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汪鳴全受到鄒三妹的束縛已經深有感觸,捨棄幸開玲是最大的失誤,捨掉的不是一個人,捨棄是她的賢惠與善良,捨棄的是自由與舒適,捨棄的是骨肉至親,他滿以為東山酒樓完全擺脫了鄒三妹的視線,在華仔美食城當廚師辛苦工作一個月後的一天早上,準備領到三仟元工資回家去跟岳父母認錯,並通過他們做工作能挽回破碎的婚姻,秦老闆召集員工開會,小結一個月員工的工作,提出注意事項,安排老闆娘給員工發工資。
秦老闆出乎意料地把汪鳴全喊到辦公室,表情嚴厲地批評他:「汪鳴全,我們做事先要學會做人,你做事勤快,做紅案的手藝也還能適應我們辦美食城的方向,我也準備從下一個月起,每個月給你加兩百元的工資,沒想到你做人不誠懇。」
汪鳴全喊冤叫屈:「秦老闆啊,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評價我做人不誠懇,簡直是冤枉我喲。」
秦老闆聽後非常氣憤,暗示他:「你跟我說實話,做沒做對不起一個女人的事?」
汪鳴全坦白交待:「說實話,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妻子幸開玲,她嫁到我們汪家就給我們空帶來了生氣,一年後生了一個兒子,後來遇到城市建設佔地後,政府又把我們安排進了氮肥廠,她勤儉持家,我們家的日子越來越紅火,是我不爭氣喜歡打點牌,每次打牌就輸錢,氣死了兩個老人,她還是寬容我,隨著體制改革,企業解體,我們做生意也賺了些錢,是我背著她又被幾個朋友喊去打牌,把我們做生意的頭錢、跑貨的摩托車都輸給別人才逼得出來打工,要說最對不起的人是她!」
秦老闆從他說的話中聽出對妻子的懷念,有些憎恨和同情,便直截了當地挑明話題:「你打工期間做沒做對不起一個女人的事?」
汪鳴全苦不堪言,慷慨陳詞地懺悔:「我不該動歪腦筋,喜新厭舊,老是改不掉打牌這個臭毛病,更不該偏聽偏信,捨棄自己的妻兒與鄒三妹勾搭在一起,如果說我對不起鄒三妹簡直是天大的冤枉,我在東山酒樓做幾個月活路的錢幾乎都用到她身上,最差勁的是我為了和她住在一起,把賢惠的妻子都離了婚,離婚回來後,我和她商量好住在一起簡直就像賣身為奴,自己掙的錢還被她卡得死死的,丟失人身自由才知道什麼是叫苦不迭,不是為了脫離她的管控不會到你這裡來打工。」
秦老闆半信半疑地難以決斷:「你現在是我的員工,我必須要求你老老實實做人,我只喜歡老實人,最恨說假話的人。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你們兩個各執一詞,我也說不清是你騙人還是她說假話,你們還是當面鑼對面鼓說明白,不說清楚就不發你的工資。」秦老闆撥通保安的電話:「你馬上把鄒三妹帶上來。」
鄒三妹穿了一件青色的舊羽絨服,故意披頭散髮、油垢滿面地進屋就劈頭蓋臉地撒潑:「天哪,汪鳴全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要和我生活一輩子,還詛咒發誓要愛我一輩子,沒想到玩了幾天新鮮就偷偷摸摸地離開我又想找別人,我怎麼這麼倒霉,盡遇到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男人嘍,秦老闆,你可要為我作主啊!」
汪鳴全遭受到鄒三妹這樣的誣陷,氣得眼冒金星,臉色鐵青,渾身有些哆嗦,他從小到大受到父母寵愛,婚後一直習慣於當面對老婆說的話唯唯諾諾,背地裡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完全按照自己的性格辦事,今天他才知道,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只是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沒想到你鄒三妹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
鄒三妹破罐子破摔:「你要臉,有妻之夫勾引單身婦女,想睡我時什麼甜言蜜語的話都說得出來,想摔我時就一走了之,沒有這麼簡單,你要是在這麼蠻橫無理,我就到派出所去告你強-奸我!」
鄒三妹這句話把秦老闆惹火了,仗義執言:「你這個婦女也是有些過分,告撒潑套住男人這條路行不通,你們兩個都是吃飯不長的人了,認識幾個月,兩個人都是離了婚才睡-在一起,如何說得上強-奸?要是你不願意,就憑汪鳴全這個頭能強行睡-你,鬼都不會相信,有事說事,不要胡攪蠻纏!你說說,他是什麼時候離開你的,他又和誰在一起?說話得講良心,不能信口雌黃!」
聽到秦老闆的提醒,汪鳴全終於緩了一口氣,理直氣壯地問她:「我在東山酒樓當廚師的工資是不是全部都用在你身上了?我沒計較就算對你最大的謙步,是你把我逼得我走投無路才離開東山酒樓,離開你這一個月工在這裡打工,除了上班就和廚師睡的一間大屋,我找過誰?我是人,不是你賺錢的機器,更不是你的奴隸!」
鄒三妹理屈詞窮,雖然不敢撒潑,仍然蠻橫無理:「你離開我也行,要賠償我的青春損失費!」
汪鳴全抓住她的弱點:「你就是睜起眼睛說瞎話,你的青春是陪老公生了三個子女,向他要去吧,我們兩個離婚後在一起睡了一個多月,想訛我,門都沒有!早知你是這種人,我就是把錢用來餵豬餵狗都不會給你用?」
秦老闆終於聽出端倪,為了預防他們繼續鬧下去,立即招呼他們:「你們兩個就別吵架了,我已經曉得你們是怎麼回事,我先說汪鳴全,交朋友要考慮好,不能太隨便,更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鄒三妹啊,你自己也要改一下,量體裁衣,有人能承受你及子女的負擔才接受,沒有這個能力不能接受,同時,你也要給男人一定的空間,強紐的瓜不甜,捆綁不成夫妻,只有心換心的對待自己和朋友,得心便得到人了,如果像對待三歲娃兒一樣對待朋友都不會有結果,你們既然沒有共同語言,就沒有糾纏的必要,不管你們以前經濟上有任何瓜葛,一個願意拿出來,一個願意用,就不算舊賬,這筆賬要算也算不清,以後就不要交往了,各自都給對方留點面子,大家都要在社會上做事,吵得再凶解決不了問題。鄒三妹,我有話在先,請你要理智的對待你與汪鳴全之間的糾紛,你和汪鳴全之間發生的事在東山酒樓,不是我華仔美食城,你們之間的感情糾紛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還不是合法夫妻,最好是好說好散,請你不要來吵鬧影響我的生意,否則,我會採取相應措施,我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你們,保安把鄒三妹帶下去,汪鳴全去做事。」他不等雙方表態就強行下逐客令。
保安便強行拖著鄒三妹離開,鄒三妹正視秦老闆咄咄逼人的目光,只好很不情願,半推半就地離開。
春老闆在鄒三妹走後提醒汪鳴全:「汪鳴全,你的工資押幾天等你和鄒三妹的糾紛平息了再發,不是我拿不出這點錢,而是你離開東山酒樓,鄒三妹能夠找到你,說明她一直在跟蹤你,或者是我們的員工有她的朋友,我不想趕這趟混水,我警告你,管好自己及器官,一個男人身體需要去找女人也要做到手手清,不扯筋,憑你當廚師一個月這點散水銀子還想耍情婦、養二奶,做夢吧。還是抽時間回去跟你妻子復婚吧,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惹是生非,否則,我處罰很重哦,上班去吧。」
汪鳴全看得出,秦老闆是一個辦事果斷的人,膽戰心驚地應承:「謝謝秦老闆明事理,曉得了。」
秦老闆看中汪鳴全做事勤快,做麻辣食品和鹵食品的技術,需要他這樣的廚師為他賺錢,才站到公正的立場,義不容辭地勸阻鄒三妹瞎胡鬧,給汪鳴全留了一個改過自新的空間。
就是秦老闆押汪鳴全工資這幾天,幸開玲服用了母親在醫院強行給她買的藥,病情有所緩解,像她這種疾病,藥物治療只是一個方面,心裡壓力一點都沒有減輕,沒有從根本上減輕她的疾病與痛苦,她內心十分焦急,這個可恨的病讓她在痛苦中煎熬。
在幸開玲到醫院去檢查這天,遇到游開松他們老師組織一年一度的體檢,他從醫生處瞭解到她患了更年期綜合症,從醫生提供的信息得知,如果這種病不能在藥物和心理安慰同步進行,有可能發生意料不到的惡果,病患者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有可能尋短路!
回家當晚睡在床上思潮起伏,情絲萬縷地想與讀初中時純潔的情誼,目睹她現在處於水深火熱的疾病之中,自己處於左右為難,很想圓未完的感情之夢,試探過她的想法,她死活不接受這份情感,現在有同事介紹喪偶的女教師,有人介紹下崗職工,有人介紹離異的公務員,事業幹部,農村婦女,他都借娃娃小,不會接受別人做媽媽的理由婉言謝絕了做介紹的好心人,現在是她生命攸關之際,如何讓他不為初戀情人牽腸掛肚呢?機會和緣分都是相輔相成的,人在就有機會,如果她真的尋了短斷,此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當務之急是把她救治好再等機會,他冥思苦想如何能讓她接受自己的幫助,左思右想,想出一條直接和間接地勸她的策略。當他有了主意後便喃喃自語:「辦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是她執意不接受,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不能救她喲!」
游開松掏出手機,想在電話裡探聽她的口氣再做進一步的打算:「開玲,是你嗎?我是開松。」
幸開玲不緊不慢地回答:「是我啊,老同學有事嗎?」
游開松熱情地和她交流:「開玲,你現在如何?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你了。」
幸開玲昧著良心哄他:「沒啥,我在互惠超市上班,兩班倒,每天工作幾個小時,工資不高,不累人,你呢?結婚沒有,不怕我吃得多,結婚要請我喝喜酒哦。」
游開松恭謙地笑道:「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們這些當老師的沒有人瞧得起,你這位老同學都瞧得起,還有誰瞧得起我們嘛,你呢,耍男朋友了嗎?」
幸開玲明白他的心思,委婉地勸他:「老同學,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想像讀書時那樣,像一把大傘,為我遮風擋雨,只是在感情問題上,遇到汪鳴全這樁失敗的婚姻就你一場噩夢,我現在心如止水,下輩子我一定嫁給你。最近汪鳴全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寫了一封信回來懺悔以前的過錯,掙幾個月的錢都讓另外一個女人撈走了,要求和我復婚,我沒有給他回信,也不會接受他再回到我的身邊,和別人睡了後又回到我身邊太髒!」
游開松聽到汪鳴全要求與她復婚的信息,心裡涼了半截,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如果她丈夫提出要求復婚,他們的兒子一定會鼎力支持他們破鏡重圓,自己也不能太自私,只要她過得幸福就比什麼都強,也許自己和她真的是無緣,如果汪鳴全離婚後不再給她增添煩惱,也許對她還是解脫,要是像他這樣糾纏不休,會增加她的精神負擔,實心實意地勸她:「開玲,我不貪求能得到你,只是希望你拋棄一切私心雜念,能健康、快樂的生活,有健康的身體才有一切,如果沒有健康身體,其他一切都免談。如果汪鳴全真心實意悔過自新,還是給他一個機會吧,圓滿的家庭對子女教育、成長有好處,你還是慎重的考慮一下吧!」
幸開玲執意地表態:「開松,我現在的心裡話只能對你說,要是我心裡能邁過這個坎,原意去辦第二次結婚手續,這個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游開松彷彿看到她那顆晶瑩剔透的心,初戀情人愛自己的心一點都沒變,從她的話裡看到她貞操要比金城湯池還要珍貴,更擔心她的更年期綜合症更是雪上加霜,此時,心如刀絞地叮囑她:「開玲,謝謝你對我的一片深情厚感,眼下最要緊的事是保重身體,你有什麼需要的事儘管吩咐!」
幸開玲暗示他:「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想托付兩件事,一是抽時間代表我去看一下我父母,二是把汪川托付給你行不?我的這些話請你保密,這是我壓在心底的秘密。」
游開松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老人我會當成自己的父母,你的兒子我也會視如己出,你父母住在哪裡?我還沒有見過你兒子,總得讓我見上一面才便於交流吧。」
幸開玲告訴他:「我父母住在代溝鎮朝陽街三十六號,明天是汪川滿十九歲,他們要下城來吃飯,你和你兒子能抽時間到我家來吃午飯嗎?」
游開松得知這一信息爽快答應:「要得,明天我和二位老人一起來,明天吃的葷菜和蛋糕我買,你只買幾樣小菜,我們共同為汪川做生。」
幸開玲歎惜道:「這輩子什麼都沒給你,還欠了你這麼多的人情,下輩子就是變牛做馬都要還你這份人情。」
游開松義正辭嚴地指責她:「開玲,你如果再這麼說斷頭話,我要生氣了喲!你還沒到五十歲,人生還有三十多年的路要走,你可千萬不能胡思亂想哦!」
幸開玲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馬上微笑著更正:「開松,你別緊張,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才領退休金,雖然退休金不高,國家年年都在漲,好日子長著呢。好吧,你們父子倆明天早點來,不浪費你的電話費了。」
次日,初春的太陽把大地照得暖洋洋的,最明顯的是含苞欲放的花朵歡笑的生長,冬季的枯枝長出的新鮮嫩葉在旺盛地生長,大地呈現出春意盎然喜人景色,游開松背著一個黑色的挎包帶著兒子與幸開玲父母一起來到幸開玲家門口時,游開玲對兒子吩咐幾句後,在楊秀瓊耳邊嘀咕了一氣,老人臉色頓時蒼白,點著頭答應他什麼事情,畢竟是經過風雨的農村老太婆,她經歷過安葬父母、送走丈夫的悲痛,再也不想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游開松嘀咕完後返回到人民醫院門口等出租汽車,搭乘出租汽車來到麻柳彎大市場,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購買一大包雞、鴨、魚、肉等食品,並從挎包裡取出一個軟塑料袋,把著食品袋的小袋子裝進這個大袋子,扛在背上朝市場外走去等到出租汽車後,乘坐出租汽車來到幸開玲居住院子門口的公路上停靠,游開松付了車費便扛著食品袋下車,一個陌生人來到院內引起一陣狗叫。
幸開玲聽到狗叫便跑到樓下接他招呼狗,並指責他:「老同學,你買這麼多是要我吃一輩子啊,看來,要你辦事的口子不能松,我松一寸你跑一尺,交給我扛吧。」
游開松行若無事的扛著:「你招呼狗別咬我就行了,扛東西曆來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別爭了!」
幸開玲含情脈脈地道出一句肺腑之言:「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讀初中的樣子,一點沒改,委屈你了?」
游開松挑最重要的叮囑她:「請你記住,健康地生活,天下沒有過不了的坎!」
幸開玲責問他:「開松,我媽剛才嘰嘰咕嘟地數落我好大一氣,是不是你的餿主意?」
游開松毫不隱瞞地回答:「她老人家血淋淋地把你生出來,帶這麼大,有知情權,建議權,你可千萬別做親者痛的事喲!」
幸開玲承諾:「放心吧,我不會做糊塗事。你兒子好文靜哈,叫什麼名字?」
游開松簡潔地介紹兒子的概貌:「他叫游詩梁,吸取我和他媽的優點,吸收他媽的優點更多一些,是一個讀書的好材料,一般的事不讓我操心,只有難題才問我。你兒子呢?」
幸開玲提起他就心酸:「他叫汪川,做事浮躁,沒有你兒子這麼乖,無論怎樣,他畢竟是我兒子,哎呀,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下崽專挖洞。」
游開松安慰她:「別心急,他懂事就不會這樣,要拿點耐心。」
游開松在前,幸開玲在後,他們來到幸開玲的家,到家後便將游開松介紹給汪川認識,游開松也將游詩梁介紹給汪川認識,從他們兩個年青人的行為可以看出,汪川好動,游詩梁好靜,一個浮躁,一個穩重。游開松和幸開玲的父母開導幸開松珍惜生命,克服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