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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一章 真實的謊言 文 / 妖劍記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卻見那呆子自個兒尋了香甜。蘇蘇記得自己鎖了門的,細細打量那門鎖,竟也完好,真不知這傢伙怎麼弄開的。

    那呆子難得不吵不鬧,蘇蘇見他總算是老實了,也不敢再招惹,輕手輕腳到了電腦跟前,把白日裡拍到的那個沈林的照片上論壇,沒多久,便有人跟貼了。

    蘇蘇在線候著,短短時間,回復的有好幾十個,可是同樣的照片,每個回復提供的名字和來歷都不相同。

    蘇蘇奇怪了,難道這人是個職業騙子?真不知道花小舞得罪的到底是何許人。

    「你在做什麼?」耳麥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把蘇蘇驚得幾乎叫出聲來。

    「小花?」蘇蘇原本白日裡就憋了一肚子氣,口氣不善的埋怨著,「不要裝神弄鬼的,嚇死人了。」

    「你膽子就那麼小啊?」屏幕閃爍起來,模糊中出現某人的笑臉。

    「別鬧,我在找人。」蘇蘇抱怨。這花小舞離魂離多了,行徑都快和鬼差不多了。

    花小舞也不再打岔。「找人我來比較快。」說著,屏幕便開始以蘇蘇無法看清的度變換。

    蘇蘇一邊看,一邊感慨,這傢伙,混了兩天網絡,都快成黑客了。

    「找到了。他最近一次使用這個名字。在嘉華實業。」那傢伙說著調出來一份檔案。蘇蘇一看那保密格式頓時傻眼。

    「我知道那家公司……」她無力地呻吟。

    彷彿故意與她作對似地。畫面停在了公司總裁地照片上。

    「你幹什麼把它貼出來?」蘇蘇耐著性子問。嘴上問得漫不經心。心裡卻忐忑不安。因為嘉華實業。正是被她「炒掉」地那家公司。而這個人。分明就是她那曾經地頂頭上司。自稱是牙本尊地男人。

    「我以為你認得他。」花小舞玩味地聲音傳來。頗有些看好戲地滋味。

    蘇蘇幾乎白了他一眼。緩緩道來:「這人很出名。是年度富豪榜前十中最年輕地一個。加上人長得帥。三十出頭還沒有對象。去年被投票當選為未婚女性最想嫁地人。典型地鑽石王老五。這種人我當然知道。」蘇蘇不動聲色地說。內心卻一陣陣抽搐著。那人親暱地話語就在耳畔迴響。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身體裡另一個生命在呼喚它地父親。頓時渾身一陣惡寒。

    「想離開這裡嗎?」花小舞突然問。

    離開?他是指回九州嗎?蘇蘇還沉浸在那恥辱的記憶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喜歡地球,可快樂早已成雲煙,留下的都是最慘痛的經歷;她覺得她也喜歡九州,但那個地方大部分地記憶卻不在她身上。她曾經嚮往父母美好的婚姻,但那美好卻不得善終;她曾經以為玄會彌補她缺失的父愛,可那人最終選擇了天下;她曾經視牙為可以信賴的同伴,但那個男人卻一邊喊著愛她一邊擅自奪走了她的貞操……她一直認為花小舞雖然神秘,對自己卻是真誠的,但她白日裡看到地那張陌生臉孔到底是錯覺,還是他的本性?

    她現,到頭來,她誰也不信,誰也不敢信。她似乎牽扯了幾個世界,卻一個也不屬於。

    她一時間茫然了,到底哪裡才值得她留戀,哪裡才是她地歸宿?離開這裡,離開了她又能去哪?

    她搖頭,疲憊的應道:「我困了,睡覺了。」她站起來,打了個大大地哈欠,準備爬到自己舖位,卻一眼看到那個睡得香甜的傢伙,於是對著空氣道:「請把你自己收起來好嗎,一個大男人睡我這,要是被人看見麻煩大了!」

    電腦屏幕上突然卡卡卡冒出幾個字來:「我白天有給你惹麻煩麼?」

    蘇蘇眼睛一翻,一思索,旋即回道:「還好。」

    利索地爬上床,一回頭,看屏幕上孤零零閃爍著的光斑,欲言又止,只補了句:「記得關電腦。」

    話音剛落,室內回復黑暗。

    一夜平靜,蘇蘇卻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自己被誰注視著,因此焦躁萬分也不敢稍動。她好容易熬到天亮,看到泛白的天空,忽然有了種輕鬆的感覺。她無法想像,自己究竟是怎麼容忍那只魂魄寄居在自己的臥室裡兩個晚上的,而她一個年輕女子,居然毫無自覺地呼呼大睡。那傢伙,若是想看,什麼都能看到吧?

    蘇蘇扶額,為自己的大意而扼腕,難道是因為之前在九州太熟悉了,她已經對他毫無戒心到如此地步?還是說,她已經習慣性地把他當作某只神,或鬼,而絲毫沒把他當作正常男人?說到這,那傢伙,若是歸類,到底應該算什麼呢……蘇蘇無聊的開始數羊。

    天一亮,衣櫥便傳來某人香甜的呼氣聲,好夢正酣的樣子,在這之前卻氣息全無,果然那傢伙一夜都在外面閒逛!蘇蘇竟有了些抓贓現形的快感,最後一絲愧疚也消失無形,索性一骨碌爬起來,扯了幾根布條便把衣櫥那人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那人睡得死豬一般,居然絲毫沒有察覺的跡象。

    「我可是為你好。」蘇蘇自言自語著,似乎在為自己打氣,生怕一時心軟放掉他,然後啪一聲關了櫃門。

    蘇蘇想起他那敏捷的身手,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本事,仍不放心,乾脆從抽屜摸出來一把鎖將櫃門鎖了,這才滿意,照例鎖好門窗,出了門去。

    雖不知那呆子頭天晚上回來時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沒被人現,但不可否認,他的「低調

    為蘇蘇大開方便之門。蘇蘇笑嘻嘻繞到前台,對著謊,說是在外面找了家旅社讓她那表哥住下了。

    好心的老闆不住埋怨,說幹什麼花錢不和她商量云云,反覆強調她還有空房,一定把人接回來。蘇蘇趕緊趁熱打鐵,說這就去把房退了,將人接過來。老闆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蘇蘇裝模作樣連連謝過,一臉滿足出了門,走出街口,彷彿換了張臉一般,面上頓時湧現一層陰霾。她抬頭,迎著陽光瞇起眼,遠處高樓林立,其中有一棟最高,金燦燦的琉璃頂折射著太陽的璀璨光澤。那便是嘉華實業地總部了。她那曾經的老闆,封明月,自稱是牙的傢伙,正是在那頂層辦公。

    可是那個沈林會和他有關嗎?蘇蘇記得,在九州地時候,牙還為花小舞擋過一劍,他為何要殺他?還是說,這個牙,其實是魔化的那一半?蘇蘇想到這裡,頓時如置冰窖那件事,難道還未結束?竟連地球也要被扯進來?胸中驟起一股無名怒火。

    正當某人怒火中燒時,一輛銀色寶馬停在她旁邊,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迷人的臉來,彷彿吸收了所有地陽光般,整個街道都因為他的出現而明亮起來。

    蘇蘇暗歎,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雖然那人自認低調,在市區就只開輛寶馬而已,卻不知那種限量車型早已顯示出了某人的不凡身價,再加上連名模都自歎不如地身段,包裝上普通人聞所未聞的高檔西裝,配以天生的上位自然散的氣質,僅僅探出半個腦袋,便足以引起交通堵塞。

    蘇蘇極看不慣這傢伙明裡低調實質顯擺地做法,偏偏那人就是故意的,竟在眾目睽睽下衝她笑道:「上車吧,老婆!」

    蘇蘇立時感覺到無數森冷目光向她射來,道道穿心,伴隨著某些狗仔記啪啪的閃光燈。她幾乎可以想像,明天報紙上便會刊出類似「年度最高身價鑽石王老五神秘女友曝光」的經濟頭條。而就在這時,那曲線玲瓏的車門緩緩開啟,正向著她的方向。

    蘇蘇原本就想找他,卻沒想到這人先下手為強,蘇蘇臉皮一厚,骨子裡那種不服輸地性子便湧了出來。

    拍照?就讓你們拍個夠,孩子都有了,她還怕啥丟臉的!蘇蘇也不退縮,反倒微微一笑,施施然跨進車裡。

    哼,她好歹也是美女一枚,才不讓那傢伙搶了風頭。

    「果然是玄冥啊,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人搖上車窗,輕笑。兩人地目光在後視鏡裡交匯,頓時高壓電萬道齊射。

    「你到底想怎樣?」既然是妖劍魔刀的關係,蘇蘇也沒什麼好怕地,直接開門見山。

    「那人是我請的殺手。」封明月乖乖承認,「我殺他,是為你好。」

    「理由。」蘇蘇不表態,冷冷問道。

    「我和你同根同源,我不會害你。」他突然轉過頭,深情地注視著蘇蘇,「魔刀也好,牙也好,封神也罷,無論哪個我,你都可以放心信賴。」

    蘇蘇記得她曾見過這樣熱烈地眼神,那裡面的灼熱幾乎將她點燃,她想起那個總是喚她新娘的歐洲男孩,那小伙子叫考爾。如果妖劍魔刀是真,那麼那一切也都不是夢。她清楚地記得,當考爾這般看著她時,她逃了,而這一次,她也不會例外。她幾乎二話不說就去開車門,卻在這一瞬間,車門全部嘩啦啦鎖上了。

    「玄冥,輪迴的日子裡究竟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逃,這不像你!」那人斬釘截鐵的說。

    「不要逼我!」蘇蘇吼回去。

    那人一怔,眸子裡竟顯出幾絲痛苦,更多的卻是憤怒,他額上蹦出幾根青筋,短短數秒,彷彿隱忍著,最終歎了口氣:「我不逼你,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深情的話語,聽在蘇蘇耳朵裡卻似針刺一般。說得真好聽,傷她最深的又是誰?她想到腹中那個孽種,頓時浮出冷笑。

    「我知道說出來你也不信,關於那件事……」

    「停!那件事到此為止!」蘇蘇強調。

    他垂了眼皮:「你會用你的雙眼看到真相,在那之前,我會幫你,無論你信不信。」他說罷,繼續開車。

    蘇蘇冷冷看著他的背影,為什麼每個男人都可以說得那麼動聽,把謊話說真話似的。他叫她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實,那她將拭目以待。

    「你要帶我去哪?」她這才現,封明月竟以時一百五地度在飆車。這裡可是市區!

    「你看看後面,那裡就有真相。」封明月笑得不懷好意。

    蘇蘇看他那得逞的表情,將信將回過頭去,卻見車後面,一個人飛奔跑著,幾乎讓蘇蘇有一種錯覺,她是不是又穿了?這次穿到人裡面了嗎?

    而那個人扮演,居然是花小舞客串的!

    「他沒有你想地那麼簡單。」封明月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適時來了這麼一句。

    「他到底是誰?」蘇蘇問。

    「不可說。」封明月回道,「除了他們,誰也不能呼喚那個名,否則……」

    「否則怎樣?」

    封明月苦澀的笑了:「真相,你自己去看吧。」

    他說著來了個急轉彎,前面已經沒路了。

    封明月顯然是個踩油門,方向盤飛旋轉,車身頓時一橫,整輛車從牆上飛了出去。

    蘇蘇頭暈目眩,身子被安全帶勒得喘不過氣來,巨大

    後,那車又拐上了一條馬路,飛行駛。然,身後:毫沒被落下。

    蘇蘇緊張地注視著後面那人,不經意問道:「他曾說,這裡並非地球,而現在,我們鬧得這麼大,連一輛警車也沒追來,這裡到底是哪?」

    「不可說,這是一個局,只有你自己才能看破的局。」

    「連你也不告訴我。」蘇蘇冷笑,為什麼兩個人的答案驚人地一致?

    「我是為你好。」他歎息。

    蘇蘇才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也不想知道。她現在竟有些害怕了,也許真相才是最傷人的那個。

    正胡思亂想著,車身忽然劇震,車門突然崩開,蘇蘇被一股力道從那門內拋了出去,摔得七葷八素,可是和上次一樣,除了一些皮外傷,竟沒有傷筋動骨的跡象。

    蘇蘇正詫異間,卻見那花小舞從翻倒的車上跳下來,張開右掌,對著那車一握,一團詭異地光弧便從車身所在的部位扭曲開來,只一瞬間,銀色的寶馬憑空消失了,只有地面,留下了一個光滑的圓坑,彷彿被人以極為銳利的工具挖掉了一塊。

    很顯然,花小舞的目標是封明月,而封明月似乎早料到他這一招,提前跳車了。

    封明月站在遠處,一身狼狽,卻根本不看花小舞,渾然不顧自身安危,只是望向蘇蘇。蘇蘇知道,這傢伙就是想讓她看見花小舞地本來面目,尤其是他可怕的一面。

    然而,她也絕不會只憑一面之詞便輕信。既然他要她看,她便在一邊看著。你們神通廣大,個個都比她知道得多,那你們就自個兒去打去吧,她誰也不幫!

    蘇蘇打定主意,撿了個視野好地地方呆著了。

    花小舞至始至終便沒看她,只顧著追殺封明月,封明月也終於自顧不暇,開始躲避。不過很顯然,封明月自稱魔刀,卻和她這妖劍一樣,幾乎沒有一點神兵本事,反倒和個普通人類一般,除了觀察力比粗枝大葉的蘇蘇敏銳些,反應靈活些,倒無太大優勢。

    而花小舞那變態地光弧幾乎張手就來,絲毫沒有限制,整個城市頓時成了他的戰場,指哪打哪,封明月只能疲於躲避。於是大樓也好,街道也好,頓時千瘡百孔,彷彿支離破碎地拼圖;車輛行人,商店酒樓如同模型一般,毫無存在感,頃刻間消失無蹤。

    沒有流血,沒有死人,但一切就這麼消亡著,蘇蘇越來越覺得抓不住重心,彷彿一切都是虛幻一般,內心,空洞的躁動漸漸浮出,落不到實處的無力感襲上心來。

    她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不斷沉淪,彷彿連心海也隨著這世界變得飄渺,簡直就是一張一戳即破的窗戶紙,可是紙的那一邊卻是無限未知的恐怖。

    蘇蘇抱著自己,有生以來從未這麼害怕過,終於壓抑不住,一聲大叫爆了出來。奇怪的是,一喊出來,各種感官「嘩」一下被嘈雜擠滿,彷彿世界又回來,然後,她聽見封明月的聲音:「你再不住手,想毀了她麼!還是說你真的被撞傻了?」

    誰要毀了誰?

    蘇蘇茫然的抬頭,卻看見花小舞披頭散,彷彿瘋子一般,因為頭部外傷修剪得頭本就長長短短,被風刮亂,更顯得猙獰。蘇蘇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個人,是小花?

    「你若怕我毀了她,你呆那裡不動不就好了?」那人忽然詭異地笑了。

    封明月歎了口氣,一抬頭,卻望著蘇蘇,閃亮的雙眸如一潭清泉,清澈的可怕:「記得你看到的一切,記住我說的話……你千萬不要信他……」

    「廢話真多!」花小舞粗暴的打斷他,手指一彈,金色的血滴彷彿箭一般向封明月射去,同時,繁複的咒文響起,來自遠古的符文憑空出現,交織成一張網,直向封明月罩去。

    蘇蘇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她想起了她曾在魔主的洞窟聽過這樣的咒文,那一次,花小舞用她的鞘,封印了狂的魔刀!

    那個咒文,一般人應該不會吧?她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花小舞?她遲疑著,卻看見封明月最後那坦然,卻又擔憂的笑容,在那封印的光華下,竟那般淒楚,糾結著她的心。他的話迴盪在她耳邊,她想狠狠拋開,卻怎麼也拋不掉,而就在猶的一瞬,封明月消失了,只剩下一把漆黑的大刀,被花小舞抓在手中,這一刻,蘇蘇竟聽到了刀身的悲鳴!

    幾乎出於本能的,蘇蘇大喊著「住手!」,手腳並用衝了上去,卻覺得眼前刺目的亮,視野中一片空白,驟起的大力毫不留情將她彈開,她頭暈目眩的掙開眼,花小舞掌中已空無一物,那人瀟灑的一甩絲,轉過臉來,朝向她,臉上顯出洋洋得意的純真笑容,陽光點點,竟像個贏得了遊戲的孩子一般。

    他,終究還是傻的麼……蘇蘇不知道自己該信誰,看著她不認識的孔洞世界,如蜂巢一般,剛剛還在她身邊說話的人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魔刀已然消失的事實彷彿在指責她的無情。

    蘇蘇只覺得視線模糊,渾身上下說不清的疼痛,身下,一股溫熱湧出。她疑惑的摸去,粘稠的猩紅液體沾了滿手,一僂艷紅從身下淌出,帶著體溫,浸紅了衣褲,染紅了地面,蜿蜒著,彷彿一條三角尖頭的艷麗毒蛇,閃爍著金紅色的詭異鱗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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