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特工狂妃:王爺我要休了你

第1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龜息 文 / 凌七七

    「冷,好冷!」睡夢中的傾顏不斷的囈語,沒一次囈語,都會把自己使勁兒的蜷縮在一起,好像只要這樣就會不冷了一樣。

    蒼茫的大地,浩渺的星空,塵世間那麼大,可是為什麼她總是要獨行?唯一能夠陪著她相伴到老的人,在這一場沙塵暴裡離她而去。寂寞,穿過骨髓的寂寞,痛,痛徹心扉,但卻又說不出來,只剩下了滿心的創傷,身體像是破了一個洞,所有的力氣,勇氣都漸漸地溜走,不想醒來。

    不能醒來,眼皮沉重,身子倦怠,睜不開眼,就算是真開眼,看不見未來看不到他還不如永遠沉睡。

    司皓天,你別走得太快,我怕跟不上。你要等等我,等等我……

    「顏兒……顏兒……」

    誰在叫我?好熟悉的聲音,可是我不要醒來,不要再叫了,我不想睜開眼睛。

    「顏兒……顏兒……」

    傾顏睜開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只看見一個模糊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她半瞇著眼睛,只感覺在眼前晃悠的影子怎麼那麼熟悉,用力眨了眨眼。

    忽的,她張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司皓天,你來接我了是不是?你別丟下我,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切都是假裝的,都是假裝的。」

    她哭的嘶聲力竭,似乎是要把心裡的苦楚全都哭給他聽,全都哭給他看。

    「我不堅強,我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我很累了,你帶我回家吧。我好想有個完整的家,你還記得在錢江,我化名言傾你化名成萬守琪,你讓我跟你回去。我心裡已經答應了,真的,真的……」

    「我好怕,我怕我全身心的付出,最後你還罵我賤,你知不知道幫你解噬心蠱那一個月我的心有多痛,我每天都在想,我為什麼要犯賤,你明明和赫蓮娜蓮那麼的情投意合,我真的已經死心了的,可是我就是不想你死。我又不甘心,只好一遍一遍的說服自己,說忍忍吧,忍忍吧,你愛的是我啊!」

    傾顏不看看她抱著的是誰,只是想把這些話都說出來,全都說給他聽,把心裡藏得苦藏的痛全都說出來。

    「你還記得嗎?我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可是你從來不信我,你為什麼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我那麼全心全意的為你,你為什麼要欺負我,我上輩子欠你什麼了?你是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說到最後她抓著抱著的人又是罵又是打,可是始終也只是罵混蛋兩個字,眼淚鼻涕蹭了那人一身。

    「好了好了……我不好,我混蛋,顏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司皓天抱著她,聽著她傾吐這些的時候,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他真的欠她良多,真的想要彌補。

    當日看見她縱身躍下城樓,他只感覺心已被掏空,整個人瞬間成為了行屍走肉,他真的感覺自己就像是死了一般,這種感覺一下子就讓他清醒了過來,因為那次她幫他解蠱,自己親眼看見她『斷氣』時的感覺是一樣的,那樣的感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就算是忘了自己忘了姓名也不會忘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失去她的痛苦。

    司皓天還在繼續安慰,傾顏也還在繼續哭泣。

    直到傾顏的雙眼再也流不出半點眼淚,卻還止不住抽噎,她這才緩緩地放開抱著的人,看清了他的臉。

    「真的是你,你來接我了是不是?閻王爺也聽見我的哭訴了是不是?所以特地讓你來接我了,真好,真好,這樣你永遠也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

    傾顏近乎癡迷的看著司皓天的臉,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近,第一次感覺這樣的靠近,融入彼此的骨血,深刻的永生難忘。

    「我一直在,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顏兒。」司皓天抱緊了她,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傾顏忽然覺得不對,掙扎了兩下,用手胡亂的摸向他的臉,忽然驚訝錯愕的驚聲尖叫起來,

    「怎麼會這樣,你沒死,真的沒死,還是熱的,還是熱的……」她眼神充滿了驚慌失措,不安和焦躁。

    她好怕這只是老天跟她開的玩笑,好怕自己一下子被叫醒發現自己在做夢,「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你真的還活著。」

    司皓天將她在臉上亂摸的手抓住,柔聲說道:「我真的沒死,我們被大風刮起來,落下來時為了保護你,我將你護在懷裡,摔下來的時候我被摔暈了,然後沙子將我們埋住,摔成內傷的我只好盡力將你靠近沙面。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但是龜息功救了我,你把我挖出來的時候我只是進入了龜息狀態。你說的話我都聽得見,只是醒不來。」

    「對不起,嚇壞你了,顏兒我真的不會在犯一次錯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司皓天解釋完,對著她的眼角落下珍貴的一吻。

    親吻眼角,嘴角都是極其小心,極其呵護的親吻,表示了這個男的對這個女人的重視超越了一切,連親吻都變得這樣小心,這樣充滿了憐惜。

    傾顏足足愣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將司皓天的話消化掉,然後只見她忽然傻呵呵的看著司皓天笑,笑的傻里傻氣,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兩個孩子的母親該有的傻笑,笑了還一會兒,接著就是哭,可是眼淚好像已經乾涸,只有空空的傷心,卻沒有淚水。

    司皓天一把將她摟緊懷裡,極盡溫柔的親吻她的眼,極盡輕柔的安撫她緊張過度的情緒。

    傾顏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回過神,說道:「現在我們的馬沒有了,要怎麼走出這個沙漠?」

    「放心吧,一定會走出去的,風雅還在等著咱們呢!」司皓天說道。

    剛說到風雅,傾顏就是一臉的愁容和愧疚,她緩了一口氣說道:「風雅,她因為我的原因,先天心臟就不好,現在除了冰蟾沒有能救她的法子了。」

    司皓天攬了攬她的肩膀,彷彿就這樣就能給她足夠的信心,然後安慰的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冰蟾的。」

    傾顏點了點頭,然後司皓天將她扶了起來,站了一下子。

    「你還知道出沙漠的方向嗎?」司皓天看著茫茫黃沙,茫然開口問道。

    傾顏四周看了看,說道:「知道,只是我們沒有馬匹,又沒了乾糧,最重要的是水也只剩下半壺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走出去恐怕不行。」

    司皓天嘴唇有些乾裂,但還是裂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接著他將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邊,打了個呼哨。

    長長地呼哨聲在沙漠上飄蕩,悠長又刺耳。

    「還不知道你的黑風能不能回來,或許它已經被沙子埋了,或者是跑到別處去了,又或者……」

    她的話還沒說話,只聽見一聲嘶鳴,她驚喜的回頭,看見黑風正在往這邊跑。雙眼不由得亮了起來,就像是發現什麼神奇的事一樣。

    眼睛還腫的像核桃但是嘴角卻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和對未來的信心,這樣的笑容就像是冰雪之後的陽光,溫柔溫暖,有著霜消雪霽般的力量。

    司皓天摸著馬脖子,拉著韁繩瀟灑的翻身上馬,然後伸出一隻手笑笑的看著傾顏。傾顏也笑,右手義無反顧的握住那只伸過來的大手。

    再一次坐在司皓天的前面,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切恍然如同隔世,一切就讓它隨著那些眼淚被風乾吧,總是放不開過去,總是活在過去的傷害裡,自己不會開心也折磨著對方。

    這種至死方休的折磨真的已經夠了,如果能平淡的過這一生,那就平淡的過了吧,人生在世,還有多少人像她這樣,遇到一個讓她不顧生命去愛的人,在愛恨裡跌宕,有過用命愛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無怨無悔去愛的人,此生足矣足矣……

    兩人的心結打開了,這是大家都最願意見到的,但是讓他們最擔心的還是風雅的病情,傾顏一路上都著急,她很擔心風雅,心裡總是隱隱的有些不安,或許是母子連心吧!

    果不其然,剛走到渠城,就收到韓諾的飛鴿傳書,讓她盡快趕回去,情勢有變。雖然司皓天再三安慰,但是傾顏還是吃不好睡不安,一路奔波下來,整個人都是瘦了一圈。

    她原本就不豐滿,這樣一折騰,整個人就薄的跟張紙似地,讓人心疼。而司皓天也沒有閒著,他動用了璇璣閣的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盡全力去尋找冰蟾的下落。

    但是冰蟾本就是世間罕有之物,也許久沒有問世了,也不知道流落在了哪一家的手裡,所以找起來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找到的。

    傾顏和司皓天回到帝都,在客棧裡吃飯的時候,一個說書先生正在講盛世王朝的開國皇帝和皇后的故事,說書先生講的唾沫橫飛,愛恨纏綿蕩氣迴腸,下面的人聽得是唏噓不已,全都為皇后惋惜,憤慨。

    司皓天和傾顏只是相視一笑,然後直奔幻月王府而去。

    剛走進幻月王府,就看見幻月正在和一個灰色頭髮的人說著什麼。傾顏因為只看見那人的背影,覺得很熟悉,但又不敢確定。這個人很像韓諾,無論從氣質還是打扮都和韓諾一摸一樣。

    但是韓諾的頭髮是烏黑發亮的,這個人的頭髮確實灰白灰白的,不是純白色也不是黑色,就是灰色,介於黑色和白色之間的顏色。

    幻月首先看見傾顏和司皓天,對著他們倆招了招手,到:「回來的正好,有要事商量。」

    司皓天和傾顏對視一眼,趕緊上前,剛上前傾顏就吃驚的啊了一聲,然後不敢置信的喊道:「韓……韓諾……?」

    韓諾淺淺的笑著點頭,依然的從容不迫,依然的笑如春風化雨般的柔和,一如既往的優雅得體,挑不出半點毛,但是那灰色的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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