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重,太子和皇后日夜守在他身邊,妻賢子孝。相對了太子司廣勇在此時表現出的仁孝相比,倒是傳出不少關於秦王司皓天不忠不孝的傳言。
此間皇上多次召見司皓天,而司皓天卻一直違抗聖旨,三番四次的推脫,最後乾脆裝病。
然而司皓天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是怎麼樣,隨後有人見到司皓天跟司皓天大吵一架,然後司浩楠決定不管他的事,雲遊四方去了。
而很多大臣也在這個非常時期,呈現出一面倒的局面,大家都睿智的選擇了『仁孝』的太子,覺得大寶之位理當太子來坐。
秦王府,司皓天正微笑的聽著探子的回報,一邊慢悠悠的向池塘拋灑餌料。五彩斑斕的魚兒為了食物爭相躍出水面,因為激烈的競爭,水面上泛出陣陣水花,也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把手上的魚餌全部拋灑下去,魚兒為了爭搶食物,競相躍出水面。他拍了拍手,轉身看見媚如水正面露憂色的走來。
媚如水碘著個大肚子,被下人攙扶著。司皓天見她來了,趕緊迎了過去,親自攙扶著她說道:「愛妃不在屋子裡歇著,怎麼跑出來了,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怎麼辦。」
媚如水聽了他的話,臉色稍霽,杏目一斜,嗔道:「王爺你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餵魚,現在外面傳的可難聽了,當務之急是趕快進宮去看看皇上才是。」
司皓天伸過手,擁住她的肩膀,笑道:「皇上身邊有太子,我進宮去豈不是多餘,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平安把孩子生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媚如水看著他,似乎在分辨他說的話有幾分真情。看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嗯了一聲。
司皓天將她送回房,也沒再她房裡停留,便獨自在書房裡作作畫寫寫字,不准任何人打擾。
不知不覺的一個月過去了,司皓天暗地裡讓人送給傾顏的人參不計其數,還特意將翠兒『攆出』王府。
翠兒最後是去了哪兒,當然是毫無懸念,她被傾顏收留了。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照顧,自然是要舒服的多,而且當時她說走就走,確實對翠兒有些愧疚,所以當翠兒自己說她被攆出王府後,傾顏想也沒想就把她收留了。
慕容楓也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了,他走的時候把鬼醫留了下來,方便照顧傾顏,現在傾顏身邊又多了翠兒,日子過得無比舒心。
「你個死丫頭,你存心想砸了我的招牌是不是。」不用想也知道是鬼醫在鬼叫了,原因嘛,當然是鬼醫配的安胎藥傾顏嫌聞到難聞於是偷偷到掉了。
誰知道鬼醫那狗鼻子夠靈,每次都能發現她沒喝,所以一個老人家雙手掐腰,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然後滿院子攆著一個女子跑的情景經常發生。
翠兒早已習慣了,所以每次都笑著說:「誰讓你配的那個安胎藥味道那麼奇怪呢!」
「吶吶吶……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鬼醫前輩,你可不能說我不尊老,你看你除了臉上皺紋多點,白頭髮多點兒,哪裡像個老人家。」傾顏站在院子裡,笑看著老頑童一樣的鬼醫說道。
這個馬屁拍的剛剛好,鬼醫聽著心裡舒坦,不過還是佯裝生氣的說道:「你個丫頭片子,下次再敢倒我的藥試試。」頓了一下,似乎才回味過來傾顏的話一般,道:「你說的也在理,我本來就不老。」
傾顏跟翠兒相視一笑,兩人心照不宣。
這個時候,吳秋拿著賬本走了進來。鬼醫看見吳秋就不大樂意,在他眼裡吳秋就是來破壞他醫術的壞人。而吳秋手中的賬本更是鬼醫的宿敵,每次吳秋來,鬼醫就老大不樂意,好幾次都只差拿掃把轟人了。
傾顏自那次被媚如水推倒,險些滑胎之後,就把整個朱雀閣交給了吳秋管理,她只負責定期查看賬目。但是呢,傾顏又是個閒不住的人,況且在這裡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她的認知裡,要麼就做到最好,要麼就不要做。
所以她想要擴大朱雀閣,但是她有孕在身,鬼醫又不許她出遠門,不讓她四處奔波,但是擴大經營規模的事吧又不能耽擱,這可怎麼辦呢!
在經過幾次激烈的商量之後,她終於還是屈於鬼醫的淫威之下,那老頑童為了讓她留下來,在她的安胎藥裡加了一味藥,這味藥差點要了傾顏的小命。
她千求萬求,鬼醫就是不肯鬆口,始終堅持:「你要是出遠門,要坐馬車,要顛簸,那就必須每天三頓都喝這種又苦又臭難以入口的東西,如果你放棄出遠門,我可以把藥配的甜如蜜糖。」
在喝過了特製安胎藥之後,傾顏終於認命,放棄了。
但是擴張經營的事,她仍舊不肯放棄。
這天陽光正好,在屋子裡憋悶的傾顏拉著翠兒一起去逛逛街。鬼醫也說多走動對身體有好處,但是立馬,他就板著一張臉說道:「街上那麼危險,要是給人撞一下怎麼辦?」
「沒那麼脆弱的,我會小心的。鬼醫前輩這不是還有您這位神醫了麼?」說完傾顏也不顧鬼醫的反對,拉著翠兒就開始跑。
出了言家大門,傾顏才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鬼醫越來越囉嗦了,簡直像個老媽子。」
傾顏休夫之後,一直以言傾的身份在做珠寶生意,大家都知道有個姓言的珠寶商,卻不知道言傾就是傾顏,更不知道這個商人是個女的。因為在古代商人的地位等同於賤民,不被朝廷重視,所以言傾並沒有得到很多關注,直到有一天,言傾的珠寶店開遍了全國各地,也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翠兒嘻嘻一笑,隨聲附和的說:「可不是,老媽子。」
街上人並不算太多,但是無論到哪兒,傾顏總是能聽見對司皓天不利的流言,這些流言真是越說越沒邊,越聽越氣。
其實傾顏覺得自己真沒勁,因為是她先休了他的,現在要是自己突然跑去關心他,這又算是什麼事啊!話又說回來,司皓天身邊已經有了媚如水,那個死女人差點害她小產,這筆賬先記下,以後再報。
可是聽別人說司皓天說的那麼難聽,她心裡就起了疙瘩。在吃飯的酒樓裡,她一下下的戳著碗裡的飯,問翠兒:「司皓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老實給我說,為什麼會這樣的?」
傾顏把目光投向了翠兒,其實仔細想一下也就知道無非就是一個皇位。可是她不明白司皓天為什麼會混到這個地步,真是丟臉,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曾經跟司皓天在一起過。
在人們口中秦王司皓天幾乎變成了個無情無義的人了。
「小姐,您是在關心王爺嗎?」翠兒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傾顏扒拉了一口飯,味同嚼蠟,被這麼**的問她居然不想承認,心想:他先對不起自己的,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擔心他,看到他過的不好她才開心呢。
「沒,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過的有多不好,他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吞了嘴巴裡的米飯,說道。
翠兒差點衝口而出的話也就生生的吞了回去,看了傾顏一眼,正想說些什麼,這時隔壁卻喧嘩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隔壁桌子的書生,吃了飯卻沒錢給飯錢,於是小二跟讀書人吵了起來。
那讀書人穿了一件半舊的藍色長衫,吃飯不給錢卻還鎮定自若的跟小二說:「我的錢確實被偷了,我不會白吃的,給我一天時間我賺來錢就還上。」
「你?三天你還不跑了,吃飯給錢天經地義,沒錢吃什麼飯啊!」小二氣的直跳腳。
那書生倒是顯出幾分窘態,他拿了一本破舊的書出來,那書真的有點舊了,但是書生小心翼翼的將書遞給小二,說:「這本書我是珍愛之物,你若不信我把書放在你這兒,三日後我來贖回。」
「就這本破書,值幾個錢,萬一你跑了我拿本破書有屁用啊!」小二打算叫人教訓這個吃霸王餐的人了。
傾顏看那書生眉目清秀,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只是他的東西實在寒酸得不行,換了誰也不能相信他會來贖回這本破書的。
但是傾顏就是覺得書生順眼,於是上前拉住小二的手,把那本破書拿了過來,隨意的翻了幾頁,然後掏出一定銀子,放在小二哥的手裡,「這些夠了嗎?」
小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道:「哎呦……客官,您這是何必呢,這個人就是個騙子,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吃飯不給錢。」
「今兒姑奶奶我心情好,請這位公子吃飯了,到底夠不夠啊。」傾顏合上書看著店小二說道。
店小二見有人當冤大頭,連忙點頭道:「夠了夠了。」其實心裡在想,這特麼的就是一傻逼吧,這姑娘腦子估計有問題,要不就是錢太多了。
書生對傾顏揖了揖,笑道:「多謝姑娘出手,請問姑娘尊姓大名,家住何處,在下一定將銀兩還上。」
傾顏將書還給他,說道:「公子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吧!出門在外難免遇到困難,你也不必掛懷,翠兒我們走吧!」
「姑娘,這本書是抵押,我定會還上的,還請姑娘告知在下您的姓名和地址。」這次書生攔著傾顏的去路。
傾顏笑笑的說:「這本書對我沒多大用處,你若非要給我,我就給你留著三天,三天後你到言府去找一個叫言傾的人,把錢還給他就可以了。」
「多謝姑娘。」書生又揖了揖,「請姑娘好好保管此書,三日後我定去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