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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將你抹去 文 / 凌七七

    司皓天沒看見傾顏,又回了承乾殿。只是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聲,讓司皓天更加的心煩,走來走去,不得安生。

    還沒過半盞茶的時間,司皓天又來了朝露殿,可是還是沒有找到冷傾顏。因為傾顏正在房頂上冷冷的看著他。

    那種冷,是冷到骨子裡的那種。

    當司皓天第三次來朝露殿的時候,傾顏站在屋脊上,對著下面的司皓天喊道:「你是在找我嗎?」

    司皓天抬頭,逆光中,只看見一條黑影,微風過處,掀起裙袂翩翩,只是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原本就怒火攻心的司皓天,在看到傾顏居高臨下的看他的時候,變得更加的氣憤。

    就像是在一把火上面澆了一壺火油。

    「來人,給我把她抓下來。」司皓天怒吼一聲。

    然後太監們就急急忙忙的去搬梯子,接著司皓天又對著小秋怒斥道:「狗奴才,你是怎麼伺候你家主子的,沒用的東西。」

    小秋臉上血色褪盡,咚一聲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堪比篩糠。

    「我馬上就下去。」傾顏說完,還沒等太監們把梯子搬過來,她縱身一躍,從房頂下跳了下來。

    小秋驚呼一聲,竟然嚇得暈了過去。

    司皓天也沒料到她會直接從房頂上跳下來,但是他到底還算冷靜,趕緊飛身過去,接住她急速下墜的是身體,然後穩穩地落地。

    剛一落地,司皓天就一把將她推開,怒罵道:「冷傾顏,你瘋啦!」

    「哈哈……瘋了?我沒瘋,我沒瘋……」傾顏笑,又是這樣的笑聲,蒼涼,令聞者有一種心生荒草的感覺。

    司皓天怒視著她,竟然心神大亂,他煩躁不安的甩袖,轉身離開。

    「司皓天——」傾顏突然就不笑了,看著司皓天的背影喊道:「我沒瘋。我要是瘋了,都是你逼的,你逼的。」

    司皓天頓了頓,沒有轉頭,繼續往承乾殿走去。

    他現在的心情已經焦躁到了極點,但那並不是因為雪妃難產,而是因為剛才傾顏那冷的如霜雪般的眼神,和她剛才那讓人發瘋的笑聲。

    當他看見這樣的傾顏的時候,他的心湖徹底的不平靜了,很亂,很煩,就像是困在籠子裡的猛獸,找不到出口。

    心裡的猛獸找不到出口,於是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統統扯爛。

    王福和其他小太監,宮女都不敢靠近現在的司皓天,他的眼神就是會吃人一般。

    而另一邊,雪妃的陣痛持續了一整晚,並且還在繼續。

    因為是早產,才七個多月大的孩子,大家心裡很清楚,即便是生下來也是個體弱的孩子,而且大多數絕對會是一個死嬰,生出死嬰在皇宮裡是很不吉利的。以往在宮裡要是哪位妃子生出死嬰,一定會被秘密送到冷宮去。

    司皓天不敢去朝露殿,也不敢去承乾殿,想來想去,只有去御書房。

    可是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腦海中一遍遍的浮現的居然是傾顏那冷漠的眼,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只要不再見到她就不會這樣了,對,只要見不到就不會這樣。

    「王福,幫我擬一份詔書。」司皓天喊道。

    王福趕緊進來,過了一會兒,變顫顫巍巍的捧著詔書走了過來,司皓天看著那詔書,心裡覺得彆扭極了,他拿起玉璽,毫不猶豫的蓋了上去。

    蓋完之後,竟然又開始覺得心在一抽一抽的痛。

    王福拿著詔書,來到朝露殿,傾顏正坐在銅鏡前,仔細的梳妝打扮,金步搖、玉搔頭、只要是貴重的,雍容華貴的,她都往頭上戴,最後還有那一頂鳳冠。

    她換上了皇上的正裝,顯得莊重無比。

    小秋攙著她,一步步的走出來。王福見了傾顏,喉間也是哽的難受,沒有哪一位皇后像她這樣平易近人,也沒有哪一位主子像她一樣不愛刁難人。

    「聖旨到,皇后接旨。」王福用尖細的嗓音說道。

    傾顏卻沒有跪下來,她走上前,冷冷的看著王福,問道:「司皓天呢?」

    「娘娘,接旨吧!」王福勸道,「抗旨不尊可是大罪。」

    「司皓天呢?」傾顏不依不饒的問道。

    「娘娘,接旨吧!」王福再次勸道。

    傾顏卻沒有再問,小秋扶著她,她一步步的往承乾殿的方向走去。走進承乾殿,看見梨樹都長的很好,只是花期已過。

    「娘娘……」小秋輕聲的喚了一下傾顏,傾顏卻沒有理她,只是手上的力道大得驚人,小秋覺得娘娘心裡一定很苦,可是她也只是一個下人,什麼忙也幫不上。

    承乾殿裡宮女太監們看似手忙腳亂,實則都配合的很好,進進出出,沒有出絲毫的差錯。雪妃依舊被陣痛折磨著,她嘶啞的哭喊聲中就知道這一定會讓她吃不少苦。

    她剛走進去,雪妃的貼身婢女就上前來罵道:「你害我家主子還不夠,現在還來幹什麼,別以為你長的狐媚,就能讓皇上一輩子寵你。」

    她不過是仗著雪妃撐腰,雪妃有皇上撐腰,才敢對傾顏如此無禮,而且她們這邊消息倒是靈通,王福去宣讀聖旨,她們這邊都已經知道傾顏要被打入冷宮了,所以這個宮女的氣焰才敢如此囂張。

    傾顏只是當她不存在,巡視了一周,沒有司皓天的身影,她便踏著細碎的步子,往御書房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一樣痛,但她依舊面無表情。

    傾顏自己也不知道這短短的路程她走了多久,只是忽然覺得,要是選擇徹底的離開,也不是一件那麼難以忍受的事。傷口會結痂,只是時間問題,感情也會變淡,同樣也只是時間問題。時間可以癒合一切傷口,可以治療一切傷痛。

    昨天,小秋在摻茶的時候,走神。滾燙的開水溢出來,燙到了她的手,她手一鬆,杯子就跌落地上摔了個粉碎。

    「娘娘,奴婢知錯,奴婢該死,娘娘有沒有燙傷?」小秋趕緊跪下來,用膝蓋走到櫃子邊上,拿出藥膏再用膝蓋走回來。

    傾顏只是出神的看著碎了一地的杯子,看著這個自己很中意的杯子。

    原來,不是放不下,而是覺得痛了自然就放手了。她任由小秋幫她上藥,既不喊痛,也不說一句責怪的話。

    打開御書房的門,司皓天轉頭,有些吃驚的看著盛裝之下,明艷照人的傾顏。

    「我沒有接旨,當初你當著天下人封我為後,現在也要你當著天下人,撤掉這個稱號,帝都城樓之上,我將鳳冠還你。」她冷淡的說著。

    司皓天皺眉,但還是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合情合理,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好像沒有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王福立刻去準備馬車,然後司皓天和傾顏一同走到馬車前,傾顏轉頭看著司皓天,說:「封後那天,我走不動,都是你抱我,現在你也抱我上馬車,算是你抱我進家門也把我抱出去。」

    司皓天顯得有些不悅,但是並沒有拒絕她的要求,一把打橫了將她抱起,上了馬車在好好地放在座位上,然後他自己也端坐在她的對面。

    他心裡其實很不舒服,莫名的就覺得焦躁,且越來越焦躁。

    馬車緩緩地往城樓駛去,百姓們看見皇帝和皇后的馬車出現在城裡,紛紛前來圍觀。

    到了城樓下,傾顏沒有要求司皓天抱她下去,而是提起裙擺,道:「讓我先下車。」

    司皓天也點頭答應了,看著她慢慢的提起裙擺,縱身一躍,就落在地面上,只是落地時有些不穩,踉蹌了兩步才算是站穩。

    傾顏下車後,司皓天才下車。傾顏先上了樓,司皓天跟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她似乎是故意的,故意只留一個背影給他,可是他的心還是隱隱的不安。

    看著那背影,又覺得莫名心疼。

    他勉強的安慰自己,只要廢了皇后,將她放在冷宮,以後就不會這樣了,自己的情緒也不會失控,一切都會變得正常。

    王福也站在城樓上,樓下已經聚集了很多的百姓,他們不知道皇上和皇后這是要幹什麼,但是所有人都在感歎皇后長的很好看。

    人群中,不少讀書人讚道:傾國傾城佳人貌,舉世無雙卿獨好。

    王福展開詔書,朗聲宣讀:皇后恃寵生嬌,毫無母儀天下之風範,今,廢去皇后封號,即可遷入冷香院,欽此。

    詔書宣讀完畢,百姓們頓時沸騰起來,大家都不敢置信,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而百姓中,有人認出,皇后就是那個在發生水患時,施米布粥的商人時,下面有人開始哭泣。

    傾顏伸出左手,扯下頭上的鳳冠,她一動作,潑墨一般的黑髮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髮絲在風中微微的浮動。

    「這頂鳳冠還你。」她伸手,卻在王福正準備接過來的時候放手,鳳冠重重的落在地上,摔碎了一個角。

    她緩緩地脫下鳳袍,冷冷的看著司皓天。

    「這下你滿意了?」司皓天心裡也並不痛快,原本以為他只要廢了皇后,一切就都會好,可是他還是不高興,甚至還難過的想要大哭一場。

    五臟六腑都被抓扯的疼痛不止。

    「滿意,滿意……」她笑了起來,那淡淡的笑容,在唇邊盪開,那淡淡的笑容如同三月裡的梨花,那麼醉人!她轉身看著城樓下的百姓,回頭對司皓天說:「如果可以,我寧願將你從我的世界永遠抹去。」

    說完,便是縱身一躍,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司皓天反應不及,伸手卻只抓住了一片衣角,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摔下去,忽然,心臟處傳來尖銳的痛。他握緊了那片衣角,手抵在心臟處,可是那痛並不沒有緩解,反而加劇,他臉色煞白,一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來人啊救駕……」

    樓下的百姓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見皇后從城樓上跳下來,驚呼聲抽氣聲……

    但傾顏卻覺得這一刻世界都寧靜了,靜的只有風聲,只有耳畔的風聲,呼呼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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