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你別不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司皓天跟在傾顏的身後哀求,一點開國皇帝的樣子都沒有,要知道開國皇帝那是踏著森森白骨,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在世人的心目中,司皓天就應該是凶神惡煞,人見人怕的人。
在世人的心裡,司皓天是那種只要一瞪眼就讓人嚇破膽兒,一跺腳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誰知道他在傾顏面前是這樣的?
「誰相信你了,你這個騙子,除了說話不算話還學會說謊了,走開走開。」傾顏一路疾走,想要甩開司皓天,但是想要甩開他談何容易。
而他也不過是配合她,跟在她身後,想要討她歡心而已。
「等等我啊!顏兒顏兒……」司皓天越喊傾顏就越走越快,他沒辦法只有用絕招了。
「等……啊……」司皓天一下子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傾顏猛一回頭看見司皓天倒在地上,著急的趕緊倒回去,「剛才還好好地,怎麼突然就……到底是怎麼了?快起來啊!」傾顏猛地搖他,又是擔心又是害怕。
司皓天猛一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拽,將她拉向自己的懷抱,然後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仍憑傾顏怎麼推都站不起來。
司皓天就地一滾,將傾顏壓在身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傾顏的脖頸間,傾顏頓時就紅了臉,直愣愣的看著司皓天忘了掙扎。
司皓天本來想要裝病騙她停下來,好好把話說清楚,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禁慾已久的他,現在美人在懷又豈能坐懷不亂。
眼底漸漸地燃起**,傾顏嚥了嚥口水,驚恐的看著司皓天的俊臉,更加專注的看著他灰濛濛的左眼,眼底氤氳而起一些水霧,加上疼惜的目光,撩撥的司皓天只差獸性大發了。
司皓天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傾顏清楚的看見他喉頭滾動,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滾燙似火,就算是隔著衣料,那火熱依然傳遞了過來,而小腹上隱隱有一個不陌生的東西頂著她了。
司皓天壓下來,在她耳邊喘著粗氣,極力的控制著,說道:「別在用這種眼神看我了,我可不是柳下惠。」說完就趕緊從傾顏的身上起來。
傾顏一愣,隨即坐了起來,故意不說這茬子事岔開話題的說道:「你剛才說要去找別人的老婆,你要找誰?」
「當然是……」司皓天吊足了傾顏的胃口,才邪魅的笑道說:「當然是風雅了,將來她可是要嫁人的,那不就成了別人的老婆了嗎!」
傾顏撲哧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繼續往前走。
司皓天跟上來,說道:「那你剛才說要找別人的老公,不會就是瑾淵吧!」
傾顏停住腳步,轉過頭看著他,笑道:「瑾淵總是要娶媳婦的,他娶了媳婦不就是別人的老公了嗎?」
兩人相視一笑,剛才的尷尬也全都不見了。
回到承乾殿還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去面對,這樣的嬉笑打鬧也是現在少有的,一般緊張和沉重會比較多一點。
前腳剛踏進承乾殿,兩人的臉色就立刻沉重了下來,風雅的病是拖不得,必須盡快去白帝城。可是就算是去了白帝城就能找到冰蟾了嗎?
就算是找到了冰蟾,就真的能治好風雅的病嗎?還有真的只有冰蟾才能幫助傾顏不會在失明嗎?這些都困擾著司皓天,他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滿意?
在傾顏面前他不能表露出一點的擔憂,因為傾顏還指望著他,所以就算是天塌下來也還得替她們撐著。
「娘,妹妹她會沒事的吧,她還那麼小,她那麼乖巧。」瑾淵擔憂的說道。
傾顏看著都齊自己肩膀的瑾淵,堅定的點了點頭,但是她心裡也是十五個桶打水——七上八下。
司皓天走過來,一手摟住傾顏,一手摟住瑾淵,三個人一起看著躺在床上的額風雅,司皓天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誰都不能有事。」
傾顏和瑾淵轉過頭來看著司皓天,信心百倍的點了點頭,然後司皓天把瑾淵叫到一邊,單獨談話。
當晚,在幻月王府就簡單的為司皓天和傾顏舉行了一個送別的儀式,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儀式,就是一個簡單的吃飯喝酒。
瑾淵、幻月、司皓天、傾顏還有韓諾加上一個提前趕回來的江離,一共六個人一桌子。
瑾淵和江離許久沒見,現在見面瑾淵起了壞心眼,想要把江離灌醉,於是在桌子上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勸江離喝酒。
「江離,要不是你我只怕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為這個我們乾一杯。」瑾淵舉杯說道,說完仰頭就喝了個底朝天。
江離不善言辭,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喝。
「來來來,倒上倒上,為了我妹妹你東奔西跑,我要謝謝你。」說完又干了,瑾淵這樣喝酒傾顏自然是要擔心的,但是司皓天卻是拉住了傾顏,偷偷地告訴她瑾淵是早有準備的。
那一晚上,皇帝不是皇帝,王爺不是王爺,大家都是朋友,竟然豪邁的如同江湖兒女,不拘泥於身份地位,喝的痛快之極。
就連韓諾也多喝了幾杯。
江離回來之後難免的要對韓諾的變化感到疑惑,但是他並沒有問,韓諾掃了他一眼之後自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韓諾,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們還能舉樽共飲。」幻月說道。
韓諾淺淺一笑,舉起酒杯,往空中一遞,然後收回來先乾為敬,喝完才說道:「是啊,沒想到我們兩個還能這麼清醒的對飲。」
「哦,對了,傾顏。」韓諾轉過頭看著傾顏和司皓天,說道:「明天你們出發去白帝城,一路小心。」
「知道了,這段時間風雅就多虧你照顧了。」傾顏說道,看著韓諾。準確的說是看著韓諾的灰頭髮,到現在為止她還是很不習慣韓諾的頭髮,在她印象裡韓諾一直就像是從書卷中走出來的人一般,那樣的完美無瑕。
身上都還隱隱的帶著墨香,看著那灰色的頭髮,就感覺他一下子從仙人變成凡人了似地,很不習慣。
那一晚,瑾淵和江離都喝到趴下了,幻月和韓諾也微醺,最清醒的還是傾顏和司皓天。
傾顏回房後,剛把燈熄滅,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傾顏趕緊抓住衣領,大聲呵斥道:「是誰啊?」
然後司皓天就一個飛撲,將她撲倒在床上,低頭就吻她的唇。
傾顏掙扎著不肯,一陣躲閃之後,兩人的氣息都凌亂了。傾顏躺在床上仍由司皓天壓在自己身上,她累了,一動也不想動了。
「顏兒,我想你,想你。」司皓天一直在耳邊重複的說,時不時的親親她的臉。忽然覺得好玩,就說一句想你親一口,說一句想你親一口。
傾顏推了推他,說道:「你屬狗的嗎?我臉上都是你的口水了。」
「如果是屬狗的,我也只舔你。」說完,發覺不對,又立刻色厲內荏的說道:「冷傾顏,敢說我是狗的人,天下間除了你沒人敢。」
「敢罵你的人也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所以你要加倍珍惜。」傾顏調皮的說道。
司皓天摟緊了傾顏,在黑暗中,他又狠狠地親了一口她,才說道:「是,遵命。」說完就不動了,也不繼續剛才的事,也不起身。
傾顏推了推他,而他卻像是被打擾了美夢似地,含糊不清的問道:「幹嘛?」
「回你屋睡去。」傾顏低聲說道。
「別鬧了,快點睡覺了明天還要趕路。」司皓天說道,手上卻是一點都沒鬆開。不僅沒有鬆開,還厚顏無恥的往裡面擠了擠,然後騰出一隻手將被子拉過來給兩人蓋上。
傾顏瞪大了眼睛,被他抱在懷裡,臉就貼著他的心口,強健有力的心跳十分有節奏,可是為什麼就是感覺突然沒有了睡意。
就好像剛剛離開司皓天的那段時間,她會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那種空虛的感覺讓她快要瘋了,可是現在又和以前一樣了,每天司皓天會擁著她入睡,卻反而失眠了。
其實,司皓天也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著,好久沒有這樣踏實的感覺了,抱著她在懷裡,是真真實實的抱著她而不是做夢,這種久違了的幸福來得好突然。
忽然傾顏感覺到司皓天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是她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沒有問他怎麼了。而司皓天此刻心臟就像是白天那樣突然的抽緊,很疼很疼,但是為了不讓傾顏發現異樣,他咬著牙挺了過來。
這樣的疼痛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在十步之內的時間後,這種抽痛就漸漸地消失了。等到放鬆下來後,他也漸漸地睡著了,知道第二天一大早被傾顏從床上拖起來,他估計還要在床上躺一下子才會醒來。
在幻月府的門口,幻月和韓諾送兩人走,江離和瑾淵都喝的爛醉如泥,起不來了。
道別之後,傾顏和司皓天跨上駿馬揚塵而去。
被司皓天帶出來的雍雅放在了幻月的王府上,宮裡的雪融宮,成了皇宮裡禁止出入的地方。沒有司皓天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出雪融宮,除了每天送水送食物的內侍太監。
雪妃在雪融宮,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整個人都憔悴了,嘴裡始終都念叨著「冷傾顏,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大家都以為她是瘋了,所以送來的吃食一般都只放在宮殿的門口,沒人在敢踏入一步,而瑾淵更加不會去雪融宮,他除了承乾殿就是御書房,除了這兩個地方就是御花園,更加不會去雪融宮,就連從雪融宮傳來的任何消息他都不想聽。
傾顏和司皓天去了白帝城之後,江離就做了瑾淵的貼身護衛,唯一一個可以不用淨身卻還留在他身邊的人。
不過江離平日就沉默寡言,誰看見他都害怕,趕緊躲得遠遠地,這點倒是讓瑾淵十分的喜歡,走到哪兒都要帶上江離。
那些大臣們,為了巴結討好瑾淵,接二連三的把自家的女兒送上來,瑾淵自己才多大,雖然不至於對於男女之事絲毫不懂,但是他卻是一個都沒看上。
若要娶這些庸脂俗粉回來會把自己噁心死,而且他不會像他父皇一樣,他要麼就只娶一個女子,要麼就守住心一個都不愛,後宮女子雨露均沾,這樣就不會重蹈司皓天的覆著。
這兩條路,他選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