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司皓天當真是撐的辛苦之極,現在中岳國腹背受敵姑且不論,連皇后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許多事等著他一個人拿主意,下面那一群大臣這個時候為了顯示自己博學,一定會想出各種計策。
而這些計策絕大部分都是一些不能用的,或者根本算不上計策,各大臣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最後最決定的還是司皓天,他這個時候壓力可謂是堪比泰山壓頂,一旦做錯任何一個決定,中岳的未來就會因為小小的錯誤而白白葬送掉。
對於漠北這邊的趁火打劫,許多大臣一致認為,中岳實在不因與之惡交額,而是要聯姻發展良好的盟友關係,
而且要是於漠北締結盟約,那麼可以聯合漠北一起抵抗東源。這是多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與漠北締結盟約無疑是與虎謀皮,司皓天當然是深諳此道。
但是此等權宜之計也是他唯一的辦法,不然憑藉著現在的中岳,難以與漠北和東源同時抗衡。
司皓天立刻派了南宮楚雲前往漠北,因為漠北早些時候也與中岳有過姻親關係,所以交涉起來並不算太困難。
赫連可汗在接受了中岳三座城池、美人五十人、黃金萬兩的十足誠意後,答應與之結盟。
雖美其名曰結盟,其實只是答應了在中岳全力應付東源的時候不趁火打劫,並沒有要出兵救援的意思。
而東源這次的主帥是東源太子,慕容楓。東源太子手下有三員大將,一是江源,此人心思縝密,但凡作出決定必定三思而後行;但這人就因為思慮太多所以行事處處受限。另一人人稱鬼面將軍,其原因是他臉上有一個非常難看的胎記,本來人就長得不好看,加上這麼一塊胎記,愣是到了三十歲還沒娶妻,最後一人是個書生,說來也是奇聞,誰可曾見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帶兵打仗的?
偏偏這位仁兄就是做到了,他不僅是個書生,還是當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不會武功,偏偏他善於用人,善於攻心,所以在軍營裡此人威望及高,有時候連慕容楓都的敬他三分。
本來東源這次就是看準了中岳歷經兩次戰亂,百姓剛剛開始休養生息,都不願意在打仗的時候,發起總攻,想在精神和實力上雙重擊潰中岳。
但司皓天終究不是一個黃口小兒,能凌駕萬人之上,做的九龍寶座的人沒有一點手段,那是絕對不行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兵力數據上的懸殊,要想把東源逼回去,實在不是易事。
而這也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這一戰,整整打了八年,八年的血雨腥風,八年的愛恨離別,讓傾顏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她不懂愛,也不懂他。
林雨辰做主帥,趙飛虎為右副將,顧長風做做副將。面臨這麼強大的敵人,只有區區二十萬兵馬的林雨辰犯了難,硬拚顯然是行不通的,所以只能智取,這如何智取就成了問題。
在商議的時候,忽然收到一封匿名信,這封信上的內容,解決了他們現在的難題,如何智取。
林雨辰是希望伏擊配合騎兵,而趙飛虎是覺得奔襲,殺他個措手不及,當然這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出的主意不可採取,顧長風卻是不說話,因為他擅長的是殺人。
林雨辰展開信箋一看,只有短短的八個字:敵進我退,敵疲我擾。
對就是這八個字,其實也可以簡化成三個字,游擊戰。對於以少勝多的戰役,游擊戰無疑是個非常好的選擇,因為它可以讓損失降至最小,而又讓敵人無比煩躁。
在看看落款處,只有一個字——言。
這到底是誰送的信?送信的人有什麼目的?此方法可不可以採用,一切都是未知,林雨辰其實還是擔心中了敵軍的圈套。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冉澹站了起來,說道:「我覺得此計可行,雖不知送信人目的,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東源百萬雄師,若是硬拚,敵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們,所以不宜硬拚。」
「可是萬一這是敵軍引誘我們的怎麼辦?」林雨辰忍不住問了出來,雖然他很認同信紙上的策略。
冉澹微微一笑,將信紙拿了起來,良久才將信紙遞給林雨辰,「你看看這紙張。」
林雨辰不明白冉澹究竟想說什麼,但是他還是接過了那信紙仔細的端模起來,忽然抬頭詫異的看向冉澹。
冉澹笑了笑,而後微微點頭,「沒錯,不知道將軍可有聽過玄武閣的紙貴如油?」
林雨辰的點頭,這玄武閣說來也是一個傳奇,它就像是一夜之間就建立起來的,而且名聲迅速的傳播開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紙。
玄武閣的紙和別人的紙有什麼不一樣呢?玄武閣出品的紙,不管是從質量還是潔白程度,都遠勝於別人,還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一點,就是玄武閣的紙每一張紋路都是不一樣的,而這種上面還有碎金屑的白紙更是難得一見。
林雨辰雙眼頓時發亮,既然已經決定了游擊戰術,那剩下的就是點兵選將的問題了。
「顧長風和趙飛虎你們二人各自選兩名左右先鋒,各點齊五萬人馬,然後校場集合。」林雨辰初任大將,卻已然具備了主帥風範,只是第一次當主帥,不得不慎重考慮,幸好還有個頭腦好使的冉澹在身邊做軍師。
校場上,顧長風先選了左右先鋒,趙飛虎也選定了人。
連續好幾天的陰雨天氣,並沒有影響將士們的士氣,林雨辰一身銀白鎧甲,走上了閱兵台,拔劍指天,豪氣干雲,底下士兵用力跺著手中長矛,發出整齊劃一的赫赫聲,聲聲震人心魄。
在另一邊,傾顏離開了皇宮,卻沒有去她建立的四大商閣,而是雇了一輛馬車一路東行。有錢能使鬼推磨,錢真是一個好用的東西,什麼都可以買到。
司皓天,我不想放棄你,所以是不是只要東源退兵,並答應永不再犯,我們便可以回到從前?既然你認為慕容瑩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吧,對我而言並無太大區別,我本來也是想殺了她的。
馬車一直向著東源駐軍地而去。就在快到東源邊境的地方,坐在車上的傾顏忽覺車身猛然一震,來不及抓穩,身子因為慣性狠狠地向前傾倒,咚一聲額角撞上了車壁,這一撞真是差點把腦漿都給撞散了。
而細膩的額頭也被撞出了花,血順著側臉一路留下,在臉上留上了一條血線。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傾顏忍住頭暈,不適,掀開車簾。
不掀還好,這一掀傾顏真是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買幾個保鏢。
她買的馬車太過奢華,導致的嚴重後果是把山賊給引來了,而且他們人數眾多,要是他們一起撲過來,傾顏縱然是有天賦異稟也會葬身這群惡狼刀下。
「你們無非是要錢,我給你們錢,放我走。」虧得她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要是一般的大家閨秀早就嚇得眼淚汪汪梨花帶雨了,又或者是破口大罵起來,像這樣冷靜的應對的傾顏絕對算是少有的一個。
「你倒是聰明,可惜我們當家的缺個美人當壓寨夫人,看你姿色還不錯,就勉強把你帶回去先給當家的了。」一個長相彪悍的人說道,他說完他胯下的馬似乎表示贊同的打了兩個響噴。
傾顏一口銀牙咬碎,不急也不徐的從馬車上下來,她粗略的掃視了這些人一圈,不語。
「小娘子真是個有趣的人,不如先讓兄弟幾個玩玩兒,反正不過是個女人,大哥肯定不會責怪我們。」其中一個山賊忽然看著傾顏猥瑣的笑了起來。
他這麼一說,不少的山賊都開始猥瑣的搓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你們敢,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傾顏冷聲道。
「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老子也照玩兒不誤。」那個猥瑣的男人用更加猥瑣的目光在傾顏身上逡巡。
然後剛才那個彪悍大個子不說話了,他的沉默就是默許,山賊們得到默許後,就像是惡狼看見肉一般,好幾個人一起向傾顏走過來。
傾顏下意識的後退,但是任憑她怎麼退,後面就是馬車了,她退無可退,只好使用絕招。
「你們在走上前一步,就別怪我不客氣。」她冷冷的說道。
那猥瑣男,舔了舔下唇,「我上前了怎麼著,你倒是別客氣啊,我們都不會客氣的。」
傾顏氣急,但是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使用念力,只見她目光逐漸變得冰涼,像是寒冬臘月裡那化也化不開的寒冰。
幾人同時打了個寒顫,但美色當前,他們不怕死的繼續往前邁步子。忽然那猥瑣男人就像是忽然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不一會兒,他就臉色憋的通紅,伸著舌頭喘氣。
很快他的臉色由淺紅變成大紅,隨後變成醬紫色,額頭脖子手臂上的經脈都清晰可見,他摀住脖子,雙腿在地上拚命的蹬了幾下,因為喘不過去,他眼珠開始往上翻,舌頭伸得更長了,而此刻他只能發出呃呃呃……的聲響。
蹬腿的動作漸漸地慢了,全身也不在抽搐了,最後用力蹬了下,就躺在地上不動了。其餘人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就看見這個兄弟掛了。
有個矮子大著膽子上前去查看,一探鼻息,竟然端起了,在掰開他自己卡在脖子上的手,一條細細的血痕,一圈,顯然是被什麼很細的東西勒住,慢慢收緊才會死的那麼難看的。
「給我一起上。殺了個這女人,搶了錢快回去。」彪悍大漢心中升起一股不祥,又眼看著自家兄弟枉死,更是覺得蹊蹺。
這是所有人被這一喝,也是如夢初醒,齊齊抄起傢伙就向她砍來。
要死了嗎?就這樣死在這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