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平一郎一大早就匆匆趕去,與事先約好的吉野正雄見了面。二人整整談了一個午,就連野村也不清楚,他們二人究竟談了一些什麼。
直到臨飛機的時候,大竹平一郎才風風火火地趕到機場。
一飛機,野村就迫不及待地問:「你與吉野正雄到底談了些什麼?用了一午的時間,能否透漏一些?」
大竹平一郎沒有回答,他低頭繫好腰間的安全帶,又把小桌搬到腿安置好,這才從衣口袋裡,取出那兩本佛教經,癱在小桌。
兩本經都很薄,也很精緻,與其說是到毋寧說是小冊子,一本叫《三世因果文》;一本叫《地藏菩薩本願經》大竹平一郎拿起那本《三世因果文》沖野村道:「這我已經看過了,裡面有不少吉野早的圈閱,看得出那個老傢伙不知看了多少遍,我能想像得出,他當時讀這的心境,你也應該好好讀一讀,肯定受益匪淺!」
「到底是本什麼樣的!?」野村嘟囔了一句,他本想聽大竹平一郎講一講他與吉野正雄的談話內容,沒想到他不但不說,還把吉野早的經拿來讓自己讀,心中多少有些不耐煩地接過經,隨意翻弄了兩下,嘴裡又嘟囔了一句:「什麼是佛?」
「這個問題提得好!」大竹平一郎猛地抬起頭來,眼睛一亮說道:「起先我也認為,佛不過是帶有某些迷信色彩的宗教人物而已,其實不然,佛,是印度的梵文,翻譯成中文或日文,就是:具有至高無智慧的人,與其說是宗教,到毋寧說是一種博大精深的哲學思想更貼切!」說完,他捧起那本《地藏菩薩本願經》再也不說話了!
野村見他如此,只好無奈地低頭翻弄起這本薄薄小冊子,先讀到的是一則寓言小故事,說的是:「一條大魚和一條小魚在海中游移,小魚對大魚說:媽媽,聽說大海非常大,它到底在哪裡?大魚回答說:孩子,大海的確非常大,它就在你的心裡……!」
野村抬頭想了想,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可想了半天也不明其意,想問大竹平一郎,可見他全神貫注在那本經,只好搖了搖頭,繼續往下讀。
接下來是因果文的正文,不過是些詩句,他十分用心地讀道:「三世因果非小可,佛言真語實非輕;今生長壽為何因?前世購買放生靈;今生短命為何因?前世屠殺眾生靈;今生瞎眼為何因?前世錯路指給人;今生聾啞為何因?前世惡口罵雙親;今生殘手為何因?前世造業害旁人;今生跛腳為何因?前世攔路打劫人;今生多病為何因?前世殺生害命人;今生囚牢為何因?前世作惡害別人;今生餓死為何因?前世糟蹋五穀人……」
他讀了這幾句之後,仔細用心品了品,雖然覺得有些滑稽,但也頗有幾分道理,亦能起到一些警世的作用,便低下頭去一口氣讀完,這下,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又細細品了品最後幾句:「萬般自作還自受,地獄受苦怨何人;莫道因果無人見,遠在兒孫進在身。
「天哪!怪不得吉野早那老傢伙,在面對死亡來臨之際,而表現出泰然自若,原來他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過去作惡多端,必定會遭報應,因而得到心靈的解脫,若世人都能以此為戒、恪盡職守,互敬互幫,和睦相處,哪還會有仇恨和戰爭?那世界將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世界!」野村從心裡出一聲慨歎。
接下來還有一段簡短的篇幅,是專門介紹「中陰身」的,何為中陰身?野村也感到困惑不解,便又仔細讀下去:
原來佛教中有一個基本的概念是:「六道輪迴」。六道既是:天神仙、人眾生、畜生動物、阿修羅魔、地獄、惡鬼。也就是說:人死之後,隨著自身善惡不等的願力,或天、或入地、或繼續為人,或淪為畜生和魔鬼,受盡苦難,萬劫不復;而每一「道」又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行善好施者或天或繼續為人;作惡多端者必下地獄或淪為惡鬼或妖魔;反之,即便是神也會隨著願力期滿,或淪為畜生,或淪為惡鬼;畜生和惡鬼也會變之人;而取決於這種變化輪迴的基礎法則,就是善與惡;行善者必然榮升天界,作惡者必然墮下地獄;這也是維繫宇宙與人類平衡與延續的重要法則。
原來如此,野村在心裡又又出了一聲慨歎。他想:如果當年的希特勒和東條英機等,也能看到這,抑或明白其中的一點道理,歷史也許就會改寫,那會有多少生靈免於塗炭?尤其是現在的日本人,更應該好好讀一讀!由此,他也更加明白了,吉野早為什麼要讀這!儘管對於浩瀚的佛學理論而言,他自己連皮毛都算不!
那麼「中陰身」到底指的是什麼呢?中描述的「中陰身」是指:人死之後,還沒有馬進入六道輪迴的這麼一個時間段,也就是人們所謂的鬼魂!
野村把合,在心裡暗自點頭。
突然他感覺兩隻耳朵有些不適,隨即用手掏了掏,又試了試,沒想到一陣更加強烈的耳鳴,並伴有強烈的冷風,呼嘯而至。
這是怎麼了?飛機出事了嗎?他心中充滿了驚恐和疑惑。於是,他掙扎著回頭掃了一眼,見所有人的衣服、頭都在風中抖動,而眼睛卻都緊緊地閉著,像睡著了一樣。
這是怎麼了?到底生了什麼事?野村心想。
就在這時,艙門處突然閃出一位穿和服的奇怪的白老人!他嚇了一跳,由於自己在登機的時候等大竹平一郎,所以登機比較晚,乘客們都做好後,他們倆才來,出於職業的習慣,他把所有的乘客都打量一遍,那時根本就沒見過這樣一位白老人,那麼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哪?這可是在幾千米的高空!
野村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迎著狂風仔細打量這位老人,只見他目光呆滯,表情極其陰森恐怖,尤其,當野村的目光和他的眼神相對的那一瞬間,野村似乎被某種邪惡的靈光擊中,頓時覺得頭痛難忍!
而那位奇怪的老人,正緩緩朝自己的座位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