何忍!仙長欲返家。小老兒便增石十塊,以為路資。」
「好意心領!然掌櫃大哥店小利薄,掙不得幾塊晶石。還是留下以資汝家女兒修行吧。」
那嫦兒言罷,領了戈薇兒告辭而去。掌櫃感激非常,目送其遠去。待得其女兒於官學返家,得知此事,大急。
「爹爹,孩兒一命金姐姐所賜,怎得不由吾相送便自去了。」
「哪裡能夠留住?」
複數月,一日那掌櫃女兒返家,與其父嘮叨,言及城中之大事變,略略提及雨花大陸來客與金仙君之事,那掌櫃忽然心中一動,謂其女兒道:
「妮子在官學中,那達官顯貴之兒女可有言及金仙君其人?」
「嗯,道是其乃是一介女修,修為通天,法能無邊。只是因事叛出雨花大陸來了吾極樂大陸。那邊雨花大陸來客便是欲緝拿金仙君呢!」
「我兒可是知道那金仙君之面貌麼?」
「學長道其是極美之女修,雨花仙君贊其三界第一!」
「我兒可將吾家借住之仙長大姐姐之事,告知學友?」
「是!」
「啊也!天也!我兒如何說者?」
「孩兒借其漲身價,直說其爹爹之舊識,已然三破真仙,偶訪幸遇,解得吾困。」
那女兒大嬌羞,訕訕道。
「還有甚麼話兒?」
「因學長中有欲交往者,欲來拜謁。孩兒無奈,便告知已然去了年許。」
「嗯,若有人詢問,便這般言說吧。」
「爹爹,那」
「勿得再言及此事!」
那掌櫃凝重道。
過得三月許,一日,那藥店中忽然來了數官家仙長。其一曰:
「兀那掌櫃,汝之殿中可有陌生之仙修?」
「無有。」
那掌櫃戰戰兢兢立起道。
「近三年可有修借住,或來此以為夥計、丫鬟之類?」
「夥計、丫鬟?我說爺,小店哪裡養得起閒人?」
「汝家丫頭之惡疾如何便痊癒了?」
「說來也巧!小老兒年少時之玩伴惜慧,乃是一破大仙家,為藥師久矣。其來城中尋我,見諸小女惡疾,出手救治。原本小老兒有意將吾家丫頭拜其為師,哪裡曉得其不納,道是丫頭資質非佳,不如習得文字,或為女工呢!」
「其人今在何處?可否引來一見?」
「唉,哪裡可能一見呢!其觀諸小老兒力促女兒拜師,居然力辭而去。不過前些時其復來城中購物,過來留了金針術一卷,道是交由吾家女兒修習呢。」
「其修何處修行?」
「其哪裡肯言及此事?定是怕吾糾纏!」
言罷那老頭兒長歎,忽然又復精明道:
「可是吾那老友出事了?」
「大人,又復一場空!」
「嗯,走吧。」
於是那些仙家告辭離去。那老頭兒似乎仍疑惑不解。許久,那老頭兒仍是那般模樣。終於一日,一道識神之意念緩緩兒去了。那老頭兒常常噓一口氣,暗自歎道:
「險些驚殺老夫!虧得老夫修有小般若經,否則定遭波及,死無葬身之地!」
大涼城官家驛館,那林園內,假山旁,一修邊行邊謂其手下道:
「大算仙師如何說?」
「仍是摸不得其修之天機,然其絕然已是行遠也!」
「大致方向亦無有麼?」
「是!然底下數位大人俱道,定然是往東去也!」
「嗯,吾等往東追趕去吧!」
那甄恭大人道。其一臉平淡,毫無焦急處。其側旁數修暗暗讚道:
「大人之修心果然無匹!當真了得。無怪乎,年紀輕輕已然初階仙君矣!」
嫦兒與其徒戈薇兒,神情自若出了東門,悠然而去。那城門口查驗之修眾,多是盯得獨身大能女修,且貌相出眾者。彼等不怕術法掩藏,城門口高懸一座寶鏡,縱仙君亦是無所遁形。而其時嫦兒不過普通之貌相,又復天機訣遮蔽,而那戈薇兒區區千歲不足,甚還年幼,修為低微,哪裡入得眾仙家法眼。
二女背負藥簍,往東向地斷山而去。地斷山山深林密,縱橫億里,其內多有珍奇,往去者甚多。區區二女,又無甚出奇處,哪裡會有人注意?便這般毫無阻礙入了地斷山中。
「薇兒,此地已然地斷山東麓,甚為安全。汝修為甚弱,無虞其他,只安心靜修千年。為師卻來尋你如何?」
「師尊是嫌我礙事呢!嗚嗚」
「唉,汝何苦隨了為師枉自送了性命呢!走吧!」
那金嫦兒拗不過戈薇兒苦苦哀求,長長歎一聲,領了斯修飛身而起,往地斷山東部而去,地斷山乃山林妖族一脈之居第,嫦兒猜想其或許有蟻穴轉移大陣可用,故急急往行。
地斷山東部十萬里高主峰巍然聳立,嫦兒及其弟子戈薇兒飛至,連蟲蟻不如,將身遁入那萬長高一片山林而入,便如同入得凡界山林中。當真一樹一山嶽,一草一密林也。
「大膽賊子,敢來老祖之居第偷採藥草!納命來吧!」
忽然一聲震天狂吼,一數十丈之巨一山猿,雙手持一近丈許粗細,百餘丈長短一條古銅色大棒,威風凜凜立於二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