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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5 揣測深意 文 / 如意菁華錦

    婚嫁之事,何以如斯兒戲?」

    當夜赭師聽在場的丫鬟嬤嬤說一通後,當下一驚一乍,思慮整夜無果,翌日四位貴篁對坐談話,她頂著差透臉色,埋怨著綣玉棠。

    ど妹伺候在赭師身邊,一見敬愛的師傅急壞了,連忙奉茶捶背,心裡苦怨著赭師師傅怎麼這樣愛操心,ど妹口上勸著別動氣別激動,一邊光明正大地狠狠瞥看綣玉棠剛好撞中綣玉棠身後端坐著的顧胭脂,四目一觸,ど妹是不會掩飾的,反正全部鬧出來的事情,胭脂也要負一份責任。

    樓主很久不管事,她靜靜地聆聽赭師遲滯的輕咳聲,聽給溫在一旁的藥壺裡傳來的咕咕水沸騰聲響,右手前方有只玉杯,裡面盛著的卻不會是晶瑩醇酒。金扇擱置腳側,扇墜子自然擺成個曼妙的弧度,遮臉輕紗之後,樓主似乎在淡淡地笑,她越過坐在這裡的幾人,看著於外邊不斷的來回走動,拿一本書草草翻閱,其實一雙眸子就有意往這兒飄,難以忍心離開的如意。

    「如意,你別在外面走來走去,進來也坐下。」

    爾看近重陽,從樓上往下望百花園裡,零星灑黃漂金,如球如舌的多種菊花燦爛盛放,逼得角落裡的奼紫嫣紅也遜色,年前千疊樓往百花園裡引入多品種菊花,今年就全部煥生機,枝繁葉茂,遠遠就可嗅到淡淡幽香,已經有丫鬟嬤嬤提議,說以這些菊花花瓣來釀酒做糕點。如意壓根不是在看書,她心不在焉地站在迴廊菊花盆栽前,俯身以指尖輕輕撫著碩大的花球,震落上面的凝露水珠。

    「裝著在外面看書賞花,你可累。

    聽到樓主這句,她才曉得裡面幾位貴篁早看到她鬼樂的身影,羞慚乍掠過心頭,她還是恭敬地向幾位貴篁行禮,不含糊也將書籍平放到雙膝上並腿坐下,坐到樓主身後地方位置。

    「這事情我們幾位貴篁商榷了結,你們後輩牽扯不了進來,聽來其實也無大用處,如意你不是去看你地那位姓金的公子朋友。」赭師看著如意也來了,蹙眉歎氣說道,綣玉棠是受何牽連被套住,在座的四位貴篁鬥心知肚明,眼下就看樓主柳怡宴如何處理,赭師唯一有意見的就是,此事絕對不能再牽扯到如意她們這些小後輩們,所以對於綣玉棠昨夜一番說法做法,赭師是抱著十分不贊同。

    「那位官爺今日又來。人就給拖在樓下。那架勢。怕是他背後地那位下了死命令。不試出個一二。是不會罷手。」「玉啼」魚牽機陳述擺在大家面前地事實。她說道。「我們看用最小地代價。渡過此番劫數。」

    「最小地代價。不就是我嫁出去當別人官爺地侍妾嗎。『那位』既然是挑著我這個無關緊要之人來試探千疊樓地態度。想來當是有無盡難測地後招。魚姐姐你說是不?」香色手絹兒捻在兩指尖。慢慢斜著擋於臉前。陷入半明半暗混沌之中。綣玉棠有心冷言冷語。言至此深思下去味無窮。如意也是聽到這裡。才頓然品出多少滋味來豈非是過往曾經。在菊初南死之後因為樓主柳怡宴地特殊身份。樓裡有人遭過殃被牽連。

    「何須再說商榷二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棄卒保車地膚淺道理。由來是這樣出來地……」

    半盞茶時間過去。綣玉棠拍著茶蓋兒也不怕燙手。瞇眼就笑道。順道還阻止了身邊顧胭脂欲說出來任何地話。

    「玉棠。你何必綿裡夾針來責怪怡宴。皇家之人忌恨當年事不願意放過千疊樓。怡宴也不想地。這種時候我們不是要齊心嗎。樓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地命運我們不能罔顧。」赭師說道。低頭咳嗽時候一碗剛好煎好地藥就遞到她面前。她一怔。抬頭看著綣玉棠毫無表情地精緻面容。

    「不如叫我地好弟弟來見一見我。」

    此話一出,其他三位貴篁都驚詫不已,明月胭脂和ど妹之類聽得雲裡霧裡,大約聽出個三四分的後一輩之人,更是愁雲慘淡,僵直在場。

    如意只是坐在旁默默地聽,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出神似的看了在座的幾位師傅們許久。

    從背後靜靜凝看樓主,雪白的衣衫曳地,坐姿孤絕冷峭,一頭烏黑如瀑魅惑人的烏,幾縷青絲滑動在雪白暗刻梅花紋地外衣,樓主側臉的輪廓素來平和高雅,好似心有靈犀,察覺到了如意的凝視,樓主望向如意,側頸回眸一瞥,含笑的漆黑雙瞳,這不同尋常的剎那波動,蘊藏滋養一種別樣地驚魂動魄的詭艷。

    「……你留下。」樓主吩咐。

    再無轉u餘地,結果貴篁們商量出這個處置方式,這世上能以此等口氣要一位皇太子親自上門來,僅此一個,對比聽到這句話時候那位官爺瑟瑟抖不能自持地模樣,柳

    神態自若,不見波瀾。被一句話要求留下,如意一>+原地,一雙烏黑且深不見底的眼瞳裡,好似有疊雲一般莫測地情緒漫漫舒捲著,演繹心中的躁動震驚。

    「你在百花園埋下地東西,重新拿出來,將它拿到我面前。」

    兩年前從皇宮裡回來,在百花園埋下了那本菊初南的日記,如意曾黯然以為,這本日記將不會有重見光明的一日。

    從某個角度看,樓主……真的驚人像皇太子。

    …………

    …………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飛,之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寡人。」

    如意如舊照料千疊樓大小事務,幾日後,她沒有等到預期中輝登門的皇太子,想想也是,皇太子可以十幾年對自己流落在外的皇姐不聞並不問,他身後手下有無數人願意代勞奉獻精力,時隔兩年皇太子才來對千疊樓有所行動,他所求何物。

    樓主是看得懂這日記裡面的每一句,菊初南沒有理由不教自己孩子學看這個,當如意問出自己的惑,樓主一笑置之。

    「如意啊,你這幾日將這曲『燕燕』翻來覆去彈了好幾十遍了,你就是心煩意亂,也換一曲子吧。」捂著雙耳,不管三七二十一ど妹就推她一下,彈奏至一半樂聲嘎然而止。

    跟在ど妹後面的是金浩,金浩牽著雙眼蒙著白布的金禾兮,小心的樣子如是在照料著易碎的琉璃脆玉,遠遠還能聽到有趣的兩父子對話「爹啊,你小心點走路,那個老大夫說了你這眼睛要治需花時間和好時機,藥材什麼全由那個娘娘腔主動張羅,你自己也配合一點好不好,不要總無所謂一臉樂呵呵。」金浩低頭喋喋不休像個老頭子,對著自己好欺負的爹爹如此說道。

    當從醫術精湛的老大夫口中知曉,自己爹爹的雙目有救時候,金浩的反應激烈得嚇煞一眾人。

    「反正大夫就在附近,我們是不走的了,在爹爹雙目治好以前,娘娘腔你要全部負責!」

    這個要求,如意沒有意見,當場拍案,還特意吩咐丫鬟在樓裡尋僻靜廂房留給二人。

    金禾兮的雙眼有得治,是她最近聽聞到的消息中唯一值得高興的喜訊。

    「樓主不說,我們還不知道昔年這麼大的糾葛呢,怪不得如意你跟我說進宮半年經歷時候吞吞吐吐說三分留七分,如意你也真是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呢?」樓主是什麼身份,前代樓主菊初南是什麼身份,ど妹壓根不在乎介懷,聽過就甩腦後了,再大的皇室醜聞離奇身世,也揭不開她ど妹的天,ど妹的天除了自己就是三個人,師傅赭師流嵐,好姐妹如意,和書獃子卿鴻。「笑死人了,那個胭脂先前一直耐著性子一心要跟如意你爭當貴篁做上樓主之位,結果樓主一說千疊樓其實是個燙手山芋,她就畏縮了,你沒瞧到那天出去時候,她臉都青,還黑不溜的。」

    費心機開解如意同時,ど妹心直口快,還不忘揶揄嘲笑胭脂一番,就是胭脂本人現在在場,ど妹一樣說得出來,一樣理直氣壯。

    「ど妹,你說……我會否是遺漏了些什麼線索?」

    如意一身雲紋紗袍,罩件煙羅綺月素長衣,精繡綠纏枝細衣帶翩然迎風,就坐在琴前呆呆地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上的玳瑁指套,口氣充滿不確定和不自信。

    「遺漏不遺漏,你還擔憂,萬事都有我們的樓主大人撐著,那個老女人不也是不用嫁人了嗎,如意你不如擔心自己吧,」如意時不時的走神ど妹早見怪不怪,腦子好用想得多的人就有這種煩惱,ど妹自認幫不上,只要在旁用心看著人別讓如意鑽牛角尖去就行,如意可千萬別學外柔內剛的赭師師傅那樣,擔心那個擔心這個。「唉,你說那個皇太子是不是沒事找事,我們樓主都不招惹他了,他來示威是做何用,我們樓主柳貴篁還能出樓去跑皇宮給他道上幾句不成?」

    「……ど妹,以後我跟著你一起修煉,」如意淡淡一笑,望著在院子前刻苦以拙劣粗糙的指法練琴的伊香,平靜地說道,眼眸幽深如海。她默默輕撫透亮澄瑩的每根長絲絃。皇太子所求不過一人下落,要知道,當年菊初南帶出宮的,除了生下的公主怡宴以外,還帶著幾個月的身孕。「我要向樓主請求,明年去參選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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