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無聲,兩道身影快步向祠堂方向走去。
「吳嬤嬤,快點啦,天氣這麼冷,寒兒都不知受不受得了,老爺怎麼就這麼狠心呢,連寒兒也一起罰」?納蘭走在前頭,心急的催促走在身後吳嬤嬤。她不相信凌晨的話,寒兒不可能會游水,如果能掉到湖裡去的話,別說救人,自身都難保。
「是,夫人」。吳嬤嬤抱緊手中棉被,一雙小腳快步跟著納蘭。
納蘭整個心牽掛著凌寒,並沒有看前方,在園中交叉路口與心事重重的艷娘碰了個正著,倆人發出一聲慘叫,隨後罵開了……
凌海天煩燥的在書房內渡步,兩房之間明爭暗鬥也是常有的事,最令他憂心的是連孩子間都搞的互相殘殺起來,這事無論是真是假,都無法令他視而不見。
「老爺,早春的天氣這麼涼,他們下午泡了水,我擔心二小姐與三少爺會受不了」。凌管家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也正是凌海天所擔心的,他停住腳步,回頭正對著凌管家問道:「難道你也覺得我做的不對」?
「不敢,我只是擔心二小姐與三少爺的身體」。凌管家恭敬的答道,他從小在凌家長大,與凌海天有著非一般的友誼。他們名義上是主僕,實際上卻早已超出了主僕的界線。
「我們去祠堂看看吧,希望他們真的知錯了」。凌海天歎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擔心,但現在不管教,以後只會更加的不得了。
兩人剛走到通往祠堂的園中關叉路口,遠遠聽見女人的叫罵聲,凌海天皺起了眉頭,走近才認出,她們正是他的兩房夫人。
「反了,你們倆個造反了是麼」?
納蘭收住手,頭髮凌亂,就連衣襟也被撕破一塊,哪還有一點端莊賢淑的儀態。艷娘也好不到哪裡去,臉上被抓破好幾道口子,頭上的珠釵歪歪斜斜,搖搖欲墜,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市井小婦。
「老爺……」。倆人就像做錯事的孩子,站立兩旁,雙眼卻狠毒的瞪著對方,恨不吃對方的肉,喝對方的血才解恨。
「你看看你們,哪裡像個知書達禮的人,簡直就是個罵街的潑婦」。凌海天氣的青筋直冒,頭頂生煙,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說,你們為什麼在這」?
「我,我想去看看寒兒,寒兒身體本來就不好,下午又泡過冷水,我擔心他會受不了」。納蘭納納的說道。
「那你呢」?凌海天瞪向艷娘。
艷娘細長的手指無限風情的撩了一下有些凌亂的幾縷青絲,這才說道:「我擔心晨兒,所以,過來看看」。
「你們…」。凌海天無語了,他自己不也是因為擔心那兩個孩子這才過來看一下麼?他再次歎了口氣:「走吧,去看看他們知錯了沒有」?
凌管家提著燈在前頭帶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祠堂走去,門『呀』的一聲被打開,凌寒與凌晨各自捲縮在屋子的一角,同時被開門聲驚醒。
凌寒揉揉惺忪的雙眼,見凌家長輩全站在屋內,你妹的,罰餓罰睡祠堂不說,難道還想找麻煩不成,她的火氣正在一點一點聚升。
納蘭已經小步跑到他的身前,拿過吳嬤嬤手中的被子包裹住她,眼淚就掉了下來。凌寒一頭霧水,好像受罪的是自己,她哭什麼?
「老爺,求你原諒寒兒吧」。納蘭轉過頭『咚』的一聲跪在地下,求凌海天放過凌寒。
凌晨了已經醒神,正被艷娘用被子抱住,艷娘同時轉過身跪倒在地,求凌海天原諒凌晨。
凌晨見艷娘為了她受罪,她哭著抖掉身上的被子,跪倒在凌海天面前哭著求道:「爹,晨兒知錯了。今天晨兒說了謊,掉下湖後是寒弟救了我,我因為覺得沒面子,才會冤枉寒弟,但我真的沒有故意推他下水,爹一定要相信我。求爹給我機會,以後我一定好好疼愛弟弟,再也不會做出欺負弟弟的事來」。
「晨兒,你…」。艷娘細長的手指指著凌晨,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這是凌晨昨晚思慮過後想到的台詞,打死她也不會認推凌寒下水的事實。她說的情真意切,令人動容,原本一腔怒火的凌海天怒火明顯消了一半,能夠令到他們姐弟和睦相處一直是他的心願,他伸手扶起地上凌晨:「晨兒,你只要記住,寒兒是你的弟弟就行,姐弟之間一定要互敬互愛,知道麼」?
「爹,晨兒知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凌海天點了點頭,扶起凌寒,說道:「寒兒,你做的很好,她就算有再多不是的地方,也是你的姐姐,知道麼」。
凌寒點了點頭,望向凌晨,她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呢。她雖然否認了故意推她下水的事實,但也算是說了一部份真話,只是,不知她是否真的知錯了呢?
「寒弟,你肯原應諒我麼」?凌晨真誠的走到凌寒的身前,輕輕捉住她的手問道。
「只要你不再找我的麻煩,我是不會和你計較的」。凌寒抽出自己的手,她不相信一個狠得下心腸去謀殺弟弟的人,能這麼輕易知錯。
凌晨臉色一僵,隨後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日久見人心,以後我一定會很疼弟弟,經常找弟弟一起玩」。
凌海天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呵呵笑道:「好了好了,你們一定也餓了,凌管家,你快點去命人煮些東西送過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