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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隻身調停 文 / 魔國領地

    迷糊看著前方的騎馬的土兵群說:「75山炮只要一下,就能報銷一半人,太密集了。」

    小道士也說:「架兩挺機槍在那個草場高處,沒有幾個能跑掉的。」

    馬丙篤瞪了一眼:「我們不是來打仗的,少說這些。」

    迷糊和小道士怏怏的收了聲,幫忙收拾起鍋灶。

    過了五分鐘,從查洛賽土兵群裡躍出兩騎,奔到馬丙篤面前,其中一人問了多布的來歷,把多布的軍官證索要回去覆命,旋即奔回,把證件還給多布,請幾人去見查洛賽千戶。

    查洛賽千戶現在已經不是官方封職了,只是民間的稱呼。乾隆時平定大小金川叛亂後,將有功於役的藏人部落封為千戶百戶,查洛賽便是其中之一,既是軍職又有食邑,地位還在土司之上,隸歸四川巡撫和總督的雙重節制,實則由松潘鎮代管,青海建省後又劃歸青海,現在由果洛行政督察區管轄。

    查洛賽千戶雖也是世襲,但授著軍職,時常要領命在青川康藏一帶剿匪平叛,所以徒有領地人口,家業卻不興旺,不像世襲土司幾代經營積富有餘。這一代查洛賽千戶卻不同,名叫丹果,年約四十,其父為上任千戶,歿去時宣統剛剛退位,新官無人派遣,領地內的幾位百戶就推舉了十五歲的丹果繼任,丹果這時正在白玉寺出家,已經授了沙彌戒,立志跟著寺院的門巴格西學習藏醫,本不欲襲領父職,奈何眾百戶找來寺院百般勸說下,才答應暫時查洛賽代理千戶,但有合適人選馬上交割,回寺繼續學習佛法藥理。

    丹果繼任後看軍閥內亂,青康川甘一帶盜匪蜂起,國民政府新立無暇遠顧,便以保境安民為第一要務,以皮毛藥材換取槍彈,聘請教官進行軍事訓練,組建了一支二百多人的土兵隊伍,撲滅了幾股鄰近的盜匪,雖然兵少,但勝在訓練有素,部落也享了十幾年太平光景。直到十年前康爾珠挑起紛爭,丹果無奈還擊,打來打去,才有了今天這個稍稍主動的局面,丹果本欲今春起兵攻至甲爾多,逼康爾珠賠款賠羊,誰知剛佔下兩個草場,就有劉文輝的使者到來,不知是何用意,先見了再作計較。

    馬丙篤和多布把佩槍交給小道士,兩人徒手騎馬來到丹果面前,馬丙篤抱拳行禮:「丹果千戶,我馬丙篤,是陝西十七路軍的使者,這位多布,是西康劉主席的使者。」

    丹果見過世面也會些漢話,不過此時還是有些發懵:「十七路軍?楊主席?西康?劉主席?」

    馬丙篤便把考察隊的使命和劉文輝的支持講了一遍,又說到前日到達甲爾多,聽聞兩位地方頭領正在打冤家,所以想來勸解。

    丹果明白了過來:「考察使者,我們歡迎的有了,康爾珠小人,不能讓他。」

    馬丙篤繼續說道:「丹果千戶,我也知道十年紛爭的起因是康爾珠土司一時錯念,但時至今日他也追悔莫及,要不你想想,尕欽和諾爾兩處草場你攻佔得是不是非常容易,那是康爾珠不想再戰,準備言和的舉動。」

    丹果還是有些懷疑:「那是康爾珠槍的沒有,子彈的沒有,冤家打不起了。」

    馬丙篤也誠懇的說:「康爾珠以前不想受西康劉主席的節制,所以單憑一家在和你爭,現在西康建省在即,康爾珠已經邀請劉主席的軍隊到甲爾多,大家都是國民政府管轄的首領,更不能動武了。」

    丹果看了看多布,心下信了幾分:「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康爾珠的意思?這個人心被羅剎鬼吃了,我信不過,劉主席的軍隊來甲爾多,我們查洛賽的不怕。」

    馬丙篤看火候差不多,就說:「如果丹果千戶信得過,明天在這裡,我來給你們兩家調解。」

    丹果說:「你的陝西大軍,劉主席的客人,今晚在我這裡作客的有,明天一起和沒有心的康爾珠見。」

    這就是要人質了,馬丙篤不顧多布的勸告,抱拳說:「承蒙千戶看得起,丙篤今晚就多有叨擾了!」然後大聲告訴多布回去通知康爾珠,明天下午在此兩家談判,如果來則隨從不能超過十人,其他土兵必須留在兩公里外,如果康爾珠不來,則由多布帶了伍泰西一行再到這裡,北去果洛。

    丹果聽完沒覺出什麼問題,也同意明天自己按照這種方式參加兩方會談。

    多布離開前警告了丹果,說馬丙篤是陝西楊主席的愛將,無論青海馬主席還是西康劉主席都奉為上賓,如果有什麼閃失,先不說得罪三省大憲的後果,僅自己就能回康定帶了士兵滅了查洛賽全族。

    丹果哈哈一笑:「馬長官這樣的貴人,我尊敬多多的有了,查洛賽的美酒要和馬長官喝個夠,無論談判如何,多布長官去果洛,我的歡迎酒不在明天,就在後天。」

    多佈告別馬丙篤,帶著人騎馬返回甲爾多,馬丙篤這裡只留了小道士,其他人也跟隨多布離開。

    天色已晚,丹果命人安上營帳,殺羊煮肉,先茶後酒,向馬丙篤請教了外界政局和軍事動向。當知道馬丙篤是西安事變的親歷者,丹果問得更加詳細,馬丙篤說那時因犯了錯誤,得罪了蔣委員長,被擄職反省,故很多事情都是聽說的,丹果知道了馬丙篤因私放請願學生而受責時,不禁大笑,連稱馬丙篤冤枉。馬丙篤又把日本佔領東三省、建議偽滿的各種行徑說給丹果,丹果也十分生氣,又問了日本地理人口和軍備,對中日兩國巨大差距所震懾。

    最後,馬丙篤從國內軍閥的「大冤家們」已經紛紛停止干戈,達成一致共同抗日,就連**紅軍也授了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再言內戰者則為中國之千古罪人,說得丹果熱血澎湃。言語又轉回來這爭奪草場的一對小冤家,試圖引導著丹果息兵罷爭。丹果也很聰明,當即表態,明日康爾珠只要賠禮,查洛賽寧可不要牛羊,兩方還依十年前的草場劃定。馬丙篤目的達到,不免高興多喝了幾杯,二人同帳而眠,醉至天亮。

    第二天一早,馬丙篤帶著小道士到四周看了地形,選中一處山坡下的平緩高地,給雙方的士兵劃定了各自兩公里安全距離,分別插旗示意,又讓丹果在談判所在的地方紮了一頂大帳,這也就是在邊疆地區,若是在中原軍閥間或國際爭鬥時,雙方很可能為正式談判的時間地點先談上幾個月。

    天過中午,就看見甲爾多方向來了一群人,康爾珠帶領十人走在最前,後面跟著百餘土兵,馬丙篤迎上前去,發現康爾珠帶領的這十人中除了親隨有一半都是考察隊員,和大家打了招呼,又叮嚀了康爾珠談判之局不易,自當珍惜,但有些隱侮也要忍住。

    在馬丙篤的主持下,雙方開始了十年來第一次談判,康爾珠藉著馬丙篤的勢,上來就指責丹果爭搶地盤,破壞世代友好,丹果本就兵力雄壯些,口頭官司更不會輸,歷數康爾珠的挑釁和劫掠的牛羊,一時爭吵不休,哪裡有半點合談的樣子,只是礙於馬丙篤在場,沒有立即拔槍。

    馬丙篤也不急於制止,喝著酥油茶冷眼旁觀,兩人吵了一會自覺無趣都閉上嘴,悶頭端茶。馬丙篤輕咳一聲,說:「兩位頭領,你們這個態度再吵十年也是無用。康爾珠土司,你拓展領地原無錯處,只是不能到已有收稅支烏拉的查洛賽去。丹果千戶,你的兵佔了上風,搶些牛羊也就算了,掠奪人口則是大不應該。聽我一言吧,雙方各自退讓,康爾珠土司興兵在先,賠償查洛賽一千頭羊,丹果千戶掠奪在後,送還人口,並退出佔領的草場,雙方恢復到十年前的界線,你們意下如何?」

    這原本也是康爾珠的想法,故作憤恨猶豫了一陣,沒有當時答應。丹果卻覺得有些吃虧,康爾珠偷雞蝕米,卻還能落個好下場,所以關於賠償和退還人口都答應了,只是堅持康爾珠必須當面道歉,才能取得自己的原諒,康爾珠豈能答應,眼看場面又要失控,馬丙篤大聲喝止住吵鬧的兩人,掏出手槍上了膛,說:「唯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

    二人大驚,都以為馬丙篤是要武力解決他們,正想掏槍喊人,馬丙篤卻把槍扔在桌上,說:「你們兩位決鬥吧,無論誰生誰死,部落子民不受你們的連累,剛才的解決辦法會由我和多布長官監督執行下去。」

    兩人面如土色,暗暗後悔自己口上呈強,馬丙篤給了台階自己卻顧及面子沒有抓住,現在倒好,卻要做這性命攸關的決鬥,看著馬丙篤身邊的親兵個個目露凶光,不知該鬥,該跑,還是該反抗。

    馬丙篤做足了戲,這時緩緩說到:「讓二位親手相搏確實不妥,不如這樣,我與你二人分別決鬥,你們看可否一試?」

    兩人更不敢和馬丙篤決鬥了,騎虎難下,額頭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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