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數日,營首大人你可……還好?」龍靜嬰半垂著頭,眼皮兒也耷拉著,不看我,只是慢慢地說。
「還好還好,提督大人也好。」我敷衍著。
「聽說營首大人,你受傷了?」他又問。
我目光一定:「提督大人消息好靈通啊。」
「是啊……」龍靜嬰答應一聲,「可否……讓靜嬰替營首大人把脈?」
「這個……不用了吧,我已經好多了。」我推脫。想要找借口走人。我跟你非親非故又不是真的關係很鐵,用得著麼。
「不可以大意呢,營首大人。」他嘴角一挑,彷彿露出笑容,不由分說伸出手,那隻手方才縮在袖子裡,此刻一閃,我還沒看清他怎麼動作,他的手便直接捉住我的手腕,三根手指按在腕上,竟無比的暖。
我本要掙脫開來,忽然只覺得一股熱流從手腕上湧入體內。而就在這時,胸口一痛,忍不住呻吟出聲。
「果然是……內傷未除啊,營首大人,現在……你是不是覺得有點頭暈?」龍靜嬰抬頭,目光對上我。
那褐色雙眸,直直看過來,如有魔力。我皺了皺眉,果然覺得頭暈。於是點點頭。
「眼睛看不清東西麼?」他又問。
我眨眨眼,他的臉有點模糊,於是又點了點頭。
「哈……」隱約聽得他一笑,「乖……」
我眼前一黑,雙眼皮合上。隱約覺得身子被什麼攔腰抱起,接著便完全不省人事。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好像是長途跋涉了幾萬里,腿都是酸的。
我試著動動手腳,呻吟一聲。
「營首大人。」床邊人影一閃。居然是龍靜嬰。背著手,站在我跟前。
「我……我怎麼了?」我支撐著坐起來。頗覺驚悚。
「營首大人您受了內傷,靜嬰……方才給您療傷。」他波瀾不驚,垂著眼眸,坦然狀,聖潔狀。
「是嗎?」我疑惑地按頭。低眉看,身上衣物完整,連靴子都穿著,只好翻身下地,雙腳一軟,絲毫力氣都無,差點跌倒。
「小心。」他一聲提醒,伸手來扶。
「多謝。」我站直了身子,躲過他雙手。「每次總是麻煩提督大人,真是過意不去。」
「這是靜嬰,應該做的。」他不看我。背過手閃過一邊,一本正經地說.,
「嗯。那麼……現在……我要回飛揚營了。」我皺眉。為什麼渾身好像被抽了筋那麼的疼,連每走一步都覺得疼痛。如同全身脈絡,都被人細細地狠狠地打了一遍。
我咬著牙,堅持著走了兩步。
「營首大人,」身後,龍靜嬰依舊用那種平緩調子,說道,「營首大人回去之後,需要調息半日,不能擅自動用內力,才能痊癒哦。」「多謝提醒!」我側面,應了一聲,重新轉身,出門。
身子迎風晃了晃,腦中微微昏沉。
「又不是風燭殘年,怎麼這麼不中用了……」自己嘲笑自己一句。按照龍靜嬰所說,我靜靜調息半日之後,果然感覺身體輕爽很多。
手足地脈絡酸痛也大為減輕,相信不出今日便能完好。
出門後第一件事便是著人去找史英標等人,不多時,就看到幾道熟悉的身影,都是當日隨著我闖螄蔓森林的兄弟,匆匆地奔回營中。營首!」幾個人遠遠看到我,紛紛跪倒在地,舉拳行禮。
「好了好了,都起身,不必大禮。」我笑容滿面。
史英標站起,眼睛瞪得銅鈴大,還微微泛紅,聲音抖了抖,說:「營首、你、你還好嗎?」
「沒事!」我一拍胸口,「好地很呢,你們……當日發生了什麼?」
史英標快速將事情講了一遍。果然如我們所料,當殺人狐狸將他們趕出螄蔓森林之後,不久便遇上了天王的軍隊,區區三十多人當然無法跟天王地精銳部隊相比,頓時便死傷了幾個,許明倫當機立斷,讓大家退,這才保住剩下的幾個人性命。
史英標一臉慚愧,不敢再看我,彷彿當日應該死戰才對得起我。
我拍他肩頭:「大丈夫能屈能伸,留著有用之軀,大有可為,何必為了一時得失傷
這幾天,飛揚營這幾個人在史英標帶領下風塵僕僕在外找我,雖說當時聽了許明倫的話退後,但心底仍舊是不安的,因此不過幾天而已,這幾個北方漢子都瘦了一圈。
直到聽我如此說,這才慢慢緩和了神色。
「對了,」我想起一事,「最近蠻極國對我舜虎視眈眈,妄想挺進中原,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加緊操練,有朝一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讓他們也知道什麼叫做天朝精銳!」
「是!」底氣十足那人答應,轉身傳令去了。
我又招來一名副官:「開春了,立刻發通告,即日起,禁軍招新丁五百。」
那人一臉驚訝,卻立刻同文書去草擬公告去了。如果蠻極入侵。舜都必須需要兵力,就算暫時召集五百也好,只要是訓練出來的精銳。就大有用。免得到時候草率行事,反而不美。
我想。既然已經負了少玄所托,就做點力所能及地吧。
只是我沒料到,我能做的,遠非這點而已。「如侯爺所願,她身上的情花之毒。已經完全消除。」
在某人出門之後,紅衣慢慢地自屏風後轉出。而身前,龍靜嬰緩慢地聲音,沉沉響起。
「嗯。」紅衣意興闌珊地應了一聲。
「侯爺好像不高興?」略覺有趣的眼神望過去。
「你讓我怎麼高興。」扇子一打,人已經轉身。
「侯爺是擔心有朝一日……」拉長語調,如猜測,如要看好戲。
「靜嬰。」紅衣人抗議地低聲。
「嗯……」龍靜嬰慢慢地回手,將右手搭在後背腰間,踱步。忽然又說,「侯爺,您要知道。這世間,並無雙全之法。你要保住她的命。她卻想丟掉自己地命。你當然只有——別無選擇了。」
「你是說,我這麼做別無私心麼?」冷笑聲。如帶譏誚。
「人麼,總是或多或少有一點私心的,無可否認。」龍靜嬰坦然說道。「那麼我地行為也未算多高尚。」紅衣人心中長歎,雙眉微微蹙起。
「侯爺你何苦又庸人自擾呢?」
「靜嬰,你愛憫情嗎?」
「對公主……靜嬰始終是愛護有加。」
「愛護?」
「女人,需要地東西很簡單,她們不需要知道你有多麼的愛她,而享受到你對她們的關心,這就已經夠了,靜嬰所要做地,只是如此。」龍靜嬰眼觀鼻鼻觀嘴,慢慢地說。
「靜嬰,你沒有動過情?」眼波流轉,紅衣轉身看。
「做旁觀者,已經殊為可怖。」龍靜嬰嘴角露出一抹淡淡淺笑。
「你在笑我。」紅衣人垂下雙眸。
「侯爺本是情種。不過以侯爺為鑒,地確可讓靜嬰更加警醒而已,侯爺何必妄自菲薄。」
皓白地臉上掠過一絲惱怒:「算了,不說這個了。」
「那麼……接下來……侯爺是想要說蠻極國之事?」
「不錯。」
「靜嬰倒以為,這是一個機會。」試探地眼神望過去。
「我不同意。」斬釘截鐵地回答。
「侯爺,您那不合時宜的心軟,又發作了。」
「靜嬰,你要我做地,我已經做到一半,剩下的,請再給我些時間,起碼,過了蠻極這事。」是。」
室內聲音漸漸隱去,紅衣沒入光影,一襲如灰。自從我回來之後,少玄便讓我回飛揚營安歇。
我與唐少司,也自始至終,沒有得空直面說過一句話。
偶爾朝堂上目光相對,都是一閃即逝。
我心中有愧,他深情暗藏,如此一來,竟然比最陌生的人更像陌生人。幸虧朝堂上最近談論的事多是蠻極作亂,邊境告急的事,以及是否要在朝中挑選重臣前往壓制,亦或者將鐵血大將軍從丹寧調回來。
所有話題一個比一個更重量級,在這種國難當頭氛圍地籠罩之下,兒女之情便慢慢地淡了許多。
唯有一次,唐少司在退朝之時,回眸多看一眼。
我正轉身要隨少玄而去,自那一堆黑色朝服之中望見他皓月般的臉,雙眼藍寶石一樣醒目。
一怔之下,我背對少玄,舉起右拳在胸前,伸出拇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又點點他,最後兩手相握一起。
做過這個動作之後,甚至來不及看他地表情,我轉身,大步離開。
「只要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心頭苦澀地咀嚼這句。
少司,你明白麼?
寒夜不眠,倚靠窗口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曾千百次琢磨,他是否會懂我地手勢,是否會猜出我所打得啞謎。他臉上,又會是何種表情。
是疑惑嗎,是煩惱嗎?或者不屑一顧?
這時節,真真一個,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後媽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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