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奢華之禁城北門處,一座精緻華美之院落中,葡萄籐下,一修正斜倚了躺椅品茶。另一修近前恭聲道:
「王爺,那大隱觀老道失手被擒,今已回歸觀中。而那史三味卻反而得了那大觀主之青睞。」
「嗯。」
其微微點一點頭,品口茶,瞇了眼好半晌才輕輕吐出一口氣道:
「此修非常人也!然其萬不該殺我麾下大修,觸我霉頭!來呀,可以動用暗子,挑起此修與太子麾下之爭端。」
「是。」
那大修退出,往皇都禁城之東門而去了。
大隱觀之三靈大殿後,一間陋室,數蒲團爾,別無長物。其節儉已然至寒酸也。然其地卻乃是大隱觀之聖地!蓋其大觀主閉關之所也!其時室中唯二修,大觀主與不足罷了。
「貧道潛修已然兩千餘年,至大圓滿初階亦是三百年矣,然功法無有寸進!甚或強自突破大傷元氣,雖百般設法,已然無功,料來平生之修止步於此矣!今雖有人、妖大戰之機緣,然怕是水中之月、鏡中之花罷了。今請先生此來,乃是偶讀大作,知悉修道之途,尚別有它法,故往尋而求問道也。」
言罷,欠身一禮。不足觀此,急起身回禮,連聲道:
「不敢!不敢!前輩修界大佬,無論修道之境界,仰或法力便是在此界已然居前列。小子後進晚輩,豈敢當前輩問道耶?」
那大觀主觀此微微含笑。而後兩修便敞開交流所修,以及與修道之所領悟,三天乃罷!
及不足回歸客棧,向忠等一干數修來見,皆疑惑與不足之三日問道。
「大人,此番問道怎得一去三日?」
「大觀主果然淵博!其道行深刻,於修行大有心得。此番交流,某家所獲甚大。」
「哥哥,汝之修,有上古之風。與現下之修道大異。那老道有何能耐可以教訓耶?」
「靈兒。修行之途,殊途而同歸,可借鑒處往往隨在也。」
「史家哥哥之修行,乃是以修道法為干。殺伐之功盡為枝末。此仙神之法。乃是修道者之正途也。」
「哦。嘿嘿嘿,當真麼?」
那不足大樂。遙想當年修道之初,唯其祖父之所遺。餘者哪裡有可用之法訣。其後雖有師門可以修為,然世事變幻,竟然無有一絲兒時機習學修法。無奈何自家悟道,兼且緣法而得之者,居然修成數種道法。先是風雨御道訣,其後又有小千創世道法訣,然後是因緣際會為克的寒菊之所困,創太寒分劍道法訣,再其後悟得天雷之秘,五雷刑天道法訣初成。一路蹣跚,一路艱辛,一路生死,一路奮進而不停息!此修道之至高**也!
「某家少智,唯志堅且有恆爾!」
語罷,一眾四圍之修俱低頭不語,似有所悟。
「哥哥,人、妖之爭之所謂緣由是何?可弄清楚了?」
「無!此事大約彼等大圓滿者之流已然達成默契,非是境界不到,無權得悉其中之秘也。」
不足太息道。
「史家哥哥,此事急不得,待彼等利用吾等時自然得悉也。」
「只怕彼時已然太晚!」
不足道。
「大人,待吾等入了大華之皇都,再設法取之可也。」
向忠道。
「是了,大人無須憂慮。凡事無有不可為者,唯設計妥當便是了!」
魏廬亦道。
「嗯。」
不足點頭打坐。
後十日,不足一直靜坐,待其修行畢,即返書齋,揮筆寫下一篇道法之大作《修行雜論.陰陽合》,而後將其製成玉簡,散下七十六修眾之手中以作突破入道之瓶頸為用。
眾修感佩不已,知其首領之能絕非尋常,一時眾大感幸運。
「哥哥,汝果然有大宗師之做派,從無有吝嗇自家之所得也。」
「那是!哈哈哈」
不足欣喜道。
又數日,眾告別大隱觀之修眾,起身駕雲往皇都而去。那大觀主閉關未出,知悉不足等離去,睜開雙目歎息道:
「大氣量之修,必有大能可得也。可惜吾人交淺不敢言深,否則倒可以提醒一二也。」
又半月,數修立蒼鷹上,堵截不足等於皇都三百里之外一片石林上。
「史三味出來搭話!」
一修傲然臨空曰。
「某家史三味是也,不知道友」
「住口!吾,太子門下客卿是也,汝區區入道野修爾,豈敢與吾同列?」
「哦?閣下原來不是太子殿下!不知攔截吾等何事?」
那不足冷聲道。
「豎子,豈敢藐視本祖師!」
那大修將一指遙指不足,忽然一道劍光刺來,不足大驚,此修果然非是好相與之輩!
於是亦是將那鐵拳外擺,堪堪兒擋了其一指之劍氣攻擊。
「好!居然可以接下吾一指乾坤劍!」
「汝亦接某家一擊試一試。」
那不足忽然念動風雨御道訣,天地之間突然氣機盤旋扭曲,數息之間一股颶風平地而起,環繞旋轉,扶搖直上,那風中忽然生出萬道雨劍,紛紛捲向那修。
「啊也!此何妖法也?」
「汝還是小心一些的是!」
不足冷哼一聲道。那修聞言大忿,怒目圓睜,喝一聲:
「吾之仙劍出身護體!」
亦是一陣兒狂風翻捲,其身側一道兒數百柄劍刃所成之劍陣緊緊兒守護其體。居然將那天地神能所化之風雨盡數擋在其體之外!不足觀其囂張之態,不自禁生出一股好勇鬥狠之心思。一揮手,那寒菊演化之一柄仙劍,往空而下。只是一聲怪聲響徹,而後其劍陣盡數碎裂如粉末,隨風雨而飄逝。
「噗!」
一口鮮血噴出,那修忽然駕了雲頭往回便走。不足道:
「追!」
七十六修眾聞令而動,皆緊緊兒駕雲追擊而去。
「小子,難道汝敢滅殺本宗麼?」
「哼,汝且稍稍緩一緩來看。」
不足冷冷道,一邊催動腳下法雲,如風馳電掣一般,急急兒尾隨而去。
「史家哥哥,似是不妥!」
風兒遲疑道。
「嗯,何意?」
不足聞言緩得一緩道。
「此修明顯不曾盡力,便是方纔之一擊,雖毀其劍陣,然亦不致使其掉頭便走。」
「嗯,有理。傳令,稍停。」
「哈哈哈,爾等果然有見識不凡之輩,然亦是晚矣!」
不足等方一駐足,忽然大驚,其身形已然遭禁封,困於此間一座無名大陣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