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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此兒子 文 / 凌七七

    瑾淵回到宮裡,心情舒暢極了,這下子這個老狐狸總算是消失了。心情愉快了,整個人也就輕鬆的多了。

    回到承乾殿,剛踏進門口紅袖就盈盈施禮。

    「免禮,她怎麼樣?今天醒了沒?」他關切的問道。

    紅袖站起身,才回道:「醒過一次,嘴裡還唸唸叨叨,奴婢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瑾淵揮了揮手,迫不及待的往裡面走去。

    紅袖叫住了他,道:「皇上,太上皇今天回來了,在御書房等您,說是讓您回來後就去見他。」

    「知道了。」瑾淵冷冷的回道。一想到要見到他老爹,他心情就十分的不好,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做事的方式一直都是在模仿司皓天,就連坐在九龍寶座上的姿態都是在模仿。

    說道九龍寶座,那把椅子坐著還真是不舒服,椅子太大,又要坐得端正,又要坐的有氣勢,還不能隨意,坐在那裡他就感覺身上像是鎖了幾百把大鎖似地,又沉又重。

    女孩兒還是沒醒,他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今年也就兩三歲吧,怎麼一個人在街上遊走,你爹娘呢?」

    可是不管他問什麼,女孩兒都沒辦法回答他。

    歎了口氣,想起遲早是要面對不想面對的人,於是起身,擺駕御書房。

    還沒進門,就聽見御書房裡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陶瓷碎掉的聲音,他站在門口揮了揮手,讓後面跟隨的下人都迴避。

    他一個人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推門而入,果不其然,裡面一片狼藉。司皓天就躺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抵在胸口。

    他冷漠的站在門口,冰冷的目光投注在司皓天的身上,就這樣冷漠的看著他的父親痛苦的躺在地上,他卻絲毫反應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瑾淵走過去,將御書房牆上那個顏色無雙的女子畫像一張張的收起來,他的動作很慢,一邊收一邊用餘光在打量他的父皇。

    司皓天就算是痛,那目光也依舊落在畫像上。瑾淵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司皓天這樣到底是做給誰看。

    等到收好之後,他才拿起銀針,在司皓天的腦袋上的幾個大穴刺去。

    「真不知道你現在這樣的可憐樣是要做給誰看,母后在的時候你從來不好好珍惜,你傷她一次又一次,她現在終於被你逼走了,你又這樣牽腸掛肚。」

    他說著,他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原諒,至少他不想再繼續恨了,這個江山必須還要靠司皓天,他一個人支撐不來。

    在司皓天不在的日子,差不多都是冉澹和幻月在幫他處理事情,雖然幻月做了事也不跟他講,但是這樣一個國家在他手裡沒出亂子,幻月肯定出了不少力。

    司皓天也終於緩過氣來,他盯著瑾淵,自己的兒子。摸樣越來越像他,就連臉上那股子倔強的味道都像極了,閉上眼。

    「你不是很恨我嗎?恨不得我死你才高興。」司皓天說道,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也許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味道混在一起,一時間也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味兒。

    「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既然一心求死為什麼還要回來?」瑾淵有些負氣的說道。

    司皓天淡淡的笑了起來,睜開眼睛看著他,說:「聽說你救了個女孩兒。」

    他不是用的疑問句,而是陳訴句,瑾淵收回銀針坐了下來,道:「你回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

    司皓天坐在地上,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瑾淵本就不耐煩看見他,他還嘲笑自己,於是惱怒的想要摔門而去。

    「……」司皓天卻什麼都沒說,然後瑾淵就真的走了。

    其實司皓天是接到了幻月的口信,說是可能冷傾顏已經回來了,他才趕回來的。誒,可是他也曉得,如果真的是傾顏回來了,派出去的探子不可能一點兒音信都沒有,還有瑾淵也在全力打聽他娘的消息,如果瑾淵知道了傾顏的下落,就不可能他這邊一點消息都沒。

    回來後就聽說他的寶貝兒子做了一件好事,把刑部尚書給架空了,原本以為他不會那麼快搞定刑部孫啟那老混蛋的,沒想到那麼快。

    還有就是幻月騙他回來的原因,那就是帝都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殺手,萬一有心人買兇殺人,那麼瑾淵調查這件事就相當的危險,若是瑾淵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才真是要內疚後悔一輩子的。

    他一個人呆在御書房發了很久的呆,才往承乾殿的方向走去,其實他也好奇自己的兒子到底救了個什麼樣的女娃娃回來。

    司皓天退位之後,自己給自己封了個定安王,自己把自己的身份降了一個層次,現在在宮中行走,除了極少數人尊他為太上皇,其餘人都叫他王爺。

    司皓天走到承乾殿,可是瑾淵不在,於是走了進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娃娃能讓瑾淵如此照顧有加。

    走進去一看,情不自禁的脫口喊道:「瘋丫頭?!」

    「父皇你認識這個女孩兒?」瑾淵從外面走進來,問道。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偷聽,也不算是偷聽,只是剛好這個時候進來聽見司皓天這樣叫,於是就問了。

    司皓天點了點頭,說:「有過一面之緣,只知道她叫風雅。」

    「那你剛才叫她瘋丫頭?」瑾淵不信的問道。

    司皓天看著丫頭的臉色,說道:「她是這麼自稱的,據她自己說她娘叫她瘋丫頭。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的?」

    「剛才我就是去處理這件事,她在街上被馬踢傷了。」瑾淵說道。

    司皓天點了點頭,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孩子還有沒有家人,她出來這麼久家裡人會擔心吧!」

    「不知道。」瑾淵說道。

    司皓天也沒有在說話,仔細看這個小女孩的時候,覺得挺可愛的,貌似上次聽她說她有娘親,也不知道不見了女兒之後的那個女人會不會著急。

    這個時候,風雅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望了下四周,然後將目光定在司皓天身上,軟糯的說道:「咦,你就是那天那個奇怪的大叔。」

    司皓天聽後又是高興又是覺得無語,什麼叫奇怪的大叔,想他堂堂風流倜儻,盛世王朝前任皇上,現任定安王的身份,到這小女孩兒這裡就成奇怪大叔了。

    不過司皓天也沒有計較這些,畢竟著孩子才兩歲多,還不懂事,他是不會計較的。

    「哥哥,這裡是哪裡啊?」她看完司皓天,又把目光投向瑾淵,軟軟弱弱的叫道。

    瑾淵趕緊上前,笑著哄到:「這是哥哥家,哥哥剛才已經幫你把壞人收拾了一頓,你不用害怕。丫頭,你家裡人呢,哥哥讓你家裡人來接你好不好?」

    風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沒人能找到我娘,但是我娘一定能找到我,我只要在這裡乖乖等她就好了。」

    瑾淵愣了一下,心想這裡可是皇宮,就算你娘打聽到你在這裡,皇宮守衛森嚴你娘她也沒辦法進來的。

    但是隨即瑾淵就傳令下去,只要有婦人前來找孩子,就讓門禁的人趕快來通知。但是這個命令傳下去之後,卻根本沒人來尋女兒。

    風雅傷的比較重,好在宮裡珍奇藥材多,恢復起來也快,只是人沒有什麼精神,蔫兒了似地,臉色也沒剛見面的時候好了。

    但病總是會慢慢好起來的嘛!

    風雅就這樣在宮裡養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大部分時候她還是靜靜的躺著,因為一動就會痛。也不怎麼笑,也不愛講話了。

    倒是瑾淵,真把她當成是妹妹來看待,總是細心的為她吃藥,哄她吃藥。

    「乖,把藥喝了才好的快。」瑾淵拿著湯匙端著碗哄到。

    「不要,好苦。」斷然拒絕之後,把頭擰到一邊。

    瑾淵看著她,她卻不看他,偶爾用餘光偷偷地看他,那種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實在是惹人發笑。

    「風雅要不要吃冰糖葫蘆啊?」瑾淵學著紅袖的,誘哄道。

    這招果然管用,一說到冰糖葫蘆,風雅就立刻雙眼發亮,使勁兒點頭。

    「別那麼用力點頭,這小袋瓜子都快點得斷了,不過你的先把藥喝了,喝了哥哥就給你買冰糖葫蘆。」

    「你們騙人,紅袖姐姐也騙人,你們都騙我喝這個苦得要死的東西。你們是壞人。」風雅嘴角一瞥,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瑾淵也拿她沒轍,於是叫人把湯藥做成了丸子,這樣就不那麼苦了,也就容易吃藥了,但是這樣一來痊癒的週期就會變得漫長。

    「那就不喝藥了,哥哥買糖葫蘆給你吃。」瑾淵把藥碗放下,說道。

    風雅聽後非常高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而瑾淵呢,則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串糖葫蘆,遞到她面前。

    她吃驚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但還是很高興的接過來,啃糖葫蘆。

    瑾淵看著她那麼開心的吃著糖葫蘆,心裡卻感覺酸酸的,曾經母后也經常買給他吃,可是以後再也沒人買糖葫蘆給他吃了。

    母后,你為什麼要丟下兒臣,就算父皇對你不好,可是你還有我啊,我不是小孩子圓圓,我可以照顧你我是男子漢是你兒子,我長大了,娘!

    ——我們家的圓圓終於長大了,可是在娘心裡啊,你一直是長不大的孩子,懂不?

    你那是時候說我是長不大的孩子,可是你為什麼還人心丟下我,娘你在哪裡?我很想念你,你能不能回來?

    「哥哥,哥哥……」風雅伸出小手在瑾淵的面前晃動。

    瑾淵回過神來,看著風雅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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