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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見機行事定方略 文 / 傻兒孽緣

    廣蜀市人民醫院,一幢矮小的門診樓,住院部是一幢高樓,醫院比較空闊,各類小轎車、出租汽車、三輪車,城市公交車、人力三輪車、電動自行車,紛紛駛往醫院,一些賣水果,賣粉、面、小吃的商販吆喝著,還有一些送健康小報的給出入醫院的人贈送手裡的報紙,幾乎用這種方式推銷藥品。一些病人在護理人員的陪同下進出醫院,有些自己親友護理人員不斷給親友購買需用的物品,有些看望病人者,提著水果、花籃到醫院去看病患者。

    常娥駕駛著大隊專門用於特勤中隊偵察時使用的民用號牌黑色轎車,停靠在施劃的停車位上,一位看護車輛收費的老大爺走上前來要收費,常娥平和地從隨身攜帶的坤包裡掏出警官證告訴他:「老人家,我們是警官駕駛民用號牌在辦案收費不?」

    老人慈善地笑道:「我們內部有規定,一百號以內的轎車和公安、法院、檢察院帶頂子的車都不收費。你們去辦案吧,我會留意看好你們的車。」

    身穿便服的圓森提著一個公文包走下車,看到老人手裡拿著發票離開轎車,有些好奇:「常指導,怎麼沒付停車費?」

    常娥神秘地笑道:「這點小事用不著大驚小怪,走吧,辦正事要緊,商量一下如何去找。」

    圓森迷惑不解地呆了一小會,看著老人邁著蹣跚步履的背影,再看常娥得意微笑的面容,苦惱地搖頭:「他們這麼大歲數還在守車,我們以後不能搞特權。」

    常娥跟他解釋,有些責怪的語氣:「我們也是辦公事,又不是辦私事,並且,這是他們內部規定的,哪些車免費停放,你還以為是我欺負老人嗦。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書獃子,還辦正事不?」

    圓森只好讓步:「好吧,不說繳停車費的事了,常指導,你和寧玲去瞭解一下幸開玲住幾樓病房,我們再到病房去看情況再商量找到汪鳴全瞭解情況。」

    寧玲挎著坤包,看常指導指責他書生氣十足趾高氣揚的表情,輕車熟路地朝住院部的電梯間走去,常娥和圓森跟在她身後,隨著進入電梯的人群,來到電梯裡,看到電梯裡註明了各樓的分佈,寧玲摁了九樓,走進電梯的人群選擇自己要進入的樓層。

    電梯到九樓後,寧玲帶頭走出電梯,來到醫生辦公室,掏出工作證,說明來意,穿著白大褂,胸著佩戴著工作證的醫生聽明她們的來意,便把她們引到搶救幸開玲的主治醫生跟前,這位戴眼鏡的醫生給他們介紹情況:「這個婦女命大,如果晚送到半個小時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她,經過做手術洗胃,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只是住在十二樓重症室繼續搶救,估計還有兩天才能從重症室轉入九樓的普通病房。」

    聽完醫生介紹情況,圓森間接瞭解情況:「病人的親友來沒有?都有什麼人來關心她?」

    醫生有些朦朧地介紹情況:「好大一群人來看她,男女老少都有,因為這不屬於我們救治病人的範圍,重症室不允許很多人進去看病人,只讓她兒子進去看過,我沒有過多瞭解這些事,好像居委、義工組織也有人關注這件事。」

    常娥自從警官院校畢業後,考入公安系統後,沒有正式辦理過案件,對辦案也只是理論知識,只有配合圓森的思路做工作,圓森估計這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皺了一下眉頭,智慧就從中而來:「幸開玲的親友在什麼地方等候呢?」

    醫生推了一下眼鏡,遲鈍地解釋:「我沒太注意與醫治病人無關的事,更不認識他們的親友,他們的親友應該與病人住院樓層有關,你們到十二樓去看一下,估計應該有結論。」

    圓森主動熱情地與他握手:「謝謝,我們就不過多耽誤你的時間了,希望你能盡最大努力救治她,這位婦女是一位十分勤奮,忠貞樸實的好市民。」

    醫生十分矜持地回答:「當然,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到我們醫院來的人,都是愁眉苦臉地來,喜笑顏開地離開,延續他們的生命,減輕他們的痛苦是我們的天職,我手裡還有病人要處理,我就不陪你們了。」

    常娥和寧玲跟在圓森身後離開醫生辦公室,沿著走道朝樓梯間走去,他們從樓梯朝十二樓走去,他提示她們:「我們看到幸開玲的親友,盡量別忙正面和他們談汪鳴全的案子,說一些噓寒問暖的話題,拉近關係,即使是汪鳴全來了,找準機會再找他。」

    寧玲十分遺憾在歎惜:「我最多只能堅持到吃飯前,如果吃飯後你們還在這裡,跟我打電話。常指導,如果你回去晚了是否要請假?千萬別為工作上的事影響你們夫妻的關係。」

    常娥淡笑道:「現在的祝林和原來截然不同,簡直就像一頭乖巧的小老虎,我們之間再也不會生悶氣了。」

    正在他們之間說話時,常娥的電話鈴聲響起,她十分自信:「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他的電話。」

    祝林在電話裡欣喜地問她:「小娥娥,晚上想吃什麼?」

    常娥也不迴避,停留在樓梯中間接聽電話:「林林,晚上我們要等一個交通肇事逃逸的嫌疑重要當事人,今天是個特殊情況,這個人是服除草劑病人的前夫,什麼時候下班都難說,別等我,辦完事才能回來。」

    祝林在電話裡鼓勵她:「放心吧,娥娥,工作上的事我絕對支持,回家前打電話我來接。」

    圓森和寧玲也停留下來,立即制止她:「算了吧,常指導,如果下班前能了結此事更好,如果下班前不能達到目的,下班時你就回家,通知小陽來協助我就行了。」

    寧玲猶豫不決,舉棋不定的眼神:「哎呀,要不是姜局長親自打電話,晚上的飯局我想推了,真有些不好辦。」

    常娥把手機放到挎包裡,理直氣壯地指責他:「請你不要崇尚大男子主義,我也是從正規警官院校讀出來的,今天要不是這種特殊情況我還不來,既然遇到一個是服藥的重病患者,一個是交通肇事逃逸重要嫌疑人,多一個女同志方便得多,這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別的什麼,也不會搶你的功勞,我還是留下來協助辦案吧。」

    圓森還是有些堅持自己的觀點:「別為這件事爭持,寧玲參加的飯局不能放棄,無論是否能夠在吃飯前辦完案,常娥有一個小女兒,下班就回去,辦案的事由我和小陽辦,並不是爭功勞的事,而是工作和家庭都要兼顧,不能顧此失彼,否則,更會影響工作。」

    常娥得理不讓人:「今天辦案的方案是我和句中隊定的,由我們直接面對當事人,小陽只是配合我們,不能亂了套,稍不注意就容易引起病患親人的不滿,甚至引起群體騷動,這件事不是在一般情況下辦案,特殊情況要特殊處理,如果按你個人的意見影響到辦理這個案件,帶來的麻煩事就多了。」

    圓森只好讓步:「常指導,只要你能理解我就不多說了,只要不影響你的家庭關係比什麼都強,只有委屈你犧牲休息時間,好了,我們去看一下幸開玲的親友在什麼地方,按照我們的辦法去接近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常指導看到他能讓步,心情舒暢地笑道:「放心吧,圓大偵探,我們不會影響你破案。」

    圓森明確指出:「現在是你們二位唱主角,我唱配角,最好能啟迪他們正確區別他們守護病人和我們找汪鳴全調查案情之情的關係,能主動理解和支持我們辦案。」

    常娥胸有成竹地笑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小圓。」

    寧玲做了一個滑稽的動作,樂呵呵地鼓掌:「好啊,終於有人管得住你這條桀驁不馴的強馬了。」

    聽到她們兩個的話,圓森沒有什麼表情,既不激動,也不懊惱,而是預料之中的平和心態,正是他這種時刻保持極端良好的心態,讓人身不由己的崇敬,敬慕,信任他,寧玲無怨無悔地與他保持著這麼純潔的友情。

    常娥不想讓他太難堪,親密地拉著寧玲的手:「妹妹,別和他較真,他這人心眼不壞,就是大男子主義思想嚴重,走,看我們唱好主角,別讓他看走眼。」

    寧玲也覺得他有一股子別的男人不具備的風格,欣然接受常娥的觀點,她們一邊走,一邊低聲商量著如何與幸開玲的親友套近乎。他們三人來到十二樓,在重症室門口的候疹室,坐著一大群人,有老人,中年人,還有幾個小青年,他們垂頭喪氣地焦急等待著重症室病人的情況。

    有一位穿著白褂子衣服的護士戴著口罩從病房出來時,這群人圍上去問,有位老太婆問:「護士,我女兒脫離危險沒有?」

    有個中年男子問:「護士,我姐的身體恢復得如何?」

    有個小伙子問:「護士阿姨,我媽醒了沒有,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她?」

    這位護士給他們解釋:「病人做了洗胃手術,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現在住在重症室特護著輸氧,輸液,至少還要二十四個小時後才能轉到普通病房,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們不能這麼消耗時間,更不能老少都這麼等著,最好是留一個和她最親近者,留下你們最有表態者的電話,她的身體有了新情況,我們在電話上聯繫,只要你們能夠把錢打夠,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只不過,她自己是不是珍惜生命,讓她能配合吃藥,打針,這就需要你們配合做她的工作,我們醫護人員只能治她身體上的病,不能治她思想上的病。」

    楊秀瓊表態:「我是她媽,就留我在這裡,我把她生下來血淋淋的帶大,她最聽我的話。你們都去休息吧。」

    兩個中年人勸她:「媽,你都是這把年紀了,不能這麼熬夜,汪鳴全這個狗東西不爭氣,我們是她的兄弟,我們輪流守護姐。」

    汪川這時紅著雙眼勸大人們:「外婆,您上了年紀不能這麼熬夜,拖出病大家都不好想。舅舅,你們把做生意的錢都拿出來救我媽的命,這份情只有到我有了工作,能賺錢才慢慢還這份情,我留下來守我媽,如果有需要您們我會跟您們打電話。」

    兩個中年婦女商量後,一個稍矮小的婦女發表意見:「我看這樣,護士說的話很有道理,現在姐姐在重症室,不讓我們去見她,即使有再好的主意也用不上,爸、媽,開虎、開強你們和汪川都到姐姐家去休息,汪哥最遲六點鐘左右就能到醫院,我們兩妯娌守護著她,等到汪哥回來看他的態度再安排開虎和開強兩弟兄換班守,到姐轉到普通病房時,就需要爸、媽,汪川做好姐的工作,不能浪費大家的一片好意。」

    老爺子支持這個兒媳婦的觀點:「我看這樣要得,治開玲的錢打夠了,救人是醫生的事,做她思想工作汪川為主,我們兩個老的和你們幾個配合,只要人救活了,錢的是以後再說,你們兩個當兄弟的不要為錢這點小事鬧不愉快,你們如果不願承擔這個責任,我們兩個老的就是傾家蕩產,把我們的棺材賣了,都要把她救活。」

    兩個中年人先後表態:「爸、媽,姐姐搶救的錢先由我們兩兄弟承擔,不要您們二位老人操心,關鍵是我們要逼汪哥賺錢走正路,手裡有了錢再也不要光想到賭博,想到如何把這個家當好,扶志才是關鍵,如果他一家長期要老人或兄弟來扶持,何時是個頭。」

    另一位也跟著表態:「汪哥又不是瞎眼跛腳,他相當能賺錢,就是賺的錢沒有死到好路。如果想解決姐的心病,必須解決汪鳴全的思想問題,他的思想問題不解決,就不能減輕姐身上的擔子,這件事才是最根本的大事。」

    楊秀瓊咬牙切齒地咒罵:「汪鳴全這個雜種就是不爭氣,幸開玲進了他們家之後,陸續過上好日子,無論是工作還是做生意,至少賺了幾十萬,要是不賭輸的話他們家至少可以在城裡買房子和門市,沒有想到,幾次都是這個敗家子把賺的錢給賭輸了。幸開玲這個妹崽也是脾氣太倔強,離了就離了,另外找個人好好過日子,她偏不走這條路,一心想著把這個家撐起,得了病就治嘛,想到走這條絕路!」

    兩個兒媳婦勸她:「媽,姐已經服除草劑了,您就別說她,勸她珍惜生命好好配合醫生治好身體才是大事,不然,汪川怎麼辦?」

    汪川雖然也慪氣,眼睛都器得像一雙紅球似的,他安慰長輩們:「外婆、外公,舅舅,舅媽,只要能治好我媽的病,我不讀書了,打工賺錢還您們的錢。」

    幸開虎安慰他:「汪川,你不要東想西想,一定要努力讀書,考一所好學校,你們以後要有文化才能找到好工作,如果你讀書不爭氣,打工賺不了多少錢,自己都不能養活,拿什麼還錢?只要你努力讀書,我們省吃儉用都會支持你讀書,如果你自己考不好就別怪我們。」

    護士聽他們這一家老小議論家事,真誠的勸他們:「你們既然是服毒者最親近的人,就要安排好護理她的人,不能這麼疲勞,安排好之後跟我們說,我還要去給她取藥。」

    楊秀芳把握著主動權:「護士,你去取藥吧,我們一定珍重你的意見,安排好之後到護士值班室去跟你說。」

    呈玲和幾個中年人來到此處,她看到寧玲和圓森他們,便與同行者招呼:「官主任,麻煩你們去跟幸開玲的親友招呼一聲,我會一個朋友才過來。」

    一位中年婦女慷慨答應:「要得,我們去打個招呼就要走,居委還有其他事等著我們去辦,你去吧。」

    呈玲把圓森他們領到走道的另一端:「估計汪鳴全在天黑前能趕到,你們如何安排的?」

    寧玲給她介紹:「這位是圓森他們中隊的指導員,他們已經做好安排了,你就多去做善事吧,我的義工大師。」

    呈玲呵呵笑道:「我們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像幸開玲服除草劑這件事,需要上萬元的搶救費,我們只能贊助點,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你們辦案的事我就插不上手了,拜拜。」

    圓森安排寧玲:「剛才聽到護士和病人的親友對話,我想改變一下策略,如果按照原來安排的方法有些不妥,如果我們直接找汪鳴全,估計今天沒有機會,再往後他要護理病人就更麻煩,護士可以安排幸開玲的親友照顧病人,我們去找一下這位護士,讓她採取巧妙的辦法把汪鳴全引到護士辦公室,我們就好取材料。」

    常娥也認為這個意見不錯:「寧玲,你是衛生局的幹部,去與護士商量會得到理解和支持,我和你去做護士的工作。」

    寧玲帶著他們來到護士辦公室,看到剛才與幸開玲的親友們談話的護士拿著處方準備到藥房去取藥,她主動介紹自己的身份:「護士,我是區衛生局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想麻煩你一件事。」

    護士有些驚愕:「我們小護士無職無權,有什麼事能幫上你們?」

    寧玲把常娥我圓森介紹給她認識並說明來意,護士有些難以為情:「不是我不幫你們,主要是我們醫院有規定,像你們公安機關辦案最好是跟醫院取得聯繫,如果就是我一個護士把他引給你們,要是他被你們帶走了,他的親友鬧事,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圓森認為她的話很有道理:「我們要辦的事你先別傳出去,我們去找你們醫院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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