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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靈子轉頭看向余出天,掩面將自己容顏上的那幾顆淚珠擦淨,又是強顏歡笑地向著余出天跟前走來。
余出天怔然間看見了空靈子前來,心下莫名狀又是一陣苦楚湧上了心間:「她還是那一個曾經嬉笑無度的活潑女孩嗎?怎麼現在我看起來,好像是另外的一個人了呢?終究是我先虧欠於她的。爹娘,你說我該怎麼辦?」不知何時,他的內心竟然是愧疚之心已經超過了原先的那種仇怨之心。
是不是每個人在這種的情景之下,都是會慢慢改變的呢?又是否真的該去改變的呢?一種糾纏不清的心思縈鎖在了心懷間,久然地停留在了那裡。
空靈子來到了余出天的跟前,小聲道:「表哥,你會沒事的。」余出天苦澀地一笑,轉頭看向了空靈子,這是他離別余府歸來之後正面第一眼好好地怔然凝望著眼前這個曾經活潑的女子,眼眶中似乎也是蘊集了無窮的眼淚,在這一怔之下,包涵有多少的辛酸往事,又是包涵有多少的情感糾葛,似乎這所有的一切,沒有人能夠明白余出天現在的心思。在這雙眸之中,閃閃發光的淚花,似乎也是將要呼之欲出,一顆疲倦複雜的心思,似乎也快要立即崩潰。
空靈子被他這一看之下,微然地笑了一笑,道:「你看你,身子瘦了,臉色也憔悴了。要多注意好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的心仍舊是沒有變的,對嗎?」
余出天聽著這話,心裡一震,悠然地轉過頭去,轉頭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強自鎮定,然後才是回轉過頭來,苦笑道:「一個失去親人的人,自然會是這個樣子的。你實話告訴我,方纔那不哭道長是不是說我的腳沒有醫治好的可能了?」
空靈子道:「你終究是跟我說話了。唉,你別多想了,我會陪在你的身邊的。我曾經說過,我會一生一世來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我說話算數,一定會做到的。你的腳,我相信會醫治好的。」
余出天聽著這話,自然間又是想到了自己曾經與她在嘉陵江邊的話語,想著她的曾經那些看似頑皮胡鬧的誓言,現在又是再次聽來,竟然間就是呆了。自己想著:「她真是頑固,她說話算數,可是我曾經對她說的話為什麼就沒有算數呢?那是我從頭開始就是存心在欺騙她麼?可笑可笑,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到頭來竟是還要一個女子來保護。」
余出天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的好?」一語才完,心中又是立馬後悔:「她對我好?她殺我父母,害我家破人亡,現在又是污我聲譽,說什麼她肚中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竟然還在說她對我好。她對我,到底是刻苦銘心的愛?還是咬牙切齒的恨?我只是芸芸凡人,哪裡又能夠分辨得清!」
空靈子莞爾一笑,道:「你是我表哥,我們二人從小青梅竹馬,我不對你好,還有誰對你好了。表哥,你還記得嗎?我不知多少的夜晚都是從夢你的夢中醒來,眼淚曾經多次染濕過枕巾。現在真好,你我終究經過多次磨難,終於是走在了一起。」余出天心下想著:「是啊,你我是經歷了太多的磨難,但是卻值得這樣嗎?」
而是一路眾人見到他們表兄妹二人悄聲說話,均是識趣地走開了,遠邊,那韓春嬌與太虛子二人身子靠近,似乎在述說著過往的曾經;那元靈子、光靈子、不哭道長三人竟是去幫文治燜火做飯;魏彪與林夢二人則是一對情侶戀人,也是遠遠看著余出天與空靈子二人,心下多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之類的祝福了。
山丘之邊,韓春嬌與太虛子二人怔然地望向了遠方,二人闊別二十年了,自從相逢,還沒有單獨敘敘舊。眼下二人這時走了出來,相敘一聊。太虛子道:「你的武藝進步很大,我可不是你的對手了。」
韓春嬌微然一笑,道:「老了,不中用了,比不上當年的了。對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都怪昨夜我出手太重了。」
太虛子道:「還好,我的身子還能挺住。」
韓春嬌微微地一笑後,又是問道:「我的武藝,你沒有發覺有什麼特別嗎?」
太虛子悵然一歎,道:「怎麼會沒有發現。跟他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是他教你的吧?」
韓春嬌道:「你很聰明,一猜就中。不錯,這全是他教會我的。可惜呀,他已經走了。」
太虛子也是一聲歎息,道:「是呀,沒有想到他那樣武藝高強的人也是走了。你你們這些年來還過得好吧?」太虛子說著這話的時候,竟然是聲音發顫,極是害怕慌張的樣子。
韓春嬌似乎沒有發覺到她話語之中的異樣,臉上突然又是顯現出來了無比幸福的笑容,似乎是在遙遠地回憶著往事一般。只聽她道:「我們生活得很好,只是」
她轉頭看向了神身邊的通太虛子道,「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似的,他一到晚上的時候,就是有點鬱鬱寡歡的模樣,我心裡明白,他是惦記著你,但是他從來就是沒有說出口。你當年為什麼要出家,是因為我們三姐妹的緣故嗎?」氣氛不知何時,已經顯得有點悲蒼,還有一絲淒涼,那遙遠二十年前的往事,如夢如幻,一幕幕又是呈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太虛子淡淡地苦澀一笑,道:「我在你們身邊,遲早會害了他,也會害了我自己。所以我走了。」
韓春嬌淒然地一笑,道:「到現在,他人已經走了,你還不告訴我實話嗎?也罷,你本來就是這個性情,誰也說不服你。你見到我,就是如見仇人一般,我知道,你心裡其實是很恨我的。」
太虛子沒有說話了,她雙眼又是望著前方,心中更是如那滾滾江水之中的波濤,捲起來的股股浪潮正是無情地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心扉:「天地間,有什麼能夠比那夢中情人殞沒的消息更能讓人心痛?如果,沒有回憶,自己是否就能夠忘記以往的傷悲?自己明明是心中有口怨恨憋在心間,為什麼就這樣的虛偽不敢承認?」
韓春嬌順著太虛子的目光也是看向了前方,道:「你知道嗎?你走之後,他其實心裡很是牽掛著你的。」
太虛子身子突然地一震,道:「是嗎?他他還會牽掛我?」她竟是輕輕地笑了一笑,聲音是那樣的滄桑,她的這一笑,彷彿是在笑盡了人生的悲歡離合,彷彿是笑盡了歷史的古往紅塵!
韓春嬌點頭道:「他自然是會牽掛著你的。你對他那樣地好,你走了,他開始很不習慣,整天像是丟了魂似的,後來雖然好一些,但是我知道,他心裡還是很痛苦的。鬱鬱寡歡的人生,鬱鬱寡歡的孤影,你應該體會得出。」
太虛子道:「孤影?有你們三姐妹陪伴於他,他還會是孤影嗎?」
韓春嬌搖頭道:「不是,我是說,我是說他生前鬱悶,身後還是孤影。唉,你想知道他臨終之時說過什麼話嗎?」
太虛子心中又是一震,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韓春嬌,陰晴不定的臉色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神情,好半天後才是問道:「他他說了什麼?」
韓春嬌道:「他臨終之時,說到,『我今生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在臨死之前竟然沒有見到敏兒她,我想對她說聲對不起。』你說,他是多麼的牽掛你了。」
那敏兒正是太虛子年輕時的閨名,也是那夢中之人時常掛在嘴邊的對她親暱稱呼,只是曾幾何時,這個名字好像很久很久都是沒有再聽人說起,連她自己都是差點忘卻的了。痛痕中的記憶,是不是又開始甦醒了過來?這一醒,只怕要傷了心,哭了淚,悔了情!世上那可憐的人兒啦,癡情遺恨已經銘記下了那永恆的歷史!
太虛子癡癡地怔住了,心中正是反覆思量著韓春嬌的話語,喃喃言道:「他會記得我?他會記得我?」
韓春嬌在旁邊歎息一聲,道:「怎麼,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後來,他病逝之後,我才是打聽到原來峨眉派中太虛子師太竟然是你,我當時極為地震驚。師太,你你這些年來過得還好吧?」
太虛子點了點頭,道:「唉,不好又能怎麼樣呢?我以為我遁入空門,可以專心念佛,卻不知道時常也是出神發呆。」
突然,太虛子似乎想起了一件事,轉頭又是看向了林夢與魏彪二人,微一吃驚,道:「你的兩個侄兒?」
韓春嬌道:「你放心吧,我的那兩個妹妹最後還是嫁人了,是嫁給當地的兩個武林世家公子。這說起來,也是因為你的緣故。我當日見到你不辭而別,又看見他那樣地為你牽腸掛肚,於是我就我就擅自主張將我的這兩個妹妹嫁出去了,害怕讓他整日見著心煩。當然,我的那兩個妹妹也是懂事,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是沒有要我太為難,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做甚?」
太虛子點了點頭,道:「其實,他根本不用對我說什麼對不起的。他沒有對不起我什麼,你們才是天生的一雙璧人。我呢,本就命苦吧。你知道,我現在之所以這樣地痛恨那些薄情寡義之人,也是因為他的緣故。現在想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韓春嬌道:「事情過去了,也就不要再提了。走,我們還是過去吧,你看他們都是將飯菜做好了,就是等候我們二人呢。」太虛子也是轉頭一看,果然,就在那前面,眾人已經將飯菜做好,只是見到他們二人如此的相聚說話,也是沒有人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