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將余出天推進了空靈子平常唸經打坐的禪室之中,只見到這禪室內部,竟然是一片狼藉,上面裡面僅有的一尊觀音塑像,現今也是被毀壞了,那菩薩像倒在了地上,頭被摔爛成了兩半,手腳分離,成了四肢不全,上面僅僅地留著菩薩的蓮花坐台。
而再來看此房中其餘的東西,到處都是血跡斑駁,殷紅的鮮血,看來是方纔那空靈子身子受傷留下來的,除此之外,這房內再也沒有其餘多的物事,牆徒四壁,空無外物。此等模樣,看來讓人聯想著方纔這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打鬥之類的事情。
可是,要說到空靈子是與人在這房內打鬥留下了這些痕跡,但,這外人也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肋生雙翅,片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了。
余出天一臉困惑,轉頭看向身後的丫鬟小燕。小燕忙著搖頭道:「公子,我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每日就是在這外面等候著夫人,只有今日。今日,我正是在外玩耍的時候,突然就是聽見了這禪房內忽然傳來了夫人的呼喊聲,我顧不上往日裡夫人對我的叮囑,就直接衝了進來,見到的也是這樣的情景。公子,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余出天微微地點了點頭,道:「這當中的緣由,那是你能夠知道的。我只是問你,你在那外面等候夫人,可是聽見這房內傳出過打鬥的聲音?」
小燕搖頭道:「沒有聽見,我,我就在那庭院的下面看著水中的萍影,沒有聽見到房內發生任何的聲音。」
余出天道:「你以往每日陪著夫人來這後院,都是在那外面等候著夫人嗎?」
小燕點頭道:「正是,每日都是這樣的。」她說著這話的時候,低下頭去,顯然是空靈子早先就有交代,此事不可以告訴外人,所以小燕也就一直秘而不宣,今天突然出了意外,余出天又不是外人,此時問了起來,小燕只能點頭回答的了。
余出天轉過頭去,心中立馬就是佈滿了疑團:「奇怪,這禪房就是打坐唸經的事情,還有必要隱瞞的嗎?還有,想那前幾日,大雪紛飛,天氣格外的嚴寒,可是這丫鬟小燕竟然也只能在那外面苦苦地等候著,這份苦楚,倒是有點為難這個小姑娘了。」
余出天道:「辛苦你了,那幾日天降大雪的時候,可是冷凍你了。你先回綢莊吧,我還要在這裡好好的檢查一番。」
小燕抬頭看了看余出天,見到余出天正是合上了雙眼,靜靜地躺在那輪椅之上,不知道心中想著什麼,小燕一時之間只覺得此少主人真是待人寬厚,從沒有一點主人的凌厲架勢,發生了這樣慘禍的事情,居然沒有責怪自己的失職,倒是來體諒自己的辛苦,細細想來,確實難得。小燕當即躬身道:「那我先下去了,公子,我還是在門外候著,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招呼丫鬟小燕。」余出天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理會。
余出天在那裡合著雙眼,心中卻是在不停的思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那送信之人的朋友來過這裡,是他故意傷著了表妹。還是,這只是一個巧合?不會的,表妹她一直就是在瞞著我,她說在這裡是打坐唸經,怎麼會唸經念到自己傷成了這樣?還有,她懷中的那本《鷹苦咒》的書,不知去向,難道她是在這禪房裡面習武?」
余出天想到這節,心中突然一陣後怕,想著:「一定就是這樣,這樣說來,表妹的那本《鷹苦咒》一定還是留在了這禪房之內的。唉,這個女子,身懷有孕,還來習武,也不怕自己能不能承受住的了。」
余出天想到這裡,睜開了雙眼,自己雙手推動著輪椅,在這禪房中四下尋找著那本武譜。這禪房不是很大,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角落。
余出天推動輪椅,首先尋找的是那座殘廢的蓮花坐台,余出天用手在那坐台四周挨著的地方敲了又敲,看這蓮花坐台是否是中間另外有什麼空洞的地方。這禪房本就不大,就只有這座殘廢的地方最讓人看來值得懷疑了。
余出天推動著這輪椅車行動本就極為不便,本想讓房外的小燕進來一起尋找,但是心中還是期盼自己能夠尋找到,不便讓這家門之事被一個丫鬟知道。他行動雖然緩慢,但也不是不能夠做到的了。只見到他吃力地將這坐台上下四周細細地檢查過一遍,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余出天心中很是奇怪,又停下來心中思量:「奇怪,這到底是在哪裡的了?」
余出天又將目光看向了身後四周的牆壁,心中想著:「難道這些光禿禿地牆壁裡面還另外藏有玄機?」可是,這牆壁就比那坐台要難找多了,一想到這裡,余出天不禁皺緊了眉頭,心中思道:「唉,這表妹,有什麼事情不能給我說呢,非要做些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現今出事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悔改。」
余出天正是心中犯著愁苦的時候,這時聽見那左邊牆壁後面傳來了一聲敲門聲,發出「砰砰」的聲響,余出天本是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面,何曾想到過此時此地竟然是會有聲音從那裡面傳來。聽來倒是嚇唬了余出天一大跳,余出天驟然轉過頭來,看向了那邊牆壁,心中立馬警覺起來:「難道,難道這後面會有一個暗門,裡面還有一個房間?」余出天睜大了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發出的這聲詭異聲響的牆壁。
那牆壁後面的敲門聲傳出了三聲之後,就是又回歸沉寂,整個禪房中沒有絲毫動靜。
余出天怔然地搖了搖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信自己並沒有做夢,但發覺自己的額頭上竟然是滲出了絲絲冷汗,這是被那三聲驚怖駭人的敲牆聲所嚇的。余出天自小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從來不相信世上會有什麼妖魔鬼怪,面對著眼前的這等可怕的事情,身上莫名狀還是起了一連串的疙瘩,這心中一旦起了後怕的心思,就止不住心中的惶恐,冷汗就順著這陣惶恐流了出來。
余出天為自己壯了壯膽,正是要推著輪椅朝著那堵牆壁邊上靠近。這時,那牆壁上又是響起了敲擊聲!
余出天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隨著這敲擊聲響起,他的心中也是跟著數數,那聲音不大,但是在這空曠的禪房內聽來卻是清晰得如是就在耳畔。它發出一聲,余出天心中就是數著數字:「一!」它發出第二聲,余出天心中跟著數數:「二!」,這時,他幾乎是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全部的心神俱是被這詭異的聲音吸引了過去。幸好這時是白日,如果是深夜,恐怕余出天一個大男人,也就早叫了起來。
那牆壁上,三聲之後,又是沒有了聲音。余出天張大了嘴,一顆心更是跳得厲害,「噗通噗通」如是在伴著節奏,他心中壓抑著那股天生俱來的恐怖:「不要怕,不要怕,這後面一定是有人在作怪。」
余出天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推著輪椅,朝著那牆壁而來,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這堵牆面,發覺這上面並沒有想像中的異樣,心中不由得大是困惑:「我能不能來敲一敲它?」他害怕這牆壁此時突然又是發出方纔那駭人心怖的敲擊聲,不容過多考慮,將右手四指捲曲,朝著那牆面敲了下去。
余出天的右手敲擊在這牆面上時,在這禪房聽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異樣。余出天皺緊了雙眉,突然手心難夠感覺到:「此處明顯是空心的,裡面並沒有實心的泥土。難道······難道這後面果真是有另外的一個房間?」
余出天想到終於是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心中既是驚喜又是害怕,這堵空牆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關鍵的東西呢?余出天不假思索,正是四周看著這處牆壁的四周,看能不能發現這道暗門。
余出天朝著這牆壁看了又看,沒有發現這當中的秘密,心神為之沮喪之時,突然,聽見屋外傳來了曹管家的聲音,只聽到他高聲喊道:「公子,公子,你在哪裡?」
余出天立馬回過頭來,看向了屋外,此時,正是聽見了曹管家與丫鬟小燕的對話聲。曹管家還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態度責備著面前的小燕,小燕沒有說話頂嘴,只是默默地小聲告訴曹管家余出天公子在禪房內,曹管家一聽到這話,突然大喊道:「不好,不好,你個死丫頭,公子有什麼意外,我唯你是問。」
曹管家說完這話,就是轉身朝著那禪房而來,並且還聽見到他高聲喊道:「公子,公子,你在裡面嗎?夫人說這禪房內不能進去,有危險,你還好嗎?」
曹管家說著這話的時候,已經進來了,當他看見余出天正安然無恙地坐在裡面牆角的輪椅上面之時,口中大大地吁了一口氣,笑道:「公子原來還在這裡面,公子,你沒事吧?」他說著說著就來到了余出天的身邊,余出天朝他微微地一笑,問道:「夫人醒了?」
曹管家點頭道:「正是,公子,夫人醒了,你快回去看一看她吧。」余出天道:「她的傷勢如何?」
曹管家聽到這話,臉色立馬變暗,低下頭去,道:「公子,夫人她,夫人她······」余出天預感著有壞消息已經發生了,當即就是追問道:「你快說,怎麼也變得這樣吞吞吐吐的。」
曹管家鼓足了勇氣,才是說道:「夫人,夫人懷中的孩子遭到重創,只怕是,只怕是很難保住了。」余出天當時就懵了,心中想著剛才那人遞給自己的那張信箋,上面寫著的就是胎兒即將有危險的話語,真沒有想到這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是被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