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反應很強烈,瑾淵和幻月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他。韓諾很少這樣失態,能讓韓諾失態的事情當然是很少的。
「快帶我去看看。」韓諾有些焦急,傾顏臨走的時候把那丫頭托給他,沒想到傾顏丫頭前腳剛走,小丫頭後腳就出事了,傾顏回來他可是要怎麼向她交代啊!
瑾淵並不知道韓諾這個人,所以他徵求的看著幻月,幻月點了點頭。瑾淵才讓小德子將韓諾推著一起進宮去。
韓諾一看風雅,頓時眉頭緊皺,這下子可是壞了大事了。他真是後悔當初讓風雅進宮來,早知道就把這個丫頭留在身邊估計也不會出這麼大的事。
他拿出針包,迅速的將銀針刺入她的匯池、關谷、清泉、永靈幾處穴道,最後用金針刺入頭,但是風雅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瑾淵和幻月站在一邊,焦急的看著韓諾施針。瑾淵看了韓諾施針之後的表情,心裡著急的不的了。
「她怎麼樣?」瑾淵問道。
韓諾搖了搖頭,道:「她體質本來就異於常人,可是這種毒怎麼會出現在宮裡?」
「怎麼了?這是什麼毒?」瑾淵焦急的問道。
韓諾凝神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來。不過他卻提出,「我要帶丫頭走,原本是司皓天領進來的,也是我大意了,沒想到……誒……」
「不行,宮裡有最好的藥材,她留在宮裡是最好的。」瑾淵極力的反對道。
韓諾看著他,微微的露出一抹笑容,道:「如果你想看著你妹妹就這樣一睡不醒,我沒意見,但是她娘親把她托付給我,我就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
瑾淵還是堅持,覺得宮裡的比在外面好,不過韓諾的態度很強硬,而且韓諾撂下一句狠話,說:「如果你堅持把她留在這裡,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
瑾淵看著韓諾的態度那麼強硬,於是只好妥協,但是他也不讓韓諾將風雅帶回客棧,幻月在中間打了個圓場說,「那就暫時住在我府上吧!」
韓諾不回答,瑾淵考慮了一下,才點頭表示答應了。韓諾見瑾淵鬆口了,他在堅持就顯得太矯情了,於是也點頭答應了。
韓諾小心地將風雅抱起來。瑾淵為他們準備了轎子,不過韓諾不喜歡坐轎子,婉言拒絕了瑾淵的好意。
韓諾和風雅來到幻月府後,管家將西廂房收拾出來,給他們住。幻月則是被瑾淵留在宮裡,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商量。
直到紅霞滿天,幻月才回到府邸。幻月才回來,韓諾就來找他了,而且韓諾的口氣不小,一來就要幻月的碧血珍珠。
幻月當然還是捨不得,碧血珍珠世間難得,他練功的時候都會戴在身上,有助於血氣順暢。而韓諾也正是看中了他一直將這顆碧血珍珠戴在身上,沾了人氣,所以才會來討要。
「你就一句話給個准,給是不給?」韓諾問道。
幻月就是再不捨得,看在司皓天和風雅是皇家血脈的份上,也得給啊!畢竟血珍珠雖難得,但也並不是世上從此就沒有了。
他掏出那艷紅的珍珠,珍珠在他手掌中發出淡淡紅色的光暈,十分的美麗,幻月搖頭歎息,這顆珍珠跟隨他大半輩子,現在就要化成粉末了,實在有些捨不得。
信手一拋,韓諾舉手朝著空中一握,將珍珠牢牢地攥在手裡,回到房間的時候,他早已擺好了金針,丹藥,烈酒……
他先是用內力,將珍珠磨成粉末,然後化入烈酒中,一點點的喂到風雅的嘴裡。
風雅喝完之後,整個臉都變得紅潤起來,接著他將金針放在火上烤炙,直到金針變得滾燙通紅,他才飛快的將針一根根的扎入風雅的穴道中。
就在這個時候瑾淵從宮裡偷偷溜出來,來到幻月府上自然是來看韓諾有沒有盡心醫治風雅。
他推開門就看見韓諾將燒紅的金針刺入風雅的穴道中,立刻就撲上去,他也是行醫的,懂的不少醫術,這樣的療法豈非是亂來,所以他要阻止。
就在靠近韓諾的時候,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幸好幻月在身後穩穩接住了瑾淵。
只見韓諾面色越來越白,只是專注著下針,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多,拿針的手都有些抖了。針包裡十二根金針只剩下最後一根。他捻起最後一根金針,放在火上烤,在下針的時候他的手定在空中,顫抖的不能自已。
幻月和瑾淵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只見他嘴角一絲血線滑下來,他咬緊了要管,用盡全力刺下去,跟著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出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瑾淵和幻月發現韓諾那滿頭潑墨的長髮,顏色正在慢慢地變淺,由墨黑色變成了灰色。
幻月也大吃了一驚,十二根金針全數用在一個女孩兒的身上,還讓韓諾破功了,看來下毒的人不是普通人。
韓諾也真是捨得,為了風雅竟然願意破功。
瑾淵剛想上前,就被幻月拉住,瑾淵抬起頭看了一眼幻月,幻月的目光卻是緊緊地落在韓諾的身上。
此時的韓諾也顧不上衣衫染血,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圓,雙掌向下,凝神沉氣,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驟然翻開手掌,五指張開,成鷹爪型。
大喝一聲,金針齊齊的從四面八方射出來,幸好幻月在瑾淵的身邊,不然他真的會被這些不長眼睛飛來的金針傷到。
金針拔除之後,風雅小臉依舊紅潤,只是還沒有醒過來。
而韓諾則是單手摀住自己的胸口,一口氣提不上來,悶在胸口很疼很疼,幻月察覺到什麼,趕緊拉著瑾淵退出屋子,果不其然一陣強烈的內勁以韓諾為中心,向四周波及而來。
所過之處無完物,風雅被這一股強勁的內力震的口吐一口黑血。
在屋外的幻月,詫異的看著屋子裡面,「乖乖個嚨咚,還好反應夠快,否則非內傷不可。」
瑾淵也被剛才的情形嚇到了,他茫然的看著被破壞的差不多的屋子,第一次見到救人居然能這樣野蠻的。
走進去的時候,正好也是韓諾轉過身來的時候。瑾淵簡直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他看著韓諾,那張原本跟謫仙一樣的臉,臉上居然出現了皺紋,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他那灰色的頭髮配合著,看上就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從二十多歲的年紀,一下子變成了四十歲的大叔。
韓諾卻是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怎麼就一盞茶的功夫就不認識了?」
瑾淵無言,幻月走進來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想到宮裡還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好久沒見到這麼厲害的毒了,我倒是想看看這個讓我破功的人是誰。」韓諾看著幻月說道。
幻月點了點頭,道:「若是沒錯,這個人就是雪妃,她是苗倚族的後裔。」
「難怪,連這麼邪門的毒都有,不,那根本就不是毒,是蠱。」韓諾說道。
韓諾看了一下風雅,再看了看四周,笑道:「幻月,你看是不是給換間屋子,這屋子都快成垃圾場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幻月嗔了他一眼,隨即問道:「你沒事吧!」
韓諾抓起自己的頭髮,心疼的癟了癟嘴角,道:「你看這像是沒事的樣子麼?」
幻月聽他這麼說,也就放心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估計就沒什麼大事了。瑾淵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知道了是雪妃在其中搞鬼,真是恨不得將雪妃撕成碎片。
但是眼下還是比較擔心風雅的情況,「風雅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明天就會醒了,不過得盡快找到冰蟾。」韓諾正色說道。
瑾淵放下心來,點了點頭,道:「我會派人找人冰蟾的。」
「不是那麼好找啊,否則我也不會出谷了,否則你娘也不會出谷了。」韓諾說道。
瑾淵皺了皺眉,說道:「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盡力找到的。」
「盡力是好事,不過找不到也是沒辦法的事,好了我要休息了。」韓諾有些疲憊的說道。
幻月讓管家來推他出去,然後又讓人來將風雅抱到隔壁乾淨的房間裡。
另外一邊,傾顏和司皓天還不知道風雅在宮裡除了大事,兩人正在前往西域的路上。
穿過沙漠,就到了西域,這裡的人個個穿的很奇怪,司皓天總是覺得這裡的女人都穿的太少了,於是走路的時候絕對不看街上的女子。
傾顏和司皓天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才去找炎草。其實炎草在西域也算是少的,最主要的是沒人敢上去採摘,所以需要的人只有自己去冒險了。
不過他們運氣不怎麼好,到達西域的時候,正式馬幫活動最平凡的時候,客棧幾乎都住滿了,這一家還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房間。
司皓天倒是滿不在乎,其實他心裡是偷著樂的,只有一間才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培養培養感情。
「客官,樓上請,二位倒是不像是馬幫的或者生意人,小兩口是因為家裡反對才出來的吧!」這裡的店小二都特別的熱情,一上來就套近乎。
不過這近乎套的,哄開心了司皓天,惹怒了冷傾顏。
「小二哥的嘴巴真會說,這個賞你。」司皓天掏出一塊碎銀子扔給店小二,店小二臉都快要笑開花了。
但是傾顏就寒著一張臉,催促道:「帶路就帶路廢話那麼多。」
小二愣了一下,看向司皓天,司皓天一臉春風得意的笑容,於是小二衝著傾顏點了點頭,加快了步伐,也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