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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君心我心3 文 / 闕無憂

    玉寧這一覺,睡得很香甜,也很沉。夢裡總會有著低沉渾厚的聲音,默默地為他念這一闕詞,雖然那詞的意境有些悲涼。可是因為有著那溫暖守護在她的周圍,這有些悲苦的字落進她的心裡,卻是那樣的甜。

    這夢太美,她不想醒來,夢裡那人像極了允鎏。替她擦淚,為他念詞,甚至於將之擁入懷中,緊緊地護著。那一刻,玉寧覺著,自己或許在他心中,一如他在自己心中一般,有著同等的份量。

    可惜好夢不長久,等到了時辰,自然便醒了。

    玉寧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房間裡頭熟悉的擺設,還有那個正在房裡為她收拾屋子準備吃食的熟悉的丫鬟,心裡的失望滾滾而來。剛想起身,更是頭疼欲裂。

    醒兒正輕手輕腳地準備著些點心,待會還要去準備熱水再叫玉寧起床,正在忙著卻聽到後頭傳來輕微的呻吟聲,一轉頭便看到玉寧正長披肩,靠著床頭,似乎很痛苦。

    「小姐,小姐,您怎麼樣了?」醒兒摸了摸玉寧的額頭,確實是有些冰涼,只見玉寧輕輕搖了搖頭,剛想說些什麼。沒想到這頭疼得就連這微小的動作都可以加劇疼痛感:「您瞧吧,昨日喝那麼多做什麼。若不是那位公子把您給送了回來,還不知道您會怎麼樣呢。」醒兒歎了口氣,從桌上端來了剛熬好的醒酒湯水。

    玉寧一小口一小口喝著,只覺得隨著這溫熱緩緩而下,落入胃裡,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思想有些清醒之後,便輕聲問道:「你說昨天誰送我回來的?」

    醒兒一愣,臉一紅。想起了昨晚上那個冷面爺和他的隨從來到房間的情形。當時她真的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誰叫自家小姐現下正緊緊抱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腰身不肯鬆手呢?即便是把她放到了床上,小姐也還是不想鬆手。醒兒當時戰戰兢兢,生怕小姐醉後的胡鬧惹惱了這個男人,就索性硬生生把她的雙手掰下來一走了之。誰知這男人吭都沒吭一聲,當小姐因為醒兒在擦拭她的臉頰覺得不舒服胡亂撒嬌的時候,這個男的竟然還好聲哄勸,甚至於接下了醒兒手中的活。

    醒兒現下想來,也為那股溫柔羞紅了臉。

    「醒兒?醒兒……我頭疼得很……來,扶我起來……」玉寧只覺得現下自己的靈魂算是剛回到這個空殼裡頭,還沒適應這**所以才會這麼和她對著幹,害得她頭疼身子也痛,見醒兒沒回她的話,也懶得問下去,輕輕推開那盛著醒酒藥膳的碗便要起來。

    「哦,好,好。」醒兒趕忙應著,為玉寧拿來了外衣披上:「小姐,您這是?」

    「躺得我渾身不自在,或許去院裡走走便好了……等會兒可能還要去繡莊看看……」說著,玉寧便在醒兒的攙扶下向屏風走去。

    「小姐,那醒兒為您再取些熱水來。您且先在這裡泡一會兒,沐浴過後說不定也舒服些了。」醒兒笑了笑,提著空桶便出去了。玉寧倚著屏風,只覺得雙手酸軟無力,好半天才脫掉了衣服,望著銅鏡中左肩上淡淡的疤痕,心裡便有些苦澀。

    昨天本來便是去借酒澆愁的,醉得不省人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只是那個夢,太過於美好,美好到玉寧渴望它是真的,不會僅僅是個夢而已。

    「哎……」玉寧歎了一口氣,用手撥了撥水裡的花瓣,看來醒兒都有精心準備。水溫也是剛剛便好。也罷,既然機會渺茫,便不去想它了吧。玉寧唇角一彎,浸入了溫熱的水裡,冰涼的軀體因為熱水的溫暖而無比舒暢,忍不住她舒服地呢喃了一聲。

    正在這時,門開了。

    那人步子沉穩,一點也不像女人。可是正在閉目養神的玉寧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醒兒?是抬來熱水了麼?」玉寧輕輕問著,卻半天沒有等到回音。

    正當她奇怪翻身準備起來看看的時候,那人卻說起話來了。

    「是我。」

    玉寧一愣,騰地一下坐進了水裡,臉像是被煮過一般通紅。

    「你怎麼不敲一下門就進來了!!」

    允鎏聽到劈里啪啦的水聲嘴唇上若有似無地掛著一絲笑,看樣子捉弄玉寧讓他心情甚好。他緩緩地向房中央的圓桌走去,步伐慢的玉寧想跳起來給他幾個鞭子,可恨現下自己根本就動不得,只怕他突然一回頭,便洩露了萬般風情便宜了那傢伙。

    「你快點!!到底有沒有坐在椅子上!」玉寧聽著還沒有抽椅子坐下的動靜,臉頰都快要充血了。這股熱勁一上來,竟然也將頭疼緩解了不少。看來憤怒是可以將人的血脈徹底打通的。

    「我坐好了。」允鎏仍然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任誰都可以聽得出他話裡的挪揄。站在門外的布托一陣汗顏,只覺得自己主子是被玉風貝勒帶壞了。趕忙將房門關了起來,守著不讓別人進去。

    其實,就是為了攔截醒兒。

    布托想到這個女人就一陣頭疼,每次看到他就沒有好臉色,明明她笑起來是這麼好看啊。真不知道等會她要來了該怎麼攔著,她一生氣,布托心裡也沒主張了。

    「……你真坐定了?」玉寧仍就不信,坐在已經有些涼意的木桶裡一刻都不敢動彈,突然一陣鼻癢,打了個噴嚏。

    允鎏皺了皺眉:「坐定了,你快出來,有事與你說。」等了半晌,見玉寧還沒動靜。他深吸一口氣,作勢便要往這邊走:「是不是讓我……」

    「不,不,不用不用!!我我我我,我馬上來!」話語剛落,屏風後唏哩嘩啦一陣響,允鎏甚至還能透過屏風下頭的空漏看到玉寧小巧可愛的腳丫。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實,他是想說,是不是讓我避開一下。真不知道那個丫頭想些什麼。

    這邊在嘲笑玉寧,玉寧卻全然不知。憤憤不平地擦乾了身體便將衣服往身上胡亂套了起來。心下更是罵自己看錯了人,這人根本就是個登徒子。

    過了沒多久,玉寧出來了。臉上還帶著被熱水的霧氣薰成的緋紅,頭因為有些濕,所以披散著也沒打理。她不情不願地光著腳走到允鎏面前,就像是一個在賭氣的孩子。嘴巴翹得老高。

    允鎏靜靜打量著她,眼裡的著迷也只有他自己能夠感受得到。只是他的這股愛慕太深邃,也太過於隱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允鎏竟然失了神。當他的眼神順著玉寧的面龐而下,經過她修長的脖頸到鎖骨的時候,他的眼神停住了。那是一道傷疤的一角,再裡面早就被玉寧捂了個嚴嚴實實,看不到了。

    「你……這裡是?」允鎏心裡一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玉寧低頭一看,現是那道傷疤,想起那日的不歡而散,倔脾氣又上來了:「我自己不小心傷的,很醜吧。」

    玉寧把話一說完,就等著這個冰山爆一下。沒想到除了寂靜還是寂靜,這個死冰山難道聽不出自己在刺兒他麼?居然這麼巋然不動?

    允鎏歎了一口氣,知道這道傷肯定是玉寧口中為他受苦留下的,也懶得再去多問什麼,反正自己知道便可以了:「今日來,是想與你說,今晚子時那批官鹽就能到你鏢局,只是……還希望做得隱秘些,所以勞煩你能親自去一趟。」

    玉寧撇了撇嘴,知道他就是為了那把食鹽而來,索然無味地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慢慢走到了他對面。剛準備說什麼,卻又被允鎏打斷了。

    「鞋。」

    「什麼?」玉寧一愣,不明白允鎏在說什麼。

    「穿上鞋。」允鎏指了指她光嫩的腳丫。

    玉寧臉一紅,知道這樣很失禮。可是不敲門便闖進來的人更失禮,她憤憤地走到床邊,三下兩下便將鞋給穿上了。

    允鎏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今晚我也會來,你挑三兩個親信候著便好,搬鹽的工作由我的人來做,你們只需要清點便好。等七月底一到,我們便出。」

    玉寧一愣:「你果然是隨我們去?」

    「當然,這是在下的差事。你也說過,此去凶險。我怎麼好將這種凶險的事情丟給你一個人,自己不管了?」允鎏想了想又道:「其實,你不去更好。」

    玉寧聽了這話心裡有些著急了:「笑話,勿返閣旗下的鏢局雖然說大不大,卻也不是小鏢局。此次壓鏢是剛豐收的上等珍珠米。而且……你這事情又是關乎天下的事情,一路走來,關卡頗多。你即便去了,也不好露臉吧。還不如我這個滿身銅臭的商人來做這能使鬼推磨的活兒。你便保了咱們鏢局上下周全好了。」玉寧想了半天,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再說了,你去反而還不好,你為何又要去呢。」

    玉寧一抬頭,看到允鎏正瞪著她,趕緊低下了頭。倒霉這張嘴,怎麼就這麼快說了出來。這次他一定又得火了。

    誰知允鎏僅僅只是站了起來,向房門走去:「好了,我要交代的事情便都說完了,你且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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