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和鬼醫在屋子了來回的走動,焦急不已,倒是幻月自己把生死看的很淡,他微微的睜開眼睛,看著兩人,氣若游絲的說道:「生死有命。」
「不行,你不能死!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醞釀什麼陰謀,但是司皓天需要你,現在朝中能幫到他的人不多,皇叔你算一個。」傾顏堅定的說到。
幻月有一瞬間的晃神,彷彿在她身上看見了另外一個自信飛揚的女子。不自覺的唇角微微的向上揚起,薇兒,是你回來了嗎?呵呵……你有沒有等我呢?你還願意等我嗎?對不起對不對薇兒……
傾顏跺著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傍晚,鬼醫先回了鬼谷,在想辦法,傾顏留下來照顧幻月。幻月差不多一直閉著眼睛,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還表示他還活著,他臉色是慘白的,想必是很痛的。
但是他卻哼都沒有哼一聲,因為傷重,劇烈的疼痛,他幾乎都吃不下去飯,也喝不了水,雙唇乾裂泛起了白色的硬殼,傾顏只好端來水,用濕布沾水塗在他的唇上,用來滋潤乾涸的唇。
剛開始幻月還會睜開眼睛看看她,等到入夜之後,就只能聽到幻月沉重的呼吸聲了。
傾顏心理十分的焦急,可是鬼醫那邊翻遍了醫術典籍,都沒用。鬼醫決定去一趟皇宮,希望司皓天能把金雪蓮給他,用來延長幻月的命。
快馬加鞭、連夜感到皇宮,鬼醫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直奔著御書房而去。但是他忘了,皇宮不是菜市場,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更不是茶館,你可以隨意的進出。
他被禁衛軍攔在了宮門口,巍峨的皇城,氣勢宏大,而幻月此刻正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我真的要找皇上。有急事。」鬼醫跟門衛說著。
熟話說,先禮後兵,先說段後不亂,先君子後小人。好言好語的跟門衛說,門衛不聽,也不幫他通報,就不能怪他硬闖了。
「去去去……一邊兒去,皇上沒工夫見你這些閒雜人等。」守門的大哥看既沒有通行的腰牌,也不是王孫貴族,甚至穿的還有點寒酸,於是將他拒之門外,連通報都免了。
氣的鬼醫是直跌腳,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他冷笑一聲,一揚手,白色的粉末在空氣中散開,守門的大哥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見到事情不對,有人立馬跑去報告他們的頭兒,皇宮的西門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他們把鬼醫當成是刺客團團圍住。但是卻沒有一個敢靠上前的,因為鬼醫伸手不凡,又隨身攜帶一些迷藥,對付這些小嘍嘍簡直不在話下。
那些人見事情不妙,就匆匆跑開,去稟報皇上去了。
司皓天正在和雪妃下棋,王福守在外間,跟一個小兵交頭接耳一番之後趕緊小跑著進來,在司皓天的耳邊說到:「有刺客在西門鬧事。」
司皓天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道:「刺客?鬧事?王福,你確定你沒有說錯,亦或是我沒聽錯。」
王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連忙彎腰,將剛才那個小兵的話重複了一遍,司皓天手捻著黑色棋子,啪落定,然後起身,道:「那就去看看這個鬧事的刺客。」
雪妃也立刻站起身,道:「我也去,看看這個有趣的刺客。」
司皓天笑笑的挽著她的手,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西門。
司皓天揮了揮手,讓那些御林軍都退到一邊去,看見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鬼醫。
鬼醫一看司皓天來了,沒好氣的說道:「要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我有急事,我是來要一樣東西的,金雪蓮。」
鬼醫根本就不跟他說別的,直接說明的來意,更讓人驚訝的是,鬼醫對司皓天的態度簡直太超呼大家的意料了,他見到皇上既不行禮,也不稱呼萬歲,直接你啊我的說話,而司皓天的反映更是讓人意外,他居然也不生氣,笑笑的答應了。
雪妃驚訝的拉住司皓天的手臂道:「金雪蓮極其珍貴,皇上怎麼就這樣隨便的就答應了。」
司皓天拍了拍她的手被,沒有說話,然後吩咐王福去把東西拿來。王福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皇上,這金雪蓮有延年益壽之功效,世間珍寶極其難得,國庫裡也只有這一顆。」
「廢什麼話,叫你去拿,你去拿就是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司皓天怒喝一聲,王福立刻閉嘴,小跑著去國庫中將金雪蓮取來。
鬼醫哂笑著看著司皓天,道:「你倒是爽快,我是不會謝謝你的。」他剛要開口接著說,只聽雪妃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鬼醫低頭一看,原來小銀正吐著信子游到了他的腳邊。
「來人,快把這東西弄死。」雪妃看著小銀就感覺毛骨悚然,怕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往司皓天的身後藏。
鬼醫嘿嘿一笑,彎下腰,將小銀扛了起來,小銀順勢纏在他的手臂上。
「小東西,那我就帶你回你的主人哪兒去吧!」鬼醫呵呵一笑,看著雪妃。
司皓天看著小銀,想著他在洗澡的時候,小銀咬了他一口,於是問道:「這條蛇有毒麼?」
鬼醫點了點頭,道:「當然有。這是銀環邪,劇毒無比,要是被他咬一口會立刻死的。」
司皓天皺了皺眉頭,似乎極為不滿意鬼醫的回答。鬼醫當然看出他的心思了,於是呵呵一笑道:「不過你放心,這蛇通靈性,它如果咬你也不會把毒液注入你的身體裡的,不過話說回來,它是不是真的咬你了?」
還沒有等到司皓天回答,王福就已經把金雪蓮取來了。
他拿著錦盒,打開來仔細的看了看,又拿起來聞了聞,哈哈大笑道:「是真的,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
「它主人是誰?」司皓天在他轉身的時候問道。
鬼醫卻假裝沒有聽見,迅速的消失在了宮門口。他緊趕慢趕,回來的時候也已經是天亮了。這次他回來,還沒忘記給傾顏帶一些酸梅回來,免得她又吐得昏天暗地。
傾顏一見到小銀就親熱的不得了,抱著小銀,蹭到鬼醫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去宮裡了?他怎麼樣」
鬼醫裝傻的問道:「誰怎麼樣?你別來煩我,沒看我正忙著呢麼?」
幻月睜開眼睛,看著她,笑道:「還有誰,不就是我那傻侄子麼?你放心他絕對好的很。」說完,又閉上眼睛,好似在休息。
然而小銀一下子衝到幻月的跟前,對準他的頸動脈狠狠的一口咬下去。猝不及防,幻月悶哼一聲,暈了過去。然後就看見小銀像是水蛭一般的吸在幻月的脖子上,傾顏想要把它弄下來,卻被鬼醫阻止了。
「先等等再說。」鬼醫伸出手臂攔住她。
緊接著就看見幻月的臉色由蒼白轉變為血紅,雙唇發紫,而他眉峰也是緊緊地促在一起的,似乎正在承受什麼痛苦,過了一會兒,小銀猶如吃飽了的人一下,緩緩地滑落下來,緩慢的挪到傾顏的腳邊,盤在她的腿上,像是冬眠了一般的閉著眼睛也不再吐信子。
而此刻的幻月,臉色逐漸的變成蒼白,雙唇也變正常了,只是有些干而脫皮。鬼醫再把脈的時候,臉色由凝重變為驚疑,在變成驚訝,良久才歎道:「真是神奇,這東西居然把幻月的毒解了,算是誤打誤撞麼?」
「那他怎麼樣?小銀也是有毒的,別解了那個毒卻中了小銀的蛇毒。」傾顏說道。
「沒事了,這裡有金雪蓮,待會兒我把它熬成藥,他喝了之後應該就會慢慢好起來的。」鬼醫說道。
現在幻月沒事了,傾顏也鬆了口氣,塞一顆梅子在嘴裡,然後繼續細心的照顧幻月。誰也沒想到小銀居然解了幻月的毒,要早知道小銀能夠解了他的毒,鬼醫和傾顏也無需大費周章的相處許多歪點子,腦細胞死了一堆又一堆,沒想到被小銀一口就解決了。
只是小銀像是進入了冬眠期一樣,一直睡著,也不吐芯子了,一動不動。鬼醫又不是獸醫,他也不知道下小銀是怎麼了。不擔心幻月了,現在傾顏開始擔心小銀,雖然這條銀色,體型有些大,還很喜歡纏在她身上,時不時的就不知道從裡冒出來,嚇人一跳,但是它對她始終沒有惡意。
都說蛇是冷血動物,但是對傾顏來說,小銀更像是親密的夥伴。
傾顏寸步不離的守著幻月,她也累了,趴在床邊睡著了,忽然感覺什麼動了一下,她睜開眼,看見幻月正拿著他的長衫披在她的身上。
見到她醒來,難得的笑了起來,道:「把你吵醒了。」
傾顏搖了搖頭,說:「我一向睡得淺,可能耳朵太好使,所以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格外的警醒。」
幻月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躺下來,因為傷勢很重,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之後,精神稍微好了點。都說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對世事會看的比較淡,真是一點錯都沒有,幻月也像是徹悟了一般,眉宇之間不再是那種淡淡的愁,而是一種釋然。
不過傾顏最關心的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璇璣閣會一夕之間盡毀,又是誰能夠將幻月這等高手傷了。
幻月看著她一臉的求知慾,斟酌了片刻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不是只有我們安插在漠北的細作,漠北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安排了細作到中岳的皇宮還有司皓天的勢力之中。這些人隱藏幾十年,就是為了等待機會,而漠北隱忍了幾十年,也終於按捺不住。」
傾顏聽完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但是誰也沒有告訴她,司皓天已經將她遺忘的事,她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不來接她,只知道宮裡有個她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