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嫦兒入了那座依山而建之藏經樓,向裡行去。此處藏經樓盡在小山丘內,亦不知其廣大幾何?那經書層層疊疊,一閣閣、一架架延伸如山腹。其內果然有佛家修行者之珍稀功法,佛家神術秘法,大家手書之修煉心得,這些東西對任何修行者都具莫大之吸引力,但於那金嫦兒卻毫不在意。她一心只尋那修識神、重鑄**之法。
在這藏經樓一待百日,卻沒有一名僧人來打攪於她。而彼亦只是尋到了歸元大陣陣法創立之修行家族之名,竟再無所得!金嫦兒只得悻悻然而回。玄妙仙境中無人來阻她,亦無人來訊問於她。她只黯然而去,現了儒生模樣後自回書院租捨處。
玄妙之所中眾僧俱來問訊大僧此事。大和尚只笑不語。眾人催得緊了才道:
「我等度過一劫爾!」
眾人不解,但想那陌生小和尚徑直觀那大僧,而後去藏經樓中閱經百日,而大僧不聞不問,也自相信大僧此語了。
金蟬兒在租捨中閉目打坐。心下懊惱不已。
「無論九品蓮台有用也未,若強取之,必得壞了那大和尚及僧眾之性命,或秧及凡界俗人,這卻往往使不得!」
蓋因修行者之眾若惡意壞了凡俗之人之性命,則必遭心魔,修行時常存心魔反噬之患,輕者廢去一身功力修為,重者命喪黃泉也未可知。是故,修行者與凡俗從遠古既無相勾連、衝突者!雖有明知修行無望,而欺男霸女、供奉官府的,然受修行者行規所限亦無過分者。再說從佛家經藏中,金嫦兒也知這九品蓮花與那歸元大陣重鑄肉身之法也從沒有人嘗試過。且歸元大陣乃上古大修所創,連皇家寺院也沒有。故金嫦兒思之再三,還是決定先搞清歸元大陣再說,到那時再尋九品蓮花此物,若此界尚存,必不惜一切代價取之!
「唉!算了!凡事強求恐過猶不及。既然到這興國京都,還是各處觀賞以增心境的是!」
金嫦兒思慮至此忽然心下釋然。便度出門去,見眾儒生三三兩兩而來,也不答話,只轉身去那書院大儒者處求問經典,解心中諸疑!那大儒也甚是了得,三言兩語盡釋其疑。金嫦兒心下大敬。
「真賢人也!」
由是輕視凡界俗人之意盡消。遂安心在此地書院中讀書度日。每每天高氣爽、風物宜人之時,便行出書院去那京都各處預覽。
租捨中書生郎氏外鄉之人,至京中求學欲考取功名。其人於京都中有一相好,常居彼處,偶來此地見金嫦兒勤修經史之著不來搭踩,便亦不發一語,只拿了所用之書即行。忽一日,金嫦兒謂此人道:
「年兄印堂發暗,恐有不利······」
「敢問詳情?」
「吾觀夫年兄眉間帶妖邪之氣,魂魄不穩,似是與妖邪同居,受其侵軋,再有些時日只怕性命難保!」
「哼!危言聳聽!年兄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哦!呵···呵···呵···」
金嫦兒好不尷尬。此人一語阻其萬里之遙!此種情形太多年無存矣!金嫦兒只好回目讀書不再理睬此人。
又三日,那書生匆匆而來,胸前一玉珮散發霞光萬道,將其護定。其身後兩人,一男一女緊緊追來。其女子曰:
「相公,相公!婉兒錯了!婉兒不求汝家之寶,只求汝別拋棄奴家。」
「妹夫,汝怎麼能拋下吾妹兒不管!」
此二人一頭說著一頭便緊隨那書生入了金嫦兒之租捨中。而後那男子將門一掩,立在門口。
「小子,再逃啊!拿出五佛玉珮便繞爾性命,否則,嘿嘿···」
「休想!汝以為吾不知,爾等前腳拿了吾傳家之寶,後腳便會擊殺了吾!」
「相公,吾二人好歹夫妻一場。吾等斷無壞汝性命之念。只需交出玉珮,妾身保汝性命無恙!」
「哼!汝若在意吾等夫妻之情,就不會下殺手害吾,若不是吾家寶貝主動護主,吾之性命早沒了!今番爾等強搶不成,便來哄騙!汝當吾是傻子麼!」
「小妹,休得與其多語!將他擊殺了,此物便是吾二人者也。」
那書生見狀回頭謂金嫦兒道:
「年兄救吾一救,吾必厚報!」
「唔······」
「小子,此事與汝無關,休得插手枉送了性命!」
金嫦兒話尚未開口便被那男修打斷。
「本來吾並不想插手此事,但汝等恐嚇於吾,若不還以顏色,世人還道吾怕事懦弱。弱了吾偌大之名頭!」
「偌大之名頭!啊哈···哈···哈,汝以為是誰?」
「吾是誰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汝二人須將性命留下了!」
「嗯!你······」
「師兄,慢著!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汝等不配知道!」
「我呸!汝唬誰呢!且吃吾一刀!」
那男修將身飛起,雙手掄起一把刀型法器,望金嫦兒當頭砍來。其刀刃泛道道金光,刃未及身光刃早掃了過來。金嫦兒大惱,雙眉緊皺,亦不見其動作,只口中一聲「禁!」,那租捨中諸物頓時猶如受禁,竟定定不動。
「大膽狂徒,敢來犯吾。汝等不過一些剛剛化形之狼妖爾!」
那將身定在舍內空中之男修滿臉驚懼之神色。其同夥女修望著金嫦兒顫微微道:
「上修饒命,上修饒命啊!」
「哼!」
金嫦兒冷冷道得一聲,將手一抬,其右手食指一點,金光如閃電分射而出,直擊此二妖。那二妖驚得面無人色,渾身顫抖不止,唯靜等死期爾!但金光及身卻無痛楚,只如粽子般被那金光似繩捆綁了緊。
「啊!饒命啊!上修饒命啊!」
那被禁舍內半空的男妖顫抖著聲音聲嘶力竭之嚎叫道。
「吾又沒擊殺於爾等!嚎叫何!」
金嫦兒冷著臉道。
「上修繞吾等一命,吾兄妹二人定當如犬馬相隨!」
那女妖見金嫦兒實無害其性命之意,便大著膽子道。
「哼!吾要爾等相隨幹什麼!因何要加害此書生?」
「上修有問,敢不回答!只因此人身具異寶——五佛玉珮。吾等追查此物百餘年,直至其先人亡,余皆無力守護此寶,乃強搶。初次因此寶突發五色霞光將吾等兄長擊殺,故不敢再用強。只能以色誘之。幾乎成功,可此人於今早起突然背信而走,無奈之下,追殺來此,擾了上修!」
「五佛玉珮,傳說中之寶物!沒想到竟然真存於世!此物到底有何好處,費爾等百餘年且不惜一死一嫁欲得之?」
「上修在上,小人等不敢妄語!此物有超越此界諸般神通之防護大能,便是五佛之力亦難擊破!實神器也!」
「哦!如此便算計百餘年且喪了一人麼!」
那兩妖對視一眼,知道此人不可欺瞞,便道:
「上修,我等不敢瞞您!以此物為防護,外加九靈神盒之力我等便可以法陣強元神,鑄識神,並可順利達成小圓滿之境。如果能得到幾味珍奇之仙材法料,甚至可以成就陰陽合之境界。」
「如此神奇,難怪爾等要下如此功夫!九靈神盒能強元神,鑄識神麼?」
「是!上修!吾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隱瞞!」
「此九靈神盒在何處?」
「這個,吾等真不曉得!只知此物尚在此界。」
「哦!」
金嫦兒皺著眉頭低頭思量了好半日。而那兩妖與那書生皆忐忑不安。一方怕其出手殺了彼等,另一方怕其出手奪了其至寶!此時皆悄然不敢做聲,唯恐引其注意!
「唉!天乎?命乎!」
金嫦兒自語道。又復望著兩妖道:
「汝等自去,再不可加害此人!此寶與汝等無緣,不可強求!否則吾恐汝等死無葬身之地!」
言訖,那兩妖渾體一鬆,縛身之金光繩索倏然不見。彼等謝過不殺之恩,轉身如飛逃命去也!
書生望著金嫦兒一語不發。金嫦兒道:
「汝可自去,從此小心為好,且不可洩了佛寶之秘!否則汝縱有九命亦難苟活!」
「多謝大仙家,小子自當小心。」
其躬身一禮亦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