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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五章 脫困 文 / 一葉刀

    自此以後,武念卿便專心練劍。漸漸的劍法精熟,就連雙手使劍,也是流暢自如。他的劍法練好以後,再去打漁的時候,更是一打一中。日子久了,他也無事可做了,便大感悲傷寂寞。

    他每天對著大海狂叫不止,似乎是發瘋了一般,叫道:「大海,你說話,你說說話好麼?海鷗,你說說話,說說話好麼?你們誰陪我說說話呀!」他叫喊著,便不由得悲傷痛哭起來。哭過之後,他便坐在礁石上,對著抓來的魚兒、蝦兒說話。

    又有時候,他會對著山石樹木發洩寂寞的怒火。這個小島上的山石樹木不知被他打碎打斷了多少!他每天發洩一通,平靜下來之後,他將衣服撕得一條一條的,然後結成長繩,在繩子的一頭拴上海鷗肉,然後拋在海裡去釣魚。他自己還調侃道:「武念卿釣魚,願者上鉤!」

    可是,他這樣雖然釣不到魚,蝦蟹卻是可以釣到的。有的時候,他便游向遠一點的小島去釣魚,可是他也知道,沒有魚鉤,怎麼能釣到魚呢!於是乎,他突發奇想,便折了一個似鉤子一樣的樹杈,栓在了繩子的一頭,把肉掛在樹杈上,就這樣用這個大魚鉤去釣魚。但是,這樣的魚鉤能不能釣上魚?他似乎也覺得不太可能!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期待奇跡發生!

    這一日,他游到遠處的一個礁盤。他將用衣服做的四五丈長的繩子,遠遠地拋在海裡,他的手攥著另一頭,靜等魚兒上鉤。他一直坐到中午,歎了口氣,道:「這種釣鉤,哪裡能釣的上魚來呢!」他說著這話,便要收手。

    可是,突然猛地一下,有什麼東西將繩子猛地拉向水裡了。幸好他武功高強,反應及時,否則他也被拉進水裡了。他一見之下,不免興奮異常,大叫道:「魚,魚,有魚!」他叫喊著,覺得這條魚的力氣很大,不是一般的小魚。於是,他在興奮地刺激下,二話不說,便「撲通」一聲,跳進了海水裡。

    他在水裡,用力拉著繩頭。可是,猛地一下,他卻被一股大力向水下拉去。他一驚之下,卻不願放手,他用力和這股大力抗衡,可是哪裡能夠抵得過它。他猛地從水裡探出了頭,大口大口喘著氣,再用力拉繩子,卻是一點也拉不動。這樣一來,他心中更是高興,知道是釣到了一條大魚。他被這股大力又一次的拉進水裡,這時他才發現,他釣到的竟然是一頭小鯊魚。

    他看到是鯊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便撒手向礁石游去。他知道鯊魚可是會吃人的東西,他可不願葬身魚腹。此時,他距離礁石尚有十幾丈遠,他正快速的向礁石游去,突然覺得雙腿猛地一下鑽心的劇痛,雙腿似乎被巨鉗鉗住一般。他猛地回身,不由得嚇得魂飛魄散——正是一頭大鯊魚咬住了他!

    又疼又怕之際,他也早已呆了。可是,這鯊魚突然將他往水裡托,他突地感到窒息難受,這才回過神來。他一清醒,便伸手去掰鯊魚的大嘴,可是他的這點力氣,哪裡能夠和鯊魚比呢!鯊魚越咬越緊,武念卿痛的冷汗直流。當他感覺到雙腿快要斷了的時候,突然發一聲喊,凝聚真氣於右掌,猛地一掌拍向鯊魚的頭顱。但聽「砰」的一聲巨響,魚眼竟然也給他拍了出來。

    但覺這鯊魚慢慢的鬆了口,他急忙一使勁,從鯊魚口裡抽出雙腿。這條大鯊魚慢慢的翻了白肚皮,武念卿害怕再有其他的鯊魚過來,所以他便忍著劇痛,游回了礁盤上。此時,他的傷腿經過海水一泡,更是疼的厲害。他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雙腿竟然都露出了骨頭!

    幸好骨頭沒斷,他才放心一些。他將褲子撕破,用褲子將傷口包紮了起來,暫時止住了血。傷口的血一經止住,他便抬頭看著飄在海上的大鯊魚。他等了好一會,發現只有那條小鯊魚還在大魚身邊游來游去,不再有其他的鯊魚過來,他便放了心。可是,他看到那個小鯊魚在它媽媽身邊游來游去,似乎想讓她帶著自己游向深海。他便不免傷心起來,他想到自己殺了大鯊魚,小鯊魚便和自己一樣成了孤兒。他想想自己的身世遭遇,卻也不免後悔自己不該殺了大鯊魚!讓它吃了自己還好,免得自己在這荒島上忍受孤獨寂寞!

    這個小鯊魚一直守在大鯊魚身邊,可是,由於它吞了那個做魚鉤的大樹叉,卻也傷了他的內臟,又加上它悲傷過度,只一個時辰,它也就死了。武念卿看到這樣的結果,更加的難過了!

    但是,過了一會,他也就釋然。他笑了一笑,道:「你們既然死了,也不能白白的浪費了你們的一身好肉!」於是,他便又下水游了過去。他將這兩頭鯊魚並排排著,將他們推上了島上。自此,他便每日有鯊魚肉吃了,比起那蝦蟹可說是好的多了。可是,他只吃了十幾天的鯊魚肉,剩下那些便臭的不能再吃了。於是,他便將剩下的臭肉仍在水裡,作為誘餌引誘其他的鯊魚——他倒也抓了一頭。他內力渾厚,只要一掌拍上鯊魚的頭,無有不死。就這樣,他便常已鯊魚為食。

    一晃過了五年,此時又值夏天,武念卿正自坐在礁石上發呆——他總是坐在礁石上發呆的。他突然發現西面海面上有幾個白點正向小島這邊移動。他一見之下,不經熱血沸騰,忙即跑上小島的最高處,放眼望去,兩個白點竟然是兩條船的白帆!

    他看到是兩條船,他便再也忍耐不住了。他興奮的跳著叫著,他揮舞著手臂狂叫不止,竟然差一點從島頂上摔下來!他見兩艘船慢慢的靠近小島,他便跑下來,跑到岸邊歡呼!此時,他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了。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頓時就是淚流滿面。

    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會有船來將他接走。哪怕沒人接他走,來個人和他說說話也是好的。他歇斯底里的叫喊一陣,嗓子也就啞了,可是他還是努力的發出聲音來。他拚命地揮舞著雙手,道:「來這裡,來這裡,這裡有人!」他喜極而泣,早已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兩艘小船也似乎發現了武念卿,他們便慢慢地靠近了小島。小船慢慢地靠近,原來是兩艘漁船,船上各有四五個人,顯然都是些漁民。他們以前從未來過此處,看到這裡有一個小島,倒也高興。他們又看到有一個邋遢少年,又是笑又是哭的在哪裡招手,他們便慢慢地靠近,拋錨。

    武念卿早已經跳進了水裡,他到了一條船邊,爬上船。這時,兩個青年人手握魚叉喝道:「你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武念卿哈哈大笑,哪裡去管他們手裡的魚叉,一下子撲到了一個年輕人的懷裡,拍著他的背脊,大叫道:「你們終於來了,終於來了!」說著這話,他停止了拍打,卻是抱著這個人大哭了起來。

    這兩條船上的人見此情景,不免疑惑。不過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漁民,他們起初還有戒心。可是,當他們看到武念卿哭的歇斯底里的時候,他們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眾人一時上前,將他勸住。他們不知武念卿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如此的狼狽?見到眾人又為何如此的興奮?他們將他勸住,便拋了錨,登島。

    武念卿心情平復之後,便擦乾了眼淚和鼻涕,領著眾人到島上。這時,他心情平靜下來,便不好意思的對剛才被他抱著的青年說道:「兄台,方才真是對不住了。我只是,我只是,一時太過興奮了!」

    這個青年叫牛二,他聽到武念卿如此說,便忙到:「哥哥客氣了!只是不知,哥哥怎麼會到了這裡?見了我們又為何如此的激動呢?」武念卿「呵呵」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於是,他便一邊帶著他們遊覽小島,一邊給他們說他來此的原因。但是,他也只是說他和師祖來此修行,卻並未提起武林之事。

    他想,這五年來,武林中不知會發生什麼大事,說不定,那些陰謀著或許已經陰謀得逞,也未可知!這個牛二也將眾人一一引薦,一個長著是他爹爹,叫做牛金,一個是他的伯伯牛銀,其餘的便是他的兄弟了。武念卿便在他的引薦下,一一拜過!

    這一晚,這十人便在島上生起火來,他們坐在一起烤肉喝酒。武念卿五年未沾一滴酒,一粒糧食。這時他拒絕了牛二遞過來的熟牛肉,而是拿了他的一個油餅,吃了起來。此時,他吃著這油餅,感覺它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眾人見狀,都哈哈笑了起來。武念卿笑著接過牛二遞來的一碗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武念卿一邊吃,一邊喝,直至撐的腰板挺直,再也吃不下去了,這才罷休!牛金這夥人見了,不免笑的前仰後合。牛二道:「武兄弟想必是餓的慌了,你要吃,這裡還有!」說著,他又遞上幾個油餅。武念卿哪裡還能吃的下,他打了個飽嗝,搖手道:「不,不要了,吃,吃飽了!」眾人見狀,又笑了一回。

    眾人吃飽喝足,便在此吹著涼爽的海風,聊天取樂。此時,武念卿看到有人到了這個島上,他便有機會回大陸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早就不再去想江湖之事。可是,這時,酒足飯飽之後,他的心思不免又飛到了江湖上。

    他看著這些人,不禁想起了「東海四煞」,他們不就是為了躲避戰火才跑到這個島上的麼,而且竟然還因此練就了一身功夫!他又想到,五年前他和莫笑狂本是要去塞外看什麼大事的,而且是關乎天下安危的大事!於是,他突地開口問道:「牛二哥,如今的天下還是李唐王朝麼!」

    他這麼一問,這幾人不由得感到奇怪,卻又都笑他無知。這牛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是兄弟在這裡待得久了,竟然不知道當今聖上治國有方,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呀!」武念卿忙接著問道:「你是說李世民?」他竟然直呼皇上的大名,這幾個漁民愣愣的看了看他,然後牛二回答道:「是呀!武兄真的是不知呀!」武念卿聽到這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於是,他笑了笑,抓了抓頭皮,假裝是自己真的忘記了一般,訕訕的說道:「呵呵,說的也是,我這都給忘記了!」他說著話,又和眾人說笑了一會兒。

    夜晚很是涼爽,眾人便都臥在地上睡覺。等到牛二他們一夥都睡著了,武念卿卻還是因為激動無法入睡。他正在輾轉反側之際,突地想起了當年的「東海四煞」,心道:「他們也是漁民,偶然到此,學得了武功,然後又危害江湖!」他一想起此事來,便開始擔心了,他也怕這夥人會發現石壁上的秘笈。這是他又想到:「日間,他們也曾進得石洞,但因沒有火把,石洞黑暗,他們並沒有發現石壁上的東西。他們既然是漁民,那麼日後必然會將這裡當做避風的地方,這個洞我便不能給封死,否則刮起大風來,他們是沒處躲的!不如,我趁他們睡熟,將石壁上的武功秘笈抹去!」

    他想到此處,便悄悄起身。他撿了一塊石頭,便即縱身朝石洞而去。因為他的武功高強,動起輕身功夫來,更是毫無聲息。莫說這些人都是常人,就算是武功高手,以武念卿此時的功力,也不會輕易被人發覺他的行動的!

    武念卿來到了洞中,他用手摸著石壁上的圖形文字,心道:「我就要將師祖的一生心血給毀了。可是,如果我不毀去它們,便有可能又會讓江湖多出幾個壞人!」他雖然不忍心,卻還是堅持要這麼做。他怕用石頭打擊,會發出聲響,這樣就會驚動牛二他們。所以,他潛運內力,將真氣貫注石塊之上。只見,他將石塊在石壁上的文字圖形處,輕輕一抹,便聽石屑紛紛落下之聲不絕於耳。

    武念卿用右手石塊在有字的地方去摸,左手便伸出去接住紛紛落下的石屑。他這輕輕的一抹,竟然能夠將石壁磨碎,他心中也不免為自己高強的內力而高興。他對這石壁上所刻之字十分的熟悉,不用眼睛去看,他便知道哪裡有字,哪裡無字。於是,他只用一小會功夫,就將石壁上的所有圖形文字,摸得一個不剩。

    他這樣做,雖然是防止了潛在的危害。可是,這些東西畢竟是他師祖一生的心血,此時竟被他自己幾個動作之間,便即讓它們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心中卻也不免歉疚。隨後,他悄悄地回到了原處,重又睡下。

    第二日一早,這夥人便要回去告訴大家他們的發現——他們發現了這一處島嶼,他們便商量著以後就在此處打漁,這個島便可以當做他們歇腳避風的地方。牛二忙即問武念卿,道:「昨日初登此島,大家一時高興,竟然忘了請教武兄,這個島叫什麼名字呀?」他這麼一問,武念卿本待要說是「無忌島」的,但是他又想到,他師祖說過,無忌道人練了一門邪惡的功夫,早已走上了歧途!想到這,心道:「不可以以他的名字命名這個小島!」

    他想著不如叫「無為島」,心道:「不行,他們都在此打漁,如是無為,那就是打不到魚了,不好不好。」他又突然想到他自己整日在此釣魚,而且還釣到了大大的魚,乾脆就叫做「釣魚島」吧!他這麼一想,心道:「不錯,師祖以前也是在這裡釣魚,東海四煞也是打漁的,如今這夥人又是打漁的,這『釣魚島』的名字也正應了他們在這個島上的生活。」

    想到此處,他便說道:「這個島叫做『釣魚島』。」說著這話,他用手向遠處畫著圈子指了一指,道:「看到這些島礁沒,這些小島都屬於這個釣魚島的管轄。」眾人聽此,不由得「哦」了一聲。武念卿便想著當年師祖和他說過的話,繼續說道:「這些小島統稱琉球群島,自古以來就是我們大唐的海疆,這個釣魚島方圓幾千里內,都是我大唐的海疆,你們盡可放心在此打漁!」這些漁人聽此,不由得歡呼雀躍。

    這些漁人記住了航路,記住了釣魚島的位置,他們便要起帆回家,他們要準備大型的打漁工具。武念卿便也登上了牛金的船,他要與他們一起回去了,他心情激動萬分。牛金看到武念卿渾身上下只剩下半條褲子了。於是,他便讓他的兒子拿了一套衣服給武念卿。武念卿接過牛二遞來的粗布衣服,道了聲謝,便即換上了。可巧,他與牛二身材差不多,這身衣服穿上正合適!

    武念卿與這些人同船而去,一路之上他心中說不出的高興。這些年他在島上一點都不想香兒,可是這次他能回到中原了,他便不免又想起了她。五年了,都長大了,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想到此,他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兩艘漁船藉著風勢,只行駛了一天,便即到了大陸。這夥人都是閩南人士,所以他們就在閩南一帶上岸。他們上岸,岸邊小漁村便是牛金的家,天色晚了,武念卿便在他家裡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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