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著腹中鑽心的劇痛,看著身下蜿蜒的血跡,蘇蘇過,猜也猜得到生了什麼,雖然有些莫名的心疼一個小生命的流逝,卻又有種格外的快感,有種從頑固的泥淖中爬出來的爽快。
然而,那紅色卻詭異的泛出了金紅色的光彩,斑斑點點,恍如鱗甲,看得蘇蘇一陣眼熟,竟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果不其然,那宛如紅蛇一般的血線凝成了實質,慢吞吞從地上爬了起來。
蘇蘇看著這一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把玄生出來,卻流出來一把妖劍?還真像是刀和劍結合的產物啊……
這裡,果然不是地球!
想到這一點,蘇蘇竟又放鬆了,彷彿屬於妖劍的狂傲又回來了一般,看著面前那個酷似妖劍的紅色物體,蘇蘇渾身不爽。
「你總算還記得你是誰。」那紅色竟然說話了,那物體在血霧中扭曲著,漸漸形成了人的形狀。
「知道我是誰,你還在這礙眼!」蘇蘇看著這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東西,渾身一陣惡寒,口氣也變得不善。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不過看不慣你這個縮頭烏龜,來幫你做點事罷了。」那女子嫣然一笑,在半空中轉了個圈,捲起一陣血霧,艷麗的紅,妖艷的詭異。
「我做什麼,輪不到你插手!」蘇蘇強自撐著站起身來,可全身還是提不起力氣。
「妖劍做事情,最不喜歡被人指手劃腳……」那女子手指一鉤,掌中竟多了把紅色寶劍。這一刻,蘇蘇簡直像照鏡子一般,可偏偏她這個本尊卻像被抽光了力氣,一點能力也使不出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蘇蘇咬牙切齒。
「做你不做地事。」那女子湊近她耳邊。親暱地聲音。彷彿來自心底。蘇蘇暗自詫異間。那女子腳下一蹬。竟已擎著劍。直向那邊站著地花小舞射去。
「笨蛋。魔刀都不是他地對手。你也想去找死麼?」蘇蘇嘲笑她。那紅衣女子卻彷彿活在她內心一般。忽地接口:「你不想知道麼?他到底會不會下手封你?」
蘇蘇一聽這話。忽地怔住了。這才是她想知道地答案?
魔化地魔刀曾經蠱惑她。說花小舞能封了魔刀。也能封了妖劍。蘇蘇原本以為自己沒放在心上。難道那句話。她最終還是聽進去了嗎?原本定地心竟也動搖起來。
但即便他給她如此多地謎團。她也決不會對他起了殺心。但她知。那自稱是她自己地妖劍並沒有那個能耐傷到花小舞。便聽之任之了。而且。蘇蘇早已察覺這個世界地反常。也許一切不過是幻境。想到此處。什麼都變得虛無縹緲。她認真不起來了。以至於魔刀地消失。她也有種錯覺。似乎一覺睡醒了。所有事情都會還原。
可真也好,假也好,蘇蘇對這一劍竟期待起來。如果那個真是自己,花小舞會封住她嗎,可如果不封住,那一劍會刺中吧?可那傢伙根本就撞壞了腦子,怎麼會留手呢,還有封明月留下的話,說此人不可信……
她緊張地注視著那被妖劍鎖定的男子,一身狼狽卻絲毫不掩眸子中兩點星芒,現在的他比以往多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不羈,多了幾分冷酷無情。白天的他撞壞了腦子,這是夜晚的他自己說的。可是蘇蘇知道,他雖然不一樣了,卻並不傻。
他不會放過對他有威脅地東西,他舉手抬足間便能讓她消失不見,正如對魔刀一般。
這一刻,蘇蘇有些遺憾,為什麼站在那裡的不是那個夜晚的花小舞,那個她所熟悉的花小舞?
想到這,蘇蘇竟有些盼望那一劍能刺中,若真能刺中,說明花小舞對她下不了手啊……蘇蘇這才現,自己的內心居然是嚮往地,她殘酷的期待著血花綻放的一刻。她幾乎感覺到自己勾起嘴角,像個暴露本性的懷春少女……蘇蘇自己也感到意外,她竟開始對一個男性懷有期待,她竟期待自己最不信任地感情了。難道因為隱隱知道這世界不是真的,所以毫無顧忌,脫下那無視一切地偽裝,開始放縱自己了嗎?
只是就連一個這樣的測試,也要挑在一個根本不現實的夢境中進行,真是可笑。蘇蘇為自己默哀。但同時,她一邊嘲笑著自己,一邊仍不放過場中任何一點人,果然是矛盾的生物,尤其是動了情的女子。
那度極快的一劍,看在蘇蘇眼中。也成了慢動作,一分一毫的逼近著,每一個像素都在她眼中放大。
蘇蘇笑中帶淚,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哪怕是虛幻,蘇蘇仍盼望著,盼望著那個呆子會留手。
刺中吧,刺中吧,她像個小女生遇到了偶像一般,滿心裡都是自己的聲音。她緊張的看著花小舞,不放過他任何一個動作。
他看見那把劍了,他抬手了,他笑了……
完了,一定會被封的……蘇蘇暗自沮喪著,卻仍忍不住繼續關注,然後,她忽的瞪大了眼,咆哮起來:
「你這個呆子!出手啊!」
考爾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在他和露絲被神族盯上的時候,蹦出來個傻乎乎的大巨人,於是,巨人和神族天生的種族仇恨,終於讓戰火轉移了。雙方很快便殺紅了眼。
考爾和露絲忐忑的觀戰,終於瞅準了機會開溜,可考爾沒想到,神族要抓他,為什麼連那個巨人也不放過他?
此刻,他被那巨人兩隻手指拈著一條腿,倒提得老高,彷彿一隻螞蟻。那大塊頭顯然不願傷他,難得那力道,竟還能保持他整條腿的完整,以至於考爾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粗糙堅硬的巨人手指夾住他大腿的感覺,他的腿,簡直跟夾在石頭裡沒兩樣!他只希望,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地時候,露絲能夠趁機逃跑。
「把他交給我們!」那三個神族強硬地說。
「你們叫奧丁來見我,我便把他給你們。」巨人一邊說,一邊像甩一隻蟲子似的搖著考爾,考爾哇哇大
甩下去,他的腿會斷!
那三個神族顯然在隱忍著:「你要見神主,好歹先報上你地名號吧?」
巨人一見有得談,有些樂了。呵呵笑道:「塔納,我是塔納。」
三個神族面面相覷,似乎完全沒聽過,但他們剛才打了半天,三個打不過人家一個,自然也不會再輕易動手,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問:「不知閣下要見神主做什麼?」
「說到這件事,我就生氣!」塔納脾氣說變就變,他那手指不由得用勁,考爾又疼得哇哇大叫起來,引得那幾個神族擔心地看著他。
「奧丁那個混蛋,他變成個小白臉,騙走了索克的動情之淚!」塔納說著竟然號啕大哭起來,「那眼淚,原本是屬於我地!」
這大塊頭情緒一激動,手上就來勁,考爾痛苦不安,實在憋不住了,只好插口:「別激動,別激動,索克是誰?」
「索克?」塔納果然停止了哭嚎,「她的眼睛就像中午的太陽,她的眉毛就像夏天的青山,她地臉蛋彷彿火之國度的紅巖,她的手指宛如精靈故鄉的生命巨樹……」
那大塊頭說得一臉陶醉,考爾越聽越驚心一個如此壯碩的女人!
「索克她是我的未婚妻!」塔納虔誠地說出了她的身份。
三個神族原本強壓著巨人對奧丁不敬的怒火,這會兒竟也忍俊不禁,不過很顯然,他們懂得如何隱藏情緒,在略微抽搐了面部表情之後,三張臉又平板的恍如雕塑。
「我聽說過神主收集眼淚的事情……」一個神族說道,「只要集其指定地眼淚,巴爾德便能重生。」
「是的,為了世界的光明,每一滴眼淚都不可能退回,你見了神主也沒用。」
「回去你地地層吧,在失去光明神的日子裡,我們深陷悲痛地深淵,便不計較你這次越界了。」
「那個犯人,你留著也沒用,還給我們吧……」
考爾聽到這,大概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奧丁為了復活巴爾德在收集眼淚,而那個索克很不幸成為指定,奧丁為了獲得眼淚,變成美男騙走了人家的一滴眼淚。深居煤層地巨人們極難流下眼淚,因此他們的淚水便成了稀罕之物,更有以淚示愛的說法,難怪這大塊頭會找上門來了。
考爾也不知道這巨人會怎麼做,自己的小命兒就掌握在他手裡了,他正想著,那巨人手上又加勁,他的腿都要斷了,禁不住大喊起來。
巨人終於轉過頭來,比考爾整個人還大的眼珠子瞅著他,緩緩轉動著,那手指竟越來越用力,考爾這會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咬緊牙,臉上冷汗直冒。
「奧丁,就是用這樣的臉騙走了她的眼淚!這麼小的臉,到底有什麼好看!」那巨人的語氣中帶著怒氣,強大的呼氣把考爾吹得彷彿風中打旋的枯葉。
「輕點輕點,你再噴他就死啦!」巨人背上的大錘子有些看不過去了,憋著它那尖細的嗓音提醒著。
「哼,沒錯!」塔納說著揚了揚手上半死不活的考爾,對那三個神族說,「你們不把眼淚還給我,我就捏死他!」
那三個神族四下交接著,忽然一個抬了頭,對塔納說:「那請便,對於弒神,僅僅是拿屍體回去,也是允許的。」
巨人一聽此話,頓時火冒三丈:「氣死我啦,氣死我啦!」說著便把考爾往天上一丟,兩隻手掌伸出來,準備等他落下來一掌拍死他,像拍死一隻蚊子那般。
三個神族冷酷的看著,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親眼看見犯人斃命,也算完成任務。
半空中的考爾手舞足蹈的大叫著,他可不想再死一次了,絕對不要!他看著下面張開的巨掌,彷彿一隻血盆大口等他掉進去,他不能坐以待斃,死死抓住屠龍寶劍,像只刺蝟似的胡亂刺著,那巨人就算要拍死他,他也要拿他一隻手掌陪葬。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未襲來,考爾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羽毛一般地纖細物體托住,耳邊的風呼呼的吹,眼前一縷火紅飄過,帶著草原人地清香。
考爾轉頭看去,露絲緊繃的臉緊貼著她地,她的絲輕拂著他的鼻尖,癢癢的。
「你……你怎麼沒走!」考爾驚呼。
露絲也不搭理他,腳尖輕輕在巨人的掌上一點,那巨掌便如捕蠅草一般合上了。順著巨掌扇動地颶風加之腳下借力,露絲輕鬆的帶著考爾飛離了巨人,整個過程彷彿輕盈的戲耍,卻又及驚心動魄。
露絲一沾地便放開考爾,這才回答他的問題:「你救了我三次,這樣就算還了一次了。」
「哦……」考爾緊盯著她,也許總是碰到她遇難時柔弱的一面,早忘了她其實是個龍騎士,她也有本事從巨人手裡搶人。
那巨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詫異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地手掌,惑的腦袋上下環顧,似乎在尋找那只失蹤的小蟲。地面上黃沙漫漫,人隱藏在其中,根本找不到,塔納只好拿手撈拿腳踩,結果人沒抓到,自己卻被他們手裡的兵刃劃破了好幾道傷口,疼得他哇哇亂叫。
那三個神族彷彿看好戲一般,竟掩嘴輕笑起來,塔納頓時惱了,嚷嚷著:「我就不信逮不到他們!」說罷拔出了插在背上的巨錘。
那錘子原本黑漆漆不起眼,可這一拔出來,居然和塔納一般高,他那本就長得小山一樣,那錘子便如同小山一般大小地結實鐵塊。塔納為兩個小蟲子被神族看笑話,自然是要拿出真本事來的,這一次志在必得。
只見他舉起手裡的大錘,對著那煙塵瀰漫地地方,一錘子便砸了下去,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再厲害的人,被一座山砸下來也會砸成肉餅了。那三個神族也不知是抱以怎樣地態度,一個個面目含笑,站在一旁看著。
塔納那一錘如同示威一般,當考爾他們現頭頂憑空冒出的巨大陰影時,竟也不知所措了。那錘子實在太大了,正下方地他們竟一眼看不到邊。他們
也來不及,怎麼躲也躲不過,而就在這一刻,考爾忽己背後被人拉了一把,整個身子便被一股力道拋了出去,然後被一個人穩穩接住。
考爾看著身前不遠處,那巨大的錘子把地都砸塌了一片,大地彷彿地震一般搖晃著,不由叫道:「天吶!」這才想起來,自己被誰救了。
「露絲,你太厲害了,你又救了我一次……」考爾感慨,一扭頭,卻見露絲站在他身邊拍著身上的塵土,然後無辜的瞟了他一眼,考爾大驚,露絲在旁邊,那抱著他的是誰!
考爾緊張的看向身後那人,漆黑的斗篷下掩蓋著一顆骷髏頭,頓時哇哇大叫:「花,花小舞!」
那骷髏似乎極為不滿他的叫法,一把將他丟到地上,然後嫌惡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低啞的嗓音說:「兩次!你居然叫錯了兩次!為什麼像我這樣高貴的骷髏,你都能認錯!」
考爾目瞪口呆,不是跟著蘇蘇的那一隻?他怎麼跟亡靈這麼有緣,居然又遇到一隻。可這也不能怪他啊,誰叫骷髏都長得一樣?
「你又沒說過你是誰。」考爾委屈的抱怨著。
「呃……」那骷髏差點沒噎住,「好歹我還從亞瑟手裡救過你一命,你就這麼報答我。」那聲音哀怨的就差沒拿條手絹擦眼淚了。
考爾納悶了,不是花小舞救的他麼?除了那次,他實在想不通還有什麼時候承蒙過一隻骷髏的救命大恩。
「上次你被亞瑟刺了一劍,是他把你帶走的。」露絲想起了什麼,於是補充,「我記得,您的名字,是叫做剛拉提吧?」露絲早已知道他是死國的使,加之有救命之恩,自然客氣了不少。
「沒錯!還是小姑娘懂事。」那骷髏洋洋得意點了點頭,「請讓我再次介紹,我是來自死國的使,女王海拉的僕人,最高貴的骷髏,我的名字是剛拉提,請您不要再忘了,憑我地名,我允許您呼喚我,我的小主人……」剛拉提說著,一手撫胸,對著考爾躬身行了一禮。
考爾受寵若驚的看著這一起,說話也結巴起來:「你,你叫我什麼!」
「您是海拉唯一地血脈,海拉是我的女主人,我叫你小主人,有錯麼!」剛拉提腦袋一歪,困惑地望著他,可是考爾覺得他那空洞的眼睛洞,呲開的牙彷彿在嘲笑他的無知。
「你們都是死國的?那我怎麼可能是你地主人!我是人類啊,我又不是骷髏!」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
「您當然是人類,您的父親是人類,但您身上流著一半亡靈的血,如果您死了,便會以亡靈的姿態重生。」剛拉提不急不慢的緩緩道來,「您母親知道您喜歡人類的生活,所以命我一直暗中保護您,只要您活著,便是人類,永遠都是。」
考爾臉上抽搐著,望向一臉平靜地露絲:「我居然是亡靈的混血!天哪,命運女神還真會給我開玩笑!」考爾說著哈哈大笑,然後瞥了眼露絲,「你就不覺得吃驚嗎?我居然是死國女王的兒子!」
「如果你也活了三千年,就什麼都不吃驚了,這就是代溝。」露絲白了他一眼。
考爾沮喪的攤了攤手:「看看吧,天大的事,到了你那裡都不值一提了。」他說著拍了拍剛拉提地肩膀,像個老朋友似的,「所以,夥計,我其實不認得你,我是人類,你是亡靈,我們不相干,今天你說的話,我會當作沒聽到。」
「小主人,請注意您地言行,真難以置信,您竟然也是受過貴族教育的人!」剛拉提不滿地瞥著他那隻手,在他拍過的地方撣了撣灰。
考爾不滿地看著他,剛拉提完全無視年輕人的牴觸情緒,自顧自的說:「不過既然您也是這樣的意見,那麼很好,請您繼續享受人類的生活,但是有一件事您一定要記住,如果您再死一次,亡靈的血脈便會覺醒,您就會永遠的變成亡靈,再也無法變回來了,這是我的忠告。」剛拉提說著,頓了頓,「而在您死之前,您想活多久就活多久,您的母親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考爾思索著剛拉提的話,一隻手指著那只骷髏,眼睛望著露絲,似乎想尋求一絲共鳴:「他什麼意思!難道我可以活得比梅林還老?然後變成個千年妖精?」於是,他看見了露絲幾乎殺人的目光。
「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考爾尷尬的避開視線,禁不住有些熱淚盈眶,他動情地看著剛拉提,緩緩說,「請轉告我的母親,我愛她!」
剛拉提僵硬的扯了扯下頜骨:「我會向她轉達您的孝心,主人一定會很樂於聽到這句話的。」看來他圓滿完成任務了,「不過,小主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您怎麼會同時得罪神族和巨人族的?」
考爾尷尬的摸了摸頭,看向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那群人,艱難的說:「我是無辜的,親愛的剛拉提大叔,你一定有辦法幫我擺脫危機吧?」好歹他現在也算是死國的王子,那些傢伙不會那麼狠心把他送去見他媽吧?
「這個……難說……」剛拉提為難的搖搖頭,「我記得,主人也是簽過諸神契約的……」
果然,剛拉提話音還在那頭骨裡打轉,那邊的神族便扯著嗓子話了:「海拉的使,你也要撕毀契約麼!」
「不,只是這個孩子,不能死。」剛拉提瘦弱的身子擋在考爾和露絲跟前,考爾忽然一陣感動。
「可是他是我們的犯人,必須得死。」神族堅持。
剛拉提忽然捏了捏手骨,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那就沒辦法了,就算撕毀契約,又何妨?」
這一刻,考爾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漆黑的背影變得高大起來,他彷彿看到了剛拉提代表的那個女人,在向他溫柔的微笑。從小便沒有父母的考爾,在這時感覺到了親情的光環,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