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時,張作霖親自來到中央公園弔唁孫中山,張學良也一同到場
在孫中山的遺像面前,張作霖表現的十分悲痛,對宋慶齡說道:「先生一代偉人,居然這麼走了,哎,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完淚流滿面,歎息不已的樣子,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就是宋慶齡、孫科也對張作霖的印象好了起來,此人雖為一梟雄,卻也是真情真性之人。
宋慶齡悲傷中看到眾多之人前來弔唁,尤其是身為梟雄者也親自到來,不禁為自己丈夫感到自豪,哽咽道:「先生一生為國為民,也算死得其所,只是臨時之前還在為國家未能統一,同胞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感到遺憾;望大帥能以天下蒼生為念,我想先夫一定會含笑九泉。」說完,泣不成聲。
在場眾人也回想到孫中山的一生為公,紛紛灑淚。
此時馮玉祥、段祺瑞等人的代表也都在場,和革命黨當中數人一樣,儘管也悲痛孫中山的離去,可內心當中更關心的還是張作霖到來的意思。
之後果然如同他人期盼,張作霖當即表示除了專門戴河國民黨主攻商討國事,剩下的就是帶犬子來祭奠先生。話一出口,高振就看見馮玉祥的代表聞之色變。
此時的奉繫在北方可謂最強大的集團,而國民黨也開始在南方風聲漸起,而從根源上來講,二者沒有合作的可能性。然而隨著張作霖的一表態,整個中國的大小勢力要為之一動。
在場的國民黨人士除了少部分以外,在聽到張作霖的表態後,喜上眉梢,卻不曾想到,就在孫中山逝世前,奉系與國民黨的協議也沒有真正的達成。
其實,這次隨孫中山來到北京的大部分也都是國民黨內部的保守人士,他們對於孫中山之前與蘇俄、gcd走的那麼近,很不滿意。只不過當時革命政府的武器彈藥等全需要仰仗蘇俄,再加上北方各軍閥的實力強大,雖然反對,卻也無可奈何。而現如今,同為被蘇俄欽定的『保守派』的高振手上能夠搞來德**火,馮玉祥和張作霖先後表示願意在一定程度上於國民黨合作,他們自然人為不再需要看蘇俄人的臉色了。就是汪精衛也對能夠達成和奉系的合作表示期待,因為如此的話,他和胡漢民爭奪國民黨新領袖的籌碼就又多加了一分。
而此時能夠角逐國民黨領袖的,除了他和胡漢民之外,也只有廖仲愷能夠得到不少的支持。然而國民黨左派勢力的真正代表是他汪精衛,廖仲愷可能會為了左派的上位而退出角逐。
高振,一直是遊走在左右兩派當中的實權人士。從一名默默無聞的副官到現在一師之長,僅僅用了不到1年的時光。雖然是被人家欽點的,但是並不妨礙左右兩派都想拉攏他,而他最後的選擇還有待等待。雖然和左派人士更為親近,平時也比較支持左派,但是他和蘇俄之間的矛盾卻是無法忽視的;而從右派上來講,他也不是個合格人士,有右派的作為,卻除了和胡漢民還有些交往,其他的右派人士掰著手指頭都算得出來。
在聽過了張作霖的表態後,高振鄙夷不屑,於其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不如投在你身後那個奉系愛國派的領頭人張學良身上。也明白張作霖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能夠再次在公開場合,讓國民黨和馮玉祥之間更加的隔閡起來。
正當眾人各自琢磨如何獲利之時,宋慶齡說話了:「大帥既然有心,自然是中國幸甚。民族幸甚,這些大事大帥可以和兆銘他們商量,我不便參與,不過還是希望大帥能夠心口一致才好。」
張作霖怎能聽不出這句話的意思,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道:「呵…呵…老張謹記夫人教誨。」
之後張作霖變和汪精衛等人走去了後面臨時搭建的辦公所,真正有資格跟張作霖坐下來談判的除了汪精衛,別人也再無此威望。
高振和孔祥熙沒有陪去,去了的話除了自討無趣,也沒有任何作為,不如索性留在這裡接待其他代表。
「忠革,你覺得剛才張大帥說的話是出於真心的麼?」孔祥熙看著那群人走進了辦公場所,歎息道。
「哼,他要是真心的話,為什麼在總理為過世之前不敲定。我看他不想表面那麼粗狂,拖到今日說,無非是看出了我黨現在的形式,保守派希望能夠和藉機打壓蘇俄和gcd,汪精衛一門心思的想登上總理去世之後留下來的寶座而已。」高振撇著嘴,有些不滿。
聽到高振的語氣,孔祥熙點頭咧了一下嘴道:「這倒是,看來汪精衛他們都是錯估了這個梟雄啊。我看他們現在也沒有心思琢磨這個,等過段時間琢磨透了,後悔也晚了。」
「就怕他們琢磨不透,從今天來看,國民軍和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此告終。」
「按你所說,北方的事情我們現在不用考慮,我更擔心的是總理離去之後,誰來主持大局。是代元帥展堂(胡漢民),還是廣州的廖省長,亦或是這裡主持大局的兆銘。」孔祥熙說出了現在最為緊要的事情。
高振皺眉道:「此事還無定論,回到廣州之後,自有分曉。我看一場血雨腥風是必不可少的了,為兄還是要多加謹慎,切不可妄動。」
孔祥熙其實想看看高振的走向,聽到這話,明白高振並無意於參與到現在的爭鬥當中,也覺得形式還並不明顯,也就點頭答應。
正當倆人為此事交流的時候,一個人走到了他倆身邊,正好趕上倆人談話結束。此人身穿國民軍軍服,軍銜為團長,見到高振的軍服奇特,便說道:「打擾一下,請問先生的軍服是隸屬於革命政府的麼?」
高振回頭看了一眼跟自己說話的,覺得他和一個人長得很像,一時想不起來,回答道:「是的,革命政府獨立師的軍服,你這一身是國民軍的吧。不知是不是馮司令派來的代表?」
「怪不得沒有見過,原來如此。鄙人正奉命駐紮在豐台,請問先生去世,倍感痛惜,隨代表團一同前來弔唁,多有打擾。」此人搖著頭,話語中透著內心的哀愁。
「原來如此,豐台應該有英軍盤踞的,不知是否和他們有過爭執呢?」高振想了一下,豐台卻是有這麼一支部隊,也同樣存在著一支英軍部隊。
「聞鳴鏑而驚心,對彎廬以屈膝。」此人歎息道,看到高振臉色有變,趕緊說道:「我們到了那裡之後,英軍不准我們進入,前後也生過武力衝突,不過最後我們還是拿下了豐台車站,無愧於國人。」
「甚哉!」高振聞言道,臉上也露出了消失多日的笑容,欣慰的看著眼前這個僅僅不過是一名團長的國民軍軍官,敬禮說道:「我乃革命軍獨立師師長高振,高忠革,敢問貴部總指揮是何人也,望能相見。」
此軍官看到高振率先敬禮,趕緊回禮,然後肅立道:「原來您就是獨立師的師長,他日看過報道,一直希望能夠跟您相見。指揮官也正是愚兄我,介紹一下,張自忠,草字藎忱,國民軍學兵團團長。」
「原來仁兄就是『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的張自忠啊,幸會幸會,比起仁兄來,忠革不如也。」高振一聽就知道此人是誰,連忙和他握握手,這可是一員名將啊,同盟國二戰中犧牲軍銜最高的將軍,就衝他抗日的表現,就不得不敬仰一下。
張自忠和高振握了握手,對於高振的話,他歸為客套話,畢竟現在倆人現在的職位相差甚遠,不過從此人話語中能夠聽得出他對於自己在豐台的表現,還是由衷的欽佩的。
孔祥熙也同樣詫異的看著高振,從認識高振以來,還未曾高振見到何人如此激動,轉念想到高振在法租界的表現,再和這個自稱張自忠的人結合一下,立馬知道二人對於洋人在中國的種種已經十分的不滿,都是主張清除外國人在華權利的那類人,自然能夠聊到一塊。
想到這裡,孔祥熙也和張自忠握了握手道:「孔祥熙,字庸之。今日能看忠革之表現,實屬奇怪。暗自一琢磨,算來忠革和藎忱乃有共同之志願。」
看到張自忠的疑惑,孔祥熙解答道:「聞你二人所作所為,決非那種在洋人面前就為之哈腰之人。前日在上海,忠革也曾和法租界的駐紮軍人怒目相持,差一點拔槍相見。」
高振聽到後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庸之兄謬讚了,比起藎忱來講,我愧不如也。望他日能夠與其比肩,就深感欣慰了。」而後輕聲道:「當今之中國,太多人熱衷於國內混戰,而慣於對外妥協了,若他日能完成總理之遺訓,定要趕除那些租界和割地,廢除不平等的條約,此乃我一生之志願。」
「將軍由此志願?」張自忠聽到後,毫無避諱的問道。孔祥熙沒有表態,這些事情的確是總理的遺願,也看出高振的意思,只是暗自奇怪高振難道說這些話僅僅為了拉攏一個團長麼?
「藎忱兄,我等皆為軍人,難道願意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國家被人侵略而無作為?軍人之命,與國同殤。當今中國雖然貧弱不堪,而我等並非無一戰之力,皆為軍閥內亂,民不得養息,國不可展。如果他日我等共同努力,肅清那些從不為國家著想的軍閥,到了那時,難道我們不能夠跟那些高高在上的洋人說一聲『滾』麼?」高振激動的說道,話語中也有讓張自忠來到自己這邊的意思。
「這……」張自忠十分贊同高振的話,想到自己在拿下豐台車站,自己的上司(非馮玉祥)對自己說的話,就知道這倆人截然不同。而自己的頂頭上司也為了能夠展國民軍,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卻也向英軍做了些妥協的舉動,這些都讓他備感失望。
「高將軍,請問和你思想相同者,在革命軍中有多少?」張自忠轉而問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別人所想,只知道自己的想法,只知道我的部下能夠貫徹的執行我的思想,這就足矣。而別人,我這個軍人還管不著那麼多,但是我知道,不論別人怎麼想,怎麼反對,我都會如同我的思想一樣,貫徹的執行下去。」高振回答道,語氣中的無奈只有自己知道。
張自忠聽了後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之後,表示需要隨團離去,和高振互換了聯繫方式之後,戀戀不捨的離去。高振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腦海中回憶到了他後來的事事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