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的樣子,恨不得將我吊起來抽似的。
我只好配合地向他露出微笑。
也不怪他這樣,我深刻瞭解,如果是我,早就將對方吊起來抽了。
看著他臉上那道多出來的新鮮傷痕——那是我手指甲的傑作,頭髮亂蓬蓬的,——那是我「不小心」用手揉搓的,以及肚子上一個清晰的腳印——那當然是我神勇無敵的旋風霹靂腿,另外就是胸前衣領邊上掛著的可疑物品……如果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麻煩點翻頁回去複習。
本來這個人走的是桀驁不馴外加野性難馴的酷酷形象,忽然之間跟同潑婦打了一架然後又被人蹂躪了一頓的樣子,形象反差這樣大,外加這人格外強烈的自尊心……嗯,總之任誰也接受不了。
這個時候,綁住我我也就認了,千萬別一時衝動殺人洩憤就好。
我自認我的笑臉是宇宙超級無敵的可愛,可是他居然正眼也不看,反而賞了個超級大白眼給我,狠狠地將車門摔上,自己跑到前面開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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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又開始了深深的憂慮。
車子重新發動,從康莊大道一直上了山路,在山路間不緊不慢的行駛著。
我雖然被綁住了手腳,可一顆純潔向上的自救之心從未死過,一路上掙扎著起身。仰頭去看外面地情形如何。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死人。
感覺兩邊上樹木陰陰,好像車子越來越向著人跡罕至的地方行駛過去。
早知道這樣,我不如埋頭睡覺來的舒服。
曹操一路陰沉著臉,也不再管我,似乎知道我也變不出什麼ど蛾子,我忍了很久,最後終於決定勇敢的打破沉默。
「阿蠻,你帶我去哪裡?」從座椅的夾縫間看向他的方向。
「怎麼,知道怕了?」他問。冷嗖嗖的樣子。太可惡了,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蒼天沒有眼哇。
「不是……」我笑著,「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呃……我只是,交流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他陰陰地微笑,一邊伸出手,將後視鏡向下掰了一下。從後視鏡內斜睨了我一眼。
看看這惡劣的態度,至於麼你。
「我們是朋友啊。」我非常厚臉皮地說。自己在心中無限度的鄙視自己。
怎麼能說出這麼噁心地話來啊,明明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跑都跑不贏,居然現在抬出「朋友」這樣的虛偽借口。
沒有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了免除更多的皮肉之苦,我要適當地改變一下策略。
曹操又看了我一眼,烏黑的眼珠怪嚇人的:「你說真的?」聲音倒是沒來由地緩和下來。
我一愣,實在鼓不起第二波的勇氣口燦蓮花,只好哼哼了兩聲了事。
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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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落葉滿地地路上。
我探頭出去看,周圍聽不到絲毫人聲。只有鳥鳴聲,非常清脆的在叫。而放眼過去看,大片大片的森林環繞周圍,觸目一片黃色落葉,車子滾過去地時候會發出輕微的喳喳的聲音,可見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都沒有人打掃過底下的殘枝落葉。
曹操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一瞬間腦中所有的陰暗面一湧而出,通常在影片裡出現這種地方的時候,基本上都會跟謀殺。棄屍,慘案之類的關鍵詞聯繫在一起。
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偷偷地看了兩眼之後終於失去了看地勇氣,縮回身子倒在車內。只覺得一顆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想起來,我跟曹操的交情並不深刻,不過是見了幾次,我被迫請他吃了個包子,他請我吃了一頓摻和大量瀉藥的蛋糕,然後就是幾次如最為普通朋友之間的會面,說他是帶我來郊遊的,我堅決不相信,這地方太偏遠,沒必要勞心勞力,還耗費那麼貴的汽油跑到這裡來,但如果說他對我心懷不軌要動刀動槍的話,我反思,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基本上也只是背地裡罵過他幾句,然後對郭嘉的態度似乎也不是很好,如果真地要勉強說我跟他之間有仇,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跟曹洪的那點兒破事了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深仇大恨。
最多就是剛才他拉我上車地時候我略微情緒激動,小小地撓了一下他地臉,又輕微地踢了一下他的肚子,然後又吐了點什麼在他身上而已,他男子漢大丈夫,又很具有梟雄之風,應該不至於會記仇到這個份兒上吧。實在了不起我就吃點虧,被他打回來就是了,殺人害命就不好玩了呢。
我毛骨悚然,忍不住向著車內側縮了縮,直覺覺得這個地方實在很不好玩。心中暗自祈禱車子不過是經過這裡,曹操純粹是兜風來地,可天不遂人願,正當我心中打鼓的時候,感覺車速越來越慢,慢的讓我的心跳都要隨著靜止了,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從車座上彈了起來:「喂,為什麼停下啦!」大聲地叫。
聲音異常的響亮,曹操卻一點都不吃驚地說:「到了當然要停下。」然後就熄了火。
我覺得車子頓住,周圍的寂靜更加明顯,簡直叫人窒息,忍不住掙扎了一下,伸腳去踹那車門,準備踹開之後桃之夭夭,完全忽略自己雙腳還被捆著。
曹操下了車,將車門摔上。
還冷冷扔下一句:「給我老實呆著。不然地話哼哼……」
鬼才會老實呆著。
我聽到他站在車邊上停了一會,然後就是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響,踩在地上的亂葉上面,腳步聲逐漸走遠。
而我的腦袋瓜則沒有一刻的在不停的想像,他去幹什麼了?最大的一個可能,他去尋找目的地了。
我努力縮起身子,試圖將自己的雙手去碰到腳上捆著的領帶,可惜一直到身子快要縮成一個折疊椅子,都沒辦法夠到,不一會就弄得我腰酸背疼。還出了一身冷汗。
耳邊沒有他地聲音,我努力地繼續踹車門,沒有反應。
我只好先坐起來,目光在車內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想找點什麼工具來幫助我逃走,可是看來看去,連一點帶稜角的東西都沒有,我欲哭無淚,難道只有坐以待斃?
向前看了一眼,心中一動。想起先前我未竟的事業來,於是支起身子,向著前方的駕駛座爬過去。
手腳都被綁住。造型就好像是一個大型的長條蟲子一樣,行動起來倍加艱難,等到我半個身子爬過去,平衡一時沒有掌握好
一頭紮到了駕駛副座上,差點自己把自己給悶死。
這麼短短的一點距離,卻走的跟兩萬五千里長征似的。弄得我渾身汗津津的,臉上也覺得很濕潤,彷彿剛洗過桑拿。
然而卻顧不上喘息,整個人扭動著從座位上爬起來,試著去撞旁邊地門,一下,兩下,背轉身子扭住門把手,試著扭了扭。
咦,居然動了!
我大喜。頓時向後一靠。只覺得身後一空,整個人向著後面仰倒下去。
我剛慘叫一聲。頓時想到這個地方不能大叫,於是咬住嘴唇停了聲音。
背撞在地面上,若是普通的公路,肯定非死即傷。
可是這裡,被落葉鋪滿了,背撞上來,雖然微微地有點疼,可是還沒有受重傷,我暗叫一聲僥倖,從地上爬起來,一眼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古怪的石頭,頓時大喜,一跳一跳,像單腳蟲子一樣向著那邊跳過去。
坐在石頭上,我扭著身子,努力讓雙手向著腳上靠。
幸虧曹操地那根領帶並不太長,所以他捆的也不算太緊,大概用了兩分鐘的樣子我終於將領帶解開。
「太好了!」忍不住高興地叫出聲音,眼淚差點掉出來。
站起身來,看了看方向,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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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跑到車子邊上,要跟這輛破車擦身而過的時候,車邊上人影一晃,有個人走了出來,正好擋在了我身前。
我完全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會有人出來,跑的太急了一時剎不住,那人伸手,輕而易舉地抱在我的腰間。
一股煙草的味道悠然飄起。
我幾乎窒息,直著眼睛看面前人。
是曹操。
他什麼時候回來地,什麼時候站在車後的?
看這幅悠然的模樣,這麼鎮定而且絲毫不惱怒的樣子,他是看了我好久了吧?
我氣憤,害怕,委屈,然而動不了。
難道剛才的所有努力不過是白白勞動,而對他來說,是欣賞了一出免費的戲?
他一手抱住我腰間,一手輕輕地將嘴角邊叼著的煙取下來,雙眼皮耷拉著,嘴角一動,一股煙草的霧氣噴出來,直直噴到我的臉上。
「你幹什麼!」我大叫起來,這一叫頓時吸了更多地霧氣進去,頓時咳嗽起來,眼淚橫流。
「跑啊,」他冷哼一聲,又說,「朋友。」非常輕蔑的口吻。
我身子一抖,抬起頭看他。
他瞇起眼睛看了我一會,嘴角仍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看地人心寒。
我嚥了一口氣瞪著他:「你想幹什麼?」
他一笑:「沒,看你地反應挺有趣的。」
「有趣你個頭!」我大叫。
「是嗎?我不覺得。」他淡淡地。
「你放開我。」我向後退一步。
他手臂一緊:「我地耐性是有限的。我警告你。」
「我也是!我同樣警告你!」我想我一定是被氣瘋了。如果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我該好好地哄他開心,讓他別對我動粗吧,但是那個時候,自己辛辛苦苦從車內爬了出來,弄一身汗,以為終於自由,卻忽然被他守株待兔般重新捉住,我真地高興不起來,也掩飾不了。
他皺了皺眉。我瞅準他肩頭,狠狠一口咬下去。
「你!」曹操叫一聲。彷彿很疼的聲音。
我大喜,死死地咬住他肩頭不放。
最後他重重地在我肩頭敲了一下,我感覺腦袋一昏,居然不知不覺地鬆了口。
他鬆手,一手抓住我的肩頭,一邊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嘴裡怒道:「你真是瘋了,居然敢咬我,看我怎麼……」
一邊拉著我向前走了兩步,在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
我愣愣地。感覺腦袋昏昏沉沉,他剛才給我的這下子不輕,打得我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媽的,如果是要我死,幹嗎這麼折騰人啊。
使勁瞪了眼睛看了會才看到,他撿起的是那條被我扔在地上的領帶。
慢慢地我恢復了意識,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那條領帶,憤怒感和恐懼感也跟著回來了,雖然兩隻手不能動。可還有腳,趁著他低頭查看的功夫,一腳踹出,踢在他地腿上。
雖然我承認他的腿骨很硬,甚至反彈力震得我的腳也隱隱作痛,不過也賺了,這小子臉上露出痛苦表情,濃眉也皺在了一起,將手中的煙頭向著嘴角一塞。伸手抓住我的肩頭,怒道:「想死你就再踢!」
哦。居然還有這種要求啊。求之不得。
我立刻如他所願。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他猝不及防,又被踢到。頓時疼得叫了一聲,雙手鬆開我,摀住腿不信地大聲叫:「你他媽還真踢啊,你真不要命啦。」
「是你要求的,我當然成全你!」我後退兩步,撐著身子沒有倒下,大叫一聲之後發現我的機會來了,於是再挺身向著路上跑。
「你還真是不屈不撓啊。」身後是他的憤怒吼聲,然後我感覺有什麼拎住我的手臂,我吃痛叫:「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而他冷笑:「你叫吧,這方圓百里都沒有人住,除非你能叫出什麼神仙妖怪來,不然的話,你死定了。」
我聽了這話,極度痛苦,索性撕破臉大吼:「你這個混蛋王八禽獸,你這麼折磨我,你禽獸不如,我就算死了也不放過你,你等著看……你一定會有……呃……」
腳下踉蹌,卻是他抓住我,倒拖著向前走去。
我身不由己跟著倒退,一邊大罵。
耳邊是他毫不在乎地聲音:「叫吧罵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會罵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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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自己喉嚨沙啞,我才停下。
感覺說話都沙沙的,嗓子有點火辣辣的,太得不償失了,而他拉著我向前,我一邊走一邊四處看,這才發現這裡竟然有個建築物。
方才精神緊張,都想著怎麼逃跑,沒有來得及看周圍是怎樣佈置,驚魂方定,才發現曹操拉著我向著這個建築走來。
好高,大概有三四層樓地樣子吧。
我掙扎著回頭看,看到一扇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開啟過的門,門前照樣是很多很多的落葉,好恐怖。
「叫啊,怎麼不叫了,你停下來的話,沒有聲音很寂寞呢。」這無賴說。
「我休息一下,等會繼續。」我哼了一聲。不甘示弱。
他笑了笑:「好的,不過我告訴你,這裡可沒有水的,如果你叫的口乾,我可不伺候。」
才不用你假好心。」我忍不住又大叫。
耳邊聽得叮叮噹噹地聲音,我好奇低頭去看,卻見到曹操手中拿著幾枚大大的鑰匙,彷彿正在選擇用哪個開門。
「這是你家?」我忍不住問。
「嗯,也算是吧。」他回答。
「果然是變態,居然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建房子。」我哼著說。
「是嗎?變態?」他略微僵住,然後跟著重複,最後說,「現在不是朋友。改成變態了?果然這才是你地真心話?」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嘲諷,一絲不屑,以及……一點點我聽不出來的東西。
我愣住,轉頭看他。
他卻面對著那扇古老的門,看也不看我。
我咬了咬嘴唇,莫名其妙地停了口。
而門在他一陣摸索之後,也發出古老的「吱呀」一聲,開了。
我偷眼看過去,感覺這張開的門口好像野獸地大口。我若是進去,肯定就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因此極力抗拒,站在原地試圖抵賴,曹操卻哼一聲:「給我進來。」在我肩頭一拉,我頓時身不由己,風箏般跟著飛了進去。
該死的暴力。
門在身後關上。
發出沉重地聲響。
我顧不上欣賞面前地房子景象,驚恐地回頭去看。
「你幹嗎關門?」我問。
「你這不是多餘嗎?」他笑笑。
將門關好,自己向前走了兩步,我這才隨著他地走動轉頭看過去。
忽然之間愣住。
顯然。這是一座很久沒有人居住過地房子。
只不過,四壁上居然掛了巨大的畫幅。
這些畫上,都是同一個女子的樣子。
形形色色的。有對著鏡子的,有溫婉坐著的,有站在窗口的,還有捧著花朵的。
不得不承認,這女子很美。
可是,這麼美的美人,卻被畫成畫像。掛在這沒有人住地宅子裡,再美,也多一點靈異。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去看。
房間內沒有過多的佈置,只有一個閒置了的壁爐,另外就是一張巨大地長長的桌子,桌子不遠處,有一套沙發躺在那裡,上面蒙著巨大的白色布。
曹操邁步走到沙發邊上。伸手扯住白布,努力一拉。
頓時之間灰塵四散。
我扭過頭咳嗽起來。
他回頭看了看我。走到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臂。
「幹嗎?」我警惕地問。
「你想一直被綁著嗎?」他似笑非笑看著我。
我頓時不語。
他拉著我到了沙發邊上,我以為他要給我解開。不料他卻忽然一笑,將我向著沙發上一推,整個人也跟著坐在了旁邊。
我愣了愣,好不容易從沙發上爬起來,沙發太軟,而我動作很有難度,滾來滾去,感覺自己像是個熊貓,而旁邊的他卻發出了低低的笑容。
好不容易我爬起來,感覺汗又湧出來了,只好咬咬牙,轉過身:「給我解開!」
「這是請求地口吻嗎?」他微笑著說。
我嚥了一口唾沫,忍住要罵人的衝動,放低了聲音說:「拜託你,請給我解開好嗎?」
曹大少爺這才伸手,慢慢地替我將手腕上的繩子解開。
我獲得了自由,頓時活動了一下肩膀。
剛才被綁住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鬆開了才感覺兩隻胳膊疼得要命,肩胛骨處簡直好像剛接上的一樣,非常的不舒服,我舉起手腕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氣,媽的,我都沒有發現,手腕上的皮都被蹭破了。
雖然說我從小不是那麼太嬌生慣養,但是這種苦楚也不是常常吃啊,更何況大家都對我很好……向來沒吃什麼虧,一看這種慘狀,頓時疼得眼淚都流出來。
「嗚嗚,嗚嗚……」
不看的時候還好,越看越心疼。
曹操在旁邊說:「很疼嗎?哭成這樣?」
「你自己綁自己試試看。太壞了,怎麼這樣。」我痛苦地說。
「哦?」他冷笑,「我不用綁,我受得傷比你重多了,都沒跟你似地。」
「誰跟你一樣,你是野蠻人!」我立刻跳起來,指著他鼻子說。
他的眼神一變,好像又要發作,我立刻後退,一直退到桌子邊上:「別亂來啊,我警告你。」
「你拿什麼警告我。」他卻不起身,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還翹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煙,又慢悠悠吐出來,雙眼瞇起來看著我。
我想了想,好像真地沒什麼能威脅到他。
只好哼了一聲,開始環顧四周地佈置,看一看從哪裡逃跑最好呢……
「你為什麼帶我到這裡來?」我問。
「你猜猜看。」他說。
「我怎麼能猜得到……變……」一聲變態沒有說完。我將那個詞嚥下去。
然而曹操已經聽到了,很顯然,因為他哼了一聲,將手中地煙捲向著地下一扔,腳在上面狠狠地踩了踩,整個人也站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立刻跑到桌子後面去,跟他面對面:「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他不懷好意地。
「我……我……你別亂來,殺人是要償命地。」我緊張地抓著桌子上的白布。
「是嗎?」他絲毫都不害怕,腳步都沒有停。
我渾身顫抖。手在桌子上一抓,白布向著我這邊一抖,我靈機一動,努力地將桌面的白布使勁扯起來一抖,頓時灰塵撲啦啦從天而降。
耳邊傳來他喃喃的罵聲,成功了,我趁機向著門口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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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門,怎麼總不開!
我伸手抖著門把手,不會是壞掉了吧。
身後的躁動逐漸消失,我察覺到什麼。眉毛一陣抽搐。
片刻我回過身,望著近在咫尺的曹操,訕笑著說:「這個門很不錯。我是來試試看他怎麼樣的,看樣子比較堅固,不用害怕有狼來了。」
他哼了一聲:「是啊,你放心,這扇門的確很堅固,鑰匙在我這裡,沒有鑰匙地話。獅子來也不用怕。」
說完之後,一把搭在我的肩頭,將我拉著向沙發的方向走過去。
「有話好好說哦。」我說。
「我一直都有好好說,是你一直都在想方設法跑吧。」他回答。
咦,對於我剛才的粉塵攻擊,他好像不是那麼生氣。
我心頭一寬:「阿蠻,你幹嗎拉我來這裡啊,這裡這麼遠這麼荒涼,你不會真的想對我……」
我覺得這個話題不好。別真的惹動他的殺性。
於是哈哈笑,轉移
「對你怎麼樣。我剛剛已經說了。你自己猜。」他瞅了我一眼,又說。「另外,別試圖再跑了,你不會開車是吧,這周圍可真是有虎狼的,你若亂跑,小心被吃了,我連個屍骨都找不到。」
我被他這麼一嚇,頓時愣住,心有餘悸問:「你說的……是真的?」
「騙你做什麼,不然這裡也不用被棄置了。」他地聲音有一絲絲的惆悵。
「是因為位置太偏僻然後有野獸出沒才被棄置?」我問。
這麼大的房子,地確是可惜了。
方才太害怕沒有認真的看,瞅了一眼大概有三層樓高的樣子,而且很寬大,從內裡看,的確也很有氣派,傢俱什麼的雖然簡樸,卻不失雅致,而且這些畫……
曹操說:「差不多吧……」
我愣了愣,然後問:「這畫中的女子是誰啊?」
曹操隨著我的眼神看過去:「你想知道?」
他地臉色忽然變得古怪。
我直覺覺得這個話題也不大妥當。
為什麼他的臉色忽然變了,而且,這畫中的女子,看起來明明是畫成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所以不可能是他的戀人……那麼,難道是他的女性親屬之類?不過我沒聽說過西城老大有什麼夫人之類啊。
總之很可疑。
但是卻更有可能是雷區。
所以不能碰。
我當機立斷決定轉換話題。
「你不會對我怎麼樣吧?嗯?」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純良地問。
「你老老實實的,差不多吧。」他含糊其辭的。
這是什麼回答,也就是說一半一半?
我提心吊膽的:「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呃,我可以問嗎?」
他看了我一眼:「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這是在問獵物願意什麼時候離開牢籠嗎?當然是越快越好。
我想了想,說:「我明天有運動會,會參加項目的,所以……在今天天黑之前回去好嗎?」
曹操笑了笑,說:「好。」
我很高興。
然後又很吃驚。
他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可疑啊。
以這個人匪夷所思地暴戾脾氣。我可不能指望。
果然我的擔憂實現了。
在他帶我參觀了二樓之後,又命令我將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之後,這個人仍舊沒有離去地意思,而隨著天邊地最後一絲夕陽落下,他還站在窗邊上眺望風景,裝模作樣的,誰不知道他不學無術,現在卻來扮演風雅,看地我牙癢癢的。
可惜剛才被他逼迫著,樓上樓下的一頓亂跑。累的我渾身散架,而一身雪白的校服也變成了灰色,因為這房子常年沒有人住,這灰塵簡直可以去種一畝地了,我掃完了客廳又掃二樓,整個人髒地跟泥地裡滾過的泥豬一樣,自己都覺得可惡。
本來是不想幹的,從小到大也沒做過幾次家務,今天卻跟個超級管家外加超級瑪麗一樣,被這個人驅使著。一刻不停地運作,偏偏我不能反抗,因為很怕他發作起來。
最後我癱倒在沙發上。感覺胳膊跟腿都不是我自己的,只有一顆腦袋還保持著最初的清醒。
我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睡意滾滾而來,因為過度的勞作,瞌睡蟲們極其興奮。
我強逼著自己保持最後一絲清醒,對著窗戶邊站著的那個憂鬱青年男子叫:「我說……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啊。」
他不回答。我很生氣。
憂鬱的青年男子是會隨時轉變成青春期的暴戾少年的,於是我放柔和了聲音:「這裡都打掃乾淨了。阿蠻,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啊?」
心在哭泣,我就這麼把自己地尊嚴像打掃灰塵一樣的給打掃乾淨了。
他終於聆聽到了我純潔少女的心聲,這才回過身來,很賞光地說:「辛苦了。」
我熱淚盈眶,只差一句:為人民服務。
曹操看著我,微微一笑,又說:「看你好像也累了,不如就休息一會吧。」
不。我不累,我絕對不累!
我想大叫。想跳起來給他看我有多麼的精神抖擻。
不過。從在學校喝醉了酒,到被他綁架來到這裡。在不停的抗爭不停的掙扎之中,我已經消耗了過度的體力跟腦力,自從進了這房子內,神經便時時刻刻都繃緊著,又被他逼迫著客串了一會兒廉價……呃,是免費女傭,現在整個人處於體力跟腦力雙雙透支狀態。
剛從沙發上支撐著跳起來,搖搖晃晃轉了兩個圈子之後,整個人就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
而那邊,那個本來木頭一樣站在窗戶邊的人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就在我覺得我可能要拿我新擦的很乾淨地地板當床的時候,他伸出雙臂,恰如其分地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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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我感覺很冷。
從黑暗中爬起來,一瞬間意識清醒的時候,恐懼也跟著清醒了。
這是哪裡?為什麼都沒有亮光的?周圍好像也沒有聲音。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我咬了咬牙齒,試著向旁邊摸索過去。
觸手好像很柔軟的樣子,我的心稍微安穩了一下,繼續向外摸索,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一晃,忽然跌落下去。
「啊!」忍不住慘叫一聲,從未知的地方跌落到未知地地方,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
然後很快地有了著落。
我沒有跌落深淵,而是跌在了地上。
我伸手按在心臟處,聽到自己地心跳地更劇烈。
這是哪裡?有沒有人?
對了,曹操……曹操他不會是……把我扔到了森林裡吧。
好像會有野獸的……
我害怕起來,慢慢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黑暗中好像真地傳來了一聲遙遠的狼嚎。
我受驚大叫:「啊!」
真的要有野獸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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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燈光一閃。
有一絲微弱的火光亮起。
我兀自抱著頭不敢抬頭看。
卻聽到輕輕地腳步聲走到我的跟前。
有一隻手伸出來,摸在我的頭頂,寬大的,有點溫暖的手。
我慢慢地抬頭去看,溫暖的燭光裡,那個人的臉,一瞬間像惡魔,一瞬間又像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