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茉這麼一說,何寶燁一下子記起來了,昨天那一幕在腦海裡閃現……
「啊」她忍不住再次驚叫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她這一聲尖叫驚動了飲品店的人,小夜和洛塔連忙奔過來詢問道。
小夜奔到何寶燁身邊,狐疑地看了冷茉一眼,「老闆,你是不是嚇唬人家了?我都告訴你說話要注意了……」
冷茉見小夜用責備的目光看著自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可什麼都還沒說啊!」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害怕……」何寶燁連忙替冷茉辯解說,「不由自主就叫了出來……」
小夜連忙握住何寶燁的手安慰她,「寶燁姐,不怕不怕,已經沒事了,有我在這裡,你什麼都不用怕……」
何寶燁聽到小夜柔聲的安慰,感覺到從他手掌傳來的溫暖,終於放棄了支撐,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痛哭失聲起來。
洛塔見此情景,笑瞇瞇地拉了冷茉的手,「小茉,走吧,咱們好像多餘了!」
「我也覺得了!」冷茉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夜一眼,跟洛塔走了出來。
從剛才開始陶藝一直噘著嘴巴,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惹得她老大不願意的,心不在焉地跟小邊一起擦著桌子。見冷茉和洛塔出來,伸長了脖子往他們身後望了一眼。沒有人影,忿忿地嘀咕。「哼,說什麼賞花人不採花,我看他根本就是個採花賊!」
「陶藝怎麼了?一臉國仇家恨地樣子。誰欺負你了?」洛塔瞄了瞄陶藝地臉色。笑瞇瞇地問。「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欺負我們飲品店地人啊?」
小邊手沒停。悶頭來了一句。「小夜。」
「啊?小夜怎麼欺負你了?」洛塔故作不知地問。「我看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忙得不可開交。也沒空得罪大小姐你吧?」
陶藝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他敢欺負我。拍不死他!」
「哦?那你是怎麼了?」
「她。喜歡。小夜。」小邊又悶頭說了一句。
陶藝條件反射一樣蹦了起來,「小邊,你瞎說什麼呢?天大的笑話,我怎麼會喜歡那個花癡?全天下就剩下他一個男人。我也不稀罕……」
「臉都紅了。還說不稀罕!」洛塔跟冷茉微笑地對視一樣,去吧檯上坐了。笑瞇瞇地看著陶藝,「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記得陶藝可不是這樣不坦率地人啊!」
陶藝急赤白臉地辯解說:「誰說臉紅就喜歡他了?我被你們氣得急火攻心、血氣上湧臉紅不行啊?」
「男人傾慕女人,女人喜歡男人,天經地義的,陶姑娘不必害羞!」石晉也笑著在一邊幫腔道。
「啊,被你們氣死了!」陶藝說不過眾人,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真是的,我腦袋一定是斷弦了,一大早不好好睡個懶覺,跑來這裡被你們嘲弄。」
冷茉見她臉紅地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你還不是記掛著小夜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所以才一大早跑來看情況地?你是怕小夜被人搶走了吧?」
「誰要看他?他願意和誰怎麼樣關我什麼事?我是有了男朋友開銷大了,想讓老闆加工資,所以才跑來幫忙搞衛生,想當模範店員!」陶藝嘴硬地說道,「我……」
她還想說什麼,就見小夜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對著冷茉喊道:「老闆,你能過來一下嗎?」
冷茉知道他安撫好了何寶燁,該去瞭解一下情況了,於是跟著小夜走了進來。
何寶燁臉色還是很不好,但是看樣子已經平靜不少,見冷茉進來急急地問道:「你真的是靈媒師嗎?」
「嗯,我是。」冷茉知道小夜已經告訴她了,正好免去了自我介紹的麻煩,於是開門見山地問,「跟我說說吧,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何寶燁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整理著紛亂的情緒,尋找著語言的突破口。
「昨天小夜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在你身上現了好幾處中了屍毒的痕跡,你一定清楚是怎麼回事,對不對?」冷茉見她遲遲不肯說話,於是提示地問道。
何寶燁迷茫地看了冷茉一眼,「屍毒?」
「人死之後靈魂離體,陽火熄滅,身體就會慢慢腐爛,產生一種對人體有害的物質,沾染了肌膚會變黑,繼而潰爛,嚴重的中毒而死。」冷茉給她解釋說。
何寶燁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聲音哽咽了,「那……這麼說,他真的死了……」
「寶燁姐,不要著急,慢慢說,我們老闆是很厲害地靈媒師,會幫你解決地。」小夜攬住她的肩膀,鼓勵著她,「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啊!」
何寶燁壓制著情緒,把這些天來地經歷跟冷茉和小夜說了一遍,說道她昨天晚上試探的那一幕,她還是忍不住渾身抖,失聲痛哭起來。
「老闆,怎麼樣?寶燁姐地丈夫是不是真的死了?」小夜見冷茉聽完了何寶燁的敘述,一直緊皺著眉頭不說話,有些焦急地問。
冷茉看了何寶燁一眼,斟酌著語句說:「從她的敘述的情況來看,十之是已經死了。不過我沒有見過他本人,還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肯定是不能回家了,就先住在這裡吧,等我們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說。」
「謝謝老闆。」小夜連忙替何寶燁道謝。
冷茉看著何寶燁。雖然不忍心刺激她,但是想要幫她還是要搞清楚事情地始末原由才行。於是問道:「聽你的話,你丈夫出現異常已經有不少日子了,如果他真地死了的話。那就是死了好多天了。你雖然現他很異常,但是也沒懷疑他已經死了。他是你丈夫,如果他出事了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真的不知道。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我生病,產生地錯覺。他變得怪怪的那天。我了一次高燒,後來一直覺得迷迷糊糊的,身體不是很舒服。我一直以為是我問題……」何寶燁又眼淚汪汪起來,「後來我懷疑他有外遇了,直到昨天……昨天我才把這些日子生地事情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才去試探,才覺得他可能……死了……」
冷茉摸著下巴想了一下,事情確實古怪。按照何寶燁所說的,上次她來飲品店地時候,丈夫就已經出事了。可是當時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她沾染了任何陰氣。
當時她和小邊都感覺到這個女人氣場混亂。可是並沒有現什麼戾氣。如果何寶燁的丈夫已經死了。他的靈魂為什麼沒有離開,又是怎麼回到身體裡變成活屍的呢?難道又是惡人天師……
不可能。惡人天師明明已經被她親手殺死在湖心島上了,而且從何寶燁身上的氣息也感覺得出。跟蘇望那時候的感覺不一樣。難道還有另外一種活屍的製作方式?
看來要幫助何寶燁,必須查清楚她丈夫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死地時候生了什麼事情……
「你可不可以細細回想一下,你現你丈夫不一樣地時候生了什麼事情?不管多麼細小的事情都可以,你好好想想,然後告訴我。」冷茉提示著何寶燁說。
何寶燁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她記得那天跟往常一樣,夫妻兩個高高興興地吃過早飯,一起收拾了屋子,然後她吻別了焦健,心情愉悅地去上班了。
快下班地時候,她就開始盤算,晚飯要做些好吃的給焦健吃,他最近工作很賣力,需要補一補才行。正在考慮要做什麼好菜地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是焦健的。
「喂,請問是機主的妻子嗎?」她接通電話之後,那邊卻傳來一個陌生男人帶著焦慮的聲音,得到她的肯定答覆之後,又說道,「我們現在在醫大附院,能不能請你來一趟,我有點擔心你丈夫他……」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她以為焦健出了什麼事情,連忙撥了回去,這回是焦健接的,聽他聲音有點嘶啞,問他卻說沒事。反正焦健嗓子本來也有點不好,她就沒放在心上。他都親口說沒事了,她就放心了,以為剛才那個電話是打串線了,也就沒在意了。之後回家就覺得焦健有些怪怪的……
「醫大附院嗎?」冷茉心裡動了一下。
何寶燁此時回想起來,也感覺到那個電話有問題了,焦急地望著冷茉,「大師,那個電話是不是……」
「別著急,事情總會解決的。」冷茉看了小夜一眼,「小夜,你馬上去她家看著她丈夫,如果有任何異動馬上通知我,我和洛塔去調查一下看看。」
小夜答應一聲,連忙問了何寶燁家的住址,按照吩咐去做了。
「大師,那我……」何寶燁茫然而慌亂地問道,「我怎麼辦?」
「你就待在這裡,等我們調查清楚了再說。」冷茉說著喊來了陶藝,讓她好好照顧何寶燁,自己則跟洛塔一起往醫大附院趕來。
陶藝被冷茉安排這麼一個差事,心裡有些不情願。她搞不明白男人到底喜歡這種女人的什麼地方,雖然長得挺好看,但是怎麼看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難道就是為了娶回家擺著好看嗎?
其實她最搞不明白的是小夜,人家都是已婚女人了,還那麼緊張人家幹什麼?昨天夜裡跟救火一樣把她抱回來,就忙了一個整夜沒合眼,看他那焦急的模樣,好像是自己老婆一樣。自己老婆也不見得這麼上心!果然應了那句俗話,老婆還是別人地好?
「唉唉。我在想什麼呢?」她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看樣子她家裡出事了,我怎麼可以在心裡詆毀人家呢?這跟落井下石有什麼區別?」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家裡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見冷茉、洛塔和小夜都一副嚴肅的模樣,肯定跟那些東西有關。一個嬌嬌弱弱地女人,還懷著孩子。碰到那種事情一定嚇死了吧?
「唉,真可憐啊。」這麼想著她又同情心氾濫起來。連忙去廚房熬了點粥給何寶燁送了過去,「來,多少吃一口吧。不管出了什麼事情,總要吃飯的。吃了飯才有力氣解決嘛!」
生那種事情,何寶燁怎麼會有胃口?不過還是在陶藝的勸說下,為了肚子裡地孩子勉強喝了小半碗。吃過飯,陶藝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
「謝謝你,你也是通靈人嗎?」何寶燁跟她道謝之後,問道。
陶藝搖了搖頭,「我不是。我不過是來兼職的。有什麼事他們也告訴我和伊蘭。不過我們都清楚他們是為了我們好,也就不問了。」
「那你們不會害怕嗎?」何寶燁眼神閃爍地問道。
陶藝笑了。「不怕啊,用我們老闆的話說。就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有什麼好怕地?就算是出了什麼事,還有老闆他們在呢。」
「是嗎?!」何寶燁聽了陶藝的話,又沉默了,表情哀傷地想著什麼。
冷茉和洛塔趕到了醫大附院,在急診室稍微打聽了一下,竟然很快就打聽到了情況。原來焦健事件還在這裡引起了不小地騷動!
據說那天有一個出租車司機送來了一個被車撞了的男人,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只流了一點鼻血,當時神智也很不清醒。送到醫院之後,醫生讓去拍了片子,拍完片子就找不到他人了,送他來的那個人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好留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走了,說如果那個人來醫院馬上通知他。
在冷茉和洛塔懇切要求下,才有一個接待護士帶他們去見了醫生。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大夫,聽說冷茉和洛塔是病人的朋友,又聽了他們再三保證不會洩露病人秘密之後,才拿出一張拍子給冷茉和洛塔看,「你們看看,這裡,這裡……」
冷茉和洛塔對這種片子有些不感冒,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一片的,像是內臟。
「肝臟和脾臟都已經裂了,嚴重內出血,已經沒救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醫院的。」女大夫看了冷茉和洛塔一眼,「那位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洛塔看了冷茉一眼,知道她擅長說謊,連忙擺出悲痛地表情說:「他已經在別家醫院不治去世了,也不知道當時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是偶爾聽說他來過這家醫院,才來問問情況地。」
「醫生,這個片子我們能拿走嗎?」冷茉指了指那張片子問道。
女醫生瞟了她一眼,很斷然地拒絕道:「給你們看已經算是破例了,這片子不許由病人家屬簽字才能帶走的。既然你們是他地朋友,一定認識他的家屬吧?通知他家屬來拿吧。」
「那好吧,我們告訴他妻子,讓她來拿好了。」洛塔知道再多說只會引起懷疑,連忙扯了冷茉一下,如是說道,「那您能告訴我那個司機地聯繫方式嗎?我們有些情況要瞭解一下……」
見醫生懷疑地看著自己,洛塔連忙解釋說:「我這位朋友的妻子現在正傷心著呢,丈夫無緣無故就去了,有些事情想我們幫忙弄清楚,所以……」
「這倒是有情可原的,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還不知道怎麼沒的,擱誰身上都想弄清楚。」女大夫看起來也是個熱心腸的人,於是拿出那個出租車司機留下的聯繫方式,「那,就這個……不過我看這個司機也是個老實人,不然不會送他來醫院還留下電話,你們可別太難為人家了!」
洛塔連忙點頭,「是是是。我們只想弄清楚事情地始末原由,沒想多餘的事情。」
出了醫院。洛塔立刻撥通了這位叫邢雨地出租車司機的電話,出租車司機聽說他們是焦健的朋友,立刻答應了見面。
「那位兄弟怎麼樣了?」一見面邢雨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啊。這個嘛,他已經去世了。」洛塔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只能這麼說。
邢雨看來早有心理準備。臉色悲傷地說:「果然去世了嗎?唉,醫生跟我說他絕對活不成了。我還抱著一絲希望呢。唉,當時我要是開慢點就好了,就不會……」
「你能告訴我們當時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嗎?」冷茉見他內疚地表情不像是裝的,看來還真跟那位醫生所說,是個老實人呢。
邢雨歎了一口氣,「當時我急著回去交車,正開著呢,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個小孩,我想急剎車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候那位兄弟就衝出來了。一把把那孩子推開了。他自己就被撞飛了……我連忙下車來看,他身上沒什麼傷。就流了點鼻血。我問的時候他也說沒事,還笑著叮囑我以後開車就算不是十字路也留神看著點。撞到孩子就不好了。我見他搖搖晃晃地,感覺那一下撞得也不輕,就強拉著他上了車,送他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到醫院的時候他有些呆呆傻傻地,問他名字也不說。醫生一聽到這個情況,檢查了一下,立刻讓去拍片子,我就用我的名字登記去給他交錢拍了片子。」
「你是不是給他妻子打過電話啊?」冷茉想起何寶燁所說的那個懷疑是串線的電話,於是問道。
邢雨點了點頭,「是啊,我送他進去拍片子的時候就覺得他很不對勁,怕出點什麼事情,所以就從公文包裡找到手機,查到他老婆的電話,打了過去。誰知道沒打完呢,就撞到什麼地方迷糊了一下,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位兄弟已經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醫院,就是找不到他人。後來只能給醫生留了電話,我這些日子沒事的時候總在出事的附近轉悠,想找到他,可是一直都沒找到……」
「原來他還是為了救人死的呢,唉,還真是個大好人呢!」洛塔聽了邢雨地敘述忍不住唏噓。
冷茉點了點頭,她本以為焦健變成了害人地活屍,準備調查清楚就去收服他。不過聽邢雨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焦健興許並不會害人!直到現在她也沒能從何寶燁身上感覺到任何邪氣,如果焦健想要害她的話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那個,我可以見見那位兄弟地妻子嗎?不管怎麼說,人都是我撞死的,我得去見見他地家人才行!」邢雨見冷茉和洛塔表情嚴肅地想著什麼,小心地問道,「如果她想去報案也行,我不會不認賬的……」
冷茉和洛塔對視了一眼,決定帶邢雨去飲品店見何寶燁。
何寶燁和邢雨單獨談了許久,邢雨才要了她的聯繫方式,告辭走了。冷茉把焦健是活屍的事情給她說了一遍,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掉著眼淚。
「你想要告邢雨嗎?」冷茉看了看眼睛紅腫的何寶燁,問道。
「告了又怎麼樣?也不是他的責任,更何況當初我丈夫救人的時候是一片好心,報案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弄出一些麻煩事來更不好了。算了吧,這都是天意啊!」何寶燁說了幾句又淚如泉湧了,「他肯定是捨不得我才不肯走的,他怕我知道他死了會難過,所以才……可是我卻害怕他跑了出來,我是個太不合格的妻子了……」
冷茉聽她這麼說,覺得她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嚇得想不起往日的情分了,更加決定要幫幫這對苦命的夫妻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冷茉看著她問道。「回家去陪他!」何寶燁毫不猶豫地回答說。
冷茉不想打擊她,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於是說道:「然後呢?你想跟一具屍體過一輩子?你知不知道昨天夜裡如果不是碰到我們。你很有可能就死了?屍毒不是那麼好玩地。也許你想一死了之陪著他去了,可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呢?那可是你丈夫留給你最寶貴地東西。你想連它一起殺掉,三口人到陰間去相聚嗎?那孩子都還沒見過天日,還沒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要成為你們愛情的殉葬品了嗎?」
「可是……那我該怎麼辦?他就算是死了也還記掛著我,難道我要把他趕出家門嗎?」何寶燁失聲痛哭起來,「不行。我已經辜負了他一次,不想辜負他第二次了。不然他該多麼傷心啊……」
冷茉拍了拍她的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他畢竟已經死了,陰陽兩隔,你們不可能還像原來那樣在一起。況且他留下地初衷不就是希望你不要傷心,過得開心快樂嗎?你如果總是讓他放心不下,他就不會走的,不走就失去了輪迴的機會。你知不知道,一個普通陰靈留在世上久了。就會受到這種不良氣息地侵襲。只有變成惡靈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一條路好走了。趁他現在還沒有變成惡靈,你放他走吧。給他重新做人地機會,他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只有這樣才是愛他的真正表現。你明白嗎?」
「那我該怎麼做?」何寶燁聽了冷茉一番話,覺得堵在胸口的混亂情緒逐漸散去了,頭腦清醒起來,「我會讓他去輪迴的,告訴我該怎麼做?」
冷茉見她想通了,欣慰地按了按她的肩膀,「我們陪你回家見他,你把該說的話都對他說了,讓他知道你是堅強的女人,就算沒有他陪在身邊也會好好地生活,跟你們的孩子一起,這樣他就安心了,也就沒有牽掛了。」
「嗯,我明白了,那我們走吧。」何寶燁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冷茉陪何寶燁回家之前已經事先跟小夜打過招呼了,小夜也說沒感覺到焦健有什麼惡意。不過靈體遠比人體變數多,為了保險起見,冷茉還是給何寶燁做了防護措施。如果焦健沒有惡意便好,一旦有一點惡念,何寶燁身上的符咒和護身符都能打傷他地魂體。
來到何寶燁家地住宅小區時,到處不見小夜的身影。冷茉和洛塔陪著何寶燁上了五樓,見何寶燁緊張地舉起了手,幾次都沒能按下門鈴,明白她忐忑地心情,於是幫她按了下去。
沒想到來開門的竟然是小夜,他笑嘻嘻地對幾個人舉了舉手,「喲,我們正好燒開了水,泡好了茶,快進來吧。」
「小夜,你怎麼……」何寶燁很意外。
「我感覺焦大哥不是壞人,怕他擔心你,所以上來陪他聊聊了。」小夜笑嘻嘻地扭頭看了悄無聲息來到門邊地焦健,「是不是,焦大哥?」
焦健依然是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只有眼球靈活地轉動,盯著何寶燁,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寶燁,你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老公……」何寶燁喊了一聲便撲到丈夫懷裡,再也沒有那種害怕的感覺,只有無限的感動和留戀。
「哎哎,他身上有屍毒的……」小夜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冷茉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那種不入流的通靈者嗎?陪她回來見死人會不做防護措施嗎?」
「哈,那倒也是。」小夜笑著拍了拍腦門,「是我考慮不周。」
在何寶燁和焦健做最後告別的時候,冷茉三人防止屍毒沾染,把何寶燁家裡做了徹底的清理,直到看不到一點屍毒才安心了。
通過交談,原來焦健在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自己要死了,他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處處依賴自己的妻子,不想讓她傷心難過,所以便產生了執念。其實他拍完片子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因為執念使得魂魄不離身,所以他打暈了打電話的邢雨,跟何寶燁報了平安,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家來陪著妻子。
冷茉檢查過焦健的身體,現他全身用血和硃砂畫了禁制,讓他的陰氣不外洩。不能傷害到活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禁制被人為地損壞了一塊。所以才讓屍毒洩露,無意間傷了何寶燁,險些要了她母子地性命。
「焦健。你身上這些隱形符咒是怎麼來的?」冷茉見那符咒畫得極其高明,竟然能完全壓制住陰氣和屍氣,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是一個穿著黑斗篷地男人。他說他是天師。」焦健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告訴冷茉說,「我出事的那天。寶燁就高燒了,我送她去醫院地路上,碰到了一個黑衣人,他告訴我跟寶燁呆在一起只會害了她。但是我無論如何不能放下高燒的她不管,所以苦苦哀求他幫我。他就幫我畫了符咒,還用香灰和硃砂混合起來讓我吞下去,說可以阻止屍氣外洩。還說一旦我完成了心願,就可以去找一個叫禿眉師傅的人幫我解脫。如果我不去,這些禁制就會在二十天內產生強大地咒力,讓我魂魄煙消雲散……」
「那人是誰?長得什麼樣子?為什麼他認識禿眉師傅?」冷茉急急地問道。
焦健眼珠靈活地轉了兩圈。還是不急不緩地說道:「我不知道。他沒說,我也沒問。不過他是個大好人……」
冷茉又追問了一遍那個人的長相。根據焦健地描述,確實不是惡人天師。想來是哪個路過的高人。她暗笑自己神經過敏,惡人天師是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她還在懷疑什麼呢?
「不過奇怪了,既然那人封住了你所有的屍氣和陰氣,怎麼會屍毒外洩呢?」冷茉搞不清楚這點,她親自檢查了焦健的身體,卻沒現屍毒是從什麼地方露出來的。
「啊,會不會……」何寶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頭上有一個小傷口,一直不好,原來貼著一個畫著奇怪符號的創可貼,後來我覺得髒兮兮的,就給換掉了……」
冷茉立刻按照何寶燁的指點去看,果然,焦健的後腦有一塊傷口,已經有了潰爛地痕跡。那天何寶燁讓焦健去洗澡,血硃砂雖然不會被普通地水洗掉,但是也會削弱力量,所以屍毒便從那個小傷口洩露出來了!
「那那塊創可貼呢?」冷茉連忙問道。
何寶燁有些歉意地搖了搖頭,「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那東西很重要嗎?」
「也不是很重要了,我不過是想看一下罷了。」冷茉不知道怎麼的對這個黑衣人耿耿於懷起來,嘴裡雖說著不要緊,可是心裡卻記掛得慌。
雖然夫妻二人都萬分不捨,但是人鬼殊途,終究不能呆在一起時間長了。焦健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是在小夜答應幫他好好照顧何寶燁母子之後,也就安心了。
冷茉把他從軀體內召喚出來,送了他一枚粉紅地心形符紙,好讓他去了那邊托夢給何寶燁,才祭起送魂幡,將他送走了。
丈夫這次真的走了,何寶燁雖然傷心欲絕,但是還是堅強地打起精神來為丈夫操辦了後事。
一開始小夜天天去探視何寶燁,讓陶藝又變得一臉國仇家恨起來。
這幾天不見小夜去探視何寶燁,陶藝卻又忍不住好奇,找了個機會問道:「喂,你怎麼不去看你地寶燁姐姐了?難道你的耐心就只有這點?」
「哈,現在用不著我那麼慇勤了,有人天天陪著她呢。」小夜第一次沒跟陶藝頂嘴,笑嘻嘻地說,「那個司機邢雨,天天去看望寶燁姐,對她可好呢,簡直無微不至啊。我當然不能整天去當電燈泡了,有空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邢雨喜歡你的寶燁姐姐了?」陶藝感覺有些意外,「出現情敵你幹什麼這麼高
小夜有些詫異瞟了她一眼,「什麼情敵?我雖然挺喜歡寶燁姐的,但是沒想追求她。看到朋友開心我當然高興了,這有什麼不對嗎?」
「哦,是嗎?」陶藝裝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積壓在心頭許久的陰霾卻一掃而光,想了一下,問道,「小夜,你還想去旅遊嗎?我可以陪你去啊……」
小夜伸手敲她的腦門,「你哪根筋搭錯了?天都涼了旅什麼游?再說了,誰告訴你我想去旅遊了?我最討厭旅遊了好不好?對了,我記得你好像說自己有男朋友了吧?長得有我帥嗎?改天牽過來讓我幫你把把關……」
「夏夜,我恨你一輩子!」陶藝狠狠地瞪了小夜半晌,扔下一句話出門而去。
「哇哇,這是怎麼了?」小夜望著她憤憤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我怎麼得罪她了,還要恨我一輩子。那不是說一輩子都要記住我了?那我豈不是很榮幸?」
石晉和小邊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這位花癡先生整天遊走花叢,自稱情聖,當真正的愛情擺在面前的時候,他卻遲鈍得可以。
「啊,寶燁真是個幸福的女人,有一個死都牽掛她的老公,現在又多了一個愛她好男人!」冷茉聽到小夜和陶藝的對話,忍不住感歎。
洛塔笑瞇瞇地望了她一眼,「你羨慕她了啊?那等我死了也陰魂不散,留在你身邊陪你,那你就成了幸福的女人了!」
「你閉嘴!」冷茉狠狠地瞪他,「敢比我早死你就死定了!」
洛塔笑得更加開心了,「是是,都聽你的就是!」
「啊啊,老闆還是那麼不會詮釋溫柔,果然一點長進也沒有!」小夜聽了這一對的對話,不由得唏噓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