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念卿慢慢的出了晉陽城,這時天也已經黑了,他卻沒有絲毫倦意。於是,他便找路南行。行了一陣,他發現遠處有兩個人影正在拉拉扯扯的。他藉著星光看去,似乎是一男一女。
武念卿兜了兜韁繩,放慢了速度。這時,只聽那個女子氣憤的道:「你不要再糾纏我了!」那個男子聽她這麼說,一下子拉住她的手,懇求道:「芳芳,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呀。」這個叫芳芳的女子甩開了他的手,說道:「夏金貴,我告訴你,你一點錢都沒有,你怎麼娶我?你快快滾開,我不想再見你!」
武念卿聽了芳芳的言語,氣不打一處來,心道:「又是一個銳銳,難道天下女子嫁的都是錢不成!」他不願聽這二人的爭吵,便欲催馬快行。武念卿剛要從他們身邊過去,卻聽夏金貴哭道:「芳芳,我現在是沒有錢,可是我會努力去賺。我現在雖然只是生藥鋪的一個幫工,可是我現在在學習,等我有了錢,咱們便去開一個生藥鋪,豈不是好麼。我求求你了,不要走好麼。」
芳芳不理會他說的這些話,怒道:「你怎麼賺錢,靠你這點工錢能幹什麼?哪輩子能開得起生藥鋪?難道我要等到你七老八十了,等你有了錢,我再嫁給你麼?」
夏金貴聽了這番話,突然抱住了她,哭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就算你嫁給劉財主,只不過是做他的三房,你有什麼地位和尊嚴?」
芳芳使勁的掙脫了夏金貴的懷抱,叫喊道:「什麼尊嚴地位,只要有錢,我便嫁他。你沒錢,就別想娶我。」夏金貴聽了此言,便似受傷的老虎一樣,想發狂卻是無能為力,只得蹲在地上嗚咽起來。
武念卿聽了芳芳的話,胸中火起,催馬從他二人身邊馳過。他剛一走過,卻突然聽到夏金貴一聲怒吼,道:「好,好,好。你嫌我沒錢,我明天就去打家劫舍,就算被官府抓了殺了,也比沒錢活著痛苦強似百倍。」
武念卿聽夏金貴發狠要去打家劫舍,他便突然停下了馬來。他轉身望去,但見夏金貴正自氣勢洶洶的朝晉陽城走去。他本想上前去制止夏金貴,卻見芳芳早已衝了過去,從後面一把將夏金貴抱住,哭道:「不要幹傻事。」
武念卿看著他們,心道:「這夏金貴也太過執拗,怎麼能為了一個嫌貧愛富的女子去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呢!」武念卿便想去教訓教訓這個女子,於是,他撥轉馬頭,感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武念卿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衝著他們二人說道:「有錢的拿錢,沒錢的拿命!」夜色中,這二人也看不清武念卿的樣貌,他們只見這人突然衝出來要打劫,芳芳嚇得一下撲入夏金貴的懷裡。夏金貴將芳芳緊緊地摟住,以防武念卿傷害她。
武念卿見狀也不免好笑,但是,他此時卻不能笑出來。於是,他還是裝出了一副壞人的嘴臉,繼續說道:「看你們也不像有錢人的樣子!」夏金貴這時候壯著膽子,聲音顫抖的說道:「小人,小人卻是沒錢,求好漢放過我們吧。」武念卿仰天大笑,道:「沒錢好說,我也很喜歡劫色。你若是將這個小女子留下,大爺便會放你走。」說完這話,武念卿便跳下馬來,作勢去抓芳芳。
芳芳早已嚇得哭了出來,夏金貴看到武念卿走來,他便突地將芳芳推到了一邊,道:「快走!」他話音未落,便即衝向了武念卿,要與武念卿拚命。武念卿見狀,心中高興,暗道:「還算有血性,有擔當。」武念卿有意要試探他,看他到底是否真的敢為他的心上人拚命。
武念卿見夏金貴衝到面前,他便一閃身,右腳一勾,便聽「哎呦」一聲,夏金貴竟然跌了個狗吃屎。可是,夏金貴絲毫不懼,此時的他只是想著要救了自己的心上人,早將他自己的性命拋在了一邊。他爬起來,又即揮拳打向武念卿。武念卿只伸一隻手,一撥之下,又將他打倒。
夏金貴又即爬起,這時他回頭看到芳芳在緊張的看著他,他便急著大叫道:「快跑呀!」他一聲大叫,芳芳才回過神來,拔腿便跑。
武念卿看到這個女子竟然自己跑了,心下有氣,心想這樣的女子,不要也罷。他有意要讓夏金貴多吃些苦頭,讓他早早的放棄這個女子,所以,他也不著急走。
這時,夏金貴看到芳芳跑了,他便放了心,他怕武念卿去追芳芳,所以,他還是衝向了武念卿。武念卿一直將他跌了七八跤,見他跌的滿頭是包,卻也不再忍心了。武念卿正欲罷手,突聽一個女子尖叫了一聲。武念卿回頭看去,但見一根木棍正自戳向自己。他也不心慌,伸右手一抓,便即拿住了木棍的一端,輕輕地將木棍奪了過來。
芳芳卻也被武念卿在一奪之下晃倒了。夏金貴見芳芳去而復還,心中雖是高興,但還是擔心蓋過了高興。此時,他已不再去管武念卿,而是慌忙爬向芳芳,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生怕武念卿傷害了她。
他緊緊地護著芳芳,卻也開口道:「你怎麼又回來了?」芳芳哭道:「我不能撇下你一個人。」說著便哭了起來。武念卿見她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便也替他們高興。這時夏金貴說道:「你真傻,叫你跑你就跑,我死了正好,你便可以無牽無掛的嫁給劉財主了。」武念卿聽他此時說的是氣話,他便不再忍心作弄他們了。
這時又聽芳芳道:「你才傻,我願意一生跟著你,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只是,劉財主財大勢大,他硬要娶我,我若是跟了你,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我也是無奈,是為了你好。」說到此,她便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夏金貴聽了此言,便高興的哭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說完這話,他又突然放開了芳芳,道:「我去和他拼了。」芳芳一把拉住了他,道:「你鬥不過他的。」夏金貴聽了此言,方纔的勇氣也就洩了大半,愣愣的站在那裡,看看武念卿,又看看心上人,不知如何是好。
武念卿既然知道了他二人的心意,便決定要幫助他們。他聽了他們的言語,他也不免想到,有錢人娶個三妻四妾雖然太過正常,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拆散一對鴛鴦。這時,突聽芳芳哭道:「還是我死了吧,免得連累了你。」
夏金貴聽得此言,回身一把抱住芳芳,道:「你不能死,我又不能去拚命,那麼我們怎麼辦?」二人抱頭痛哭,竟然也不管眼前這個「歹人」了。
武念卿看著他們無助的痛哭,他又氣憤夏金貴太過軟如,於是罵道:「真是笨蛋,你們不會去報官麼,就告他強搶民女。」這二人突聽「歹人」說話,卻也是一驚不小。不過,夏金貴畢竟是男子,膽子還壯些,他聽出「歹人」的言語中似是有關切之意。此時,他也明白了心愛之人的心意,心中高興,便也忘了這個「歹人」讓他吃的苦頭。他便回答道:「這劉財主與縣官交好,我們哪裡告的倒他呀。」
武念卿一聽,心想也對,他便又對他們道:「既然如此,你們何不遠走高飛,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呢?」他此言一出,卻見夏金貴低著頭,歎息道:「我也想過,但是我身無分文,又到哪裡去,總不能帶著她去乞討吧。我是真的不想她和我一起吃苦。」他說著這話,便伸手撫著芳芳的臉,給她擦了擦眼淚。
芳芳抓著夏金貴的手,道:「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苦我都吃得。」夏金貴聽了此言,雖是感動,卻是不置可否。
武念卿見他們如此的恩愛,一時對他們羨慕不已。他想著自己的遭遇,心中有些酸楚。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裡面是他從宮主出來時,紫玉雙殊為他準備的銀子,現在還有二十多兩。他便將整個袋子都擲給了夏金貴,道:「用這些銀子做盤纏,你們快快走吧。」
夏芳二人立時呆了,他們看到武念卿上馬要走,他們突然去拉住了馬頭,跪下磕頭,道:「多謝恩人!」然後夏金貴又問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武念卿伸手將他們拉起,道:「賤名何足掛齒。」這時,芳芳又道了個萬福,道:「恩公之意,我們心領了。」說著她轉頭對夏金貴道:「我們要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怎麼能受人恩惠呢!」
夏金貴一聽,忙道:「都怪我糊塗。」說著,他便要將銀子還給武念卿。此時,武念卿對眼前這個女子早已另眼相看,心道:「夏金貴娶了這種見識的女子為妻,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他看夏金貴將銀子遞到了眼前,他忙道:「這些銀子便算是我借給你們的,日後你們賺了錢,再還我也不遲。」
這時,芳芳走上前,道:「既是如此,還望恩公留下了姓名地址,到時,小女子和相公好登門拜謝。」武念卿只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認真。心道:「我若是白白給他們,他們定然是不會要的。」他又想自己行蹤不定,哪裡有什麼地址呀,難不成讓他們萬里迢迢的到天山去不成?於是,他便道:「二位如是想還我,只需二位日後發了財,多多周濟窮人,那便是算還我了。」他說著,縱馬便行。夏芳二人還想說什麼,卻哪裡能追的上他。
武念卿行了一陣,突然想起,剛才他掏銀子時,並未碰到當年阿雲為他做的狼牙。他不由得右手摸了摸脖子,這才想起,那日在都督府中被李思摩給打掉了。他想到此,不免慚愧,心道:「我真該死,這狼牙乃是雲妹精心所制,為此她還割傷了手指。如今不知她的生死,我不去尋她便是不該了,怎麼還將她送給我的禮物弄丟了呢!」他深恨自己粗心,便即撥轉馬頭取路直奔北開州。
他心知,他既然已經鬧了一場,如今的都督府肯定會更加的守衛森嚴,此番前去,想必比先一次更是危險百倍。可是,他卻豪氣大漲,道:「管它龍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便再去闖它一闖。」豪氣一生,他便催馬快行。
武念卿一路奔馳,不禁又想起了都督府中那個天仙般的少女,想著她的吐氣如蘭,纖纖玉手,玉脂肌膚,不由得快馬加鞭。烏騅馬善能奔馳,越是快跑,越是興奮。此時,烏騅馬在武念卿的幾次催促下,便一聲長嘶,放開四蹄,如箭一般向前衝去。
此時,武念卿的心中卻是突然隱隱的有些疑惑,似是有人在問他——你到底是為了阿雲送的狼牙,還是為了那個少女而甘願再次冒險?他自己也是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越想越心煩,越想越困惑,越困惑越是嫌馬跑得慢。
武念卿到得北開州城外,天還未明。他到得城門前一看,但見城門兩側貼有通緝告示。他不免心驚,原來是他那日獨闖都督府之後,府衙便即將他畫影圖形,通緝於他。他細看告示內容,大意便是他目無法紀,夜闖府衙。他看了告示之後,便即發起了愁,心想:「官府即已將我通緝,便也會在城門口盤查過往之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自發愁之際,卻見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行人,他忙即退開,以防被人認出來。他看著這些人,但見各色人等都有,顯然都是過來等著開城門的。這時,他看到一個人趕著驢車排在隊伍最後,驢車上載的儘是斗篷麻鞋之類的東西。他一見之下,欣喜不已,悄悄的走到驢車後面,取了一個斗篷戴在了頭上。
直到天色大明,城門這才打開,人群立時蜂擁而往,檢查的兵士一時也阻攔不過來。武念卿正想跟著洶湧的人群混進城裡,卻被一個軍官給攔住了。武念卿心「砰砰」的跳,將斗篷向下壓了壓,卻聽這個軍官喝道:「幹什麼的?」武念卿也不抬頭,便道了聲:「做買賣。」
武念卿在廣寒宮時,紫玉雙殊便給他做了一身非常華麗的衣服,此時他正穿著這身衣服,他又騎著一匹千里良駒。這些軍人都是騎慣馬的,一見便知是萬里挑一的駿馬。他們看到武念卿如此的行頭,羨慕嫉妒的看了看他的坐騎,便放他過去了。武念卿一被放行,便即催馬進城,心中卻也不免罵道:「好一雙勢利眼。」
武念卿進得城來,便直奔都督府而去。他沒有直接就去闖,而是在府門前走了一圈。他發現府大打開,門口兩個士兵在站崗,並不似那日晚間守得鐵桶一般。可是,越是府大打開,武念卿越是不敢貿然上前。
他圍著都督府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當他再回到都督府門前時,卻見一個白鬚老者騎著毛驢正自朝府門走去。武念卿一見之下,激動地便要叫出聲來,卻又忙即掩住了口。心想,此時萬不可暴露了身份,否則驚動了附中人,自己便難進去了。
這個白鬚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莫笑狂,但見他倒騎著毛驢,仰頭喝著酒,到得都督府門前,轉過身來嗎,雙眼斜睨著大門。兩個兵士見他來的莫名其妙,正要喝問他,卻見他突然將手中的酒葫蘆拋了,叫喊道:「莫笑狂,莫要狂。我今天便要狂一狂!」兩個兵士見他瘋瘋癲癲,便叉著長矛要將他趕走。
莫笑狂乾笑了一聲,坐在毛驢上,一腳一個,將這兩個兵士踢倒。接著,他便大叫道:「快快的將大門關上,讓爺爺闖一闖。」武念卿聽得此言,不由得好笑,心道:「莫兄還是如此。」這時,莫笑狂又道:「我武兄弟能闖你們這都督府,我莫笑狂也要闖一闖,我可不能輸與他!」
武念卿一聽,原來他來此只不過是為了要和自己爭個名頭罷了,不免的又笑了出來。這兩個兵士見狀,忙即爬起來,跑回了府中。不一時便即出來了一大隊官兵。武念卿見這些都是普通士兵,也就不用擔心莫笑狂會吃虧。
這些士兵一出來,便即將莫笑狂圍了起來,要將他拿下。莫笑狂一聲狂笑,躍下了驢背。二話不說,便去斗這些士兵。武念卿看到莫笑狂三下五除二便將數人打倒在地,不免欣喜,道:「沒想到五年過去了,莫兄一見面便要送我一個大禮。」
武念卿不擔心莫笑狂的安危,他想讓莫笑狂在這裡制服這些士兵,他自己便可乘機進入府中了。武念卿不等莫笑狂將這些士兵全部打倒,他便飛身躍入了都督府中。他躍上屋頂,但見府中士兵紛紛吆喝著湧向大門,他心下更喜。
此時,武念卿已經對這裡的道路十分的熟識了,他便一路朝當日的那個小屋而去。他在屋頂上縱躍之際,突見府堂上走出一個人,正是李思摩。
原來,他聽人稟報,說是門口有人鬧事,他便欲出來看看。武念卿停在屋頂,俯身看著他會怎麼處理此事時。卻見一個將軍打扮的人將他攔住,這個人正是那個叫做結社率的突厥人。他攔在李思摩的身前,深深一躬,道:「都督還是回廳處理政務要緊,這些小事由屬下處理就行了。」
武念卿看他此時對李思摩是如此的恭謹,心下大奇。但見李思摩瞪著他,哼了一聲,一甩手便即回到了廳中。武念卿知道結社率武功高強,所以便貓在屋頂上,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結社率奔大門而去,他才又急急的朝小屋而去。
武念卿停在了小屋前方屋子的屋頂上,他從上向下看去,但見小屋此時的守衛,比之那日晚間多了數十倍,直把這個小小的院落站的慢慢的,似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武念卿貓著腰,但見閩南三雄中的震海雄鄔阿海和震川雄關廣川二人守在小屋門口。武念卿看到他們,不免心驚,如此這般,他若是想要衝進去而不被人發現那是萬萬不能的。他雖然發愁,但是還是英雄膽大,決定要闖它一闖。
他靈機一動,用手扣住一塊瓦片,輕輕地將瓦片捏碎,右手便捏了兩粒碎瓦礫。他運氣於右手,看準了鄔阿海和關廣川的膻中要穴,運勁擲去。但聽瓦礫破空之聲甚響,直奔閩南二雄而去。
鄔阿海和關廣川的武功也都不弱,他們聽到了暗器破空之聲,但是,他們的反應也只限於耳朵聽到了聲音。畢竟他們武功雖高,可是與武念卿還是差的太遠。武念卿發射這兩粒瓦礫時,那是使了十成的功力。鄔關二人,只是耳朵一豎,正想辨明暗器的來勢,卻早被瓦礫打中穴道,二人立時動彈不得。
他們兄弟二人心中恐懼,知道來了大敵,可是他們此時已經無能為力,只得將眼睛瞪的大大的。
武念卿一擊成功,便不將這些士兵放在眼裡了。他便一邊捏瓦片,一邊打人要穴。有時他看準數人,隨手抓一把瓦礫,一擲之下,無一不中。這些人都是普通人,哪裡能夠聽得出瓦礫的破空之聲。眾兵士都是只覺得自己胸口微微一痛,身子便即僵住了。
武念卿將他們一個個都點住之後,他便躍下了房頂,從這群人面前大搖大擺的朝小屋走去。這些士兵個個睜大了眼睛,可是卻都一動都動不了,都不知被眼前這個人使了什麼妖法?
鄔阿海與關廣川見武念卿走來,便知自己是被他點了穴道。他們二人不免額頭冒汗,他們知道眼前這人曾殺了自己的兄弟,不知他此番前來,會怎麼折磨自己兄弟二人?
武念卿看了他們害怕的樣子,也覺得好笑,他有意要嚇嚇他們,便站在他二人的面前,雙眼緊盯著他們。這二人早已嚇得不行了。武念卿突地伸手,雙手各伸出食指,用力在他二人的鼻樑上刮了一下。
只因武念卿的動作太快,這二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鼻子酸楚不堪,眼淚如泉水一般湧出,模糊了視線。
武念卿想笑,卻是不敢笑出聲來。他不再理會他們了,他便從他們中間穿過,直來到房門外。武念卿生怕裡面還會有埋伏,他便屏住了呼吸,輕輕地飄到窗前,伸右手食指蘸了蘸唾沫,輕輕地將窗戶紙捅了個窟窿。他湊眼看去,卻是不由得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