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隨二女前行,卻在半道遭遇此番變故,心下暗自腹誹,然面上卻無絲毫異色。看看那蠻子法力戰技精湛,以一敵二,亦是將紅、綠二女修打得口中鮮血不斷。
「天也,此乃是生死搏殺也!魔門果然以殺為道!」
不足心下道。
眼見得此二女有性命之憂,不足暗暗焦急。傳音道:
「二位師姐,某尚未領到腰牌,是否可以出手?」
「何以發問?難道眼看著吾等二人命喪其手麼?」
那紅衣大怒道。
不足無奈何,飛身上前,以單臂做刀,飛取那蠻子之首。那蠻子道:
「來得好!且看吾以一敵三,先取了爾等姦夫之狗命,再將爾等兩婊子姦殺!哈哈哈······」
「蠻子,某家與汝無怨無仇,本當留汝一命,奈何汝辱我清白倒也罷了,卻不合連吾二位師姐亦污及。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呀呀呀······汝,螻蟻也,何敢呼吾蠻子耶!今不殺汝,洒家便永墜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殺!殺!殺!」
那蠻子忽然怒火似燃,面紅氣粗,捨了二女修,飛擊不足而來。不足詫異道:
「幾句言語罷了,此修怎得便惱怒若斯耶?」
眼看著此修將渾體魔元盡數燃起,瘋狂來攻,狀如搏命。不足亦是不敢小視,運轉神能元丹,將靈力聚起若刀劍一般,欲攻擊其修。然此大魔天內魔元濃密,卻幾無天地神能元力在,所聚集之元力卻然化為一把匕首般大小。不足大驚,正是危機時刻,怎得如是耶?欲退避之,然其時已然不及。
「啊也,不好!」
不足大叫一聲,全力運使識神化作一張大手,只是一把既將那蠻子抓捏在手。那蠻子之一刀卻已然剁空,堪堪兒於不足面孔前寸許之地滑落。虧得有護體神能,否則此時不足只怕復將其俊美之面孔遭了難也。
「何人阻我?何人阻我?」
那蠻子狀如瘋狂,大聲嚎叫。
不足咒語暗起,只是那大手一緊,轟,一聲響,那蠻子居然化為漫天粉塵飄散,不復再見。一時便是不足亦是呆立空中,識神之力如是,卻是決決無所料想也!
「啊!蠻子那廝這便死了?吾二人大仇便這般得報?啊也!嗚嗚嗚······」
那紅綠二女修便在雲頭上撲上來,抱著不足放聲大哭。不過數刻之時辰,電光火石之間,一修已然身死道消,便是不足亦是訝然驚異。
「怎得某家識神之力兇猛若斯!」
而後觀諸二女在懷,不足不禁尷尬道: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瞧得他修嘲笑也。」
那不足眼見那二女嚎哭不止,便伸手將那蠻子之法袋於雲頭上收入手中道:
「二位師姐,瞧這蠻子之法袋中定然有好東西也!」
那二女修聞言抬起頭來,紅衣女修一把將那法袋搶在手中,而後謂不足大聲道:
「莫動那法袋!」
不足嚇一跳道:
「哦。」
「內中有吾二人父兄並宗室親友之遺物!」
那綠衣女修悄言道。
「嗯?」
「蠻子乃吾滅族仇家,雖聚識之境界,然其法力高絕,便是小圓滿之修亦難撼動。吾等二人庇蔭師尊門下,不敢獨自在外,已然數十年矣。雖幾次三番設計謀之,然其人亦是狡詐,非但不死,卻幾乎將吾二人滅殺,幾次吾二人險險逃得性命,苟活至今。」
「哦!原來如此。」
「喂,石如金,此賊子已然聚識巔峰,半步小圓滿也,汝是如何滅殺的?」
那紅衣忽然道。
「難道不是有高人相助麼?」
不足假意訝然道。
「高人?難道是師尊?」
綠衣怪而問曰。
「不會!師尊已然明言,不會介入門中子弟之家仇、爭霸之類事物的!」
「那是何人?」
二女皺眉思量半響,而後搖搖頭道:
「無論如何,師弟出手相幫,此恩此德吾二人記下了。」
綠衣低首行禮道。
不足道:
「二位師姐言重!石某不敢。」
「得了,石如金又非外人,哪裡當得如此囉嗦!」
那紅衣道。
「是了,紅衣師姐言之有理。」
不足打哈哈道。
「二位師姐已然聚識之境界,奈何假作凝元也?」
一頭行走,一頭相聊。不足疑於二女之隱藏修為,忍不得開言問曰。
「吾二人隨師尊在外行走,已然與年前聚識。哪裡知此賊子居然功法更進,進境與吾二人不相上下。故此次出手雖準備有年,仍不免難敵!虧得師弟相助,加之那莫名高人之神通,居然得償所願也。」
「師姐,此賊子已亡,有無他人會幫其出頭歟?」
「哼,其師尊定會騷擾,然卻不必害怕!吾等恩師已然門中長老,且身居行走要職,彼等不敢動吾。」
便是這般相聊得幾句,忽然二女並不足盡皆靜悄悄行路,再無半句話語。似是各有心思,各懷其意,居然直到外九道天機道大殿已然不言不語。
天機道大殿,一片木石之建築,若佛廟祠堂一般,亦是並不高大宏偉。粗觀之,大約三五百丈之闊,一地裡有大小殿堂十數間,白玉古塔一座,鎮壓地脈。其地坐落數座低矮山丘之上,大門居於兩座山丘所夾之谷口處。一道漆黑大門,其上紫金字扁,上有天機二字。
「來著何人?報上名來。」
門後一修橫刀大聲道。
「吾等華寒月長老門下,隨石如金師弟前來天機道入門。請師兄代為稟明主上。」
那紅衣女修一邊大聲道,一邊卻於懷中法袋中取出一枚赤色鮮果送上。
「哦,原來是魔門行走華寒月大人之門下,請隨在下進來。」
那天機道弟子頓時活顏悅色道。不足觀此暗自一歎:
「哪裡有淨土在也!無論凡俗道佛盡數如這般貪婪,哪裡有重心境之修而不虞道行之崩壞也!當世時也,修行之綱目崩壞,人人自知法力神通之高低,哪裡還記得修行之根本乃在修心也!怪不得萬年以來,再不曾有修霞舉飛昇也。」
三修隨那守門弟子入內,轉過中央大殿,至一座古雅廳堂。門口一修道:
「來者莫非石如金?」
「回上修,正是在下。」
不足恭敬答曰。那修見此甚喜,開顏道:
「會長大人正自內中相等,快快進去吧。」
不足三人聞言,快步進去。大廳中數修正忙忙碌碌分門別類收揀舊書卷、畫圖等物。一修灰色衣袍,滿臉蒼桑模樣,安靜端坐蒲團上,正張開雙目注視不足。
「汝便是華寒月舉薦之修麼?」
「回上修的話,正是。」
「大膽孽障,未進吾魔門,卻然鬥殺吾魔門弟子,該當何罪?」
那修忽然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