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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試圖招攬 文 / 魔國領地

    碼頭上的一個上尉連長心細,先讓其他人持槍散開,自己帶著兩個手下跑過來見禮,並查問查馬丙篤等人的姓名番號,得知是第一戰區巡視官後,就以戰場嚴防的理由讓工作隊員們稍等,待自己返回崗哨打電話核實,電話是從營到團再到師,最後到了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兼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韓復矩那裡,一個多小時後才搞清楚馬丙篤等人的真實身份,連長立刻從附近村中征了十幾輛大車,又派了兩個兵把馬丙篤等人一路送到了濟南城中,並由山東省府的人安頓了吃住,

    是夜,韓復矩居然派人來請馬丙篤說是要面晤,馬丙篤檢視了軍容後隨同來員乘車出發,車卻不是向著省府,開著防空燈小心出城向東行駛了半個小時,開始盤旋向上至千佛山腰,進山的路上還有機槍哨和警戒哨若干,攔查通報了不少次,防範極為嚴密,

    車停的終點在一處洋式別墅外,馬丙篤自覺的解下配槍交給值星官,跟隨一位中校進了大門,卻不在別墅中停留,逕直穿堂而過鑽進一條長長的走廊,頓時陰寒之氣襲來,顯然已經身在千佛山的山腹之中,走廊兩側也有十餘間屋子,各有軍官在發報或接電話,也有做沙盤修整的,這分明是一處山中的軍事指揮所,

    走到一間較為寬敞的屋子時帶路中校停下,示意馬丙篤自己進去,馬丙篤點頭致謝,在門外立正喊聲:「報告,」

    門內傳來懶洋洋的河北口音:「進來吧,」

    馬丙篤推門而入,只見地圖前站著一位體形均衡的戎裝中年人,唇上蓄著漂亮的八字鬍,氣質不似統軍之將,倒像個飽學鄉紳,

    馬丙篤立正敬禮:「卑職第一戰區文化挽救室主任馬丙篤向韓長官問好,」

    韓復矩舉手比劃著還了還禮,笑著讚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上個月又聽說你夜襲擊47聯隊的事,真有我西北軍當年勇猛之氣啊,」

    馬丙篤心裡清楚,韓復矩原也是西北軍出身,只不過早年投了蔣,後來發現蔣的許諾大多不兌現時,就在西安事變發生第二天通電支持張楊,現在以山東省主席、第三集團軍司令之職兼任第五戰區副司令,從內戰名將成了抗日名將,不過,按年歲韓復矩應該快到50,卻像40剛出頭的樣子,與傳聞中好色愛戲的生活習性頗有關係,現在聽得長官稱讚自己,趕快正色謙讓:「韓長官,那次夜襲只是莽撞之舉,當不得誇獎,不知長官傳卑職前來有何訓示,」

    韓復矩的聲音有些低悶:「沿津浦線南下的日軍第十師團銳利無比,連陷滄州、東光和連鎮,宋哲元部敗退至德縣東面,我的老長官馮先生急調我部增援魯北,我就派了八十一師和二十九師趕到德縣阻敵,10月3日,日軍集中兵力進攻德縣,我八十一師官兵拚死兩晝夜終至不守,現在我軍後撤至徒駭河一線正在對峙,老天也幫忙,雨多水漲,日軍強渡不成暫時成了膠著模樣,你是剛從北平下來,我想聽聽平津日軍的動向,他們真有全力渡河解決山東的打算麼,」

    馬丙篤整理了一下思路答道:「卑職去北平不是軍事任務,所以只留心了些間接消息,供韓長官斟酌一二,據卑職沿途所看,日軍已經全力南下了,平津兩地甚是空虛,據聞天津的守備兵力只有一個聯隊,當時卑職還想著只要有三個師的部隊就能光復天津,可這也是卑職一廂情願的笑話了,卑職以前在正定時,日軍第16師團和第109師團都從津浦路分兵來取石家莊,所以卑職以為津浦路當面的日軍不算雄厚,要防著從海上登陸的日軍才是,大兵團作戰卑職不懂,無狀之處請韓長官見諒,」

    韓復矩一拍腿:「說得對呀,馮先生也罷,蔣總裁也罷,包括有些不明白的國人都說我老韓按兵不動保存實力,見識還不如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後生,他們哪裡知道山東局面,山東三面環海,膠東處處可以登陸,多少兵力也防不過來,所以只能以蝟守之勢找尋戰機,就憑你這個眼光,來我第三集團軍當個上校團長沒有問題,給我當參謀更好,」

    馬丙篤卻沒有接受這個好處,而是反駁道:「卑職豈敢擔承韓長官錯愛,長官,其實,其實依卑職所看,蝟守還不算最佳之策,津浦路當面日軍只有第十師團極有戰鬥力,現在黃河鐵橋還在我們手裡,我們完全可以多路出擊,造成個圍殲第十師團的模樣,就算吃不掉也嚇他一嚇,不能坐等海上日軍登陸,那可就處處被動了啊,」

    韓復矩眼中閃過一線光亮又黯淡下去:「圍殲第十師團,談何容易,他宋哲元已經嚇破了膽,委員長和李德鄰的眼睛只看著徐州,現在山東一省哪裡還有可戰之兵,就算我第三集團軍拼光也無濟於是啊,算了,盡力一戰對得起山東父老就是,」

    馬丙篤有些焦急:「韓長官,卑職的意思只是嚇他一嚇,讓日軍不能這麼輕易南下,否則從平津敗退千里,再想穩定軍心就難了,」

    韓復矩歎息道:「我既為山東省主席,何嘗不想固守山東,先有第六戰區司令馮先生調我兩師到黃河以北德縣增援,按說我是第五戰區副司令,不必聽命於第六戰區,我念著馮先生是我們西北軍的老長官,德縣危及濟南亦不保,於公於私才派了兩師精銳,可是才兩天時間就全師盡墨,遑論自保都不及,哪還有力量去嚇日本人」

    韓復矩口中的馮先生就是馮玉祥,由馮負責的第六戰區也是個怪胎,抗戰伊始,華北各地的軍隊大都出自馮玉祥的門下,宋哲元也好,韓復矩也罷,加上石友三、孫連仲、孫良誠、張維璽、劉汝明、佟麟閣、過之綱、葛金章、聞承烈、程希賢、韓多峰、韓占元、張自忠、馮治安、趙登禹、劉毓祺等人都是跟著當年的馮大帥起家的,所以蔣介石聽了何應欽的建議,成立第六戰區,讓馮玉祥擔任司令長官,統帥舊部在津浦路作戰,

    結果戰區成立的命令是下達了,馮玉祥乘火車沿津浦路北上途中,韓復矩即發電報給蔣介石反對此事,說自己寧願隸屬第五戰區李宗仁指揮,蔣介石本就對韓沒有好感,就勢將韓復矩的軍隊分為兩部,給了韓一個第五戰區空頭副長官,將其一部納入第五戰區,另一部納入第六戰區,這下韓復矩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能忍氣吞聲,馮玉祥剛剛就職,宋哲元、石友三等老西北軍舊部卻玩起了花樣,這頭髮了擁護馮先生指揮抗日的通電,那頭便向蔣介石發密電反對馮來,反對的理由也很好笑,說馮玉祥害怕日機轟炸,指揮所每天更換三四個地方,而且每換一次地點全軍的通訊網就要變更,所以各集團軍常與長官部失掉聯絡,

    馮玉祥怕飛機確有實情,在第三戰區當副司令時就不敢在上海附近的長官部,而是躲在180多公里之外的宜興張公洞裡,偶爾夜間到戰區長官部坐坐白天可是從不露面,把自己的私章交給同是副長官的顧祝同,公事全托給顧來辦理,在第三戰區如此,到了第六戰區還是如此,被老部下們揪了小辮不放,結果滿腔熱血成了泡影,這個第六戰區長官也快要不了了之,

    馬丙篤對這些事情也是道聽途說,開口問道:「馮先生是西北軍締造者,也是我**人柱石,卑職本不該相問,可事關戰事前途,卑職只能斗膽開口,為何馮先生得不到擁護呢,」

    韓復矩有些無奈一笑:「世人都知馮先生為官清廉,痛斥腐朽的好名聲,卻不知馮先生御下之術實在……唉,既然說到這裡我也不防自揭自丑,當年因為討論反蔣作戰計劃時,我隨便插了話,馮先生便讓我到院子裡跪下,當時我已經是河南省主席,居然還被跪在院子裡任小兵嘲笑,從那以後與馮先生分道揚鑣了,其實不單是我,宋哲元、石友三、孫連仲他們哪個沒讓馮先生罰過跪,吉鴻昌比我還慘,馮先生和他打著電話發起脾氣就喝令跪下,吉鴻昌只有在電話那邊跪下繼續聽任罵斥,我們當時天天喊的打倒軍閥,軍閥們也沒這作風啊,」

    馬丙篤知道事關大人物隱秘,這話題自己接不得,於是繞著說:「韓長官,您現在主政山東又兼任著集團軍司令,更是戰區副司令長官,不念前嫌派兵增援便是抗日義舉,卑職受教了,」

    韓復矩瞇了眼看看馬丙篤:「你倒會說話,現在日寇犯境,哪裡有空再計較那些經年舊帳,對了,我這第五戰區也成立了文化挽救室,天天在千佛山泡著,說是研究古物,其實我看是怕飛機炸好躲,沒法和你比啊,你做這個文化挽救的事太過屈才了,我向程頌公要人,到我這裡絕無掣肘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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