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氣氛不是很輕鬆。
「什麼?在狄家始終沒有見到夜秋雨?」
聽聞屬下的報告,葛逸宸的眸色變得十分幽暗。這幾天他一直命人密切關注狄亞倫家裡的動態,但是回報卻說都不曾簡見到夜秋雨和妹妹出現。
「波ss,事情的確是這樣的。我們這些天二十四小時盯著狄亞倫家,並未見到你要找的人。我想,說不定狄亞倫知道你要找她,所以把人藏起來了。」
波ss臉色不好,手下的人自然緊張。雖說葛逸宸平日裡看起來好像比狄亞倫更加混合人,不過那是因為他隱藏的好,實際情緒並不是那麼平靜,性格也不是那麼友善。
葛逸宸的溫柔,只對自己堂妹展現,認識了夜秋雨之後,她便是葛逸宸第二個展露溫柔的人。只不過,這其中是帶著目的的,不論後來變成了什麼樣,最初的想法永遠無法改變。
「可惡。」
葛逸宸拳頭握緊,暗色的書房,一時間如同陷入地獄般的幽靜與詭異。
「狄亞倫家那邊你們不用盯著了,這件事忘記,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否則的話,你們應該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不怒而威的氣勢,葛逸宸簡單的幾句話,充滿了無盡的威脅。四個黑衣人面面相覷,有了這樣的威脅,他們還哪敢做其它事?
「波ss放心,這件事之後,我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去吧。」
葛逸宸相信手下的口風,因為他們都瞭解他的脾氣,絕對不會輕易做出造次的舉動。
四名黑衣男人倒退著走出書房,他們只顧著快些離開葛逸宸家。況且這又是葛家,有誰出現他們都不會覺得奇怪,也自然不會在意。
葛舒曼躲在走廊的裝飾廊柱後,再加上黑夜的關係,沒有人發現她躲在那裡。
黑衣人們走了,葛舒曼才慢慢的走出來。她望了眼葛逸宸的書房,門微微錯著個縫隙沒關嚴,隱隱約約可以見得到葛逸宸站在辦公桌前。
「哥哥……」
葛舒曼難以相信她剛剛偷聽到的話,雖然短暫的對話沒有讓她聽得太多內容,但是葛舒曼也不笨,再加上葛逸宸針對狄亞倫做出的那種事,她知道這幾個黑衣人是去狄家做什麼的。
……
午夜,,葛舒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此時,她不知道是該恨安逸軒的臨時爽約,還是應該感謝他。因為沒有這個臨時爽約的話,葛舒曼也不會見到聽到那麼多內容。
最初,葛逸宸幫助夜秋雨復仇,叫她學習彈鋼琴、給她製造機會接近狄亞倫。葛舒曼始終認為葛逸宸不想強迫夜秋雨忘記仇恨,只想順著她的心意尊重她的選擇。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要是我還不知道某些事的話,或許真的認為哥哥就是那樣一個人,寧願把秋雨姐姐裝在心中來愛,也要支持她的決定。但是……現在真的……是我想錯了……」
葛舒曼感到很痛苦,手抱著軟枕,身子蜷縮在輕柔軟軟的被子裡。
「上一次,你讓狄亞倫涉嫌商業盜竊,就已經說出來是為什麼才這樣對他。那麼今天的那幾個人……還有那一天,都曾出現過。他們會不會是……你派去的殺手呢?」
這些話,葛舒曼真的想當面與葛逸宸對峙。不過她的心裡還有疑慮,畢竟那個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哥哥,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張開口去說什麼。
於是,剩下的只有自言自語,自我糾結。
「秋雨姐姐,你好可憐。」
葛舒曼現在十分心疼夜秋雨,她愛的男人被認定為仇人,而一心愛她支持她的男人,卻是隱藏在背後最大的黑手。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葛舒曼痛苦的緊閉雙眼,更加蜷曲著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個性,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給夜秋雨。但是葛逸宸不是別人,而是唯一剩下的至親,這種事葛舒曼做不出來。
可是,如果這樣隱瞞著夜秋雨,葛舒曼更是做不到。她沒辦法讓一個人永遠活在迷局與欺騙當眾,而且夜秋雨一心想要報仇。為了報仇,她已經做了太多、忍受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那樣對夜秋雨,的確很不公平。良心折磨著葛舒曼,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選擇。
「好想說……好想找個人傾訴,只是……」
葛舒曼找不到那個人,她不曉得要找誰去說。
「安逸軒嗎?還是……」
嘴角彎起一抹苦笑,似乎除了安逸軒,葛舒曼也沒有誰可說了。
「安逸軒,不……不可以……」
要是讓安逸軒知道葛逸宸做的這些事,他會怎樣做?雖說安氏集團和錦江集團是合作關係,而且葛舒曼與安逸軒的關係走的還挺近,不過這也僅僅局限在利益關係上而已。
至少,在葛舒曼心裡是這樣認為的。她不敢肯定,一旦失去葛家這個背景,安逸軒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有所好感?
又或者說,安逸軒是不是真的對她有感覺?還是因為葛家的關係,所以才會對她好的?
內心十分憂慮雜亂,葛舒曼感覺腦神經似乎被拉扯成一團亂麻。
煩亂糾結中,葛舒曼終於睡著了,可是這一宿,她都睡得極不踏實。
……
冬季公園,帶有著異域風情與浪漫情懷。
細細的雪花紛紛茫茫從天空中悠揚漂流,葛舒曼帶著厚厚手套的手接著雪花,不過因為是小雪花,所以才剛落在手套上就消失不見了。
「你怎麼想到帶我來這裡的?」
葛舒曼歪著頭問站在身旁看他的安逸軒,已經過去快一周了,安逸軒才再次聯繫她。這一周的時間,葛舒曼心中有著各種猜測和不確定,甚至覺得他倆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因為喜歡,我覺得你也會喜歡。」
安逸軒微微一笑,葛舒曼瞥了他一眼。
「我以為你只是找了一個借口躲開我,然後又會變成原來見到葛舒曼的那個安逸軒。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再聯繫我。」
葛舒曼的言語態度裡,看得出她對安逸軒幾次臨時變卦改變約會行程,表示十分不滿意。
安逸軒輕笑著,小心仔細的撩撥掉葛舒曼帽子上的雪絨。
「生氣了?」
「你說呢?」
葛舒曼扁著嘴,儘管她一直想表現得很大度,可是最近心裡都憋得慌,又實在是怪安逸軒最近總是耍她臨時改變行程安排。
心裡想著,就越是覺得憋屈,再加上天冷有點小風吹,葛舒曼的眼睛染上了一層水霧。
見葛舒曼要哭,安逸軒有些慌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安排好,就約你出來了。有些事情的確是之前沒有好好安排,而我又……實在想見你……」
「什……什麼?!」
聽安逸軒這樣說,葛舒曼頓時打斷了想要哭的衝動,瞪大眼睛抬頭看著他。被葛舒曼這樣詫異的瞧著,安逸軒似乎第一次產生了害羞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臉。
「沒錯,我想見你。」
葛舒曼臉上的神色,漸漸的變成了笑意,跳起來一把摟住了安逸軒的脖子。
「我就知道!我知道我的魅力是無法抵擋的!你看吧?果然吧?我說你安逸軒逃不出我葛舒曼的手掌心兒,那就是逃不出去滴!」
終於再次聽到安逸軒說這樣的話,葛舒曼開心的都不知道怎樣好了,直到她的手和大力勒的安逸軒忍不住咳嗽起來,才連忙鬆開他,雙頰一紅。
「不……不好意思啊,我那個……太得意忘形了……」
葛舒曼神色不自然的低頭笑著,那副糾結的模樣讓安逸軒覺得十分可愛。
這些天來的不愉快心情,似乎都在與安逸軒的相處中煙消雲散。可是開心甜蜜之後,葛舒曼還是想起了她不願意想起的事。
「我想問你哈,如果……你的至親……你的朋友,他做錯了事情。你要怎樣做?是……是提醒他不該這樣呢?還是……」
還是怎樣?葛舒曼自己心裡都不清楚。她現在主要是不敢與葛逸宸直接面對,真怕某些話說出來之後,他們兄妹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安逸軒望著葛舒曼突然變了神色的臉,眉頭微微一蹙。
「你在說你哥哥吧?」
葛舒曼一詫,安逸軒的感覺太過敏銳。又或者說,通過他以前說的話,或許知道些什麼。
「呃……那個……也不是啦!我只是打個比方,因為……因為我朋友的弟弟……」
葛舒曼開始胡亂編造著理由,安逸軒也沒有深追問她,只是輕輕的笑了下。
「既然世間的事情永遠紙包不住火,倒不如一開始就開誠佈公的說出來,彼此心裡會更好過一些。不然的話拖得時間久了,這份感情呢,恐怕就真的回不到過去了。」
葛舒曼眸光一怔,她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個,可是安逸軒偏偏要這樣說。
「也許……你說這話是對的。可是我……呃吶……我是說我朋友,她未必能做得到。」
安逸軒輕撫了撫葛舒曼的頭,似乎有種溫暖傳遞而來,她抬頭望著安逸軒。
「不管結果到底如何,說出來對大家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