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這些銀晃晃的刀落在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了穿越之前的那次任務。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從來沒失手過的她,居然被人暗算了。暗算!對啊!暗算!她眼睛看不見,組織特意給了她一個搭檔,每日任務都是由搭檔協助完成,而那個搭檔是組織的人。
哈哈哈……真是可笑,她居然過了這麼久才想到,背叛?被棄?無用了,所以要被拋棄了嗎?
只聽叮的一聲脆響,三把大刀應聲而斷,傾顏睜眼。卻見那些山賊更加疑惑的看著自己受傷的利刃,怎麼會突然就斷掉了呢!
「幾個大老爺們兒欺負一個弱質女流就不覺得羞恥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藍袍男子站在不遠處的大石上,風吹動他的袍子,都是有點瀟灑風流的味道,不過傾顏看了那人還是暗自失笑。
「慕容楓,你出現的還真是時候。」傾顏朝他揚了揚下巴,並無半分感謝的意思。
慕容楓倒也不介意,笑道:「殺我妹的兇手,我怎麼可能讓別人代勞呢!你的命,當然要由我親自來取。」
「給我上。」那彪悍的大漢一聲令下,山賊們全都衝向慕容楓。
雖然山賊在人數上佔了優勢,但是功夫卻還是不如慕容楓,只見慕容楓身形瀟灑的穿梭在那些人只見,舉手回腕間,那些山賊便不堪一擊的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慕容楓恰是時機的拉住傾顏的走,翻身上馬,然後將傾顏也拉上馬,打馬離開。
「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什麼要救我?」傾顏不解的問道。
慕容楓勾起唇,顛倒眾生的一笑,道:「要殺你何必救你,我的心思你還不懂嗎?」
傾顏冷笑,「別忘了,我是殺死你妹妹的兇手。」
「哦?!是嗎?那就更要好好的叫你補償與我,否則怎麼平息我痛失親人的痛楚。」說罷,慕容楓竟然朝傾顏曖昧一笑。
傾顏頓時覺得無語,也懶得去理會他。
「慕容楓這是什麼地方?」傾顏看見一頂頂的帳篷,便早已猜出什麼地方了,但是她真不相信慕容楓真把她帶到了軍營裡來,軍營裡不是一直禁止女人出入的麼?
「這裡當然是軍營了,怎麼你看見這裡除了你還有別的女人嗎?」慕容楓笑道,隨手端起茶杯,淺淺的啄了一口。
冷傾顏,當初跟司皓天打賭,賭你的真心,但是我輸了,這次我才不要管什麼真心,我只要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只要得到你不管是用什麼手段,就算打斷你四肢把你囚在我身邊。
傾顏氣結,也不說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也倒了一杯水淡定的喝了起來。
「我倒是很佩服你這種隨遇而安的性格,要是你哭哭啼啼我對你倒還沒興趣了。」慕容楓笑了起來。
傾顏沒有理他,只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慕容楓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大喝一聲:「來人,好好伺候冷姑娘。」
傾顏以為來的一定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軍營裡嘛,除了男人還是男人,而且還是一群臭男人。想來也是這群人,都是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兒的人,每天訓練量又那麼大,身上汗味兒,腳臭味兒那是混雜在一起。
但是傾顏轉身一看,卻是一個纖纖柔柔的人,咋看一下傾顏還當自己看見了另外一個女人,但細細一看那人有喉結,是個男人。
可是那眉眼、那皮膚、那身材……
「你……你……」傾顏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見過風流倜儻的公子哥,見過白衣勝雪翩翩濁世佳公子,更是加過邪佞霸氣的……可是眼前這位,一雙狹長鳳目,眼尾上挑,媚態盡顯,膚白如凝脂,唇薄且殷紅,有女子的柔媚又有男子的剛硬線條。
這天生尤物,額滴那個乖乖。傾顏在心裡感歎,但隨即便恢復常態,收回目光。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任由傾顏打量,彷彿早已習慣了,嘴角挑起輕蔑一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她。
「冷姑娘剛來,可能還不習慣軍營,過些日子就好了。」他聲音原應該是甜美柔和的那種,聽著就特別好聽的那種,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行軍日子過於清苦,他嗓音有些瘖啞,像是用嗓過度的樣子。
「哦。」傾顏笑笑的點頭。往外張望了一眼,見慕容楓沒有回來的跡象,於是放下手中茶杯,「你帶我出去走走吧!」
那人點頭,眼神中露出一點同情,但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領著她出了營帳。
「這邊是生火做飯的地方,那邊江源將軍的營帳,那裡是軍師的營帳……」那人很耐心的一一解釋,一邊走一邊說,不知不覺一聲聲整齊劃一的呵呵聲吸引了傾顏的注意力。
「那邊是什麼地方?」纖纖素手一指,問道。
那人似乎極不情願回答,這時傾顏已經走了過去,這應該是在練兵,台上正在操練士兵的人長相十分的駭人,回頭看看……唔,她似乎一直忘記問他名字了。
「你叫什麼名字,不好意思剛才我忘記問了,而你又沒有介紹。」傾顏說道。
「斷章。」他眸光一沉,然後看著那邊,道:「那是校場,練兵的地方。」
「哦,是斷章取義的斷章嗎?你名字真是特別。」傾顏說道。
斷章明顯一怔,特別?所有人都說他的名字特別,殊不知,斷章只是他自己給自己起的,斷袖髒污,這也算是特別吧!
傾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那人很醜,還是斷章好看,於是跑過來挽著他的手臂,道:「那個人好醜,還是斷章你好看。」
她聲音本不大,卻還是被在校場上的人聽見了。那個鬼面將軍轉頭,一雙犀利的眼睛死死的鎖定住兩人。
「站住。」那人中氣十足,大喝一聲,斷章就真的不走了。那人走了過來,傾顏一直盯著他的臉看,還是覺得斷章好看,怎麼有人長的這麼醜?長的醜也就算了,怎麼還醜到天怒人怨,好吧,長的醜不是他的錯,可是出來嚇人就是他不對了。
「打擾將軍練兵還請將軍恕罪,小的這就帶這位姑娘走。」斷章恭恭敬敬的屈膝跪下,磕頭。
傾顏也不知道是心疼他還是怎麼的,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一把就將斷章從地上拉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誰還值得你跪?」
斷章一臉驚訝的看著傾顏,男兒膝下有黃金,多可笑,可是他不僅跪還……震驚過後就是平靜,絕對看不出任何不妥。
「小小軍妓竟敢如此無禮。」鬼面將軍大怒,他本就討厭女人,因為每個女人看到他的臉就嚇得掉頭就走,三十好幾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
斷章再次跪下,「請將軍恕罪,這位姑娘今日才來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
「哼,斷章,這裡哪裡輪得到你多嘴?難道是昨夜做的不夠,導致你今天精力充沛?」鬼面將軍冷著一張臉,嘲諷的輕笑。
斷章渾身一僵,臉色霎時間白了幾分,嘴唇也跟著哆嗦起來。
傾顏見此情形,看不慣這人仗勢欺人,軍妓?說她嗎?瞎了你的狗眼,「我說這位將軍,你把斷章嚇到了,看你長得就夠丑了,還做什麼這麼凶,不凶的時候就已經能嚇死人了。」
那將軍生平最恨人家說他醜,自從當上了將軍,就沒人敢說他醜了,因為說他醜的人都已經死了。
「是,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傾顏繼續說道。旁邊的斷章已經開始著急了,這個女子怎敢怎麼大膽,她怕是不想要命了吧!
「但是你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你看你一出門肯定能把小孩兒嚇哭,就算小孩子不怕你,嚇到外面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吧。」
求求你別說了,斷章已經用幾乎祈求的眼神看著傾顏了,但傾顏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所以啊,你還是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說完再看斷章,他整個人都沒什麼生氣了,委頓在地上。
啪!清脆的一掌,甩在臉上,傾顏沒站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很好,真他娘的有種,老虎屁股也敢摸,老娘就叫你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一陣暈眩襲來,那鬼面將軍抽出教訓不聽話士兵的皮鞭,呼嘯著的皮鞭眼看就要落在傾顏身上。傾顏絲毫沒有懼色,鞭子她吃的多了,更殘酷的刑法她都受過。
但鞭子卻沒有落在她身上,斷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下子就撲到傾顏身上,結結實實的一鞭子打在斷章的身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浸潤了他的衣衫。
「斷章,你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連你一起打。」鬼面將軍氣急,手下根本就沒停,一個勁兒的狠抽。
傾顏一個翻身抱住斷章,把他壓在身上,深深受了那人四鞭子,真他娘的疼。
「夠了!」傾顏在一翻身,握住那帶著赫赫風聲的鞭子,手掌頓時殷紅一片。「你他娘的就是個變態,人醜連心理都扭曲了。」
那人怒極,狠狠抽鞭一甩,傾顏微微側臉,斷章被打的根本沒力氣,臉色煞白。
傾顏怒極,慢慢的回頭,冷冷的看著鬼面將軍,那眼神真冷,當她看著你的時候如果身在寒冬臘月,不,如果身在一個冰窖裡,冷,徹骨的冷。
甚至還隱隱覺得,真有冰刀刮過骨頭的森冷。鬼面將軍不自覺的停下了鞭子。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在她精美的下巴滴落,一滴、兩滴……
「給我去死。」幾乎是咬牙切齒,傾顏惡狠狠的吐出四個字。一條極細的鋼絲立刻纏上鬼面人的脖子,傾顏憤怒之極,越是憤怒她眼神就越寒冷。
那鬼面人忽然覺得不對勁兒,但是已經來不及,那鋼絲就要嵌入肌膚,他忙運氣內力加以抵抗,可那鋼絲還是越收越緊,窒息,缺氧,鬼面人青筋暴露,臉色漲紅。
「手下留人。」不知道是誰去通知了慕容楓。
就是這四個字解救了危在旦夕的鬼面將軍姚勇。被這麼一打岔,傾顏忽然腦子一陣嗡鳴,暈暈乎乎的就要跌倒。
失去裡控制的鋼絲忽然就鬆了開來,傾顏知道已經失去殺他的最好機會,只得悻悻的收回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