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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 二 黃巾之殤第十四章 孤陋寡聞 文 / 鷹揚三國

    「何真!是你!」南鷹訝然將拜於面前的壯漢扶起,「確是宜陽故人!你怎會至此?」

    對於何真此人,南鷹一直頗為欣賞。那日為了揪出天子近衛中的內奸,南鷹使出「摸鍾辨盜」的手段,眾衛士起初均是有些不忿,倒是這何真第一個慨然上前相試,確是一個真性情的好漢。

    何真抬起頭來,恭恭敬敬道:「末將是奉上命隨侍先生左右的!」

    南鷹明白過來,定是靈帝安排他來充當侍從兼聯絡官的,不由苦笑道:「你家主人多慮了,難道還擔心有人殺我不成?」

    何真眼中閃過不加掩飾的尊敬之色:「先生誤會了,先生天縱奇才,文武兼備,怎麼會有人膽敢冒犯先生的虎威?我家主人是擔心先生初至洛陽,人地生疏,故差末將前來聽用,為先生執鞭牽馬、看門護院罷了!」

    南鷹長歎一聲,將嘴湊近何真耳邊道:「你們不會是天子派來監視我的吧?」

    何真嚇了一跳,急急道:「絕非如此!」

    他瞧了瞧左右,才向後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先生您瞧,天子一共只派了我們八個人來,全是宜陽倖存的老弟兄,他們誰敢對您有不敬之意呢?天子確是差我們來只幫先生做一些跑腿的小事!」

    南鷹瞧向隨何真一同前來的幾人,果然個個眼熟,瞧向自己的目光也滿是歡欣鼓舞之色,不由心中一動,明白了靈帝的苦心。這些人身為天子侍從,又經歷了宜陽之戰的忠誠考驗,已經成為靈帝最信任的人。靈帝差他們前來聽用,不僅有籠絡自己的用意,多的卻是希望他們能夠歷練一番,將來也好有所重用。

    他放下心來,微笑道:「各位兄弟來得正好!本人今日正要跑遍全城,有勞兄弟們為我帶路吧!」

    八名衛士一齊面泛喜色,轟然應諾。

    洛陽城已經從前幾日的大亂中恢復過來,街面上再也看不到一個流民的身影,只偶爾有一隊隊漢軍往來穿梭,對可疑人等和住戶進行盤查。

    南鷹等十餘人策馬一路緩緩行來,卻是不曾有人上前問上半句。何真等人雖然未著禁衛服se,卻仍是一身漢軍騎兵的裝束,一路上的漢軍們只是抬抬眼皮便再不多瞧一眼,這令南鷹不禁有些暗呼運氣,否則一路盤問下來,必定耽誤時間。

    「這第一位病人的病情非同一般,」張機面色沉重道,「我幾可肯定她得的是虐疾!」

    「虐疾嗎?你可以完全認定嗎?」南鷹摸了摸下巴,「你先說說那個病人的症狀吧!」

    張機沉吟道:「其實我亦是從病人的症狀判斷病因的,病人寒熱交替發作,忽冷忽熱,冷時全身發抖,面色慘白,熱時卻面色潮紅,皮膚乾熱。」

    南鷹點頭道:「聽你這麼一說,倒是與虐疾十分相符。這個病可是難醫的緊,死亡率也相當的高,並不比當日我們所破解的鼠疫差!」

    張機面沉如水道:「正是!雖然這位病人的病情尚輕,但經我兩日治療,竟然全半分成效,眼看著病情一分分加重,這可如何是好!」

    南鷹揶揄道:「連神醫張仲景都束手策,只怕你這神醫之名不保矣!」

    張機尷尬道:「否則如何會請你親自出馬,唉,其實什麼名聲並不重要,我們醫者也非包治百病!只是這位病人的身份實在是非同小可……」

    他突然停下馬來,目露驚容道:「咦?你怎麼如此泰然自若?難道你已有良方?」

    南鷹卻被他前一句話勾起好奇之心,追問道:「良方什麼的一會兒再說,你之前說病人的身份非同小可,究意是什麼人呢?」

    張機的眼中閃過尊崇之色,輕輕道:「此人可說得上是當代第一位才女……」

    南鷹猛吃一驚,低呼道:「什麼?是女人?難道是蔡文姬?」

    張機呆了一呆,疑惑道:「蔡文姬是誰?我怎麼從未聽過此女之名!」

    南鷹醒悟過來,蔡文姬名琰,原字昭姬,直到晉代時,為避司馬昭諱,才改字文姬。而此時的蔡琰最多不過才七、八歲,仍未取字,世上又有誰人會聽過蔡文姬的名字呢?

    他乾咳一聲道:「嗯,可能是我弄錯了,那蔡文姬小有才名罷了,定然不是你說的那位病人!仲景說此人是誰吧?」

    張機嘴中又將「蔡文姬」念了幾遍,才道:「此人便是扶風馬氏的馬倫!」

    見南鷹淡淡的「哦」了一聲,不由奇道:「南先生為何竟然一點都不驚異?」

    南鷹聳肩道:「我為什麼要驚異?」

    張機張大了口道:「可是這位馬倫便是昔年天下第一大儒馬融之女啊!」

    南鷹反問道:「馬融是誰?沒聽說過!」

    張機身體一晃,險些沒有從馬上跌下,脫口道:「原來先生真是從域外而來!竟然連馬氏父女都不知道!」

    南鷹老臉一紅,撓頭道:「在下確是不知,請仲景教我!」

    張機一連看了南鷹幾眼,見他確實不似作偽,才道:「說到這馬融,可說得上是一位奇人。論出身,他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從孫,又曾為南郡太守,可謂名門世家;論學識,他是班昭的弟子,又與張衡、王符、許慎等高士為友,門下弟子數千,是首屈一指的海內大儒……….」

    「馬援之後!班昭之徒!」南鷹恍然道,「這兩位的大名我卻是如雷貫耳了!」

    他點頭道:「看來,這位馬融老先生的女兒馬倫小姐也必是才女名媛,不知可曾許得人家?」

    張機身子一晃,才苦笑道:「你所說的這位馬倫小姐今年已經六十有餘了!膝下早已兒孫滿堂,還說什麼許得人家?」

    南鷹立時呆若木雞,摸了摸鼻子道:「不知者不怪,咱這不是初來貴境嗎?」

    他呆了半天,又悠然神往道:「這麼一位才女,必定不會嫁得一個凡夫俗子,不知哪位名門俊秀有這樣的福份呢?」

    背後的賈詡聽到這裡,終是忍耐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南鷹自知孤陋寡聞,不由老羞成怒道:「文和,你明知我人生地不熟,有何可笑?再說笑話主公豈是賓客應有之禮?」

    張機亦可奈何的苦笑一聲,乾脆閉上了口。

    賈詡慢條斯理道:「主公何必發怒?你可記得?當日詡便曾竅笑主公一事?」

    南鷹茫然道:「是什麼事?你取笑我的事還少了嗎?我怎能全部記得?」

    賈詡忍笑道:「當日在宜陽城外,詡曾說過,主公只知洛陽袁氏一門有袁紹、袁術等子侄,卻不知袁氏長輩是何人!」

    南鷹仍是一頭霧水道:「不錯!確有此事,那又如何?」

    賈詡一本正經道:「請教主公,你可知我們現在正向何處而行?」

    南鷹頭上青筋鼓起,握拳相向道:「文和,再敢和我雲山霧罩,就休怪我手下情,你到底想說什麼?」

    賈詡慌忙道:「好好!我便直說了吧,我們現在便是向著袁府而行,而且是當代袁氏家主,當朝司徒袁隗的府邸!」

    南鷹愕然道:「去袁府作甚?不是去那位病人馬倫家嗎?」

    張機、賈詡同聲大笑。

    賈詡笑得在馬上彎下腰來,喘氣道:「我的好主公,你真是笨得可以!還不明白嗎?你不是想知道馬倫夫人究竟**嗎?唉喲,真是笑死我了!」

    南鷹失聲道:「什麼!她竟然便是袁司徒的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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