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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 嗟余忽而疑君至 文 / 如意菁華錦

    卿鴻辭官遠走,他弱冠之年被樂帝選中成為皇太子的伴讀,錦繡前程唾手可得,從小被教導熟讀詩書明辨君臣之道的他也曾堅定地一位,自己會奉皇太子李靖皓為君主一生盡心。辭官是他病後不曾消退下去的想法,皇恩浩蕩,他卻成為了不忠不孝之人,奈何是爹與娘親即便背離整個宗族都要保住他,所有人都責備於他,要將他驅逐出族時候,是卿鴻他那位素來沉默寡言的爹怒而暴起,恥笑數落一番這些忘恩負義薄情的同族中人,拋下一切,帶上全家跟著離京。

    當孤零零坐著車駛出城門,卻看到早早在城門外等候雙目含淚的娘親時候,也許自古再沒有人能瞭解他當時複雜到又悲又喜的心情。

    南谷柳林鬱鬱枝,遮得畫眉幾度傷心背人啼。

    卿鴻想流浪,到哪兒都好,只要不回到南江京都那一個令人傷神的地方。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辭官背後有什麼秘密,皇太子殿下,還是宮中哪位明瞭說要你辭官?」現在城也進不了,坐在荒涼的官道旁,身邊就一群跟隨下南的忠心老奴們,也不再管舒老這個守站人的存在,卿鴻的爹嚴肅地對卿鴻冷聲問道,口氣激切。「我教出來的兒子不是這樣的懦夫,就病了一場,什麼都消磨光了嗎?誨爾諄諄,聽我藐藐,豈我過往幾十年的教養於你不過徒費唇舌?」

    總管管家一臉尷尬無措地站在原地,沒想到自己跑回來通報一下居然引老爺和少爺的作爭執,這矛盾豈曰一朝一夕能解開,老爺要背著整個宗族的責難都要護著卿鴻少爺,還不是老爺疼愛這個膝下唯一的兒子,但再疼愛都存在忍無可忍的一個限度,管家撇看也一樣愣住的舒老,整了整臉色給舒老擠眉弄眼————到一邊去,就是偷聽也找個角落老實蹲下,愛幹嘛幹嘛去,這堂堂外人像大柱子一樣站這兒不是給老爺少爺難堪麼。

    面對爹的質問,看著爹憤怒.中還保留一份稀薄的希冀的眼神,卿鴻原來寫滿病態的俊臉更加蒼白。

    此時篤噠篤噠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清晰非常。

    「兒子,你莫騙為父,」沒有因為卿.鴻沉默的應對而熄滅了心中的懷疑,深具南江文人氣質的短鬍鬚在微微抖動,卿鴻的爹高深莫測地繃緊一張臉,換下低低的聲音說道,「南江國幾百年來,哪朝哪代官員辭官回鄉,還會有人一路護駕保送的?」

    …………

    舒老緊張了,在看到來到驛站的第二撥人馬時候,.他目瞪口呆,只是下意識習慣了轉身去燒水沏茶。

    懍懍風激,蕭蕭馬煩,簡單輕便的行頭,騎著馬兒馳.騁直往驛站,人人身上都有佩刀護甲,別一份沉靜與鋒利,有人扛旗,旌迎風飄蕩隱藏的曖昧夜色深處,看得不分明,馬兒低鳴嘶叫,跺著馬蹄甩頭噴出來的熱氣,頓時就驅散驛站內外的絲絲寒息,前頭的是一位好俊的公子,只見其手握馬韁繩,長身玉立,醉袖迎風,自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要贏得多少女人家一片芳心。

    今夜廣陵真非一般意味的熱鬧,城裡亂糟糟府.尹府邸給異人堵住,萬人空巷,城外郊區驛站裡面入夜了也迎來第二批客人。

    「卿家伯伯你為難人了,可讓後輩好追。」

    騎著馬兒在前.頭,年輕俊俏的公子一邊吐著溫熱白息一邊回頭給後面的侍衛打手勢下馬,一個瀟灑利落的動作下馬來上前,年輕人身上皮質護甲上還帶著滾動欲滴的夜1ou,估計剛才是一陣快馬加鞭疾奔過來,中途沒有片刻歇息。

    「哪裡哪裡,是家僕見著近廣陵了,心急之下加快步伐,若要責罰,大人千萬隻需責罰老夫一人。」卿鴻的爹硬邦邦地說道,還彎腰躬身作勢要拜,年輕公子一驚,趕緊前一步穩穩扶住,苦聲笑道:「伯父何出此言。」

    「現在老夫以及犬子皆身無官職為庶民,見到大人當然要行禮。」

    年輕公子俊朗的面容趕路趕出來的酡紅慢慢消去,卻還有從踏進驛站開始一刻都未曾消退的訝然之色,他看了看卿鴻的方向。

    「伯父你別說,中途先一步敢在拂曉以前啟程,一路急駛加鞭來廣陵,也沒留下什麼口信兒,讓侄兒我一頓焦急和好找,真是……還以為伯父你存心要試探侄兒呢。」從卿鴻的爹那張棺材臉上看不出什麼,年輕公子的聲音卻好聽,從他的聲音裡面聽不出一點惱怒不耐的味道,他只笑道,「到底是一同抵達廣陵了,伯父守在這兒不進城去,可是在等候侄兒?剩下就無需擔憂了,伯父你和卿鴻儘管養神,還待侄兒派人進城去打探一二,找到最佳落腳之地。」

    「不勞煩大人了。」

    卿鴻的爹冷冷地說道,「老夫正欲吩咐動身,進城,至於落腳之地,我們早有計劃,也無需大人來操心。」

    氣氛為之一僵,好像噎住一樣,以往沒見識過卿鴻的爹這種硬骨頭倔石頭似的脾氣,年輕公子微微地蹙緊眉,心想這下有點難辦。

    難怪卿鴻的爹這樣陰陽怪氣,年輕公子一路上跟隨嘻嘻笑笑,口上說是順路離京,但顯然是一直跟著卿鴻他們走,往東往西,在套出卿鴻他們要往南下廣陵時候,年輕公子眨眼就笑道說正好恰巧了,他也欲往之廣陵。

    他這個貼心的護送,做得有些過猶不及了。

    環視一圈見了在角落燒水的舒老,年輕公子也訝於廣陵驛站守站者居然是一位年邁老人,溫和地對話了幾句,年輕公子狀似無意地提問,避過他人就巧妙地就套出為何卿鴻等眾人被困在這兒————舒老有問必答,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眼前俊朗的公子那口吻很像前些日子遇上的那位官差,體貼,有點嘮叨,一點官家架子都無,不知不覺舒老就覺得公子他比其他人都好相處,剛才還聽全場似乎是這位公子官職最大了,真是海深豈可斗量,人並不可貌相。

    「原來老人家你自個願意守驛站,廣陵官府也真通情理,」趁著安撫住了卿鴻的爹一種人,又派了人前去城裡仔細再打探,年輕公子想著跟卿鴻搭話的,可卿鴻以病癒體弱頭暈為由,躲進車裡了,擺明是不想見人更不想說話的模樣,落得自討無趣,年輕公子只好找似乎是土生土長廣陵人的舒老說說話,也好在應對變化事先多瞭解廣陵。眼眸流1ou出一些異芒,這位公子他淡淡地笑道:「驛站來往都只有稀少的人,那老人家你定然很喜歡瞭解南江上下動向變化了,從來從這兒經過的都是官家人物,總最先帶著這些。」來往行走的官員侍差比起一般道聽途說要準確且及時多了,對一個平民百姓而言,還有哪兒比在驛站這裡更好?

    被一針見血犀利地點出,舒老怔忪直捧著水壺,很多人都不理解的事情,怎麼這個公子一眼就瞧出來了呢?

    「老人家你大約是有什麼惦記的人在別處吧,才想千方百計多打聽一番。」

    乍看這位俊俏的公子意氣風,仔細看下來卻現氣質這位公子只是面容顯青澀,無論氣魄還是眼神都為成熟男子的內斂斐然,已過弱冠近而立,舒老越盯看越茫然,最後居然在這位公子鬢旁找到幾絲不易察覺的華,實在怵目驚心。

    「哦,官爺猜得對,真對……」

    聽到舒老下意識侷促的回答,這位公子抹著茶碗邊沿霽顏一笑,「城裡鬧的什麼事,老人家你整日在這兒也大概不會曉得多少,待會要進城,若老人家你願意就一併跟上,我們這裡其中沒有除了你就沒熟悉廣陵這兒地方的人了,總需要一個帶路,但老人家你要不想跟著我們去也無大礙,這畢竟太冒險了。」

    見舒老再愣沒反應,公子哭笑不得,輕輕一拍木桌就笑道:「就這樣辦吧,老人家你留下,我們走後,若兩個時辰之內沒有人能回來向老人家你通報一聲,那大概城裡的事情就真要勞老人家你一人想辦法試著去通知周邊的官員來管了。」

    前去探聽的人又回來了,卻帶不回一個廣陵當地人,看來事情真是到棘手的地步,侍衛們在耳邊嘀咕一下,讓公子的臉色一變再變。

    「今天開恩日嗎,好比趕圩,這還摻雜他國的商人在內,無怪乎如此了。」

    從舒老口中瞭解的信息甚少,舒老赧然一句自己不是本地人,就解釋通了,在場的眾人也無語,天意如此麼,敢情現在大難當頭,這兒真是一個能站出來的地道廣陵人都沒有,人都困城裡了。

    「閒話少說,事情一路走一路解釋,廣陵當地官府看來也撐不住,單kao廣陵百姓自己組織起來也不曉得能不能辦得起擔當。」一隊人帶著火把燈籠慢慢往廣陵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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