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抓住韓諾的一把頭髮仔細的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你的頭髮?」
「其實我虛長幻月一歲,只是練成了《絕情訣》才保持了容顏。」韓諾無所謂的回答道。
傾顏還是不解,用眼神詢問,既然練成了那個武功保持了容顏,但現在為什麼眼角露出了細紋,頭髮變成這樣了?感覺一下子老了好多好多。
韓諾一眼就看穿了傾顏,含笑的說道:「破功了,所以就如你所見了。」
笑容一斂,韓諾正色說道:「日後在慢慢跟你說我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冰蟾,風雅在宮裡中毒,以丫頭現在的身體估計是拖不了多久。」
傾顏聽韓諾如此正經的說著風雅的病情,心裡也是一慌,她也知道現在要怎麼辦,如果一直找不到冰蟾,或是找到冰蟾的時候風雅已經不在了,都會讓她無比難受。
唯一的辦法就是現在就找到冰蟾,可是現在她根本不知道冰蟾在哪裡,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才是她最最放心不下的事。
「現在風雅在哪裡,情況怎麼樣?到底是誰下毒,誰害她的?她跟人無冤無仇的誰忍心還一個孩子。」傾顏焦急的看看幻月,又看了看司皓天。
幻月看了看司皓天,還是緩緩地說道:「是雪妃。」
傾顏愣了一下,道:「為什麼?她根本不知道我還活著,她為什麼要加害一個孩子?」
焦慮了一陣之後,她雙眼立刻浮現出殺機,這樣的森冷殺氣就連韓諾也是愣了一下。
韓諾看著她,道:「你的封印解開了?」
傾顏愣了一下,眼神立刻緩和下來,看著韓諾,不明所以。
「你不是說等我回來再幫我解開封印的嗎?」傾顏說道。
韓諾點了點頭,道:「把手伸過來,我給你號個脈。」
傾顏將手伸過去,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陣子,就連司皓天也跟著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封印對傾顏百利而無一害,要是她繼續使用念力,身上的戾氣就會越來越重,而且也會雙目失明。
雖然他一點也不介意她是瞎子,但是他還記得那年在王府,她抬起手,遮住陽光透過手指看天空的摸樣,對光明是那麼的憧憬,那麼的珍惜。那時的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在看見天空時會露出那樣開心的笑容,後來聽了她的遭遇之後,才懂的,那是對光的渴望。
韓諾睜開眼睛,送開她的手,說道:「你的脈象極其的古怪,不過你的身子很虛,也可能是你身子極其虛弱,加注在你身上的禁制才會這樣鬆動,剛才你爆發的殺氣是一個至少有一甲子內力的人才使得出的,封印也必須盡快解除,不然對你身體沒有好處。」
原本她就想要解除封印,但是現在她又有些不想解除封印,因為解除封印就意味著失明,這隻眼睛還是司皓天義無反顧的給她的,她真的不想失去,很不想。
韓諾也看出了她的焦慮,只是沒有說話。轉移話題說道:「你現在先去看看風雅吧!」
傾顏點了點頭,然後一個由一個侍女領著她去了風雅的房間。
司皓天拍了拍傾顏的肩膀然後輕聲說道:「我和皇叔還有事要商量,你先去。」
傾顏看了一眼韓諾然後跟著侍女直奔風雅的房間而去了。
「前輩你有什麼話對晚輩說?」司皓天看了幻月一眼,然後對韓諾說道。
韓諾含笑的點頭,道:「前輩不敢當,不過我確實有些事要和你說。」
司皓天更加恭敬的抱拳。看著他恭敬地態度,韓諾幾乎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殺伐決斷的盛世王朝的開國皇帝,簡直就一點皇帝的架子都沒有。
「風雅的病情拖不起,現在要找冰蟾還要去一趟白帝城。」韓諾說道。
司皓天微微一愣,說道:「白帝城就是原來東源國的是帝都,可是為什麼要去白帝城找冰蟾呢?」
「這個你有所不知,原本有一個很奇妙的族類,他們常年生活在白帝城,白帝城之所以叫白帝城是因為每年春天,城內會開滿了白帝花。這種花可入藥治療百病,很多人把白帝花曬乾然後磨成粉末加入飯食中,白帝城的人壽命都很長。」他說著和冰蟾無關的事,但是司皓天卻沒有打斷。
說道這裡,韓諾頓了頓,幻月接過話題說道:「就因為白帝城的人壽命長,有一些人就開始專研一些奇怪的蠱術,後來有一個異地來的降頭師,看上了白帝城的白帝花,於是在白帝花上種上降頭,白帝城裡的人全都因為這種邪術在一夜之間斃命。枉死的人不甘,在第二年的六月開始飄雪,大雪一直覆蓋了白帝城,就再也沒消融過,降頭師沒有找到傳人,沒人繼承衣缽,於是晚年時將畢生心血練就成一個冰蟾,保留下來。」
「嗯,這就是冰蟾的來歷,而上一次見到冰蟾也是在白帝城,雖然那時候還是三十年前的事,但是確實有人見過冰蟾在白帝城出現。」韓諾頷首說道。
司皓天還是將信將疑,姑且不論這樣的傳說是真是假,既然降頭師心術不正,那麼冰蟾真的能救風雅嗎?
韓諾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心,含笑的說道:「冰蟾確實能救人,況且風雅現在的狀況如果不試一下必定會死。」
幻月繼續說道:「冰蟾雖然是降頭師煉製的,但是這只冰蟾都是用白帝花煉製,三十年前我也確實親眼見過冰蟾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
司皓天問道:「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韓諾鄭重的說道:「傾顏的封印解開勢必就會失明,不解開對她身體損害極大,我看得出她改變主意了,你就和她一道去取這個冰蟾,若是找到了也好說,若是找不到到時候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司皓天心裡咯登一下,也點了點頭,然後說了一聲就去了傾顏那兒。其實他心裡還是很沒有底的,因為按照韓諾的說法,如果找不到冰蟾不僅是風雅性命不保,就連傾顏也會有危險。
不過再去白帝城去之前,他還是要先進宮一趟,去找雪妃。
傾顏坐在床邊,焦慮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風雅,她的臉色不大好。司皓天一手搭在傾顏的肩膀上,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會找到冰蟾的。」
「嗯。」傾顏回過頭,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
「這麼長時間瑾淵很想念你,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他暗中派了不少人找你。」司皓天說道。
傾顏臉上又閃過一陣愧疚,她果然不是一個好娘親,沒有給瑾淵一個安定的家,也讓風雅從小就受病魔的折磨。
司皓天又安慰的摟住她的肩膀,說:「沒事的,你要相信好事多磨,過了這一關我們一家四口就能很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
「是嗎?」傾顏心不在焉的說道,但是立刻又來了精神,說道:「你什麼時候進宮,我也跟你一起去,我想去看看瑾淵。」
司皓天點頭,說道:「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宮去,反正風雅有幻月皇叔和韓諾照顧,你就放心吧。」
話雖如此,但是司皓天卻是最焦心的那個,既要擔心小的還要擔心大的。
傾顏站起身,看了一眼風雅就隨著司皓天一起進宮去了。
瑾淵看到傾顏的時候還是很激動的,傾顏剛剛叫了一聲圓圓,瑾淵就忍不住紅了眼,一下子撲過去抱住傾顏。
惹得傾顏含淚笑道:「都多大的孩子了還撒嬌。」
瑾淵這才不好意思的放開了傾顏,笑道:「娘親,你怎麼那麼不靠譜,說丟下我就丟下我,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啊!」
傾顏微微一愣,笑道:「瑾淵長大了,我有個當皇帝的兒子,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傾顏的語氣有些驕傲和自豪,看著兒子還很青澀,但已經和司皓天一樣透出成熟穩重的味道,就禁不住的感覺到高興。
「你還有個當皇帝受萬人敬仰的皇帝丈夫呢!」司皓天醋味十足的說道。
傾顏和瑾淵對視良久,同時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又齊聲道:「可惜的是你現在不是皇帝了。」
司皓天喝了一口茶,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道:「以前是。」接著他又問了瑾淵一些關於政治方面的事,比如說,朝中大臣他壓不壓得住?遇到貪**類要如何?遇到頑固不化的老頑固怎麼應付?遇到結黨營私該如何應對等等的問題。
瑾淵的回答讓司皓天十分的滿意,所以司皓天也就十分放心的把盛世王朝交到了瑾淵手裡。
「瑾淵,如果你遇到你自己決絕不了的問題就去找顧長風,幻月皇叔準備逍遙江湖了,朝政之事不會再過問,璇璣閣也一併交到了長風手裡,冉澹你決不可放他歸隱,如此人才要物盡其用。」司皓天一點點的交代著,瑾淵怎麼聽怎麼覺得司皓天在交代後事。
於是說道:「你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大堆,你準備和我娘去哪裡嗎?」
「咳咳……再怎麼說我還是你父皇,你難道就不能尊敬我一點?真是及不上風雅半點,你這個臭小子。」司皓天清了清嗓子說道。
瑾淵看了一眼偷著發笑的傾顏,然後很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沒看好妹妹,不然她也不會這樣。」
司皓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然後又話了話家常。傾顏暫時留在承乾殿,陪陪瑾淵,而司皓天就去解決雪妃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