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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二 黃巾之殤第六十五章 國事為重 文 / 鷹揚三國

    「我軍必須改變撤退計劃!」南鷹見面第一句話就劈頭蓋臉道,「三萬敵軍從穎水迂迴到我們身後,現已在通向穎陽的必經之路設伏!退向穎陽的設想再不可行!」

    朱俊一愕,說不出話來。

    皇甫嵩卻有三分不快,他很不喜歡南鷹這種斬釘截鐵的口氣。自己才是全軍主將,豈容一個客軍將領在此指手劃腳的隨意改變既定方案?何況還是一個並不熟悉的後起之秀。

    他淡淡道:「南將軍一路辛苦,本將在此謝過!但是退守穎陽乃勢在必行之事,請南將軍不必多慮!」

    他努力保持著風度,畢竟眼前這支人馬不遠千里前來支援,如果言語過重會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南鷹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愕然道:「是否本將說話不夠明確?三萬敵軍已經據險而守,目的就是要同追擊之敵前後夾擊我軍,皇甫將軍豈可一意孤行?」

    皇甫嵩聞言越加不悅,他皺眉道:「本將當然聽清了南將軍的意思!正因為三萬敵軍攔在身前,我軍才不得不正面迎敵。因為若此時退卻,我軍極有可能會被身後的近七萬敵軍全面包圍!三萬與七萬,不用本將再分析其難易了吧?」

    他斷然道:「你我合兵之後,至少有兩萬精兵,想要衝破區區三萬賊軍並不困難。只要能夠打出去,便是海闊從魚躍,天高任鳥飛,我軍取得了足夠的戰略縱深,方能從容整軍再戰!」

    南鷹心中焦急,他擔心敵軍隨時可能合圍,語氣自然高了起來:「皇甫將軍此言差矣!敵軍煞費苦心的將貴軍誘出陽翟,想必已經做了最周全的設想,他們怎麼可能任我們輕易突破封鎖?將軍若是執意退守穎陽,便是正中敵人的圈套!」

    皇甫嵩聽的已經沉下臉來,這話說得彷彿是自己一直在被敵軍牽著鼻子走似的,這不是當面打他的耳光嗎?

    他尚未開口,皇甫堅壽已經怒道:「南將軍你也太無禮了,怎可如此詆毀我家主將?」

    南鷹話一出口已覺不妥,正想致歉,卻聽皇甫堅壽之言又將話收了回來,冷冷道:「你是何人?」

    皇甫堅壽傲然道:「末將是行軍司馬皇甫堅壽,有勞南將軍動問了!」

    「皇甫堅壽?原來是將門之子!」南鷹恍然大悟,他冷笑道:「本將與你家主將對話,就不勞你一個行軍司馬插話了!你當是在你自己家嗎?」

    「你……」皇甫堅壽氣得說不出話來。

    皇甫嵩生平最重面子,此時心中更怒,這不是在罵自己教子無方嗎?他木無表情道:「小兒有失禮數,本將自會嚴加約束!也請南將軍自重,眼下還是商討軍機的好!」

    朱俊聽得話風不對,連忙出面圓場道:「兩位將軍且請平心靜氣,一切當以國事為重,若是出了差池你我都不好向朝庭交待!」

    皇甫嵩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本將堅持前議,必須打破封鎖,直抵穎陽,否則我軍糧盡水絕,必定一敗塗地!」

    南鷹「哼」了一聲,重重道:「本將也再說一次,敵軍正在前方設伏,怎可強行突擊?難道士兵們的生命就這麼不值錢?」

    「膽小鬼!」一個聲音輕輕道。

    南鷹大怒瞧去,卻是皇甫堅壽正在不住冷笑,他見南鷹瞪來,毫不相讓的對視道:「南將軍不是怯戰了吧?末將真不明白了,您在河北也是如此作戰嗎?」

    此言一出,皇甫嵩和朱俊同時心中大叫不妙,不要說南鷹戰功顯赫,一路上硬是從假司馬打到了鷹揚中郎將,就是單憑人家千里馳援的情份,再不投機也不能說話如此無禮。

    「刷刷刷」聲響成一片,北軍五校的騎兵戰士無不勃然大怒,紛紛長刀出鞘,只等南鷹一聲令下,便要動手。典韋、高風等人更是一邊摸著兵器,一邊直挺挺的走上前來

    「你們幹什麼?放肆!」南鷹目光一掃,所有騎兵無不低下頭來,「哪有沖自已人動刀子的?若是讓黃巾軍看到還不活活笑死!」

    「很好!看來本將真是自做多情了!」南鷹返身騎上馬背,「既然如此受人輕視,本將便先行告退了!諸位保重吧!」

    朱俊駭然道:「南將軍,你這是做什麼?怎可如此意氣用事?還請下馬!」

    「謝朱將軍挽留,可惜本將的臉皮還沒有厚到如此程度!」南鷹冷笑道,「不過請放心,本將仍會設法遲滯身後敵軍的追擊速度,算是最後略盡綿薄之力!」

    「趙明出列!」南鷹突然大喝道。

    「有!末將在!」趙明昂然踏出一步,「請將軍訓示!」

    皇甫嵩和朱俊同時一呆望去,均不明白趙明為何會對南鷹如此恭敬。他們雖然看到強仝亦站在南鷹身後,卻並不知道東路軍的真實來歷。

    「趙明,這次你和強仝幹得不錯!本將十分欣慰!」南鷹的面上終於浮出了溫和的笑容,「既然你們無恙,那麼本將此行的最大目的已經達成!現在本將命令,你和強仝立即歸隊!」

    強仝和趙明同時用盡力氣大吼道:「謹遵將軍之命!」]

    隨著趙明一聲令下,約七百名輕甲步兵一路小跑著從皇甫嵩的陣營內湧出,迅速在南鷹身側列成隊形。當初趙明領一千洛陽城門校尉麾下士兵出戰,直至今日亦只剩七百人,他們是何進親自部署的人馬,當然只會聽從趙明的命令。

    皇甫嵩終於失色,他萬萬沒有想到,東路軍竟然完全聽從南鷹的號令,這不是又削弱了他的實力嗎?

    他高喝道:「南將軍且請留步,本將仍是南路軍主將,你怎麼可以擅自調動本將屬下兵馬?」

    「南路軍主將?你的屬下?」南鷹嗤笑道,「皇甫將軍請您搞清楚,首先,你我均是中郎將,在軍職上平級,你這個南路軍主將指揮不了我這個北路軍副將!第二,強仝和趙明都是本將的直屬部將,本將當然有權調動他們的兵馬!」

    皇甫嵩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雖然情況來得過於突然,但他此時若再瞧不出南鷹和趙明、強仝的關係,就真是瞎子了。可是經過連日來的共同作戰,他太清楚這兩名將領的能力了,何況二人的餘部約有一千五百人,也都是善戰之兵。若是任由南鷹將其帶走,接下來的突圍之戰將會更加希望渺茫。

    他暗中權衡得失,仍然不死心的叫道:「如今戰事緊急,本將要依戰時之律,臨時徵調所轄戰區內的所有兵馬,請南將軍以大局為重!」

    「好吧!那麼本將再說明白一些!」南鷹仰天大笑道,「本將此次是未經朝庭許可私自帶兵來穎川的,也就是說我仍屬北路軍統轄,除了盧植將軍的命令之外,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管得著嗎?」

    「說得好!」高順正好策馬而來,聞言亦冷笑道:「大不了被朝庭治一個擅動兵馬之罪,可惜輪不到南路軍來為我們定罪!」

    朱俊大急,他手忙腳亂的從馬上躍下,一把拉住南鷹的馬韁道:「南鷹揚,是本將親自致函盧將軍,請他發兵來援的。如今你這一走,本將將要如何自處?且請看在本將面上留下,你深受皇恩,正應該與我等共忠王事才是!」

    南鷹對朱俊倒不敢放肆,他苦笑道:「朱將軍,並非晚生狂傲,實在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心中不平啊!而且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您覺得我還能留下嗎?」

    朱俊不由一滯,登時住口,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皇甫堅壽,都是這小子鬧出來的好事!公然頂撞上官,又出言污辱友軍,這小子真是做得太絕了!換成自己只怕也是不肯留下的。

    他呆在當場半晌無語,驀的慘然道:「值此生死存亡關頭!你們怎麼還如此不分輕重呢!看來我軍真的完了!」

    聽他如此淒愴之語,皇甫嵩、南鷹同時心生悔意,但是兩人均是騎虎難下,又都各持己見,怎可輕易低頭!

    突然遠遠一個聲音大叫道:「南兄、高兄!請務必留下!你們萬萬走不得啊!」

    南鷹、高順一齊循聲瞧去,同時不能置信的大叫道:「謹嚴兄,怎會是你!」

    那人緩緩走來,蒼白的面龐儘是疲倦之色,正是高順之友,河內司馬直。

    他來到南鷹馬前,用力握住馬韁道:「正是在下!南兄還記得那日洛陽一聚嗎?在下曾經說過,要投入恩師帳下為國出力!南兄亦曾有過將要並肩作戰之語!」

    南鷹呆呆道:「難道,難道!你的恩師是?」

    司馬直輕輕點頭,向朱俊瞧去:「這位便是在下的恩師,蒙他不棄,委在下以行軍主薄之職!」

    南鷹暗鬆一口氣,還好不是皇甫嵩這個臭老頭子,否則還真不知應該如何面對司馬直。

    只聽司馬直莊然道:「正如老師所言,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際,南兄與我南路軍是合則勢強,分則力弱,況南兄不正是為援助我南路軍而來的嗎?難道你忍心瞧著上萬將士白白血灑疆場?」

    他突然朝著南鷹深深一禮:「南兄,你昔日驅除疫病活人百萬,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仁善之人,在下一直深深敬佩!今日你又豈可因一時之氣,一人之私,而置國家大義於不顧?請南兄三思啊!」

    南鷹被說得啞口無言,轉頭向高順瞧去,見他也正在向自己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不由長歎一聲。

    他跳下馬來,扶起司馬直,苦笑道:「謹嚴兄責備的是!是小弟心胸狹窄了!你放心,我留下便是!」

    司馬直猛然抬起頭來,眼中流露出驚喜交加的激動神采,脫口道:「南兄,你!你!」

    南鷹扭頭向一旁木然無語的皇甫嵩道:「皇甫將軍,方才算是本將無禮了,請你見諒!只是這進軍之事,你我仍需從長計議,不知可否?」

    他重重道:「不管如何,一切以國事為重!」

    皇甫嵩身軀一顫,緩緩點頭道:「好!便如你言,你我再細細商議一番!」

    他停頓一下,亦一字一頓道:「國事為重!」

    朱俊長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輕輕道:「不錯!國事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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