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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四章 養虎遺患 文 / 一葉刀

    行不多久,他便來到了一個市鎮。他急於趕路,便找了一家麵館,要了一碗麵。他正吃著面,卻聽見窗外一個男子陰陽怪氣的聲音,道:「你走開,我不喜歡你。」武念卿抬頭看去,只見兩個人正從窗前走過。前面一個蹙著眉的人便是顏如玉,緊跟在他身後撅著小嘴的便是銳銳。

    只見,顏如玉走的甚急,似是對銳銳甚是反感。可是,銳銳卻是紅著眼睛,一直跟在他身後。

    武念卿對他二人都很討厭,所以他也就沒打算理會他們。他也就自顧自的吃麵,吃完麵他還要趕路。可是,他卻突然聽到外面吵嚷聲大作,他不由得走出麵館去查看,但見幾個潑皮正在圍著銳銳,對她百般調戲。武念卿再去找顏如玉時,只見他竟然大搖大擺的走了很遠了,並不去管銳銳了。

    武念卿一氣之下,幾步就追上了他,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反轉了過來。顏如玉肩膀被抓,便即痛的大罵。可是,他回頭看到抓著他的人是武念卿,怒火立時消了,代之而來的是恐懼。

    武念卿見狀,不由得厭惡,皺著眉,心裡罵道:「你個不難不女的傢伙。」他心裡罵著,嘴上便對顏如玉說道:「你好好的去幫助那位姑娘解圍,否則,有你苦頭吃的!」

    顏如玉聽了武念卿的話,便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跳向了銳銳的所在,三下五除二將那幾個潑皮打倒在地。他拉著銳銳回頭再找武念卿時,卻哪裡找得到他的身影——武念卿早已騎馬走了。

    武念卿一路快馬加鞭,到得傍晚,他便到了晉陽城。他一刻不停,打聽到鬼刀門的所在,他便徑直去了。到得鬼刀門大門前,他抬頭望去,好氣派的一座莊園。他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報仇奪劍,到得這裡他便心中怒火升騰。他見這大門緊閉,也不加理會,瞪著朱紅的大門,道:「我今日就是為正義而來,便要走你的正門。」

    於是,他下了馬,邁步走到門前,抬腿一腳踹去。但聽「卡嚓」一聲,大門開處,他才發現門在裡面拴上了,他不免疑惑,心道:「怎麼天色還早,這裡就閉了門了?」他雖然疑惑,卻也不怕他們埋伏,於是他大踏步邁了進去。

    武念卿進得庭院,但見院中寂靜無人,他又是疑心,心道:「偌大一個門派,怎麼會連個人影也無呢?」他警惕的朝院子深處走去,越是往裡走,他越是感覺這裡死氣沉沉的,心中更是泛起了嘀咕。

    武念卿看道院中有一根旗桿,他索性躍上旗桿,遊目四望,但見整個鬼刀門內空空蕩蕩。他皺著眉向正廳望去,但見廳內似是有人在燒東西,他便縱起輕功飄到了正廳前面。他落下地來,但見廳門大開,廳內赫然兩具棺材,一個老者正自在廳內燒紙。武念卿也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這裡有詐,他便踏步上廳。

    廳內老者聽到有人來此,便抬起了頭看了看武念卿,隨即又低下了頭,漫不經心的道:「你又是什麼人?是來祭拜的,還是來搶東西的?」

    武念卿一聽,不知這個老者所言何意?他便抱拳問道:「敢問老伯,這棺中之人是誰?」這個老者聽了武念卿的問話,似是吃了一驚,隨即又搖了搖頭,看著武念卿,道:「還能有誰,鬼刀門主父子。」

    武念卿一聽,不由得驚道:「什麼?郭泰也死了?」這老者搭拉著眼皮,道:「對,都死了。」隨即,他歎了一口氣,續道:「兒子死了,老子也死了,鬼刀門便落入外人手裡了。」武念卿知道他言中有意,便趕忙道:「還望老伯明示。」

    這個老者燒了一把紙錢,又看了看武念卿,道:「你不是來祭拜的,又不是來搶東西的,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武念卿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反問自己,他便心想:「大丈夫光明磊落,用不著遮遮掩掩。」於是,他便將他的來意說了。

    這個老者知道了他是來此為莫邪派討公道的,便道:「你來晚了,他們都走了。」武念卿又恭敬地說道:「還望老伯示下。」說著,他便也蹲了下來,與老者一起燒紙錢。這個老者又看了看武念卿,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他們都當我老了,聾了,什麼都聽不見了。可我什麼都能聽得到,看得見。」說到此,他抓了一疊紙錢,續道:「如此紅火的一個門派,竟至如此的落魄。哎!」

    這個老者歎了口氣,將紙錢燒了,又繼續說道:「他自己創的刀法,自己定的規矩,竟將他自己送進了棺材。」

    武念卿知道這老者說的是郭泰,可是他卻不知這話是何意思,他正待要問,卻聽這個老者又道:「他創這刀法時,花了無數的心血,所以他定了一個規矩,雖是廣招門徒,卻是有十三招刀法是不外傳的。」

    武念卿聽此,不免「哦」了一聲,聽著老者續道:「小泉郎他是東洋扶桑人氏。」武念卿一聽,心道:「怪不得名字怪怪的,聽起來又像狗又像狼的。」這老者沒有停頓,接著說道:「他自十年前來到此處想要拜師學藝,郭泰告知他,鬼門十三刀是不外傳的,他聽了還是欣然拜師。可是,就是這不外傳的鬼門十三刀竟害了爺倆的性命。」

    武念卿聽此,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沒有打斷老者的話,老者繼續說道:「這個外邦蠻夷,不受教化,是個欺師滅祖的十惡不赦的東西,竟然先害死了師弟,嫁禍給了莫邪派。郭泰一人勝不了莫邪派,所以,他為了報殺子之仇,便破了規矩,將鬼門十三刀傳授給了小泉郎。等到小泉郎學會了鬼門十三刀之後,便弒殺了教養他十年的師父。」武念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免將拳頭攥的咯咯響,心中也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心道:「他之所以聽命於張夏,原來,只不過是張夏的劍法高明,能夠模仿莫邪劍法,好讓郭泰誤認為就是莫邪派殺了他的兒子,然後他為了報仇,迫不得已,將鬼刀門的絕學傳授給了小泉郎。這個欺師滅祖的扶桑狗。」

    武念卿恨恨的罵了一句,隨即心想:「我也錯怪了鬼刀門主了,他並未投靠張夏,而是小泉郎暗中勾結了張夏,為了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媾和在一起。」

    這時,這個老者看了看生氣的武念卿,又道:「這幾日有不少人來找尋莫邪派的寶劍,可是,這莫邪劍早被小泉郎帶走了。」武念卿聽了這話,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剛來此處時,這個老者問他是來祭拜的還是搶東西的。他這才明白,搶東西就是搶的莫邪劍。於是,他便問這個老者,道:「小泉郎是如何殺死郭門主的?他又去了哪裡?」

    這個老者,抬了抬眼皮,說道:「憑他學得的那點刀法當然是殺不了郭泰的,所以,他給郭泰的飯菜裡下了毒。」武念卿恨道:「卑鄙!」這個老者看了他一眼,續道:「小泉郎謀害他師弟後,我便聽到他提起過,他只當我聾了,也不理會我。我想告知郭泰,可是他卻也是嫌棄我老態龍鍾,嫌棄我死的慢整天想趕我走,哎!」

    這個老者這時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繼續說道:「我給他看了幾十年的大門,最後還得我給他燒紙。」武念卿又問了一遍道:「小泉郎到底去了哪裡?」

    這老者並不急於回答武念卿的問題,只見他徑直走到兵器架旁邊,慢慢的取下了一柄鬼頭刀。武念卿看他如此,心道:「難道他也會刀法不成?」武念卿正自疑惑著,突見這個老者快似閃電般的使了一套刀法。武念卿見狀,不由得嘖嘖稱奇。但見這個老者刀法攻守嚴密,毫無破綻。而且,在武念卿看來,刀法似守還攻,似攻還守,飄忽不定,詭秘異常,似乎與虎爪功的「匪兕匪虎」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老者將一套刀法使完,接著又使出了一招。武念卿看得清楚,這一招便是剛才他使過的招數中的其中一招。這個老者使完這招刀法,然後慢慢的收刀,又慢騰騰的將單刀放在了兵器架上。

    武念卿正不知他為何要給他演示刀法時,卻聽這個老者開口說道:「這便是鬼門十三刀。」武念卿不由得「哦」了一聲,開口道:「果然是刀中之王。」這老者聽了此言,不免眼光閃爍的看了一眼武念卿,隨即他又冷笑一聲,道:「方纔這一招,在他脅下有一個大破綻。」老者說了這句話,然後便轉身要入後堂,走了幾步,又回頭補充道:「他們都去了福俠客棧,具體是幹什麼的,我便不知了。」

    武念卿猜測這個老者絕非凡人,從他剛才演示刀法的目的,就可以看出,他是故意演示給自己看的,分明是要自己對鬼門十三刀先有個瞭解,日後若是見到了也不至於心慌。而且,他還將其中一招的大破綻告訴了自己,分明是想讓自己伺機除掉小泉郎。

    武念卿想到此處,看到老者要走了,他便說道:「多謝老伯,敢問老伯尊姓大名。」這老者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只是一個看門的糟老頭子,看了幾十年的刀法,當然也就會使幾招。」武念卿卻想著,這鬼門十三刀是不外傳的絕學,這個老者看了看便即學會了,更重要的是竟然看出了老大的破綻,這是非一般人所能為的事情呀!

    他看到老者的身影消失在帷幔後面,見他不願說出自己的姓名,他也就不再問了。於是,他只得高聲道:「多謝老伯,晚輩告辭。」武念卿沒聽見老者的回話,他也就轉身離開了。

    武念卿出了鬼刀門的大門,騎上烏騅馬,想著老者的言語,漫不經心的信馬由韁。他想著老者的話,深恨小泉郎這個欺師滅祖的扶桑狗。他不念郭泰對他的十年養育之恩,也不念與郭振的手足之情。竟為了他自己的一點私慾,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只不過為了練一套所謂的天下第一的刀法,他竟然去弒師殺弟,而且,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搭上莫邪派的幾十條人命。手段之殘忍,真可謂禽獸也!

    武念卿想到此處,不免的為香兒傷心起來,心道:「堂堂江湖第一劍派,竟被一個心懷鬼胎的與他們毫無關係的人給害的幾乎滅門。」武念卿這樣想著,也不免點頭,若不是惹上江湖第一劍徐義天,郭泰又怕得誰來。就是因為他們二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間,徐夫人又是一等一的高手,郭泰報子之仇心切,所以才逼不得已將不外傳的絕學傳給了小泉郎。

    武念卿不由得歎了口氣,心中又道:「江湖兩大門派,竟因為小泉郎的一己之私慾,而弄得如此地步!」武念卿又是歎氣,又是搖頭,很為這兩大門派惋惜,不免也是咬牙切齒,心道:「鬼刀門之事,是他們自己門派的事,我不去管。可是,小泉郎害了香兒的爹娘,還奪取了莫邪劍。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還要將莫邪劍奪還香兒。」

    武念卿想到此,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似乎覺得他現在只有奪還她莫邪劍,才有機會和她見面說話。否則,她天天和葛天正在一起,他又怎麼能再去打擾她呢!

    武念卿這時,卻也是不免心驚,他知道張夏幫了小泉郎的忙,小泉郎便聽從他的調遣。武念卿還曾聽人稱張夏為徐將軍,他又聯想到南勁也是一位將軍。他突地心「砰砰」的亂跳,心中有了一種不祥之感。他似乎覺得張夏與南勁都是行蹤詭秘的人,而且他們既然都是身為朝廷大員,他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插手江湖中事?他不免懷疑,莫非是當今聖上怕江湖人士勢力漸大會威脅他的政權?從古自今可是有不少江湖好漢做了天子呀!

    武念卿想到此,不免輕蔑的笑了,喃喃的道:「只要你不施仁政,就算你將天下武人消滅殆盡。傚法始皇帝,聚天下之金,鑄十二銅人,只剩手無寸鐵的黎民百姓,他們也照樣會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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