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猛轉頭看向了余出天,道:「余公子,你說呢?」余出天心中正是欽佩著這人的口角牟利之極,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當下心中忖思:「曹管家是上了這人的當,我雖然是知道其間情由,卻是不能直言一述,真是難對付。」當下苦沉著臉,搖頭道:「實在是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說的連靜香這個人。閣下想必是問錯了人。」
范猛聽到這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又是仰天一陣歡笑,道:「余公子,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想做假卻有做不像樣的人,這種人才是生性耿直,半點虛偽都偽裝不得。你,就是這種人。」
余出天聽到這話,轉頭看向了曹管家,曹管家也是一臉茫然地怔然望著面前的范猛,二人心下均是想著:「這人真是厲害,將人看得竟然是如此的準確。」
余出天被這范猛說得心下犯疑:「看來我真是有點迂腐,想要來假裝都是不行的。」
范猛笑道:「怎麼,余公子,被我說准了吧。你也不用擔心,我只是要告訴你一句話,既然你認識連靜香,那麼我這朋友要我轉告你,以後千萬不可再接近她了,不僅是為了她好,更是為了你好,我說的話,全是實話,你自己心中好好掂量掂量。」
余出天驟然抬起頭來,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范猛道:「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也不要多問。還得感謝你讓我方才告訴了我去順慶城的方向,我到那裡打探到了順慶城中果真是發生了這兩起命案,卻是是與你余公子有莫大的關聯。我的信箋既然已是交到了你的手中,朋友的話,我也已經轉告過你,現在我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那我就走了。你好自為之。」
范猛說完這話,竟然是頭也不回,轉身即將離去。曹管家突然高聲說道:「喂,姓范的,我家公子可不吃你這一套。你少來嚇唬人!」
原來曹管家見到余出天聽著范猛的話,心神不定,臉色變得也是極為難看,曹管家還以為余出天是被這人的話嚇蒙了,故而在那范猛即將離去的時侯就替余出天出口反辯一句。
范猛回頭微微地一笑,沒有理會,仍舊是大步離去,口中沒有忘記告訴曹管家一聲道:「告訴你,那連靜香本就是一個女子,你也被我的話蒙過頭了。哈哈。」
曹管家怔然地站在原地,木然發呆,心中反覆想著范猛的話,萬般不是滋味,忖思:「好個騙人的高手。」
余出天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道:「此人會是誰的朋友呢?晃眼一看這人,可是深不可測的能人了。」
曹管家低頭道:「公子,他交給你的信箋,你現在打開來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余出天點頭道:「正是,這當中的秘密看來只有寄托著這封信箋了。」
余出天小心翼翼地將那信箋一端的撕開,從中拿出一封信紙來,展開一看,只見到那上面寫著的是:妻勢危,慎胎兒。就此六字,再也別無他字,余出天怔然地望著這張紙,心中極是奇怪,想道:「難道是表妹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曹管家看著余出天一臉的迷茫之色,也是好奇,問道:「公子,這上面可是寫明白了?」
余出天將手中信箋交到了他的手中,道:「你自己來看一看。」曹管家念道了這六字一遍,心生好奇,道:「少夫人好好的,這信上說的是什麼意思?」
余出天道:「我們趕緊回去一趟,快,一定要快。」余出天突然是想起了事情的關鍵之處,驟然間就是回過心思來,立馬就是嚷呼道。曹管家在旁吃了一驚,茫然回過心思,道:「好,好,我們馬上回去。」
曹管家在這身後,使勁地推動著余出天的輪椅車,朝著來路的方向而回。
但是要說到徹底的瞭解這當中的原由,曹管家還是一頭霧水,問道:「公子,這信上面僅有這六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呀?少夫人不是好好的嗎?會有什麼危險呢?」
余出天道:「你沒看出來嗎?那上面寫明的是,夫人自己有危險,可能還會牽連到她懷中的孩子呢。如今她已經是懷孕有七個多月了,千萬不能發生什麼意外。」
曹管家連連點頭,道:「可是,公子,這沒來由的一封信,不會這樣邪門吧?」
余出天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還是快些回去。」
曹管家道:「早知道這樣,就該叫那姓范的先把這封信交給我們的了。」
余出天心中也是想著:「如果表妹真的有什麼危險,那麼我可就是罪人了。自己自作主張,沒有開始承認自己,讓那姓范的跑到街上來找我,這中間又是耽擱了一段時間。唉,沒成想到竟然是會害了她。」他心中有些驚慌,想著這事情的前前後後的,又有些後害,心思當即就是困惑起來。這人難道真會料事如神?
余曹二人匆匆地朝著綢莊的方向趕來,剛好來到了這後院的外牆邊,就是聽見了後院內傳出了丫鬟小燕的哭聲:「夫人,夫人,你醒一醒呀。你這是怎麼了?啊,怎麼這樣多的血?來人呀,來人呀。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她這一陣驚呼,可是在這後院偏僻之地,哪裡還會有其餘的人經過的了,這一陣驚慌失措的呼喊之下,並沒有外人聽見。倒是正好然讓回綢莊的余曹二人聽得極是真切。
曹管家當即就是驚道:「啊,這是怎麼一回事?」余出天忙道:「別管我,你快進去,將夫人背出來。」
曹管家答應了一聲,立馬起身,就奔向了後院之中。余出天一個人坐在輪椅上面,探著頭朝裡面張望,心中甚是焦急,心中不禁揪心道:「方纔那先生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是會料到有這樣的事情。此人與表妹之間難道有化解不掉的仇恨?還是,還是這當中難道有其餘的什麼原因?」
正是他心思困惑的時候,曹管家已經和裡面的丫鬟小燕互相說著什麼話,好像是在互相爭辯著什麼,聽來好像是曹管家在數說著小燕的貪玩不負責任,小燕又是抽噎不住,連話就是說得不是太清楚。
余出天內心焦急,思道:「都什麼時候,這曹管家還有心情還與這丫頭片子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沒有過得多久,就是看見曹管家身上負著空靈子的身子,使勁地朝著那前院奔來。他老遠就是喊道:「公子,公子,夫人她流了很多的血。該怎麼辦?」
余出天立馬說道:「快點將此人送到藥鋪中去,快去。」曹管家呼呼地喘著粗氣,連忙答應了一聲,又是一陣風地跑開了。余出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想道:「但願表妹她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余出天正是這般心中祈禱的時候,突然看見那丫鬟小燕從那後院中走了出來,臉上兀自淚流不止,嘩啦啦地打濕了臉龐,要有多麼可憐就有多麼的可憐。實在是讓人看見心疼。
余出天心中明白這事與她本來是沒有絲毫關係的,所以當即就是喊道:「小燕,帶我到夫人修禪的禪室去看一看。」小燕神情異常的沮喪,正是低著頭,在那石門邊輕聲的啜淚,根本就是沒有注意到余出天已經就在了後院門外。
聽到余出天的這一聲喊聲,唬得立馬起身朝著門外看了過來,見到是余出天,當即一愣,心中暗自擔憂道:「唉,看來是要被公子責罵了。」
余出天見到小燕失魂落魄的樣子,立馬又是喊道:「小燕,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小燕這才完全如夢大醒,立馬起身跑了過來,低下頭,自責道:「公子,我······」
余出天急道:「你什麼你,這事不是你的錯。你快將我推到夫人平常修禪的禪房中去看一看。」
小燕沒有想到這少爺竟然如此寬宏大量,自己還沒有辯解一句話,他就明察秋毫般的斷言此事與自己沒有關係,當真是讓她喜出望外,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聲問道:「公子,你說,你說不關我的事情?」
余出天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甚是活潑的小丫頭,到此時竟然是如此的婆婆媽媽起來,不由得又是眉頭一皺,道:「你什麼你,快將我推到夫人的禪房中去,再這樣故意裝傻,我可是說此事果真是與你有關的了。快點。」
小燕眼見到余出天生氣了,才是慌張應聲道:「哦,哦,我馬上推,馬上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