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歡在辦公室與圓森促膝談心,圓森暢所欲言地傾吐自己的觀點:「句中隊,我既把你當領導,也把你視為知己,既然你們相信我,把偵破『9。11』這個案子的重任交給我主辦,我就要負責到底,絕對不會半途而廢!小陽的確有家庭壓力,白玲希望他能夠多為家庭做一些事,他如果長期做我的搭檔,就要沒白天黑夜地跟著跑案子,時間久了就會影響他們之間的夫妻感情,他想換一個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希望你能成全他,跟大隊領導說說,能成全他調到秩序中隊去上班的請求,不知他跟你提出來沒有?」
句歡情真意切地注視著圓森,心裡十分糾結,深知圓森的為人,他赤誠地熱愛道路交通管理工作,更是兢兢業業的搞好事故處理,難度再大的案子他都沒有怨言,處處事事為別人著想,為自己想得少,寧願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也要持之以恆地追蹤交通肇事逃逸案,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心裡明白他所受的委屈,不便把這些事掛在嘴上,他不需要別人做他的思想工作,只是研討一下他的破案方向,給他配一個得力的搭檔,常娥雖然是一名很優秀的警察,她是市委領導的兒媳婦,不能讓她承辦難度大的案子,更不能讓他與圓森做搭檔,就怕他們日久生情,做出傷害雙方感情上的事,要是發生這種事,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現在年青人之間鬧感情糾紛的太多,前段時間常娥與老公鬧感情糾紛,好不容易化解了這場糾葛,再也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在她和自己最喜歡的骨幹民警身上:「是啊,我既把你當同事,也把你當成親兄弟,小陽跟我闡明了觀點,我和他深層次地交流過,也許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他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結局不理解,一個男人在事業上沒有造就,只想當好家庭主男,能不能讓這位白玲滿意很難說,他既然選擇離開我們特勤中隊,我們只好成全他,我已經跟尤大隊談過此事,他同意讓小陽去秩序中隊。我們中隊這些人你知根知底,安排誰做你的搭檔真是一件不好辦的事,如果常指導是男性,她作你的搭檔最好,她是女同志,你認為誰做你的搭檔合適?」
圓森深思熟慮地發表自己的觀點:「看起來這是一件小事,誰都可以,關鍵是要找一個能夜以繼日跟我一起跑的人,有的上了歲數要他們跟我跑,有些不忍心,他們也未必接受我的意見,常指導又是女同志,除非在秩序中隊要一個年青一點的民警到我們中隊來,如果尤大隊不同意,你就隨便安一個,要是遇到疑難案件,只有麻煩你動一下步子。」
句歡樂呵呵地笑道:「剛才我和常指導通過電話了,也許市局這次調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小伙子點名要到我們中隊來,看一下他這個人如何再定,我們現在有點時間探討一下你的偵破思路,通過前兩次偵破終結,你認真分析沒有?失敗的原因在哪裡?下一步如何走這條路?」
圓森胸有成竹地傾訴自己的觀點:「通過駱建、汪鳴全兩個人偵破結果,我從思路上分析,偵破路子選擇得有些狹窄,只鎖定在這兩個人身上,沒有拓展視野,下一步,我想調整一下思路,把偵察線索的範圍拓展一下,一是咬住章家洋這條線索不放過;二是我還想到車管所去查一下前些年辦的摩托車證照,擴大偵察範圍,在歸納這些情況後,反饋到鄉鎮核查一下,經過廣泛排查後再確定重點人員;三是我抽時間到摩托車駕校去查一下培訓考試摩托車駕駛人的情況;四是我想對城裡到臥龍鎮沿途摩托車修理廠去核查一下修車情況。」
句歡十分贊同他的思路,同時提出一些補充意見:「你能夠從深層次思考偵破這件案子,從失敗的教訓中找出新的方向,很不錯,至少通過前兩次偵破為我們積累了寶貴經驗,你把所想的寫份具體材料提請大隊領導通過後,發動大隊警力協助,我們大隊再給鄉鎮派出所發函件,取得更多警力的配合,如果光靠你一個人的力量,當你把這些事都辦完不知何年何月了。不過,我提議不能忽略原來的線索,通過他們身邊的人再深挖,肯定能尋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就像浮水一樣,只浮在表面,只能看到水表面的東西,只有潛水後才能發現水底的奇珍異寶。」
圓森歎惜道:「謝謝你的鼓勵和鞭策。並不是我不相信別人,更不是我喜歡搞個人英雄主義,去年九月剛發生方天歌道路交通事故時排查,動用了多少警力,可以說是鋪天蓋地地查地摸排,到我們手裡有價值的線索有多少?要想查辦這件事,是件非常細心的事,不僅要有縝密的心思,而且要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只有自己親自出馬,才能掌握一手資料,特別是一些個體修理店,他們只是修後收錢,沒有詳細記錄,我必須不動聲色慢慢去查,好在我現在父母身體都比較好,我無過多牽腸掛肚的事,有時間和充沛的精力去查案。」
句歡提示他:「你的心情我理解,為了這個案子你犧牲太大了,『9。11』案件是一個十分棘手的案子,線索有限,查辦的難度出乎意料的難,各級人大、政協、黨政機關追辦得嚴,他們把這件事上升到保護鄉鎮幹部上下班交通安全的高度上來要求查辦此案,我們大、中隊的壓力也大,既然你有信心、決心、有思路,俗話說,峰有千盤險,路無百步平,就按你的想法去查吧,遇到困難就跟我講,不要悶在心裡,查案是工作上的事,凡是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就跟我說,我會堅決支持你辦好這個案子,需要什麼,只要能力範圍內能辦到的事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你,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發揚滴水穿石的精神,成功者就是有毅力人勇敢者。」
圓森聽到句歡真誠地鼓勵,心裡十分激動,彷彿增添了無窮無盡的精神動力,他此時沒有華麗的詞彙,只有微笑著點頭。他剛打開句歡辦公室的門準備出去,常娥就帶著王呈來到辦公室給他們介紹:「這位是中隊長句歡,他就是你剛才提起的圓森,這位是新調到我們中隊的民警王呈。」
句歡打量一下這位新調來的警察,中行規身材偏胖,穿著一身刑事警察的服裝,熱情地和他握手:「歡迎你到我們中隊工作。」
圓森也主動與他握手:「歡迎你的到來。」
王呈恍然大悟:「我們真是有緣,同住一個小區,是擦肩而過就是互不相識。」
圓森幽默地笑道:「是啊,有緣千里相聚,無緣對面難牽手,殊途同歸,我們又走到一個中隊工作了。」
句歡安排圓森:「小圓,你把他帶到你辦公室去坐一會,我和常指導商量點事,中午,安排伙食團炒幾個菜,我們還是表示一個簡單地歡迎儀式。」
王呈慇勤地向句中隊提出:「句中隊,我才來,地皮還沒踩熱就麻煩你一件事,能不能安排我做圓警官的搭檔,他可是我們慕名而來的偵破高手哦,如能跟他做搭檔可是的夢寐以求的渴望。」
句歡有些難以為情的表情,機靈的眼圈轉動後,提出一個讓他感到驚愕的話題:「謝謝你能做出這麼勇敢的選擇,要想跟他作搭檔不是圖虛名,必須具備吃苦耐勞的思想,他是一個工作狂,也是一個為了工作能捨棄一切的人,什麼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就是家常便飯。你可不要作出衝動的決定喲。」
王呈大義凜然地表態:「我原來就是交警調到區局去搞刑警,搞刑偵工作一年沒有多少時間在家,就是羨慕圓警官才申請調到特勤中隊來工作,公安很辛苦,搞刑偵也吧,搞事故處理也吧,都要具備吃苦耐勞的思想,習慣了,敬請你們能批准我的請求。」
句歡看他信心十足的勁頭,提出一些涉及到到他個人的相關問題:「請問你成家沒有?如果你這麼夜以繼日的上班,家屬有沒有意見?加入黨組織沒有?你處理交通事故是什麼資質?」
王呈憨笑著回答:「我成家了,娃兒都有三歲了,家屬是一個幼兒教師,她十分理解、支持我的工作;加入組織的事本來早就應該解決,只是因為工作太忙,我沒有時間寫申請;處理交通事故我只有初級職稱。」
句歡招呼他們:「你先跟圓森出去一會,我和常指導商量點事,一會再談。」
圓森帶著王呈離開句歡辦公室,來到自己辦公室,安排他坐在小陽的座位上,主動給他接了一杯開水送到他手上:「請坐,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說話了。」他就在電腦撰寫準備查辦「9。11」案件思路,把自己的初步想法經句中隊提醒後擬定具體調查對象及日程表,沒有理念新來人員的表情。
王呈很知趣,欣然同意:「別這麼客氣,我們將來在一個中隊上班,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你。我可不可以看一下大隊內網?」
圓森一邊撰寫資料一邊回答他:「你是警察隨便些,通過在網上瀏覽瞭解一下我們的工作進展情況。」他一邊瀏覽網上的內容,一邊觀察這個特殊的警官,他眉目清澈透明,從黑眼珠子看到他與眾不同的機靈和沉穩,雙手在電腦的鍵盤上操作每個鍵位,彷彿把心裡想到的事情躍然在電腦上,從他揮動鍵盤嫻熟的動作看得出他對電腦運用熟悉程度,心裡由衷佩服他,也許是方琳她們的多慮,像他這麼純潔的人,事業心如此強的青年人,不可能言而無信!看一個人不能看一時一事,要看他一生一世,只有和他一起辦案才能監督他是不是真正地把破案放地首位,也許他是帶著偽裝的表情,哄騙別人,這種欺騙性比不作為更具有傷害力,一定要多一個心眼,只有把他牢牢地盯住,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常娥敲響辦公室的門:「請二位到句中隊辦公室去一下。」
圓森把寫的材料點擊保存鍵盤後,存入電腦d盤,便與王呈一起來到句歡的辦公室,辦公室有帶著沮喪表情的小陽,陌生表情的王呈,常娥搬了兩把椅子進來,把辦公室門關上後,句歡招呼他們坐下後,便推出招集他們的主題:「根據工作需要,徵求本人意見,大隊同意小陽同志調離特勤中隊,到一中隊工作,負責秩序管理,希望以後的工作中取得新的更好的成績,王呈同志調來後,主動要求做圓森的搭檔,當面徵求圓森的意見,無論這個安排是否落實,小陽把你手裡的工作交給王呈同志吧。請你們三位都當面表態,安排搭檔不需要報大隊,我們中隊就可以安排,圓森的搭檔是個特殊情況,我們商定後報告給尤大隊知道就行。」
王呈第一個表態:「我願意接受中隊的安排,真心誠意做好圓森的搭檔。」
小陽十分愧疚地面色:「感謝這一年多時間與圓森做搭檔獲得的幫助,因為個人一些客觀和主觀原因,我申請調離特勤中隊,這個申請得到了中隊領導,特別是圓森同志的體諒,深表謝意!以後我們仍然是一個大隊,如果中隊用得上我的時候,仍然請吩咐,我絕對積極合作,一會我就把手裡的工作移交給王呈同志。」
圓森很客氣地解釋:「小陽,也許是我不會帶搭檔,或者是我的性格不好,做事有些偏急,再有一個原因是自己對案件線索的偏差,導致跟我受了拖累,給你在工作上和生活上帶來了困惑,謝謝你對我工作的支持。王呈當我的搭檔我沒有意見,只是我把話說在前面,我這人辦案有些認死理,轉不過彎,有時把白天黑夜都搞錯,甚至於很少有休息時間,如果能堅持就堅持,不能堅持就暢所欲言,既可以面對面地和我交流,也可以跟領導反映,讓領導轉告我,我這人是沒心沒肺的人,在一起工作是有緣,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私事我都不會計較,最重要的是,要家裡人理解支持,因為我們涉及到一個線索很少,證物十分有限的交通肇事逃逸案,需要大量地瞭解情況,有點像大海撈針,我剛才初步擬訂了一個方案,還要細化,需要走訪涉及到摩托車的單位至少有近百處,還不包括瞭解情況需要進一步核實的處數,如果現在退出或者以後隨時退出都行,搞為些摸排,沒有加班工資,也沒有出差補助,更沒有工作任務,而是要利用休息時間去走訪,這些走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無效勞動,因為只尋找這一個交通肇事逃逸人。並不是我危言聳聽,發表的廖謬論嚇唬人,這件事需要王呈同志認真考慮再做決定!」
王呈當仁不讓地表態:「我以前搞刑偵工作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我選擇有挑戰性的工作也是想在三十而立之年有所作為,我願意陪同你查這件事,請中隊長和指導員放心,也請你放心,我絕不打退堂鼓。」
常娥聽到圓森信心百倍地要堅持查「9。11」案件,也坦言直言:「句中隊,我曾經多次要求能與圓森查辦這件案子,你們當領導的顧慮重重,這樣行不,我們這個小組加上我一個,遇到王呈沒有時間,我也可以配合他們去搞調查,有一個女同志一起去搞調查,一些單位和個人還要方便些。畢竟我也年青,娃娃還小,有人照顧。」
句歡最後表態:「常指導,我們之間工作上的分工已經很明確了,業務上的工作由我負責,他們之間工作上如果需要人手支援當然是我參加,一般情況你就不參加這個案子,今天工作上的事就談到這裡,常指導負責小陽和王呈工作移交,常指導就不具體參加你們這個偵破小組,如果臨時需要常指導參加必須堅持兩個原則,一是盡量不能在晚上參加,二是不能離開城區,參加前必須徵求我的意見,否則,這件事你就別參加,我得抽點時間去跟尤大隊匯報,中午,我安排伙食團多炒了幾個菜,我們雖然不喝酒,只能在食堂搞一個簡單的迎送程序。散會。」
小陽聽到他們爭先恐後地參加和圓森一起辦這起大案,心裡十分愧疚,臉色十分難看,時而青,時而蒼白無力,還是常娥心思縝密,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小陽,別難過,我們還是一個大隊,像你新婚燕爾,需要多抽點時間去陪一下妻子,也是人之常情,等你把家裡的事安排好,隨時回特勤中隊我們歡迎。走吧,句中隊拍板我們就要服從,支持句中隊的工作。」
圓森也爽快地笑道:「天有陰晴,月有圓缺,人有聚散離合,我們並不是其他原因分手,也是有客觀原因,別往心裡去,人生的路還遙遠,走,去交接工作吧。」
小陽心裡沉甸甸地跟他們走出句中隊的辦公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