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瞎子,又是個小女孩兒,乾脆殺了吧!」男人冰冷的聲音想起來。
另外一個男人冷冷的哼了一聲,「殺了丟出去餵狗。」
「慢著,組織裡的規矩難道你還不懂嗎?」有一個男人並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
那是多久的事?為什麼那樣的冷哼聲她就是忘不掉呢?那麼恐懼,那聲冷哼意味著死亡,意味著感受不到明天的朝陽!
從回憶中拔出,她冷冷的看著大漢,「一個孩子犯了什麼錯,你要置他於死地?」
「這個狗崽子,他居然偷我家的雞,老子非要教訓教訓這狗崽子。」大漢怒斥。
「你要多少錢,我賠給你。」言傾說完,變交掌櫃的去敲天字一號房的們,讓喜兒那些碎銀子下來。
不一會兒,喜兒就拿著一定銀子走了下來,她交銀子交給言傾,言傾在拋給那個大漢。那大漢平白無故的得了一定銀子樂的眉開眼笑。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小孩兒一眼,還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道:「算你狗崽子運氣好,老子就饒你一回。」
那小孩兒驚魂甫定的看著言傾,然後撲倒桌子上,顧不得許多,用他髒兮兮的手就開始抓吃的往嘴裡塞。言傾看的有些心酸,吩咐小二帶小孩兒去洗洗,送到她房裡去。
小二早知這位是個出手闊綽的主,得令立馬就去準備,他拎著髒兮兮的小孩兒往後院兒走,一邊走還一邊念叨這個小乞丐運氣好,能遇上這麼個達官貴人。
小孩兒被洗洗乾淨送到了言傾的房間裡,言傾看著小孩兒,然後拿了一套瑾淵的衣服給他換上,又叫小二準備一些吃的送來。
小孩兒看見吃的立刻雙眼發亮,但是看眼前的人他突然又害怕起來,於是猶豫著要不要撲上去先吃個夠。
「沒事,吃吧!吃完了我有話跟你說。」言傾看著小孩兒閃爍不定的眼睛,說道。
那小孩兒狐疑的看了看言傾,看言傾並沒有惡意,才猶豫的走到桌子邊上,對著紅燒豬蹄流口水,回頭又看了看言傾確定了他是要請他吃飯才開始猛吃。
喜兒看著孩子瘦不拉幾的,不禁有幾分心疼,等到那小孩兒吃的差不多,不能再吃的時候言傾出手阻止了他。
因為如果他再塞下去,估計會吃到撐死。
「喜兒,你收拾一下吧!」言傾說完,這時候瑾淵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娘……他是誰啊?」瑾淵手指著小孩兒問道。
言傾回身摸了摸瑾淵的頭,對喜兒說道:「你帶圓圓出去散散步吧。」
喜兒遵命,帶著圓圓到院子裡的去玩兒。房間裡只剩下小孩兒和言傾兩個人。人變少了,小孩兒變得更加的侷促了,他明顯的手足無措,一個勁兒的張望著門口。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言傾問。
小孩兒驚恐的抬頭,下意思的退了一步,言情笑,這個孩子到底是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才變成這個樣子,怕生到這個地步。
「我叫言傾,如果你願意就留在我身邊,我讓你吃飽穿暖不受別人欺負,但是你要發誓忠於我。」言傾笑著說道。
她面部線條本就夠柔和,加上她故意掛出的微笑,所以此刻小孩兒應該意識到她對他是沒有害處的,絕對的百利而無一害。
「我……我叫江離。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餓……」他低下頭揉搓著衣角,斷斷續續的說道。
「跟著我,你以後不會再挨餓,你願意嗎?」言傾在一次提出最具誘惑的條件。
小孩兒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你真的能讓我吃飽飯?」
傾顏點了點頭,然後放在桌子上一定銀子,說:「如果你留下,自然不會挨餓,如果你要走看在你我緣分一場,這錠銀子送你,以後你是怎樣都與我無關。」
小孩兒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言傾,她只是笑,那笑很溫暖,就像他娘一樣。娘,這人是派來解救離兒的對嗎?
「我要跟著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從此以後你就是離兒的主子,離兒此生只聽主子一人的話。」江離跪了下去,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言傾不知道,今日這個無心之舉,讓她以後多次死裡逃生。
「好,我會送你去鬼谷,我要你跟鬼醫學習武藝,以後你的任務就是保護你的小主子,絕不能讓他受一點傷害。」言傾說道。
江離又一次磕了頭,才起身來。這個時候瑾淵也按捺不住好奇跑了進來。
「娘親,娘親……剛才那個小孩兒呢!」他一進來就看見那個和自己差不多高,比自己瘦瘦的小孩兒。剛才沒睡醒,看的不清楚,現在睡意全無,在看他,發現他竟然有一雙特別明亮的眼睛。就像是黑夜裡的星辰,好看至極。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叫司瑾淵,你叫什麼名字?你家住在哪裡?我可不可以經常找你玩兒?」瑾淵拉著他就問長問短。
瑾淵再怎麼說也還只是個孩子,遠離皇宮那樣的大染缸,他那種純真的氣質就自然而然的回歸了。
「瑾淵,以後他跟你住在一起,你可不准欺負他哦!要相互照顧懂嗎?」言傾摸著瑾淵的腦袋說道。
瑾淵點頭像搗蒜,發誓絕對不欺負他。終於有個同齡的小朋友陪他玩兒了,他可開心了,在鬼谷的時候出了鬼醫那一張溝溝壑壑的老臉,就在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有了這個玩伴,瑾淵真是開心的要跳起來了。
七天的時間,言傾什麼都沒想,只是帶著這兩個孩子從街頭玩兒到街尾,然後覺得還是少了點什麼,於是請了木匠在鬼谷做了一個旋轉木馬和鞦韆,這樣兩小孩兒也不會太枯燥,閒暇時可以玩兒。
鬼醫十分不樂意,因為鬼谷又不是遊樂場,在他的地盤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做主弄了這麼些小孩子的玩意兒。
瑾淵和喜兒玩兒鞦韆玩的不亦樂乎,言傾帶著江離走進屋,鬼醫正在看書。
「江離,跪下,叫師父。」她開口。
江離果真就聽話的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口稱師父。
鬼醫扔了書,跑過來將孩子拉起來,道:「這是做什麼,你別盡給我添亂,我有圓圓一個徒弟就夠了。」
「不行,你只能叫圓圓醫術,若是我發現他習武,我會親自廢了他的武藝。這個孩子你就叫他武藝吧!」言傾冷然的說道。
她不想圓圓習武,習武難免就會有爭強好勝之心,她希望圓圓是個乾淨的孩子,不要沾染上血腥,一輩子無為也好,懸壺濟世也好,就是不要碰沾染鮮血。
鬼醫看著言傾,對視良久,那雙閃著精光的眼睛才移到小孩兒身上。一雙乾枯的雙手迅把江離全身骨骼摸了一遍,點了點頭,「看在這個孩子根骨奇佳的份上,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言傾淡笑,然後中午時分,宮裡來人將她接回宮去。
回到皇宮,什麼禮儀的痕跡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有些事就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司皓天白天會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到吃飯的時間會來陪她用膳,晚上也會留宿傾顏殿。原本皇后的宮殿叫永樂宮,但是傾顏覺得這名字不好聽,也就隨口那麼一說,司皓天就命人把永樂宮三個字改成了傾顏殿。
意思為傾盡天下顏如花,而他家的皇后正好名叫傾顏。可見司皓天對冷傾顏的重視程度。
傾顏跟司皓天說起她想學泡茶,司皓天立馬就把顧長風傳入宮,教授皇后茶道。
顧長風話不多,但也是個好老師,把所有泡茶的訣竅都交給她了,還告訴她什麼樣的水泡出來的茶最好喝。
傾顏對茶道十分的感興趣,於是學的也認真,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顧長風就沒什麼可教的了。此後的日子,傾顏癡迷於茶道,竟然分毫不覺得一雙妒忌的眼睛正在看著她。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月餘,麻煩還是自己找上門了。慕容瑩早早的就來給皇后請安,但是傾顏還沒起身,於是慕容瑩就在廳堂裡等,一直等到接近午時傾顏才起身。
傾顏也是詫異,這回宮的月餘,她都沒來請安過,今日怎麼就特地來請安了?雖說奇怪,但是也不能失了面子。
她命人沏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慕容瑩得知傾顏癡迷茶道,特地叫人從東源帶了兩罐頂級肉桂,送給她,以示友好。
傾顏欣然收下,不疑有假,隨後司皓天來陪傾顏吃午飯,見到慕容瑩也在,於是便讓慕容瑩一起吃。
席間,司皓天渾然不覺氣氛的詭異,傾顏一面吃一面說這七天她喝兒子如何如何玩兒,小傢伙是如何如何可愛……
慕容瑩入宮這幾天,司皓天連碰都沒有碰過她,羨慕和妒忌一起湧上來,但是慕容瑩面上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傾顏一面說一面悄悄的拿餘光瞄慕容瑩。
司皓天把這些盡收眼底,只是他不動聲色的吃過飯,然後說還有公文要處理就先走了,傾顏笑著送他走,這時司皓天卻忽然對慕容瑩說要不要一起走。
慕容瑩欣然同意,傾顏目送兩人遠去,只覺得心頭難過,說不出的感覺,有點窒息,有點酸澀。
喜兒收拾了桌子,傾顏就去午睡,這些日子,她很喜歡睡覺,總也覺得睡不夠。尤其是在吃過飯之後,就算閒暇時,看看書她也能拿著書睡著。
除了嗜睡,倒也沒什麼大礙,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