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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君心我心2 文 / 闕無憂

    月如雪,少女白衣更甚白雪。

    玉寧此時醉眼朦朧,嬌憨姿態盡現,只見她一手支著已經粉嫩的面龐,一手拿著那光潔如皎月的小杯對著當空明月,癡癡地笑了起來。

    「敬你!你個陰晴不定的仙!」說著,玉寧便將那一小杯水酒喝下了肚。

    站在旁邊的小廝臉一紅,愣愣地瞧著這嬌俏的老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老,老闆,您醉了,還是,還是別喝了吧。」小廝走過去正想奪掉玉寧手上緊緊抓著的酒壺,卻被玉寧一把撥拉開了。

    「我?我這是在邀明月與我共飲,請嫦娥與我談心,這怎麼可以用醉字道盡一切?」玉寧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胡亂指了指小廝:「你啊你,莫要站在這裡了,惹得風情全沒,呵呵呵呵。」玉寧又是幾聲笑,彷彿很是豪爽,可是聽在小廝耳裡卻感覺心上為了這佳人的愁苦生生的疼。

    「老……」小廝見玉寧胡言亂語了幾句又不理他了,自顧自地喝著舉杯邀明月之後的酒,剛又要上前卻被一個人給攔住了。小廝抬頭一看,驚道:「秦……」

    那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看著玉寧醉成一灘爛泥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指了指正喝得歡的玉寧,滿眼的疑問。

    小廝歎了一口氣,輕聲回道:「秦公子,這是咱們老闆呢,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坐在這裡一天了,到了晚上還不願意回去。咱們店裡的酒快要給她喝了個遍了,這麼雜著喝,怎麼能不醉呢?」

    「好了,你且下去吧,我來勸勸他。」被換作秦公子的人也歎了一口氣,說著便揮手讓小廝下去。

    「這……」小廝為難了,畢竟秦公子再儒雅也是個男人:「這……」

    「她都已經醉成那樣了,你不是一直都沒勸動麼?」秦公子的聲音雖然平淡,卻讓人心裡忍不住會跟著他的話語走。於是小廝點點頭,就這麼稀里糊塗地下去了。

    秦公子見小廝乖乖下了樓,馬上變了一副表情,那冰冷如霜的模樣,才是他平時的樣子。他看著玉寧一人買醉的模樣,心便一陣一陣的痛。

    要問這秦公子是誰?

    他就是玉寧日思夜想卻總是不得見的赫那拉允鎏。

    自從一年前在此雙鳳樓小酌,並與玉寧對飲之後。他忽然便愛上了夜晚在雙鳳樓上獨酌,有時碰到了不知該如何取捨的事情的時候,他呆著的地方竟然已經不是自家書房,而是這僻靜精緻的小樓。

    允鎏每每來到此,便會坐在那個而今正被玉寧霸佔的位置,看著天上皎月,喝著杯中水酒,兩難之思於滿腹。這一杯一杯佳釀下肚,事情或許是讓他想明白了,但是更多的卻是喝出了他不曾有過的愁。越是如此,允鎏便越是著迷了一般愛上了一人夜晚獨酌雙鳳樓之上,偶爾望著對面空缺的位置,便會想起那一年前他與玉寧一起默默對飲的日子,心裡也會舒暢許多。

    他不懂這樣的情是為何而生,又為何更甚,只知道,不能去想。因為,他是赫那拉允鎏。他要背負的太多,就因為這個姓氏,給了他太多。

    他當然明白,玉寧是查這種官*商*勾*結之案不可或缺的一枚樞紐,上可通官,下可明商。玉寧便恰到好處的站在了中央,為他打理一切。初衷是互利合作,討價還價,可是允鎏總覺得現在什麼都與當時的目的不一樣了。之於沈凝心,之於他,都不一樣了。只是這種改變,不知道是福是禍。

    於是,他有些愁苦。

    他越是愁,便越將這愁埋於心底,只待一人獨飲的時候那愁才會從心裡頭被他放出來,肆意撕咬啃噬著他。

    這是一種欲罷不能的矛盾,所以允鎏從過去的一年兩三次的來,變成了現在每月都會有那麼兩次。一來二去之下,便成了熟客。既然是熟客,總會被問姓甚名誰。

    允鎏變成了秦公子。

    可是今日,本來允鎏是不會來這裡的。若不是他晚上去勿返閣,醒兒支支唔唔地告訴他小姐還未回來,若不是他刨根問底她到底身在何處,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在這裡相逢了。

    允鎏歎了一口氣,上前拿去了玉寧一手死死抓著的酒壺,卻見玉寧咯咯笑著唱起了小曲:「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長如玦……但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允鎏愣住了,便聽著這柔柔的嗓音像是滴落的水一般,吟唱著這悲慼的詞,心裡像是被什麼震了一下。玉寧邊唱邊笑著,玉寧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奪過了酒壺,兀自喝了起來。她本來在笑,後來卻漸漸地哭腔盡現,到最後,當她唱到春叢認取雙飛蝶的時候,眼淚開始滾落了下來。

    玉寧哭了,哭聲很輕,卻在允鎏心裡不是滋味。

    「別喝了……」允鎏將酒壺放到了一邊,伸手又要拿走玉寧抓著的酒杯,卻見玉寧雖然在臂彎裡哭著,卻還是不肯放手。她迷迷濛濛地抬起眼來,看了看來者,顯然是因為醉了,也因為淚迷糊了眼睛,根本就沒現這人是允鎏。

    「怎麼又來一個勸我別喝了的……你們是局外人,怎麼知道這喝酒之人心中的暢快?」玉寧厭惡地奪過酒杯,搖搖晃晃站起身便要去拿那個被允鎏放遠了的酒壺。

    允鎏看著她踉蹌而行,差點被桌腳絆倒,趕忙站了起來想去扶住她,卻又被她推開了。

    「你是誰?莫非也是一人獨酌於此的愁客?不如便陪我喝一杯,如何?」玉寧嬉笑著,將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允鎏面前。倒也一點都不顧忌,自己又拿了個新酒杯。

    允鎏面色一沉,心裡有些不痛快。顯然她是沒有認出他來的,她的唇曾經碰過的東西她就這麼隨便給了別人?這與那楊貴妃虛心求教吹笛倒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可是允鎏一抬頭,便瞧見玉寧臉上未干的淚痕,心裡硬是把這怒氣給壓了下來。見杯中水酒已滿,便端了起來,兀自喝了。

    玉寧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酒杯酌滿了,想與這人碰杯,卻見他自己倒喝了起來。愣了一下,爾後卻笑了出來:「好,好。又是一個願意獨酌的人,好啊,好啊,便將心中所有不快都隨著這酒一起下肚吧!」玉寧說罷又仰頭飲盡了那杯酒,卻現心裡更是痛了:「奇怪,奇怪,怎麼就揮散不掉呢?」玉寧緊皺著眉頭又倒了一杯,剛要喝下,卻被允鎏阻止了。

    「你要忘記什麼?」允鎏過了半晌,才回應玉寧疑惑的眼神。

    玉寧聽到這像是要探她心事的問話,笑道:「公子……這是奴家一人的愁,怎可度給你,讓你受兩個人的愁呢?便讓我將這不快都告訴天上明月,杯中水酒,便隨風去了吧……」玉寧說完,將允鎏的手輕輕推開,又是一杯酒。

    允鎏見阻止不住了,只好陪她喝了起來。反正等你罈酒都倒空了,把她架走便是。管她願不願意。思緒已定,二人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終於,酒空了,佳人更是睡了過去,眼角還掛著淚。

    允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手指抹去玉寧眼角的淚,剛把她抱起,沒想到玉寧眼中的淚卻湧出了更多。身體也在顫抖著。雙鳳樓掌櫃看到老闆被秦公子抱了下來,剛要說什麼,卻被允鎏的話給堵住了。

    「我有馬車,便送沈姑娘回勿返閣吧。」允鎏這話與其說是建議,倒不如說更像是命令。字裡行間透露著說不出的威嚴,等到那老掌櫃回過神來,後悔自己點了這個頭的時候,馬車早就已經走了。

    在路上,允鎏怕馬車太顛簸,讓這爛醉如泥的佳人醒了。只好便一直抱著她,讓她靠著自己。而他,卻不得不後背緊緊貼著那堅硬的車壁,實在是難受。

    馬車走了一會兒,懷中的玉寧突然在熟睡中有了動靜。她的淚早就已經濕了允鎏的衣襟,微微在顫抖著的她突然抱緊了允鎏的腰身,惹得允鎏身體一震,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躥,不可置信地低頭望著還在夢中的她。

    玉寧此時臉頰被酒醉給染了個緋紅,這麼近距離的瞧她,更是能夠看清楚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濃密如羽扇的睫毛上還掛著些許淚珠。

    突然一顆淚珠滑下,滴到了允鎏的手上,灼熱得很。

    玉寧微微顫著嘴唇,含糊不清地說起了夢話。

    「……你知不知道……我那時怕死了……他們用刀穿了我的掌心,用毒迫我說出來你的秘密,可我都沒說……」玉寧講到這裡更是摟緊了允鎏:「你為什麼一來就我的脾氣……那折磨到底有多久我都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我念了一千遍你的名字……可是你沒來……嗚嗚……你怎麼可以一來就我的脾氣呢……我為你忍住了那痛……念你的名字便可以讓我有了些勇氣……可是你還是沒來救我……允鎏……允鎏……」玉寧哽咽地說著,斷斷續續,哭泣得像是一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上次便是去找你……也是聽人說那龍佩有詐……我去找你……跑了那麼遠的路……可是你卻不見我?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玉寧在夢中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了。只是還會偶爾重複一下這些話。

    允鎏聽到這些,心裡已經是翻江倒海。更多的是對玉寧的憐惜,許多誤會今日終於得到迎刃而解。允鎏竟然現,心中除了愧疚與憐愛之外,還有一些歡喜,歡喜之餘,愁字又上心頭。允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將玉寧抱緊了些,似是怕她冷著:「我此後該拿你怎麼辦呢?」

    玉寧彷彿是感受到了這熟悉的溫度對她的珍惜,在夢中漸漸沒了蹙著的眉,只有唇角甜美的笑。允鎏苦笑著搖了搖頭,用手完全抹盡了玉寧臉上的淚珠。

    馬車滴滴答答前進著,四周也很安靜。駕車的布托只聽到車內一陣短暫的寂靜之後,響起了一個渾厚溫柔的男聲,吟著納蘭公子的詞: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花燈又一宵。不知何事縈懷抱,醉也無聊,醒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註:因為藍本是在康熙時期,而且現在是康熙五十歲之後了,所以納蘭的詞是存在的。

    另外,玉寧吟唱的那個小曲是納蘭性德的蝶戀花;允鎏之後吟的是納蘭性德的採桑子。因為玉寧唱那個小曲唱的是淒美的愛情,很是悲切。所以允鎏才會以這詞相對。因為採桑子的第一句,誰翻樂府淒涼曲,便是說聽到了誰在唱著悲苦的曲調,此後便是有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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