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像燒紅的車輪,又把天空碾過了一圈。絢爛的火燒雲下,大地失了色彩,宛若匍匐的猛獸,等待著下一個黎明的重生。
那冒牌的妖劍獨自一個站在樹梢,望著燈火宛若繁星般亮起,任山風吹亂了頭,眸子閃爍著,臉上竟洋溢著陶醉的神情。
蘇蘇坐在路邊,警惕的鎖定她的一舉一動。這些天,她也有些膩味了,這把劍似乎根本就沒什麼邏輯,也沒打算有任何行動,只是在滿足自己貪玩的**而已,又或者是在重溫玄冥劍的記憶,可是她到底是誰,又是哪裡來的?一切實在匪夷所思。
一會,一朵黑雲飄了過來,掠過月彎,停在了那枝頭旁,卻見一個精壯的漢子從雲裡鑽出來,落在那紅色身邊。
「皮皮,你來幹什麼?我知道回去。」紅衣女子有些掃興,不耐煩地說。
「大姐,該走了,明天便是武林大會了。怎麼,還在想那花小舞?」
「想他做什麼?人都死了,不過留下點回憶而已,而這記憶,也從來不屬於我,沉迷於鎖魂玉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那女子說著輕笑,攀上了那朵烏雲,「走吧,明天還有一場好戲!」
「那就好,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劍啊……」那喚作皮皮的漢子一把抓住她,卻被她推開來。
「是啊,我不過是把劍,你最好別把我當人!」說罷,那女子化作紅色妖劍,自動插進了那皮皮背上的劍鞘,再不動彈,如同一把凡劍。
皮皮搖了搖頭,駕雲而去。
樹底下,一張蒙塵的臉抬起來,望著那二人離去的方向,正是扮成乞丐的蘇蘇。
「鎖魂原來是指地鎖魂玉。而且確實在她手上。不過她說花小舞死了是怎麼回事?應該是說地掉進化魂池那段吧?」蘇蘇這樣想著。心裡踏實不少。看來。要找回記憶。絕對要從那冒牌貨下手。她可不能跟丟了。蘇蘇正要追過去。卻聽身後傳來人語:「走了。那可是妖劍啊。小老兒怎麼追得上?」
是那說書人地聲音。似乎是從三岔口傳來地。只聽另一個年輕地聲音道:「你確定你見到地是這幅畫裡地少女?」
「沒錯。絕對沒錯。小老兒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卻不花。像妖劍這般不凡地女子。是斷然不會認錯地!」
有人在找妖劍?
「老青。我看他看見地定然是那個假地。咱們地蘇蘇早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可能來三岔口?」是另一個男子地聲音。
「說得也是。看來只能去峨眉山碰碰運氣了。」
蘇蘇聽到這好奇起來,聽語氣,似乎是自己的熟人。蘇蘇想到自己正在去峨眉山的必經之道上,準備等在路邊看看這二人什麼模樣,卻聽那說書的一聲驚呼:「唉呀!神仙啊!」
只見天上一青一紅兩道光掠過。
怎麼認識自己的都沒一個正經人啊,全是些飛來飛去的傢伙。蘇蘇無可奈的變成了繡花針大小的妖劍,趕緊追了過去。
次日,「天下第一」武林大會在峨眉山開幕了。九州大地很久沒有這種大型活動了,峨眉山頭一天起就擠滿了人,山頂上的好位子更是早早的被搶購一空,不可否認,峨眉派了一筆橫財,作為獨家贊助的天下第一也撈了不少油水,不少商人直恨自己沒遠見。
但是這武林大會畢竟是用妖劍作酬勞的,雖不一定能贏得妖劍認主,不過妖劍一個多月前當著各派眾高手親口作的承諾卻不假,沒準人家一動心,就把舊主子拋棄改認新主也不是沒可能。誰都知道,這把劍並不受主從的契約束縛,因此人人皆有機會。
而更多的人都聽說過妖劍的脾氣,為了借此良機把妖劍拐到手,不少年輕才俊都把自己打扮得英俊非常,據說東家的少爺還專程把自己曬成古銅色皮膚,西家的公子為此去做了一個月的塑身……比武大會儼然成了選美大賽。由此看來,兩千年前女扮男裝拐到妖劍的避水閣主也不算稀奇了,沒準今年也有這樣的奇女子呢。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誰又能辨雌雄?
蘇蘇變得劍小,度也慢了不少,前面那二人身手不凡,飛得極快,蘇蘇好不容易追上,那二人已到了峨眉山頂。
峨眉山金頂乃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巨大山門,這門修在山頂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進了此門,才真正到了峨眉仙山,門外的不過是座凡山罷了。
這山門平時是不對外人開放的,今日雖是例外,也不是人人可進,得進山者需要拜貼。這拜貼有兩種,一種是參賽憑證,畢竟妖劍非同小可,這參賽者絕不能是歪門邪道,家底師門均需細細考察;另一種則是觀戰憑證,大概是門票一類的東西,一人一塊絕不多給。原本是各路英豪大顯神通的民間大聚會,這麼一整確實官僚了不少,不過內中隱情卻是只有主辦方少數的幾人才知道,魔王出世的消息還被封鎖在極小的圈子裡。
蘇蘇自然不知這進門的規矩,可光用看的也知道要出入證。只見那二人落在門前,遞上去兩塊翠綠的玉牌。「原來是九嶷山的客人,裡面請!」守門人恭恭敬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們竟然是從九疑山來的!九嶷山,對於重獲妖心的自己來說,那地方更像是天庭束縛她的囚牢,可每每想起這個名字,蘇蘇卻難抑心中的親切感,而那冒牌妖劍似乎也對九嶷山印象不錯,否則也不會專程在那舊址轉一圈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又跟自己丟失的記憶有關?也許能從那兩個人身上找到答案。
蘇蘇現在還是繡花針大小,自己非人非妖,料想不會有人現,趕緊跟上去,卻被那門上的結界給擋了下來,撞得七葷八素。
「什麼人!」那守門人大喝,四處張望,卻看不到人。
蘇蘇還真沒料到這守門結界如此厲害,連她這劍身都不放過,只怕就是只蚊子都飛不進去。她哪裡還敢呆在這門前給人逮?早就一頭鑽進旁邊雜草堆去了。
很快,就有一群身穿牙白色長袍的峨眉派弟子從門內魚貫而出,放出一堆圓盤似的法寶四處亂飛,似乎在探查什麼,不過蘇蘇是上古神器,自然不是這些仙器能探出來的。那些峨眉弟子什麼也沒有現,直納悶這掌門人的護山陣法怎麼也出毛病了。
蘇蘇心生一計。她變活物還是上古時期跟玄學的,只是個低水平的障眼法,但變個仙器神器卻是本能,倒是像模像樣,乾脆照著那些盤子一變,學著那圓盤的樣子搖搖晃晃四處亂飛,而後跟著那堆盤子飛回峨眉弟子跟前。那收拾法器的弟子把放出來的盤子收了,裝在袖子裡,在撿到蘇蘇變得盤子時卻咦了一聲,細細打量了一番,蘇蘇心想自己不會有什麼破綻吧,明明一模一樣的。
那弟子竟然面露喜色,把蘇蘇變成的盤子放在了另一側的袖子裡,好生關照了守門的師弟,進了門去。
蘇蘇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好歹是進來了。
峨眉仙山是在天上的。蘇蘇變成圓盤,跟著那弟子在雲梯上走了一陣,終於到了會場。那是一片雪白的雲海,一端聳立著一座紅柱金瓦的兩層閣樓,應當是貴賓席了。席間坐著一兩個個少男少女,三四個老頭老太太,其中有幾個竟是蘇蘇認識的。一個是天下第一,一個是冒牌妖劍,還有一個卻是她在雙福鎮見過的老乞丐——這老頭,到底何方神聖?
蘇蘇乃是用冰心訣躲在人家袖子裡看世界,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就回來了?闖山的人抓到了?」
「沒呢,不過明德,你剛才不是丟了一個六照儀麼?我這次竟然多撿了一個回來,正好給你湊數,省得被師傅責罰。」
「竟有此事?拿來給我看看。」
那喚作**的弟子一邊從袖子裡摸六照儀一邊道:「你知道,我的六照儀因為怕丟了都是刻了字的。」他說著拿出一個六照儀,念了口訣,卻見那盤子上一個明亮的「慧」字閃過。
蘇蘇暗自鬱悶,這種需要口訣的咒法她哪裡看得見?卻不知那明德的記號是什麼。
「我可沒你這麼高明,我不過在上面刻了個『德』字。」
「咦,那就奇怪了,我沒看見刻字啊。」
蘇蘇心裡一緊,卻聽明德道:「自然不會刻在顯眼的地方。你拿來看看我就知道了。」
這個,這個,這可怎麼辦?不顯眼的地方……也就只有盤子口內側了,蘇蘇趕緊也變出個「德」字來,可不知道要變多大多小,什麼位置,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把蘇蘇變的六照儀拿了出來,蘇蘇全身緊繃著,那明德把她接了過去,細細打量一番,面露喜色。
「果然是我的。」明德說著把那盤子口的「德」字拿給**看。
「咦,原來在這啊,我還真沒注意。找到了就好。」**也替他高興。
明德道了謝,把盤子收到袖子裡,師兄弟二人道了別。
蘇蘇奇怪了,這明德竟然不懷疑,難道自己歪打正著蒙對了?
卻見那明德獨自一個走了老遠,挑了一團密集的雲鑽進去,撒下個結界,然後才把蘇蘇放出來道:「兄弟,既然主人把你派這來,以後一切就得聽我的。」
蘇蘇納悶了,卻不知他說的主人是誰。
「行了,別裝了,現原形吧,我看看能給你安排什麼事。」
現原形?現什麼形?蘇蘇心裡著慌,可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妖劍吧?算了,隨便變一個……
蘇蘇心念一動,變成了繡花針。
「原來是根梅花針,小小年紀就能隨意變化還真是不容易啊。」明德似乎把她當成沒多少年份的低級兵刃了,有些意外,「你會變人形嗎?」
人形?人形哪能變啊,一變准露餡。
「不能。」蘇蘇道。
「可惜了,不過會說人話也不錯了。」明德笑道,「你就去跟著大姐吧,聽她命令行事。」說罷指向看台。
「哦。」蘇蘇順著手指看去,只見冒牌妖劍托著腮幫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場中,似乎對這場比鬥頗有興趣。
「不過大姐是做什麼的?」蘇蘇故意問。
「不該問的不問!還好你是問我,要是被主人知道,小心被丟到大熔爐裡面去。」明德語氣嚴厲,蘇蘇趕緊收聲。
卻見明德拿出個白瓷瓶來,滴出一滴無色無味的液體。
蘇蘇暗道這個只怕也是不該問的,不過料想這世上沒什麼能傷她,便老老實實讓那東西沾到身上。
「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要是被現了就給他一下,保管屍骨不存,神仙也不例外。」明德陰險地笑著,「你去吧,小心不要被現了,那些老怪物一個個精得很。」
這傢伙還真狠,看來自己歪打正著打入敵營了。她在意的只有那顆鎖魂玉以及九嶷山的人,其他的神仙她本就不認識,死活跟她無關。
不過可以離開了,卻是件好事情,帶著這樣的身份,辦起事(,盡在ac來也容易不少,看來自己離那冒牌妖劍又進了一步。蘇蘇暗自竊喜,唯唯諾諾應了,向看台爬去,爬了一陣見沒人盯她,膽子也大了,暗自鎖定那兩個九嶷山來客的方向,慢吞吞的爬走。
觀眾的注意力都被擂台吸引,誰也不會注意到雲層之中有一根細如羊毫的繡花針在慢吞吞的爬著。蘇蘇在躲過無數腳板的踐踏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正在這時候,人群忽然歡呼起來。
蘇蘇向台上看去,原來登場的是一個美少年,不僅人長得好看,劍法更是高,輕易就把一堆挑戰者打得落花流水。不過他那劍法卻有些眼熟,竟有些神似開山劍法的大開大闔。
「這是誰呀?」蘇蘇問道。
「瀟湘劍客雲有容,據說是天下第一美劍客瀟湘子的嫡傳弟子。看來這弟子是要繼承師傅了,這妖劍只怕非他莫屬!」
「是嗎?我看未必啊……」
「你懂什麼!」那人看來是瀟湘子的粉絲,脾氣眼看著就上來了了,引來周圍的人側目,那人惶恐,四處望了望,擦了擦頭上的汗,「奇了怪了,誰在跟我說話?」
蘇蘇暗自好笑,也不吭聲,繼續看台上,果然有人看不順眼了,大喊著:「小子莫要猖狂,你爺爺還沒上呢!」那聲音咬牙切齒,很快引來一片噓聲。
蘇蘇一看,只見一華服公子躍上台,不是那馬公子是誰?蘇蘇想起來了,似乎瀟湘子殺了這位馬公子的爹,不過這瀟湘子都千年前的人物了,這馬公子怕不是也有千兒八百歲了,卻不知這雲有容多少歲了,這世界的人絕不能以貌取齡。
這馬公字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上台就殺氣騰騰。人家美劍客可有風度的多,抱拳問好禮節齊全。馬公子不跟他廢話,一出手就是一道鋪天蓋地的金光,人群一陣驚呼。就見一塊方方正正的翻天印砸了下來。
不愧是官家公子,出手不凡。不過雲有容也是名師高徒,渾然不懼輕鬆迎戰。這台上頓時響聲大作,那馬公子顯然不止這點手段,緊接著蟠龍柱,金蛟剪……各式法寶就砸了下來,頓時霞光四溢眼花繚亂。若不是擂台上有各派長老布得結界,檯子恐怕早塌了。
不過那些仙器神兵想來也不可能是馬公子自己煉的,多半都是拉關係借來的,威力極大,操作卻欠佳,落敗只怕是遲早的事。蘇蘇也懶得再看,關注起那兩個九嶷山來的舊識來。這二人一人紅衣,一人綠衣,身材偉岸,氣度不凡,紮在人群裡還真是顯眼,那綠衣的男子戴了支青蛇玉簪,紅衣的則拿了把火紅的羽扇,一看就知道一個是蛇精,一個是只野雞,簡直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原形似的。
這峨眉仙山道教聖地,像他們這麼招搖的妖,也就能數出來三個,這第三個便是坐在貴賓席的白虎精了,大熱天一身白裘不說,額上還有個「王」字紋身,華麗非常卻無人敢招惹,不過這隻老虎已經在台上睡著了,簡直就是只巨型懶貓。
這蛇精和雞精顯然跟那老虎不是一路的,脖子上掛著綠色的通行證似乎給了他們極大的方便,每每有修道之人側目,一看到那牌子便面露恍然,該幹嘛幹嘛去了,蘇蘇想起了進門那一幕,看來九嶷山在人間口碑還不錯。
「老青,還是沒瞧見蘇蘇?」
那被喚作老青的男子舔了舔舌尖,瞇了眼,笑道:「我覺得她就在附近。」
蘇蘇心裡一緊,她就在他倆腳底下,可是蛇什麼時候也可以感應劍這種冷血物體了?太詭異了。
只聽那老青道:「她那點味道,我在九嶷山都聞了一千年了,嗯,就在這!」他說著就往腳底抓來,蘇蘇見那大巴掌當頭罩下,趕緊開溜,卻被一隻青花皮鞋狠狠地踩下……
結果傳出來的是青璃一聲尖叫:「哇,她扎我!我的小蘇蘇她扎我!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老青,你好端端的踩她做什麼啊,你忘了?蘇蘇早把你我都忘了。」那紅衣的男子歎氣。
「這丫頭也忒狠了,還帶毒的,嗚嗚,沒良心的蘇蘇……」青璃繼續裝模作樣的哀號。
好在周圍人多,沒人注意他們說什麼,蘇蘇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被人餵了毒,天哪,剛才一著急,不會真的扎到哪了吧?
「得了吧,老青,這天下還有對你有用的毒?」他那同伴一臉鄙視。
「可惡的飛飛,扎的是我耶,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卻見青璃拍了拍鞋子,沒事人似的站起來,「看吧,差點把小丫頭哄出來了,這下又跑了。」
「還不是你亂抓亂踩,人家不跑才怪。」
原來是故意騙她出去的,不過看樣子這蛇精還真是百毒不侵,蘇蘇鬆了口氣。
「不過這丫頭怎麼會用毒了?我還真擔心她這陣子跟人學壞了。」那喚作飛飛的紅袍野雞精歎了口氣。
「胡說八道,用毒就是壞的啦?」差點忘了,這只蛇精也是玩毒的,「小蘇蘇那性子,就算啥都忘了也壞不到哪去,只要不在外面吃虧就好!我都說嘛,幹什麼去跟那短命書生,這下好,全找不到了!天知道那小丫頭吃了多少苦頭,當初要是跟了我,誰敢打她的主意,我定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滋滋。」這傢伙說著還舔了舔舌尖。
「你就得了吧,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把鎖魂玉拿回來,蘇蘇那丫頭只怕也在找那東西。」
青璃望著看台上的妖劍:「怎麼會有這麼像的劍呢,簡直一模一樣,真是邪門!要不是味道不一樣,我幾乎懷疑我們的蘇蘇把鎖魂玉拿回去了。」
「只希望蘇蘇不要亂來就好啊……」飛煉長歎了一口氣。
「隨她便囉,反正有咱們幾個做哥哥的給她善後。」青璃瞇瞇笑著,細長的眼睛成了一條縫。
哥哥啊,想起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好不容易見到了親人,蘇蘇幾乎忍不住衝上去告訴他們她就在這,可是台上還坐著一個妖劍,要是她現在現身,不知道會生什麼事……蘇蘇最終還是忍住了,躲在一邊細細的看著這兩個人,耳畔幾乎迴盪起那和煦的春風中的歡聲笑語,雖然記憶丟了,有些東西,身體卻是記得的,難道九嶷山,真的是個像家一般的地方麼?
蘇蘇看向看台,冒牌的妖劍歪著頭,瞪大了眼,卻是壓根沒看台上,而是滿臉欣喜的望向這邊,緊接著,竟然揮舞著雙臂大喊起來:「嗨,青璃哥哥,飛煉哥哥——」
於是這原本就很顯眼的二妖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怎麼辦?要過去嗎?」飛煉摸了摸頭。
「當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青璃微微一笑,長袍一撩,躍上雲端,飛煉緊隨其後,向那看台飛去,至於蘇蘇,趕緊紮在飛煉飄飛的衣帶上,無聲無息的跟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觀戰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大罵聲不絕於耳。那冒牌妖劍正和那二位哥哥演著久別重逢的戲碼,蘇蘇知道青璃和飛煉也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倒不擔心,也向台上看去,那台上不知何時密密麻麻堆滿了人,原來那馬公子不敵,一氣之下把家將派了上去,這可是嚴重違規的行為,難怪觀眾要罵人了。
不過看台上的老頭們卻渾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玩味的觀戰,那雲有容再怎麼厲害,好歹打落了那麼多法寶,難免疲累了,此時氣喘吁吁,嚴陣以待,擂台上很快就成了混戰,觀眾不時出一兩聲尖叫,似乎看的人比打的人還擔驚受怕,有幾個看不過去的更是要上台助戰,可那結界卻早早的升起,一般人哪裡進得去?於是又有人罵主辦者官官相衛,叫罵聲此起彼伏。
眼看那雲有容多處掛綵,那冒牌的妖劍也關注起來,卻沒有插手的意思,蘇蘇不斷告誡自己,現在不是出風頭的時候。就在這時候,擂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此人穿著一身鏈子鎧,手裡拿了一把一人多高的巨劍,英武非常,可是相貌卻與一般人不同,尤其是那淡金色的短,熠熠生輝,恍如太陽一般。
「咦,這人不是妖啊,怎麼生得如此奇怪?」青璃不解。
「我倒是覺得很好看啊。」那妖劍頗有興趣。
蘇蘇乾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那人,那長相,不是個典型的北歐人麼!也難怪,她都能穿到這裡來,沒道理人家歐洲人不能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