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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三章 上古謎城 文 / 魔國領地

    馬丙篤又問道:「那這座古城修造年代能否看出?又何人所修呢?」

    伍泰西也有些費解:「若按這地圖格局來看,應是兩周先秦的形制,可是按我們進來時所見鋪路石板的自然損毀程度推算,怕有五千年上下,另外,這一大片林地能將城市淹沒如斯,所費時日也要有兩三千年,具體時間當要請教植物學者。之所以我這樣推定,是因為一百年前,美國人斯蒂芬斯在南美考察途中,偶然在洪都拉斯的熱帶叢林裡發現了瑪雅古文明遺址,後來各國考古學者相繼在叢林中發現多處被棄的瑪雅古城遺跡,歷次發現的遺址像片和考察報道我都曾看到過,瑪雅遺址大概就荒廢了一千年多,建築仍有不少保存,而我們現在發現的這座古城已經看不到什麼建築,所以廢棄時間應數倍於彼。」

    馬丙篤指指頭頂:「這裡不是有座佛塔麼?分明完好如新啊!」

    趙如琢替伍泰西回答:「佛塔起源最多兩千年,自佛教傳入西藏後再與藏族建築結合而形成了藏式佛塔,頂部的日月代表空,傘蓋部代表風,相輪部代表火,塔瓶部代表水,瓶座部代表地,意思就是說『土依金,金依水,水依風,風依空,空無所依』。據我這兩天的觀察,這座塔的一層塔室繪著十頭羅剎,還有諸多護摩法器,金剛杵、秘密符印、十相自在等等,都是降妖伏魔鎮邪所用,另外,塔的建築風格也是康乾式樣,所以這應當是一座清早期的伏魔塔,洞外的白塔寺估計也是因此得名,寺與塔的修造年代大體相同。」

    馬丙篤聽完大略明白些,又看看地面:「可是這地上所刻的是上古時期的城圖,塔又建在地宮之上,難道前清時此城仍在麼?」

    伍泰西說:「當然不是,你們看這地圖邊緣刻有蟬龍紋,蟬龍紋是商周交替時才出現於宮廷建築上的,後人未見再用;另外,壁畫的底層不是建白塔所用的白,而是用貝殼燒製的『蜃灰』,這白描壁畫也只有一種紅色,顏料選用了極品硃砂製成的『丹地』,這兩樣均出自周禮儀制,所以,這座佛塔是建在古城社稷壇原址上的,卻沒有毀掉舊壇,可能是舊壇結實不用再造地基,也可能是為了掩飾舊壇。」

    趙如琢補充了一句:「據此塔形制,也可能只用於鎮妖降魔,估計康乾時有喇嘛發現這處遺址,認為古城毀於妖魔,所以營造佛塔以圖鎮之。」

    馬丙篤想起上郭羅克曲貞珠瑪的話,於是開口道:「我們在上郭羅克聽到那位女百戶講的,這裡傳說是魔國領地,果洛民眾禁忌甚重,避而不談。師叔,我覺得硯磨分析得有理,這裡地處苦寒邊疆、宗教盛行,民眾敬天畏地,雪山洞內有這處密林已是怪事,再加上每日從天而降的黑霧和隱沒的荒城,傳成妖魔作祟也不為過。」

    伍泰西頓了頓唉口氣:「這麼龐大的遺址,並非我們十幾人能全面考察的,甚至耗費幾代人的心血亦不為過,我們這次只能進行初察,以測繪記錄為主不作發掘,待返回後整理撰文,再行上報請求全面考察,茲事體大,屆時需呈請教育部咨文行政院才能定奪,現下行政院長王亮疇只是以外交部長身份暫代,疲力奔走國聯調停中日戰端,哪有餘力再顧其他,即使照準,國難時期赤字彌高何來經費,我想最終只能得個飭令青海馬主席著員看管的紙面文章罷了。」

    聽伍泰西說得艱澀,馬丙篤勸導慰道:「師叔,丙篤雖身在行伍,但也知道這處古城的發現定會震驚世界,甚至可能改寫我中華歷史,我們返回後多方籲請,哪怕暫無結果,但至少能令此處公諸於世,為後來者多做鋪墊,也是此次考察的第一成果!」

    伍泰西聞言旋即笑道:「至信所言極是,方才是我失態了,等返回西安後我再敦請政壇文宿胡適、邵力子、於佑仁諸先生聯署,各屆賢達關心之下定有結果!硯磨,即便我這有生之年不能再來,你們年輕一輩也要相承不渝!」

    看到趙如琢和馬丙篤慨然應聲,伍泰西又說道:「這裡的發現僅限我們三人知道,此處尚未受政府保護,這數千年遺址若引來強梁宵小,恐怕又是一場不亞於莫高窟藏經洞的浩劫,你我將百罪莫贖了。」

    這些話給馬丙篤和趙如琢磨壓上了千鈞重擔,自晚清以降,列強巧取豪奪中華文物的事例不勝枚舉,二人暗下決心,這處古遺址絕不能因自己之失而遭受劫掠。

    馬丙篤思量後說道:「師叔,我這就出塔集合隊員訓誡,歸返途中及回到西安後不許透露此地的發現。」

    伍泰西擺擺手:「至信不必如此,隊員重返部隊後袍澤問起此次考察,總不能避而不答吧,反起個欲蓋彌彰的後果,一座荒城在普通隊員眼中亦無用處,不過自今日起,考察細務由我和硯磨來做,其他隊員不必插手,最終我們只說是一座尋常廢城,在考察隊裡降低影響,日後正式公開發掘後,再將此次參與隊員勒石銘碑,追敘褒獎。」

    馬丙篤默默點頭,又怕伍泰西和趙如琢磨辛苦,提出讓葛鳳蘭和曲珍打個下手,做些標線取物的小事,伍泰西同意了,於是馬丙篤離開地宮準備安排二女下來幫忙。

    幸木由二此時似乎睡著了,小道士差點著了這日本人的道,現在面對面坐下,以寸步不離的姿態緊盯著,呆頭趴在小道士背上,沒有了白天的疲懶模樣,一付警惕表情,眼裡露出恐懼,神情不安的看著幸木由二。

    迷糊看著就笑:「這猴子平時只顧大吃大睡,為什麼看到日本人就這麼緊張,我記得昨天抓到幸木由二的時候,呆頭好像也是這個樣子,難道猴子也恨日本鬼子?咱在地宮裡看到那個死人跟前一堆吃過的骨頭,餓想就是這林子裡頭的動物,日本人在這地方都兩年咧,估計殺了不少,猴子的同伴肯定也有,說不定這猴子就是日本人提前抓到島上養下,準備隨時吃的,這貨又笨膽子又小,跑也不跑不動,不是咱來過下一兩天肯定叫吃了。」

    呆頭彷彿聽取懂了這句不是好話,衝著迷糊呲牙一瞪,扭頭還是繼續盯著幸木由二。

    小道士也說:「我們第一次看到呆頭時,它披著塊紅布在塔室裡躲霧,估計也是和這個日本人學的。」

    迷糊被呆頭瞪了一下,接著取笑報復:「這呆頭貨包塊紅布,不人不鬼的,你看,現在都捨不得把紅布放下,這猴子屁股原來是擦紅的,小道士,你都不嫌個猴尿騷?」

    小道士本是極愛乾淨的,聽了這話伸手向後捏住紅布一角,從呆頭爪子裡扯出來扔到地上,呆頭卻慢騰騰下來去揀,迷糊搶先一腳踢到水裡,呆頭恨恨的又呲下牙爬到湖邊去,可是天性膽小不敢沾水,急得團團轉,最後回到小道士身邊,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看情形只差拱手作揖了。

    小道士歎口氣,就趟兩步水將紅布揀了回來。

    迷糊邊笑邊搖頭:「你乾脆收它當師弟算了,你道號叫抱朴子,這貨叫它個抱布子,比什麼清風明月的道號響亮多了!」

    呆頭也不管紅布濕冷直接就往頭上披,迷糊正笑間,突然發現紅布上有些深色曲痕,就湊上去多看了一眼,依稀寫的是藏文字跡,就對小道士說:「伍先生吩咐過,發現有字的東西一定要報告,這紅布上寫的像是藏文,我去給伍先生說說,可能對考察有用。」

    小道士擔心受損,趕快把紅布搶在手中,任呆頭再要也不理會,呆頭怏怏一陣只能又趴到小道士背上開始睡覺。

    迷糊轉身就要鑽進佛塔,馬丙篤此時剛好上來,兩下相見迷糊把發現一講,馬丙篤便接過紅布捧在手裡仔細觀察,紅布一尺見方,與普通的喇嘛僧衣並無二致,上面寫著幾行十分凌亂的藏文,本應是藍綠色的字跡,但在紅布的襯底上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紫色,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字跡竟然慢慢褪去,迷糊心思一轉,趕快從湖邊捧了水倒在紅布上,頓時字跡又顯露出來。

    眾人正詫異間,迷糊嘿嘿一笑:「這就是個膽礬寫下的,我以前在西北走鏢,見過些半仙兒裝神弄鬼,在白布上就拿膽礬水提前先畫些鬼符,干了後噴口清水就出綠花花,在偏僻鄉里騙錢,比我們押鏢來得輕省。」

    馬丙篤看不出寫的什麼,就說:「這藏文你我都不認識,你們先把它晾乾收好,等三個藏族隊員砍柴回來讓他們看看興許能有結果,或是出去再問多布也行。」

    說完這些,又轉身來到幸木由二面前,幸木由二微一睜眼,側過臉去不動彈,馬丙篤搖搖頭來到銅鏈邊,湖對岸可以看到三名藏族隊員正在揮刀砍柴,白先生在銅鏈邊持槍警戒,向馬丙篤報告了聲一切正常,馬丙篤左右巡視看沒有事情,就鑽進帳蓬補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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