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道大廳內,那會長大人一聲怒喝,只驚得一地魔修猛可裡一陣哆嗦。不足道:
「上修大人,那廝欲擊殺我二位師姐,屬下不得已出手相阻,卻然不知其何以遭高人擊殺。請上修明察!」
「狡辯!來呀,將其打入禁室。」
「是。」
大廳中二修應聲來拿。不足道:
「慢!上修大人,自古魔門便以同階相爭,死傷不論之優勝劣汰為剛而立於修界。其為門派所遵循之道也,魔門亦是以此興盛。此次爭鬥,那名喚蠻子者,乃是一聚識巔峰之修,其悍然出手欲誅殺石某,反遭襲殺至死,怨不得人也。請上修明察!」
「蠻子遭其擊殺?」
「蠻子身亡?」
一時廳堂中數修聞言大驚。想那蠻子已是半步小圓滿之修,只需些許機緣便可一步入得修道之高人行列,此時聞得些許言論,居然是已然遭難也!
「哼!汝尚未入得吾魔門天機道,算不得吾魔門弟子,擊殺吾門下,必遭毀滅!」
「上修大人,某,石如金,早在年前便已然是魔門子弟,吾之主上便是魔門行走華寒月大人。且三月前,魔門長老堂已將弟子歸於大人麾下,其時弟子早已是大人之門人。請上修大人明察!」
「嗯?」
正是此時,一修移步渡入大廳,悄然語之於會長道:
「會長大人,此子識得上古符文,上頭已然差人發了令來也。」
「如此······如此其罪便作罷。木山,此子便遣入爾等之秘錄殿中供職吧,切記要嚴加管束,不得放縱。」
「是,屬下省得。」
那名喚木山者高聲應道。隨後回身望著不足道:
「小子,隨吾來吧。」
那木山目中寒意連連,冷冷道。
「屬下遵命。」
不足答曰。而後回身於紅、綠二女修告辭,抬步入了內堂而去。紅、綠二女修觀其背影消失,再偷偷兒瞧視天機道之會長大人,其目中那道隱秘之寒光一閃而過。二女瞅得清楚,心下不禁一黯。兩修對望一眼,舉手行禮告退。
華寒月之居所神木小築,二女修正仔細將其三修擊殺蠻子之經過述出,便是那道怪異大手之偷襲亦是事無鉅細,連盒端出。綠衣更是將天機道中不足之所歷亦是細細道出。
「那道大手並非吾之所為。至於天機道之會長大人,其亦是無膽壞去石如金此修之性命。」
「何哉無膽耶?其身居天機道會長之要職,隨便尋個由頭,便可將石如金殺了。」
那綠衣目露憂色道。
「或者將石如金仍調回神木小築?」
紅衣道。
「哪裡這般容易!便是破格收納已然逾矩矣。首先此修來歷不甚清楚。雖說其在那小國後趙之漸豪居住,然其地曾爆發大水,其所言之山神廟早已是損毀不見,便是人證、物證已然不甚了了。再說其身具大見識,居然識得上古符文!此修界之稀罕物,我門已是急需,哪裡會調往此間呢!」
華寒月歎氣道。
「嗯,師尊不必擔心,如此說來,天機道之會長大人亦不敢太過,然一番欺壓定是在所難免。」
綠衣聞言道。
「嗯,是了,汝等大仇得報,往後有何打算?」
「師尊,我姐妹二人願意追隨師尊修行求道。」
「只是魔門相爭劇烈,爾等個性柔弱,怕是······」
「無妨。師尊,我二人已然心比鐵石矣!······」
那綠衣忽然一陣難過,淚水奔流而下。想一想良善不曾戕害螻蟻之柔弱少女,而今已然若真正之魔頭一般心狠手辣,不自禁哽咽難語。華寒月亦是心有所感,長歎一聲,不再多言。
不足隨那木山往後進內殿而去。邊走不足邊對那木山道:
「殿主,此物乃是某先時遊歷東大海時偶遇所得,因境界不夠,不足以隨意使用,閒置在身已然有年,今有緣於殿主麾下做事,還望上修多多提攜。」
不足隨手將當年北地草原走鏢時,擊殺之一修法袋中一物將出,卻然一顆大妖內丹,品階甚高。此內丹紫光粼粼,法能外溢,絕番茄物!然不足來此,心頭亦是有謀化,故先存結交之心。此時單獨相與,便出手奉上。
「嗯?」
那木山本當不睬,自是有會長授意之故也,然忽見不足手上寶光閃動,不自禁回首而望,便是這般一眼,居然其目光再挪不動半毫!
「此大妖之內丹也。珍稀異常,其價可敵國!道兄當真願贈與麼?」
「呵呵,殿主,屬下豈敢消遣!此屬下一點心意,萬勿推辭才好。」
「啊!啊!多謝!多謝!無功不受祿,恁地呔重也!」
那殿主忽然結結巴巴道,顯見的此物了得,倒是驚了其人也。於是那殿主便和顏悅色與不足攀談,少不得自吹自擂一番。待其二人入得秘錄殿中,其修自是將不足一通猛誇。道其才高八斗,神通不測,並令麾下仔細待之,不得稍有違逆等語。其麾下諸修大生厭惡,其一修冷然譏諷道:
「足下之才果然八斗麼?可有殿主一擔之多?」
「不敢,道兄取笑了!此乃殿主謬讚也。」
另一修道:
「不知閣下功參造化,且造化到底何深耶?」
「鐵藝!水之!汝二人莫要造次,否則本尊定要汝等好看!」
「殿主,吾等不過與此新入門弟子攀談一二罷了,何來造次一說?鐵藝不才,尚欲請教其中之緣由。」
「哼!」
那殿主忿然甩手而去。不足見此,忽然一聲輕笑,心頭閃現出那俗世儒家辯學之情景。
「道兄何故發笑耶?」
水之怪而問曰。
「不敢,諸位皆秘錄、經典之學上之大學者,小子不才,敢問諸位可聞禁法一途上之三寶否?」
不足似是考較殿中之諸位魔修,以展示其才華一般。
「哼,此雖僻,卻然難不倒吾等!此三寶無非古法禁門之禁法盤、破禁鼎以及禁法三絕圖文卷罷了。」
「先生著實了得,小可心服!」
不足低首恭敬行禮。
「哼,不敢!」
那水之冷眼道。
「先生可聞得『大乘浮屠法文』麼?」
「嗯?此佛家經典,乃是仙、佛符菉法咒之源頭也。吾未嘗有緣得見也!難道足下知悉?」
「先生卻然了得,連這般偏僻之術法居然亦是知悉!不愧飽學之譽也!在下佩服。」
不足聞是言,心下亦是感佩。正是此時,一道突兀之聲音響起:
「汝可知陣圖中之絕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