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男一登場,看台上的老傢伙們有些坐不住了。
「他是何人?」
「他怎麼進去的!」
「非妖,非神,非魔,可是人類有生那樣的嗎?」
「心不動,身不動,一切皆虛妄……」
「老禿子,現在不是講經的時候!」
這些老頭們幾句話的功夫,台上那一群家兵家將就被轟下了台,馬公子被攙扶著,咬牙切齒的吼著:「好,好,你好!」
「你也好,慢走,不送!」那金男裝模作樣的抱拳。
馬公子氣得一口淤血噴了出去。
雲有容拖著一身傷抱了抱拳算是謝過了,也下了台去,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
「還有誰要上?」那金男大劍一揮,擂台上竟然有了一道裂縫。
有幾個不怕死地上去了。啪啪兩下就被打下地。那金男更得意了。哈哈笑道:「怎麼。這麼大個九州沒人了嗎?再沒人上來。那把劍可就是我地了!」
卻聽看台上一聲暴喝:「敢欺我九州無人!豈有此理!」聲音方傳到耳邊。人已經不見了。但見擂台上多了一個狂傲地少年。不是天下第一是誰?
天下第一出場。全場頓時歡聲震天。那金男原本還瞧不起他。嫌他個子小。天下第一最恨人家看不起他。頓時怒火中燒。那掌法愈地凌厲。二人打了幾百回合。那金男一把巨劍竟然奈何不了天下第一那一雙肉掌。天下第一越打越順手。越打越得意。金男忽然跳出戰圈。大劍一指道:「沒想到九州人才濟濟。真是爽快。看來我也要動真格地了!」
話音剛落。台下卻傳來一聲女聲:「住手!」
金男一回頭。叫停地卻是個紅女。蘇蘇一愣。這穿來地竟然還是一對!
「算了算了。我認輸。不打了。」那金男抱抱拳。就下台去了。天下第一沒打舒服。不幹了。嚷嚷著要拆檯子。也不想想這是他自家贊助地擂台啊。
那妖劍看著身邊的皮皮,笑道:「還不上場?你要是打不過他,我可就跟他走了。」
「開什麼玩笑,你會喜歡那個小個子?」
「人家又有本事又有錢,年紀還輕,過個幾年難保不風華絕代,有什麼不好?」
「好啊,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皮皮說著就要上台,卻聽一人笑道:「我來陪你玩玩,上次我們還沒打夠呢!」
眾人仰頭一看,卻見一團白影從天而降,竟然是那個一直打瞌睡的白虎王。
「來得好!」天下第一摩拳擦掌,滿臉興奮,於是台上又打成了一團,歡呼聲此起彼伏,加油聲排山倒海,排山倒海,倒海……
這觀眾要真能扯著嗓子喊幾天,那還真不正常了!日月輪轉,斗轉星移,這二人一打就不可收拾,竟打了三天三夜。
觀戰者早沒了熱情,該吃的吃,該睡的睡,不吃不睡的神仙湊一邊搓麻將去了。
「他們這要打到什麼時候?」皮皮要悶壞了。
蘇蘇緊緊盯著這二位,三天了,他們不是說有好戲?怎麼還沒動靜?卻聽一人用兵器才能聽到的波動告訴她,去台邊守著,要行動了。
「你上吧!」那妖劍毫不客氣地把皮皮丟上了台。
擂台上頓時大亂,這三個人可怎麼打?可另外兩位誰也不下去,直成了三人混戰。天下第一打得好好的被人打斷,一肚子火沒處撒,全往皮皮揍來,白虎王似乎挺有默契,也把矛頭對準這闖入的第三者,混戰轉眼變成了二打一。
於是觀眾再次沸騰起來,都來看這曠古絕今的大戰,蘇蘇則盯著那冒牌妖劍,卻見她果然看向這邊,同時蘇蘇聽到她的聲音:「動手!」
動手,動什麼手?蘇蘇納悶了,卻迎來那妖劍凌厲的一瞥,她看著激鬥的三人忽然明白了,不過她怎麼可能助紂為劣?
卻見那皮皮忽然躍出圈外,衝她怒道:「磨磨蹭蹭的在幹嘛!咦,你,你是妖……」
糟糕,那冒牌貨都沒認出來,這傢伙怎麼會認得出來?蘇蘇哪裡知道這皮皮曾經盯過她好長一段時間。蘇蘇哪裡還管那麼多,趁皮皮錯訛的功夫,一頭向他扎去。
皮皮本能來擋,可他忘了,蘇蘇不是繡花針,而是妖劍,他哪裡擋得住?眼看那針當胸而過,皮皮慘叫著飛出。台下人哪裡看得出來這高手過招?只有少數幾個看清了,卻也奇怪。而那冒牌妖劍,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盯著擂台,恨不得把檯子看穿。
就在這時,擂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宛如地震一般,擂台東側,一個巨大的黑影像一座小山包一般立起,竟然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棕髯鱗腳,獨角擎天,兇猛異常!
擂台上的紅衣妖劍喊了一聲:「接劍!」頓時化作一道紅光飛了過去。
這一來,全場亂了。不少人叫道:「這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看台上的老頭們個個神情嚴肅:「那東西,似乎是龍族!」
「看上去像是貔貅?可是我早聽說那傢伙吃壞了肚子,十萬年前就病死了,怎麼會活到現在?」
「上古龍族也就罷了,偏偏那妖劍竟認了他!我們千防萬防也沒防著這一招啊,我道休矣。」
就在這時,卻聽一人道:「小小神獸,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眾人看去,卻見那一直沒吭聲的老乞丐站了起來,不知從何處摸出來一根棍子。
「有膽子的跟我去打狗,沒膽子的帶著孩兒們下山去罷!」說著,那老乞丐當先一躍,向那貔貅殺去。
這一來,又有不少人沖那貔貅殺過去,那貔貅明明一副凶獸模樣,卻似人的表情一般,透著不屑,手一揮,那妖劍竟迎風長了幾十丈,一把通天巨劍就揮了下來。
各派的老大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結陣,硬生生把這大劍架住,交界面上,火花飛濺。不過這臨時的陣法也就能擋一時,很快便裂散開來,卻見那老乞丐一馬當先跳了出來,吹了一聲口哨。
這口哨一吹,峨嵋弟子便著了慌,紛紛放出六照儀,那圓盤過處,竟交織成了一張巨網,向著貔貅當頭罩下。眼看凶獸落網,眾人齊聲喝彩。
卻聽一陣慘叫,那些峨嵋弟子竟然紛紛倒地,只見明德雙手如鉤,站在一邊,嗜血狂笑。
「你!你這逆徒!」老乞丐大怒,舉著棒子砸過來,明德忽然四分五裂,一對銀鉤破體而出,鮮血飛濺!老乞丐哪裡料到如此情形,驚呼著從雲端掉下,被青璃等人接了。
「師兄,師兄!你在哪裡!」老乞丐大叫,卻見一白袍道人緩緩走出,冷眼看著這一切。
「師兄,護山陣!」那白袍道人正是峨嵋掌門。峨嵋山護山陣法乃是天下聞名,此陣一出,就算是上古神獸,也有它好受的,可那道人卻把拂塵一揮,什麼護山陣法,原有的陣都給他撤了去。
「師兄,難道連你也……」
那白袍道人笑了:「師弟,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聽我一言,我們還是師兄弟。」
「你,我跟你拼了!」那老乞丐舉著棒子又衝了出來,卻見那些倒地的峨嵋弟子忽然刷的立起來,擋在他面前,各式兵刃泛著銀光從那些**中破出,向這一群看呆的人殺過來。
老乞丐老淚橫流,不要命的跟這些兵刃殺成一團,可是兵器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要如何打敗?
青璃等人拚死把老乞丐拉回來,用護陣各自圍了,看著外面虎視眈眈的冷兵器們,無計可施。好在在場的各位陣法了得,紛紛祭出護身法寶,法寶與兵器的戰爭打響了。
至於貔貅那邊,幾乎無人能夠近身。妖劍又變作紅衣女子,立在貔貅的獨角上,俯視著這一切。
「生命啊,就是這麼脆弱。」她歎息著,看她的手下們收割,卻面目含笑。
「我還擔心鎖魂玉讓你心軟了了呢,現在看來,你還是我那個大姐。」貔貅淡淡的說。
「怎麼,看到這般景象,同屬生命的一員,你作何感想?」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皮皮打了個哈欠。
「看來你無聊了?那就快點結束吧,我看那正牌貨是不打算出來了,我果然高看她了!哼,我就不信了,她能辦到的我辦不到,咱們一起送給主人一件禮物吧,作為他重生的賀禮!」她說著又變成了劍,落在皮皮手中。
「你說幹什麼,我都聽你的。」那碩大的神獸就這麼舞了起來,那般怪異的舞蹈,看在所有人眼中,竟有了不可言喻的美感,簡直邪門,可這一舞,全場的兵刃法寶,敵方的也好,己方的也好,竟都飛了起來,隨著他的舞步舞動著,旋轉著,匯成了兵器的洪流,銀光閃閃,宛若一條巨龍,頓時狂風大作,風雲變色!
眾人失了法寶,不少護陣轉眼消失,只留下一對對驚恐的眼睛,看著這一切。
那貔貅忽然一躍而起,落在了龍頭上,手舉妖劍,紅光四射,如同一對赤色的巨大翅膀,遮天蔽日!
「大姐,這龍果然練成了!」
「哈哈哈,我就說了,她能辦到的,我沒理由辦不到!」
「不過下面那些人怎麼辦?」
「可有人要降麼?只要效忠魔主,我就留你們一命……」妖劍妖嬈的聲音響起,卻不帶一絲情感。
除了風聲,只有兵器的沙沙聲。膽子大的都不願降,膽子小的早嚇傻了,哪裡還叫得出來?
「我就說嘛,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不殺個把人,人家還當我們是紙老虎呢!」冒牌妖劍說罷,卻見那魔龍忽然張開來血盆大口,露出裡面林立的刀刃,如同滿嘴的鋼牙,就向地面撲過去。
「你爺爺的場子,你也敢砸!」卻見一對巨掌從地上射出,迎頭向那魔龍拍來,哪知道那魔龍體型巨大卻靈活非常,竟然貼著那掌風散開來,復又聚攏。天下第一的全力一擊竟然就這麼落空了。
「你躲,我叫你躲,有膽子你接我一掌看看!」天下第一像個螞蚱似的上躥下跳,一個個巴掌就往天上砸。那魔龍躲得煩了,龍尾一掃,擂台頓時被砸成兩半,天下第一化作一顆亮星,消失在了天際……
「哈哈哈哈,還有誰要上的?」冒牌妖劍得意的大笑,「沒人戰,沒人降,留你們何用?」說罷,那魔龍嘩啦啦向地面撲去,眼看就要把地上那一群人砸成一灘血泥。
「拼了!」所有人都聚起力量,準備最後一搏,各色光芒直向那魔龍殺去,卻不能稍阻,龍未到,那些兵刃便帶著鋒芒如冰雹一般向人群落下。面對這樣的洪荒存在,沒了兵器法寶,這些最多不過萬年的妖仙們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然而冒牌妖劍並未得手,那魔龍忽然騷動起來,竟被一道紅色劍光擋住,從頭開始消散瓦解!
冒牌的妖劍忽然興奮的大叫:「你來了,終於來了!」
消散的兵刃紛紛後退,再次聚成一條龍,眾人面前,蘇蘇一身紅衣擋在那裡,手裡赤紅的劍光一閃即逝。
「你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一併拿回來。」
那冒牌妖劍笑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罷望著天空大喊,「大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她在叫誰?蘇蘇抬頭向雲端望去,卻見一個藍衣的男子攜著一位白裙女子踩著一片雲輕飄飄落在了眾人面前。
「玄冥,好久不見!」
這不是那個冒牌歐野子麼?彷彿為迎接他的到來,就連那魔龍也出了沙沙的顫抖聲,一股難以克制的畏懼感從蘇蘇心底升起。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先傳兩章,八月中旬回來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