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武林暗傷

龍騰世紀 第八十二章 分頭 文 / 一葉刀

    空慧呵呵笑道:「慚愧,我五年來雖未練成什麼厲害功夫,卻也有一些小小的心得。」於是,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面前的茶壺,將茶水慢慢的倒入茶杯裡。

    他將茶壺舉得很高,讓茶水在空中形成一條細線,茶水倒入杯中竟然慢慢的溢了出來,流了一地。眾人見空慧沒有停手的意思,正自不解其意。武念卿只是注視著空慧的每一個動作,看著茶壺高舉,看著茶水線般流出,又看著茶水慢慢的溢出。

    眾人還在疑惑,莫笑狂忙即叫道:「水都灑了,你怎麼還倒!」

    空智見狀,呵呵的笑了,然後說道:「師弟果然聰明過人,如此一來,敵人再厲害的招式,我們只當他是茶壺、茶杯和地面,我們只管做我們的茶水即可。呵呵,妙,妙,妙!」空智連說了三個「妙」字,顯然他已經猜出了空慧的意思。

    空慧望著空智,笑道:「師兄果然厲害,已經看出了玄機。」說著,他放下了茶壺,此時茶水已經流了一地。

    武念卿聽著空智的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卻聽空慧問道:「武宮主可有什麼看法?」武念卿忙即抬起了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似乎這茶水不受束縛,它到達什麼地方,便會是什麼形狀。並無固定形狀可言,好生自在。」

    空慧聽得武念卿有如此見解,不由得眼前一亮,更加看好於他。然後,空慧又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似乎都不解其意。又見他師弟空塵似乎也是一臉茫然,他便問道:「師弟可有心得?」空塵不好意思的說道:「還請師兄教誨!」

    司馬大卻突然開口說道:「大師之意,莫非是要我們做這茶水麼?」空智空慧一聽,都不由得笑了,空智便先開口說道:「司馬居士果然是聰明人。」司馬大聽了這話,也沒有回答,又即陷入沉思。

    莫笑狂急道:「做什麼茶水?似這般不就是逆來順受麼!那豈不是難過的很!」

    武念卿此時也明白了空慧的意思,忙即笑道:「莫大哥不必著急,且聽大師道來,那時你就不會是逆來順受了。」

    空慧呵呵笑著,便說道:「老衲本無閉關之念,當初雖然知道馬步芳武功厲害,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自遇到司馬居士之後,方才得知馬步芳練了邪惡的功夫,專吸少女之陰,以助陽氣修為,此,實乃是互補之法。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越是古怪的功夫,練法也就越古怪。」

    說著,看到眾人點了點頭,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老衲自閉關之日起,便想要創一套厲害的功夫。怎奈老衲愚魯,卻是想不出任何利害的招式。老衲苦苦思索,絞盡腦汁,仍是沒有任何進展。一日,老衲在關中斟茶,由於心中總是煩躁不安,一不小心,將茶水灑了出來。突然間老衲腦中就閃過一絲靈感,老衲斟完一碗,又一碗,終於有了一絲心得。」

    說著,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拘泥於招式,只是順著敵人的招式而走,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就像這水一樣,它在什麼地方就會是什麼形狀,毫無拘束可言。如果我們也似這水一般,順其自然,又哪裡要以招式取勝。此乃無招勝有招之理也!」

    眾人這時才都「哦」了一聲,都不由得讚歎空慧聰明過人。唯有莫笑狂還是不解,問道:「怎麼無招勝有招?沒有招式怎麼打架?」

    空慧道:「不用打,只等敵人打你。你順著敵人的招式走,看準時機打他就可以了。」眾人看著莫笑狂還是疑惑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武念卿這時便開口說道:「今日聽大師教誨,晚輩大有所獲,也不枉了來少林走這一遭。」

    空智聽得此言,便說道:「這叫因果相報,諸位若不是心存少林的安危,不辭辛勞的前來助陣,又哪裡會這麼巧遇上師弟出關呢!再者,諸位若是不來,老衲早被馬步芳打死了,也不能和諸位相會了。」說到此,眾人也就都笑了。

    空慧接著又道:「但是,我佛慈悲,戒殺戒傷。如若敵人用兵器來襲擊,我可以以他之刃傷他之身,但是,這樣卻有違佛法。如果我用爪,又顯得太過狠辣,也不合佛法。用拳顯得太霸道,也不是出家人的秉性。所以,我想便用掌。」說著,他舉起了雙掌。

    武念卿看著他的雙掌,心道:「不錯,方才空慧大師與馬步芳激鬥之時,卻是只以雙掌和他游鬥。如此看來,大師果真是慈悲為懷。」

    這時,空慧又道:「老衲思慮多時,將這心得思之再三,心中徹底醒悟。但是又想,只是這般還是不夠,雖然與人對敵無招可言,但是以掌相鬥,也該有個名字才對。於是,我又苦思一夜,便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空空掌。」說著,呵呵笑了起來,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老衲有違佛訓,竟也爭這虛名。」

    武念卿聽了,喃喃的道:「空空掌!」

    莫笑狂便也開口問道:「為何偏偏叫空空掌?」武念卿聽了,接口說道:「沒有招式便為空,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所以叫做空空掌呀!」空智空慧聽了武念卿的言語,同時拍手稱是。空慧也接著道:「武宮主果然聰明過人,武林後繼有望了!」

    武念卿呵呵笑道:「大師謬讚了!」

    眾人正自說笑之際,突聽司馬大不住的呻吟,額頭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流下。武念卿四人不知他是怎麼了?只聽空智道:「快將司馬居士扶下休息。」先前那四個小沙彌聽了方丈之言,忙即將司馬大抬走。這時,空慧便道:「司馬居士筋脈寸斷,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是時常的全身發痛。哎,好在他是一條好漢,這麼多年一直忍受住了痛苦的折磨。」

    武念卿不由得納罕,心道:「可惜了一條好漢!」

    此時已過午時,外面的僧人早已準備好了齋飯。於是,空智空慧空塵便陪著武念卿四人用齋。席間,七人還在一直的談論著李思摩與張夏之事。南勁便說道:「這李思摩一時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倒是張夏這廝不可不防。此番,他勢要挑戰少林,我們還是先查清他的底細再作打算吧!」

    空智點頭道:「南將軍之言有理,造反事大,李思摩不會立時動手。再說了,單憑他的力量不可能有何作為,我看,只怕他還有同黨。」

    南勁一拍桌子,說道:「不錯,我們應該先調查清楚了,那時,朝廷一聲令下,派兩員大將,直搗賊巢,叫他知道朝廷的厲害!」

    南勁說了這些話,林楓也接口說道:「當務之急是阻止張夏這廝的野心,不能讓他稱霸武林,若是讓他做了武林盟主,那時就算李思摩起事,我們武林正派之士也已經被張夏消滅殆盡了,倒時,便是有心為朝廷出力,平定叛亂,恐怕也是無力了。」

    武念卿接口道:「林前輩說的不錯。」

    眾人齋畢,也已商量定了,以少林為據點,分頭查探。空智大師坐鎮中軍帳,各人查到消息,便來少林商議。眾人商議已定,武念卿便道:「事不宜遲,我們就此出發吧!」眾人同意,於是,武念卿四人便即辭行。臨行前,空慧大師對林楓道:「徐大俠乃是老衲的好友,待老衲為他夫婦及莫邪派死去的眾弟子做一場法事,再行涉足江湖。林楓不由得感動,忙即道謝道:「有勞大師。」接著,他又對空智道:「有勞方丈大師,林某就此告辭。」於是,四人離開了少林寺。

    武念卿不欲與香兒碰面,當他們到達山腳下的時候,他便對林楓和南勁說道:「我先行一步,咱們分頭查探吧!」然後,他又專門和林楓道:「請前輩轉告姑姑,侄兒不去面辭了。」林楓答應了。

    武念卿然後又問莫笑狂,道:「莫兄是否與我同行?」莫笑狂想了一下,搖手道:「不行,我不能和你一起。」

    武念卿疑惑道:「為什麼?」

    莫笑狂道:「你武功太高,我和你在一起,如果和別人打架,架都讓你打了,我還能出風頭麼!不行不行,這回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武念卿呵呵笑了,但是也無奈。於是,他便與他們三人分手。他欲上河北打探張夏的底細,林楓便與南勁到鎮上去找穆冰她們。莫笑狂則自己獨行。

    武念卿騎在烏騅馬上,思忖道:「張夏古怪異常,師祖也曾說過福俠客棧有重大秘密,師祖也因此死在了馬步芳等人的手上。還有,小泉郎得了莫邪劍,也是去投靠了張夏,我要為香兒奪回莫邪劍,也應該去福俠客棧。」他冷笑一聲,心道:「福俠客棧,我注定要讓你血流漂櫓!」

    他打定了主意,便縱馬朝河北而去。他正行之際,卻見一人縱馬朝東而去。他看的清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卞吉。

    武念卿一見之下,便即發怒。當日卞吉出手傷害葛天正,不顧同門之誼不說,竟然背信棄義,在師門大難當頭之際,竟然背叛師門,與滅師之人同流合污。如此無恥之徒,也難怪能與小泉郎混在一起。

    卞吉本來是自顧自的縱馬而行,可是,他突然回頭看到了武念卿。冤家見面,分外眼明,他也是一眼就認出了武念卿。他本來騎在馬上走的很慢,可是,他一看到武念卿,便似見了煞星一般,驚恐的拍馬便行。

    卞吉的坐騎在他急促的拍打之下,放開了四蹄,順著曲折的小路向東疾馳。這馬已經跑出了最快的速度,可是,看卞吉的樣子,還是嫌它跑得慢。他一邊催馬快行,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武念卿,生怕他追上自己。

    武念卿見狀,兜轉馬頭,一聲吆喝,縱起烏騅馬直追卞吉。卞吉的坐騎哪裡比得上烏騅馬,只一瞬間,武念卿便即追上了卞吉,與他並駕齊驅。

    卞吉見武念卿追了上來,驚恐之際,也早將長劍抽了出來,一劍直刺武念卿。武念卿見他一劍刺來,他只一側身便即躲了過去。卞吉的劍法此時也算一流,武念卿雖然躲過了這一劍,但是他還是不敢大意。

    武念卿眼明手快,看到卞吉刺來第二劍,他看準來勢,突然右臂伸出,用食中二指不偏不倚的夾住了卞吉的長劍劍身。武念卿運足真氣,將長劍夾得牢牢地。卞吉用勁向前刺去,可是卻是刺不出分毫,他想要收劍,卻也是紋絲不動。

    卞吉急的額頭冒汗之際,武念卿輕輕用力,竟然將長劍奪了過去。卞吉長劍脫手,突地從馬上跳了下去,飛身竄入路側的樹林。

    武念卿見他要逃,他也就毫不停頓的飛身去追。卞吉在地下狂奔,武念卿在樹梢緊追。「站住!」武念卿突然大喝一聲,飛身而下,立在了卞吉的面前。卞吉只聽得一聲大喝,卻沒有想到武念卿的身法如此的快,話音未落,他早擋在了自己的去路上。

    卞吉一見到武念卿立在面前,他急欲駐足,卻因跑的太猛,一時剎不住,逕直撞向武念卿。

    武念卿微一側身,隨即右腳伸出,只聽卞吉哎呀一聲,被武念卿拌的重重的撲在了地上,做狗吃屎狀。卞吉一跤跌倒,反應也快,隨即翻身猛的坐起,想要起身,卻見一柄明晃晃的長劍正指著他的咽喉。

    他看到武念卿冷冷的臉,不由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聽武念卿冷冷的道:「忘恩負義之徒,留你何用!」

    卞吉聽得此言,臉刷的一下子慘白,顫抖著聲音求饒。武念卿見狀,更加的生氣,又即喝道:「我問你!你為何要背叛師門?為何要傷了葛天正?」卞吉早被他嚇得吐字不清,只聽他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我不,不想背叛師門,我也,也不想,殺害葛天正。只因,只因我深愛小師妹,但是她卻對我始終是無動於衷。」

    武念卿哼了一聲,怒道:「就因為這,你就背叛師門了?」

    這時,卞吉低下了頭,目光游離。武念卿知道他定然還有原因,於是用劍拍了拍他的臉頰,示意他繼續說。卞吉抬起頭,淚眼模糊,道:「張夏答應我,他會幫助我,讓我得到小師妹,所以,所以,在師門遭難之際,我並未出力。」

    武念卿聽得此言,怒道:「好你個卞吉,你若是真心喜歡香兒,你就應該奮力保衛師門。怪不得當日莫邪派只剩下你和香兒,原來是你早就謀劃好了的!」他說到此,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於是他細心想著,先前他只知道郭泰為了報殺子之仇,尋莫邪派的晦氣。但是,此時他已經知道了這事是張夏和小泉郎搗的鬼。心道:「是小泉郎故意留了卞吉和香兒,好讓卞吉死心塌地的跟著張夏。」

    他想著張夏和小泉郎用心良苦,於是喝問卞吉,道:「張夏為何看中了你,憑你的武功能夠和馬步芳、小泉郎、花貓夫人等人相比麼!」

    卞吉完全被武念卿的氣勢所懾,所以他對武念卿的問話是有問必答,這時他聽武念卿問起,他便說道:「是是是,我武功低微,我只不過是給他們做牛做馬,供他們驅使罷了!」

    武念卿不由得罵道:「混蛋,你一個堂堂男子漢,為何甘居人下!豈不辱了莫邪派的門楣麼!」

    卞吉聽了這話,突然仰天笑道:「是,我是沒有骨氣,可,我也是為了小師妹呀。要不是葛天正與她好上了,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武念卿聽了這話,看著他雖笑卻很悲傷的表情,心中突然酸溜溜的。他此時想起了以前卞吉對他的百般羞辱,不都是因為他和香兒走得近麼!當年卞吉為了讓他和香兒分開,竟然用了下三濫的手段,讓香兒傷透了心,也因此,他也就再也無顏面對香兒。

    武念卿突地怒目圓睜,青筋暴起,用劍指著卞吉的咽喉,怒道:「若不是你,香兒怎麼又會不理我。」

    卞吉聽了此言,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當初你故意和小師妹做親密之狀,故意氣我,我才用計害你!哈哈,可是,到頭來卻讓葛天正撿了便宜。哈哈······」說著,他又大笑不止。

    武念卿聽了他的話,心中又痛又怒,舉劍便要刺穿卞吉的咽喉。可是,他的手剛舉起,卻又停在了半空中,心道:「他也只不過是太過喜歡香兒罷了,但是,但是,他卻也不能以卑劣的手段達到目的!」武念卿歎了口氣,心道:「他與我都是深愛香兒,我又何必再去難為於他呢!但是,他卻又哪裡能夠和我比呢!」他想到此處,斜眼看了看卞吉,突然出手,但見劍光霍霍,布屑紛飛。

    卞吉早已嚇得尿了褲子,武念卿倏地停了手,只見便即胸前衣服早被武念卿削的粉碎,這手法卻是比當年卞吉的強的多了。卞吉慌得伸手摸著前胸,發覺自己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武念卿冷冷的瞪視著他,說道:「當年你這樣侮辱我,今日我便這樣還你!」說著,他將長劍嗖的一聲插在了卞吉的褲襠處,嚇得卞吉急忙後退。幸好武念卿不願傷他,否則,他那話兒早就沒了。

    武念卿轉身要走,可是剛走一步,卻又轉過身,道:「雖然你我都傾心於香兒,但是,你記住,你沒資格和我比!」說著,一甩袖子就走了。

    卞吉看著武念卿遠去,慌忙地爬了起來,伸手便去拔劍,哪知他的手剛觸碰到劍柄,便聽,「辟啪」幾聲脆響,長劍竟然斷為數節,卞吉不由得臉色蒼白。原來武念卿這最後一擲,竟然用無為神功將長劍震裂,但卻不讓它立時斷裂。此時,卞吉一碰,這劍便斷為數寸。

    武念卿上得烏騅馬,這才發現此處乃是山嶺,只有一條東西綿延的小路。無路北上,他便騎馬沿路東行,再行覓路北上。武念卿一直行到天黑,他想找一個市鎮飽餐一頓,可是一路下來都是荒無人煙的山嶺。

    武念卿正在四處眺望之際,突見前面一騎馬與他同向而行。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藉著月光,他依稀覺得這背影甚是熟悉。他催馬快行幾步,細看之下,不由得警惕起來,然後又放慢了速度。

    武念卿發現這人是馬步芳,他不知道他要去往何處?但是,武念卿這時就是要找尋張夏的下落,既然馬步芳是張夏的走狗,那麼他若是一直跟著他,定然能探聽一些張夏的消息。武念卿本想棄馬,悄悄的跟著他,可是他卻突然發覺馬步芳身子不住的抖動,似是害了傷寒,又似是哭泣。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