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白靈兒見她什麼也不說,就是低頭走路,忽然想起剛剛她說和千夜上邪要分道揚鑣,不禁開始往不好的地方想,「小姐,難道千夜公子見異思遷,幫著輕水欺負你了?」
月清然完全沉思在自己的思維裡,根本沒有聽見白靈兒的話,自然也不會給出任何的回答。
可白靈兒就不這麼想了,她覺得自己的小姐一定是受了委屈才這般的沉靜,「小姐沒事,我這就去殺了那對姦夫淫婦!」說著就要往回走,在轉身的時候太過著急,一下子撞倒了月清然的肩膀,腳下不穩的白靈兒身子晃了晃,瞬間失去了平衡。
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完全沒聽見她剛剛說什麼的月清然,疑惑的望著她,「靈兒,你這是要去哪啊?」
白靈兒全當是月清然被千夜上邪刺激的,不由得更加氣憤,「小姐,我去給您討回公道,然後我們一起遠走他鄉!」
這是……哪跟哪啊?
月清然見她作勢又要走,手上用力將她再次拉到了自己的跟前,「靈兒,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為何聽不明白?」
難道自己的小姐被她們欺負的傻掉了?白靈兒這麼想著,忽然眼淚就湧了出來,「小姐,千夜上邪有什麼好的?當初是咱們沒看清他朝三暮四的心,現在看清了也不晚,咱們走,咱們一起去找月公子去。」
白靈兒的這句話,總算是讓月清然明白這小丫頭在想什麼了,不過她是想明白了,估計剛剛走出院子的那兩位卻誤會了。
看著千夜上邪比茅坑還臭的臉色,月清然只覺得頭疼,估計剛剛的話都被他給聽了去,這下好了,在他的心裡自己成了帶著他的孩子撲奔別的男人的女人了。
輕水其實也將剛剛白靈兒的話聽了去,不過她並不知道月公子是誰,只是覺得姓氏和月清然的一樣,就下意識的想成了月清然的親戚。
氣氛忽然凝結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像是傳染了千夜上邪身上的寒冷一樣,冷的讓人心都跟著發慌。
月清然受不了這沉悶的凝結的快要成冰的空氣,正想帶著白靈兒離開,卻見千夜上邪忽然走了過來。
沒有強勢的抱,沒有怒極的扯,有的只是一句千年寒冰的話,「帶著我的孩子去找他,你就不怕我拆了曜日麼。」
夜晚是安靜的,這個時間大多數的人已經休息,而月清然卻是想睡不能睡。
躺在床上的她看著圍在她身邊的大夫心裡苦笑,看來千夜上邪是當真了,不然不會真的帶著一群的大夫湧進自己的屋子。
不過謊話已經說下,她也不怕被拆穿,伸手自己纖細的手臂朝著其中一位大夫揚了揚眉毛,示意他們可以過來給她把脈了。
這些大夫雖然常年為千夜家效力,但是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陣勢,面對月清然的悠然自得,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不去把脈?」坐在外屋的千夜上邪冷聲開口,嚇得屋子裡的大夫一個哆嗦,慌慌張張的走到了月清然的面前。
看著大夫的手指終是搭上了自己的脈搏,月清然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她腦海裡不斷想著東窗事發的結果,他一定會生氣吧,畢竟自己拿著孩子跟他開了個玩笑,可當時的情況她又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什麼都沒查到就被趕出千夜本家麼?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屋子裡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吸聲,當把在她脈搏上的手終於收回去的時候,月清然絕望的嘴角勾出一絲苦笑。
劉秀仁是千夜家的老大夫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閉目了很久,才起身走到了千夜上邪的跟前,微微彎腰,朝著他抱了一拳,隨後幽幽的道,「千夜少主,這位姑娘確實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什麼!!!!!
閉著眼睛的月清然豁然睜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懷孕了?
手中的杯子『卡嚓』一聲被捏碎,千夜上邪沉沉的道,「你們下去吧,記得這件事情切勿聲張。」
「是。」
「是。」
隨著大夫們走出了房門,月清然仍舊沉浸在震撼之中無法回神。
一個火紅色的身影起身走到她的床前,慢慢坐下身子,伸手撫摸上她冰冷的面頰,眼裡除了疼惜之外,哪裡還有白天的冷峻?
慢慢回神的月清然看著面前的這雙邪魅之眼,終於忍不住揮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面頰上。
千夜上邪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硬生生的挨了這一巴掌,臉上是火辣辣的刺痛,可卻不及他疼她的千分之一的痛。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月清然伸手拉住他胸前的衣襟,心中酸脹的讓她快要窒息,「千夜上邪,你居然連我都算計?」
千夜上邪歎了口氣,大手一揮,將她抱進了懷裡,「清然,我只不過是想讓你遠離紛爭,可沒想到你自己卻甘願的走進來,既然你想要個孩子,我便給你一個孩子,既然你想靠著自己的實力查清這件事情,我不再干涉便是了。」
他此生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做錯事情的時候,因為從來沒有任何人敢質疑他的想法,可是今天,月清然卻屢屢和他頂撞。
他有著自己的想法,深知在涼亭之中會有看著他們一舉一動的探子,所以他故意借此和月清然冷戰,想要將月清然遠離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卻不想她竟然在輕水那裡說出這樣的話,他深知她的性子,既然她能這麼說,就代表了她不會遠離的決心,那麼既然如此,他終是心軟了下來,用自己的權勢,為她圓下了這個天大的謊言。
他的妥協,是他給她的溫柔,她又怎麼能不知道這個簡單的道理?
「是不是你又查到什麼了?不然為何會違背當時和我的約定?」月清然窩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怒氣,這個男人太懂得她的想法,讓她打也打不得,恨也恨不得。
千夜上邪苦澀的勾起唇畔,「百里堂前些日子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如果要是沒計算錯的話,留在千夜本家的這個內奸的勢力,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之外,如果當真相大白的那一日,我恐怕以自己的力量無法保護你周全,甚至是千夜家,我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夠保下來。」
伸手環抱住他強健的腰身,她有些哽咽,為了他的心疼,為了他的寵愛,「邪,那個人是誰?到底是誰?」
摸著她柔順的髮絲,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低頭輕咬著她的耳垂,夾雜著歎息之聲喘著炙熱的氣息,「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三大長老裡面的西風老主,他曾經是父親最為信得過的元老,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他現在手裡有千夜本家一半的勢力,就算他真的是內奸的話,短時間內我也無法與他發生正面衝突,除非我掌握到了他叛變的證據,或者是親手抓到了他。」
月清然也沒想到隱藏在千夜家的內奸實力居然如此雄厚,兩代元老加上手下的隨從,想想她也能明白千夜上邪的苦衷。
「邪,無論發生什麼,不要將我置之事外,你的心我懂,可我的心你又何嘗不懂?」雙手移到他的臉上,捧起他的面頰,看著他那邪魅到極致的五官,一滴淚劃過了她的面頰,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你明知道我那麼依賴你,你明知道我非你不可,你又怎麼能忍心孤身奮戰?你想沒想過如果有一日這個神修大陸不再有你,那麼我又要如何的走下去?」
在他的心裡,她一直是堅韌而獨立的,不然他和她之間也不會磕磕絆絆如此之久,他哪裡聽過她的撒嬌和表白,卻不想只這一次竟然殺傷力無窮。
慢慢俯身親吻上她紅潤的雙唇,當柔軟觸碰到柔軟的時候,只剩下了他輕微的呢喃,「一人一世一雙人,清然,你的話我都記得的……」
是啊,他都記得,就算他不說,她又怎能不知道他根本沒有忘記?
感受著他炙熱雙手撫摸的溫柔,感受著他火熱雙唇親吻著自己每一寸肌膚帶來的快感,她微笑著放鬆全身,為他打開她的所有禁地。
在他將她壓在身下,在他額頭頂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他馬上就要進入她的那一刻,她忽然睜開眼睛笑顏如花,「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世上哪得雙安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呵氣如蘭,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挺進了她的身子,在她的柔軟將他包裹的那一刻,他抱著她重複輕語,「世上哪得雙安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床幔落,月隱雲,棲息在附近的鳥兒也早就不見了蹤影,似乎這一刻是屬於他和她獨有的,任是誰也無法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